小桃红还想说些什么,却被顾倾城的眼神阻止了。顾倾城轻轻地拍着小桃红的手,示意她不要再多说。小桃红张了张口,最终福了福身子,恭顺的退下了。
门外,响起了落锁的声音。顾倾城的眼中满是讥讽,居然连锁都上了,难道还怕她逃了不成?
顾倾城走到了简陋的石床边上,拂去了上面厚厚的灰尘,那些飞扬的尘土令她忍不住咳嗽了好一会儿,才止住。施施然的坐下,原本破败的房间因为她的到来而变得一室光华,顾倾城一只手支撑着下颚,斜卧在床上,双眼满是迷茫。
那些曾经的屈辱日日夜夜的折磨着她,当初她决定回到江府时,曾经对燕世风说过,她要报复,要让那些折辱她的人付出代价。可是当她真的回来了,心底却犹豫了。
为什么?
烦躁的吐出一口气,顾倾城紧紧地锁着眉心。她的心犹如一团乱麻,这些事情一个接着一个向她砸来,令她几乎喘不过气。烦躁的坐起了身子,想要喝一口茶平复一下胸中的燥热,却在伸出了手后才赫然发觉,这里早已不是白月居雅致的房间,这简陋的房间里,除了发了霉的空气和一张冰冷的石床之外,什么都没有。
顾倾城啊顾倾城,你堂堂顾府的嫡女,如今却落得个这样的下场,真是可笑!
幽暗的房间里连一根照明的蜡烛都没有,顾倾城蜷缩起了身子,背靠着冰冷的墙壁,将头埋进了交叠的双臂中。那模样,就像是要拒绝外界一切的接触,将一颗心都封闭在了自己的世界中一般。
或许是因为入夜后的寂静,脚步声此刻听在耳中是那样的明显。那熟悉的步伐停在了门外,犹豫良久,终于还是打开了沉重的锁。
“你来做什么?”顾倾城抬起头,伪装的坚强将她全身上下都包裹了起来。她冷冷的瞪着站立在床边的江清月,眼中除了冷漠的恨意,再无其它。
江清月抿着唇,一言不发的看着那个缩在墙角,令他又爱又恨的女人。他想要大声质问她为什么能够那样残忍,残忍到连一个未出世的孩子都不愿放过。可当他真的站到了她的面前,却发现心中那些自以为是的愤怒早已荡然无存,留下的,是太过长久的思念。
“江大人怎么不说话了?下午闯入白月居的时候不是还很能说的吗?如今看到我如此的落魄,是不是心里觉得很开心?”江清月的沉默令顾倾城没来由的一阵心慌,他眼中浓烈的情绪令她觉得害怕,她不能心软,决不能!
看着此时有些虚张声势的顾倾城,江清月的眼底划过一抹怜惜。她眼中一闪而过的心慌没有逃过他的双眼,她在害怕什么?事迹败露了还是他的到来?
想到这里,江清月苦涩的一笑。原本应是举案齐眉的夫妻,如今却成了剑拔弩张的敌人。而直到此时此刻他才幡然醒悟,原来自己一直是爱着她的。
——你以为,你这样做就能保下她?别傻了,圣上的性情你我都是清楚的不是吗?当他要除去一个人的时候,从来不需要理由。——
流火残酷的话还残留在耳畔,江清月的心忍不住的颤抖,他不能,不能失去这个女子。哪怕她现在是那样的恨他,他也受不起,在将她狠狠地践踏过后又令她丢掉了性命。
江清月动了,他一步一步的走到了顾倾城的身旁,丝毫不介意石床上那厚厚的灰尘,便坐了下来。
顾倾城一脸戒备的紧紧盯着江清月的每一个动作,如今这样的情况只让她觉得诡异至极。她猜不透,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就在顾倾城狐疑的看向江清月的时候,突然下颚被他紧紧地锢住,张口刚想质问,却被他火热的薄唇牢牢堵住。
江清月的长舌如同灵蛇一般长驱直入,他霸道的撬开了她的贝齿,丝毫不顾及她的抗拒,找到了她的丁香小舌便再也不放,那抵死的缠绵,大力的吸允,竟是带着深深的绝望的气息。
他火热的气息喷灼在了她的脸上,然后又被她吸入了肺腑,是那样的疼,那样的恨。顾倾城拼命推着江清月的肩膀,粉拳如雨点一般落在了他的身上。可江清月却是丝毫不为所动,甚至,他的大掌紧紧地钳住了她纤细的腰肢,一只手竟开始不规矩的在她身上游走,想要解开她的衣衫。
当腰间的束缚突然消失不见,滑落的衣衫暴露出了圆润的香肩时,顾倾城惊恐的睁大了双眼,近乎本能的用力咬了江清月一口。顿时,浓厚的血腥味在口腔中扩散,江清月一个吃痛,终于放开了她饱受蹂躏的红唇。
他的眼中满是深沉的情/欲,还有这难以言状的愤怒。二人粗重的喘息回荡在室内,那离开的薄唇上甚至还连着淫靡的银丝。
一切,都是那样的暧昧,却又痛彻心扉。
“你居然敢咬我——”江清月眯起了眼睛,这是她第二次在亲吻时咬她了,她难道就那么讨厌他?她可是他的妻子,可是凭什么他如今却是连碰都碰不得!
他思考了许久,只有让顾倾城怀上他的子嗣,或许燕空烈才会放过她一马,他如此为她着想,为何她这样的不知好歹?
眼底疯狂的漩涡在一点一点的酝酿,江清月发狠一般的钳住了顾倾城的双手,高举过她的头顶,整个身子以绝对的优势向她压了过去,丝毫不顾她的反抗。
“不,江清月!你不能这么对我!”顾倾城紧张的喊了出来,她能感受到江清月那紧贴着的身躯上缓缓苏醒的情绪,那上下起伏的胸膛令她抛下了一切伪装,害怕不已。
那些噩梦,就好像又要回来了。此刻江清月的脸竟然与燕空烈的重叠,都是那样的丑陋而可怖。
“不能?为什么不能,我是你的夫君,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我更有资格。”江清月眯起了眼睛,他眼角突然瞥到了那掉落在床上的玉佩,他是认得的,那是九王爷随身佩戴的信物,如今出现在了顾倾城的身上,那又代表了什么!
江清月的脑中不可抑制的开始想象,想象着顾倾城住在九王府的那段日子里,是如何千娇百媚的承欢在燕世风的身下的。他的女人,如今却不允许他碰她,是为了燕世风而守着身子吗?
钳着顾倾城手腕的左手逐渐收紧,那巨大的力气就好像是要发泄着他胸中膨胀的怒意。江清月红着眼,就像是一头暴怒的兽,粗哑着的声音平静到近乎可怕,“娘子倒是说说,为夫凭什么就不能这么对你?”
那声音,明明是燃烧着怒火的,却如同地狱里的阴风,听得人心里一片冰寒。顾倾城的双唇早已没了血色,她浑身颤抖着,惧怕的看着江清月。
而她这样的模样,更是激发了江清月那隐藏的极深的暴虐。为什么!为什么她现在看到他,不是剑拔弩张,冷嘲热讽,便是恨之入骨,如今,她竟然还怕他。自己的娘子居然怕他!
江清月忽然很想仰天大笑,他不是早就应该知道了吗,那个曾经会对着自己温柔浅笑的女子,已经被他亲手毁了。
“江清月……你不能这样,想想音夫人!对!想想音夫人!她刚刚失去了孩子,需要你的陪伴!”顾倾城像是抓到了救命的稻草,她只希望提到孩子能够唤回一些江清月的理智。可是,没有,江清月的眼神已经彻底疯狂,他不理会顾倾城的挣扎与喊叫,右手一个用力便撕裂了她的衣服。
锦缎碎裂的声音彻底摧毁了顾倾城强装的镇定,她开始发疯一样的哭喊,却仍旧阻止不了江清月那一路下移的薄唇。当他终于深埋进了她的体内时,顾倾城只觉得心中有些什么轰然倒塌,她绝望的瞪着空虚的黑暗,嘶哑的哭声扯裂了理智的最后一根弦。
“江清月!你这个禽兽——”
心口没来由的一阵揪痛,那熟悉的感觉在隔了许久许久之后,再一次向她袭来。顾倾城甚至顾不上反抗江清月,她只能弓着身子,紧咬下唇,想要缓解心口处的疼痛。
那痛,就像是针锥一般,又像是海浪一波一波的向她袭来。浑身布满了冷汗,一张小脸早已惨白如纸。她只觉得意识距离自己越来越远,眼前的一切变得像是隔了一层纱一样朦胧,看不真切,声音也如同是隔了一层水,听不清楚。
这是对彼此的折磨。
当江清月结束了一切,理智方才渐渐回笼。他猛然发觉身下的女人安静的诡异,低下头才看到她此刻痛苦的模样。
这是他做的吗?那些青青紫紫的痕迹,那遍布全身的冷汗,他松开了她的手,就看到她紧紧地捂住了自己的心口,苍白的脸上满是痛苦的纠结。
江清月呆呆的坐在床边,猛然想到她还有着心疾,他不该这样逼她。就在这时,屋外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并不结实的大门被用力打开,撞在石墙上发出了脆弱的悲鸣。
江清月木然的扭过头,还未反应过来来着是谁时,便被一个结实的拳头打下了床。他瘫倒在地上,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眼睛里还发着花。
“如果她有事,我定会让你江府上下全部为她陪葬。”
阴狠的话语像是从地狱而来的锁魂使者,那人甚至连看一眼江清月都觉得厌烦,大步走到了顾倾城的身边,解下了身上的披风罩在了她裸/露的躯体上,眼中满是疼惜。
顾倾城在疼痛中好像听到了熟悉的声音,那样的令她觉得安心。她努力在混沌的意识中抓住一丝清明,微微睁开了眼睛。
最后落入眼中的,是那一抹温柔的月牙白,鼻间嗅着淡淡的墨香,她终于安心的闭上了双眼,坠入了意识的黑暗。
落,你终于来接倾城了。
顾落将顾倾城打横抱起,他看向怀中的顾倾城,眼中满是深深地自责。
倾城,对不起,是落来迟了。
轻轻地,一吻,落在了顾倾城的额上。那样的轻柔,就像是母亲对着孩子最深沉的呵护,又是那样的温柔,就像是恋人之间沉淀了许久的爱恋。
顾倾城被顾落搂在怀中,淡淡的朝霞映在她惨白的脸上,顾落焦急的迈着步子,那高大的身影如同疾风一般,飞速的离开了江府。
院内的迎春花不知何时悄悄孕育出了小小的花蕾,春天的脚步仿佛随着顾落的回京而终于造访了这座冰雪中的京都。
……
☆、第029章 抬为平妻
当顾落一脸铁青的抱着顾倾城回到顾府时,府中的仆役们都纷纷吓了一大跳。他们从来没见过少将军生这么大的气,平日里那张总是温润如玉,美如谪仙的俊颜此刻却像是化作了地狱中夺命的修罗,那凌厉的目光只要扫上一眼,就令人觉得胆寒。
“管家,去请御医来。”顾落抿着嘴角,冷冷的声音里是不可忽视的怒气,他大步走向了那犹如被隔离出红尘的禁园,速度快的只来得及在管家眼中留下一个背影。
……
此刻,江府。
流火斜倚在门口,看着那个仰面躺在地上,嘴角还有着淤血的男人,忍不住觉得有些啼笑皆非。
“真不知道你都在想些什么。”流火叹了口气,看向江清月的目光中更多的是嘲笑。这个男人平日看着优柔寡断,又性格懦弱的很,没想到在这种事情上倒是和那人有的一拼。
“我只是想留住她……”江清月哑着嗓子,有些木然的回答着流火。他眨了眨干涩的眼,脑中回荡着的还是顾倾城那张满是冷汗,失去了血色的小脸。
她一定很疼吧,他从没有见过她的眉心拧得那样的紧,她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