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暧昧挑逗,同方才的正经威严,简直判若两人。
凤涅欲哭欲死,朱玄澹却趁着这功夫,纵身挺入。
凤涅大叫一声,把外头的季海也吓了一跳,情知不能再打扰下去,急急忙忙小碎步地溜走了。
季海出到外面,已经是一头的汗,赶紧抬起袖子擦拭,殿外候着一大帮子的人,有太后宫里的嬷嬷内侍们,有凤仪宫的康嬷嬷子规等,还有跟随皇帝的一堆人。
众人见了季海出来,纷纷迎上来:“公公,如何?”
季海望着那太后宫里的嬷嬷,道:“咱家说现在进去只是找死的份儿,您却偏偏不信,非要咱家进去讨这个气受……”
那位嬷嬷陪笑道:“……这可是太后的意思,要赶紧让皇后过去呢,奴婢也是怕耽搁了不是?”
季海道:“太后的传召虽则要紧,也要分清楚轻重缓急,如今陛下正在欢喜的当头,您若是真要行太后的命令,那您自己进去得了,别攀扯咱家……方才咱家冒死进去这一趟,被万岁爷吼‘滚出去’呢!再进去,恐怕连滚出来的机会都没了。”
那位嬷嬷目瞪口呆:“可是这青天白日的……”
季海道:“快且打住!虽然这宫里头的规矩多,您也是太后身边的尊贵人儿,可总不能般般件件都往陛□上套,您自己也该懂这个规矩罢,咱们做奴婢的,哪里敢擅自议论万岁,您说是不是?”
太后宫里头的来人尽数默然,那嬷嬷便小声儿道:“既然如此,那么……奴婢们就先回去回太后了。”
这堆人前呼后拥地去了,季海才啐道:“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还来指使我,给你三分脸才叫太后的,仗着陛下孝顺,越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位子了!”
旁边,康嬷嬷瞪大眼睛,轻声问道:“季公公,您说陛下真的在……”
季海忽地又换了一副笑模样:“哎哟,嬷嬷,陛下对娘娘可真没得说,方才咱们都看的明白清楚,特特地抱回来的……这份恩宠,宫里哪个人儿也没有啊。”
康嬷嬷心花怒放,笑道:“奴婢也是惊着呢……现在还觉得如在梦里一般。”
季海看看她,又看看子规,笑道:“别做梦一般了,赶紧地去御膳房,让人张罗点儿补身子的汤汤水水,红枣当归什么的是不可少的……等给娘娘用。”
康嬷嬷道:“公公真真是明白人,我竟把这茬给忘了。”
康嬷嬷当下喜气洋洋地领着几个宫女前去特地督办。剩下子规同季海数人等候着。
季海看看子规,又笑笑地说道:“子规,你可真没跟错人,方才进去那趟,里头折腾的……厉害着呢……真是天开了眼了。”
正说到这里,却听得殿内隐隐约约,细细碎碎地又传出些声音。
季海一抬手,身边的一干太监宫女纷纷后退,回过身去。
子规垂头,低声说道:“是啊,这全是娘娘的福气。”
凤仪宫内,原本属于凤涅一人独占的大床上,运动极为激烈。
凤涅觉得自己几番都要背过气去了,却又被那人生生地折腾的活过来。
正是夏日正午,天气无比炎热,遥远处依稀传来蝉鸣,肢体相交,他的汗跌在凤涅的身上,下面也传来细微的水声,凤涅觉得自己不慎跌入水里,被水裹着,飘飘浮浮,生生死死,耳畔是他的声音:“看着朕……”
一遍又一遍,似逼迫,似祈求,似威胁,似叮嘱。
她很想装死,此刻却连装死的能力都无,眼睛半睁半闭地望着他似正似邪的神态,无法挣扎,无法求饶,无法假装,只有本能地承受以及反应,最最真实毫无遮掩的反应。
他的精力好的很,大手游走她身上的每一寸,哪里也不肯放过,甚至恶意地在她的腹部轻轻按压:“看……这里好像能看到……”
凤涅被他搂着,抬起身子看一眼,顿时心惊肉跳眼前发黑。
原来随着他的动作,她的腹部隐隐地能看到里头某物的形状,凤涅当下全慌了神,胡乱推着他:“不要了,会死的……”手握成拳,无力地捶打。
朱玄澹却嘬住她的唇,用力一亲:“不会死……更不许!你要好好地留在朕的身边,知道么?”他紧紧抱着她,忽然更狠地动了几下,陡然冲到最里头,深深伏入,似再也不想出来。
29、端正好
满目狼藉的床单,迫不及待地从床这个罪孽所在爬开,却无法回避满身狼藉的自己……
凤涅躺在卧榻上,气息奄奄,一时只觉得乌云罩顶,似世界末日就在眼前。
凤涅醒来后,身上衣物已经被换过了,身子似也被擦拭过,只是有些痕迹却是怎样也擦不掉的。
这具身体且又娇嫩异常,凤涅掀起衣裳看时,发现基本上目光所及之处,就没有一块儿好地方。
就连那腰间,都是青青一片,显然是被捏出来的,奇怪的是,当时她并没有觉得疼。
什么秒射,什么早那啥……
原来天真的还是她。
朱玄澹那个家伙,老二就跟他本人一样可恶,可恨,此人根本就是由内到外的招人恨恼。
凤涅忍不住抬手,用力地在卧榻上捶了几下。
想象被捶打的是朱玄澹,然而心里的气愤却始终没有减退分毫。
脑中满是阴影,挥之不去,连同那张脸,一想到就肝疼。
凤涅抬手,却发现手腕上也是一团乌青,无奈地放下,略动了动身子,下半截居然有些使不上力,她略抬起头瞅一眼,双腿不听使唤般地微微分开着,一副被蹂躏过度的姿态。
康嬷嬷领着几个宫女,将盘中乘着的黄底儿蓝花瓷汤盆放下,取了个盖碗,银勺子舀了些清汤出来:“娘娘,这汤方才放了会儿,不热,娘娘喝些吧,当归乌鸡大骨汤,里头还有枸杞黄芪之类,是上好的补气补血的。”
凤涅觉得自己现在这幅模样,也的确是有些像是重病号,本来想到是被谁害得,心里还有些别扭,养好了也没好处……然而又实在没道理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
凤涅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罢了,还是喝吧,养好了身体,才有能力“反抗”,她能对付那些红眼坏心的小人,未必就对某只完全地束手无策!
只是想想仍旧忍不住磨牙:居然栽在比自己还小的男人手里,难道上天果然是嫉妒她上辈子活的太安逸了么?
虽然世异时移,不能用上辈子的规格衡量,却仍旧忍不住会悻悻想到。
凤涅喝一口,便停一停,磨一磨牙,顺便胡思乱想阵,不知不觉喝了一碗多,才停了。
正仰躺着喘息,外间子规进来,跪地道:“娘娘……”
凤涅转头:“嗯?”
子规本低着头,此刻抬头,对上凤涅的眸子,顺便望见她颈间点点微红,便又低下头去:“娘娘,奴婢方才在外头,看到太后宫内的人似又来了,这功夫大概快到宫门处了。”
凤涅道:“她们来做什么?”
子规道:“先前来过一回,只说太后要见娘娘,具体如何并没有说。”
凤涅一踌躇,觉得自己目前这个半死不活地状况,要出去舌战群儒大杀四方的确是有点难度,便道:“就说本宫身子不适,改天再去给太后问安。”
子规同康嬷嬷答应,康嬷嬷便自出去应付太后宫的人。
子规唤了宫女来将桌上的东西收拾了,凤涅翻了个身,忽然觉得下面一阵锐痛,忍不住皱眉,低低痛了声。
子规见状,急忙过来扶着她:“娘娘无碍么?”
凤涅哼哼道:“简直是半死了……”
子规低声道:“娘娘……不可说‘死’这个字,宫里头是忌讳的……”
凤涅扫了他一眼,道:“只有你我听见,忌讳什么?何况……娘娘我真的是半死了……”
她将手搭在子规肩头,艰难地挪动了一□子,忽然沉思地一歪头:“怎么别人就没事?本宫现在就跟生过孩子似的。”
子规的脸色很是奇异,低低唤道:“娘娘……”
凤涅噗嗤一笑,却又疼地哼了声,才微弱道:“好了,不逗你就是了。”
子规叹了口气,默默说道:“娘娘的身子还未大好,必然会受些苦……奴婢是知道的。”
凤涅忍不住又要笑:“你又知道什么……”
正说话间,却听得外头喧哗声起,凤涅皱眉,子规道:“娘娘,奴婢去看看究竟怎么了。”
子规转身往外,出了殿门,却见康嬷嬷同几位太后宫的嬷嬷对峙,此刻正喝了一声:“谁敢过来半步!”
子规忙道:“这是怎么了?”康嬷嬷见他出来,便横眉怒眼地说道:“我同她们说了娘娘身子不适,要歇息半日才得去见太后,她们不依不饶地,嘴里也不干不净,说娘娘装呢!”
子规也皱了眉,冲康嬷嬷使了个眼色,往前一步,沉声道:“各位嬷嬷都是宫内的老人了,怎么做事如此的没分寸?先前陛下刚从我们宫里出去,临去之前特意交代了要好好地照料娘娘,让她好生歇息不得有人打扰,陛下也知道娘娘身子弱,才特意叮嘱,足见关切之意!何况皇后娘娘又是个知道礼数的,但凡能撑得住,早就飞快地去见太后了,又怎会借故不去?嬷嬷们还是不要在此吵嚷,免得惊扰了娘娘。”
太后宫里的嬷嬷显示不服气的,便道:“子规公公好利的嘴,陛下的确是关怀娘娘没错,不然也不会大白天地便歇在凤仪宫,只不过,娘娘前一刻还极好精神地伺候陛下呢,怎么这功夫便没了精神?又莫非是因为得了陛下的宠爱,故而就不把太后放在眼里了?”
子规道:“这话说到哪里去了,先头说过我们娘娘是个知道礼数的,又是六宫之皇后,更是处处留心,先前陛下强歇在凤仪宫里,娘娘百般劝慰,反而得了陛下斥责,难道陛下强留,却要把他赶出去不成?哪个嬷嬷觉得如此做妥当的,不妨站出来说一声,我们娘娘记了这句,下回陛下再来,便可以以此为据!”
众人一听,面面相觑。
康嬷嬷道:“正是这个理,连陛下还说要好好照料娘娘,便是怜惜娘娘体虚之意,怎么几位嬷嬷却咄咄相逼地,连让人喘口气的功夫都不给,难道非要惊动了娘娘亲自出来才行么?若是娘娘的身子有个三长两短,陛下一怒之下,这个罪责,几位可别往外推才是!”
子规又哼道:“我瞧着几位嬷嬷也很是面生,不知都该怎么称呼?”
几个老嬷嬷还以为皇后是昔日那个软软地皇后,谁知道皇后的面还没见到,先被两个厉害的门神挡住,这两人竟没一个善茬。
嬷嬷们听了这样暗潮汹涌的话,更是个个面露怯意,她们不过是领了太后旨意狐假虎威办事罢了,哪里敢去留下这个罪名,万一当真惹怒了天子,太后怕也不会替她们出头。
当下一人便道:“既然如此,那么我们便先不惊扰娘娘便是,我们也不过是领旨办事,身不由己之人,公公跟康嬷嬷也都是娘娘身边行走之人,该明白我们的苦楚吧?”
子规道:“上头有交代,我们也该知道怎么办主子高兴才对,今日是娘娘身子不舒爽,若是硬惊扰了她出了事端,太后面上也不好看……众位嬷嬷该明白这个理,不如且就如实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