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毓灵闻声,斜睨的身旁的人一眼,眉头微微皱了起来,这人是谁,怎么没见过?倒是长的不赖,只是,凭什么来对她指手画脚的?他那意思摆明是已经看见钟毓灵故意将三人弄下湖去的,还好动呢?
“看来你刚才都看见了。”钟毓灵挑眉,怎么现在什么人都来她家里来了?以前不见得那么热闹的啊!
“你这不是也看见她们好动,我才跟着好动的吗?”钟毓灵又说道,转动着手腕。
若不是这些人总是不饶人,她会让她们进湖里喝水,这惩罚也算是轻的了。
男子噙着一抹笑,看着湖里还在打捞救人的画面,“的确,正所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没想到啊,当年喜欢钻在人后瞧瞧看着冽王爷的女子,今日已经长大了,脾气也越发的乖张,他都快要不认识了,就连那脸,也越发的清丽脱俗。
“你知道就好,我不过是做些应该做的事,只是,这湖里的鲤鱼都被惊动吓的钻起来了。”眸光平平,钟毓灵却不打算与之多说废话。
因为她根本就不认识他。
“小姐!”
轻月姗姗来迟,还带了几个家丁去下水救人,见钟毓灵身旁的男子,轻月赶紧行礼,“安世子吉祥。”
“免礼吧!”
“是。”
安世子?谁啊?
钟毓灵好奇的看着轻月,怎么轻月认识这个人,而她对这安世子却没有半点印象?
“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安世子,你在这里好好观赏吧!”说完,钟毓灵便拉着轻月走了,看也不多看站在原地的安世子。
“小姐,你……”轻月还想说什么,却被钟毓灵拉走了。
要知道,这安世子可是位了不得的人物,不是他们所能得罪的。
安世子是国公府的世子,姑姑是当今的德馨皇后,而他却又执掌四大帅印中的一枚,功名显赫。
当然,这般世家出生的少爷,自然是多了几分狂妄,更何况这大梁的天下,不少还是靠安家扶持着的,当年若不是有安家的帮助,或许如今的皇上没那么容易坐上这龙椅宝座。
安世子是安家唯一的男丁,是未来的栋梁,自然是好生护着,谁也不敢得罪,人人见了都要礼让三分,就连这些王爷皇孙见了,都要对他行礼,可见,这架势多大?
可是小姐居然就这么忽略人家了,这可是安世子啊!
“原来他那么厉害?”居然比萧楚冽还要不能得罪。
只是,钟毓灵为何没有这个人的半点印象呢?
“小姐,安世子你可是见了不下十次啊,你居然能忘记人家?”轻月吐槽,就连她这个丫鬟见的不多都记住安世子了,怎么小姐却忘记了呢?“当年有一次你被人骗到树上,还是安世子接住你的。”
钟毓灵又在脑海中回忆了多遍,才道:“好像是有那么点印象,可是那么小,谁记得住啊?”
“小姐,安世子可是与你见过好多次呢,前几个月你还没让皇上赐婚那会,他还回来过,你见过了。”轻月觉得,小姐越发的健忘了,居然没有安世子这么重要的人,而且安世子多好看啊,脾气又好,比冽王爷好多了,她宁愿小姐喜欢的是安世子也不是冽王爷。
“看来小姐心中只有冽王爷,所以都把安世子给忘记了。”
看轻月这般惋惜,想来这安世子对生前那个钟毓灵还是不错的,只是钟毓灵一心记挂的是萧楚冽,把这样的好男儿抛诸脑后了。
“现在我记住了。”钟毓灵不得不点头,随后又多问一句,“对了,他叫什么名字?”
“安世子叫安景怀。”
“景怀?”钟毓灵念着这两个字,好像真的有那么点印象,记忆中,钟毓灵可是叫过这个人景怀哥的。
“嗯,就是安世子,小姐你觉得安世子是比冽王好些呢?”轻月两眼冒着红心,对安世子可是赞赏有加。
“嗯,的确比萧楚冽好些。”钟毓灵不得不点头,看着轻月那丫头红鸾心动。
只是这安景怀又怎么可能像面上看的那么简单,虽看上去是温润公子,举止优雅,一举一动都能将人迷死,特别是那和煦的笑意,让人觉得他平易近人。
只是,那双幽黑的发亮,如黑曜石般的眸子,却是让人无法探清里面在装着什么,这个能在战场上游刃有余屡战不败的人,又怎么会简单的角色呢?
钟毓灵一看他就知道他是个懂得隐忍,足智多谋还很腹黑的男人。
当然,不管这安景怀是个什么样的人,至少他没有得罪她,这点就比萧楚冽好些。
而另一边,湖里的人已经被打捞起来,浑身湿漉漉的,因为湖里常年有淤泥养着鲤鱼和荷花,自然是很多黑乎乎的淤泥。
平时看起来光鲜亮丽的世家小姐,此刻只有狼狈不堪四个字形容她们。
如果不是有人想绊钟毓灵,如果不是有人想拉钟毓灵,如果不是有人想撞钟毓灵,那么,这三人掉入湖中之事便不会发生。
可是,人心险恶,越是想谋害人,最后却自食恶果。
“你为何要拉住她?”钟月忍不住的责怪起身旁同自己一样满身污泥的魏莘,她明明看见魏莘拉了钟毓灵的衣袖,若不是她这么一拉,她撞过去的时候也不会被弹回来掉入湖中。
“你不也是撞了她,她才会撞上我的吗?”魏莘不愤气,看着钟月的眼神哪里还有往日的姐妹情怀。
“若不是你们两个,我何苦会掉下湖里去。”李静言也忍不住的谩骂道,她已经做好绊住钟毓灵的准备,就等她走过来之时绊她入湖,这两个人倒好,这一拉一撞的,她就不知道怎么糊里糊涂的给一起掉进湖里去了。
这湖水冷的很,还因为种了荷花等东西淤泥大把,这钟毓灵还在岸上煽风点火,让她们很是惊慌。
三人就着这事是谁导致的互相对骂,钟毓灵远远的瞧着这一幕暗自发笑,这回,姐妹也做不成了吧?
这世家小姐之间的关系本就薄弱,个个都是带着刀子交朋友的,一旦对自己没了利益,便也不会多交往,根本就没几个是深交的,钟毓灵这么一来,他们一定会互相推诿过错的,这关系嘛,估计会更僵了。
只是三人还没吵多少句,发现不远处安世子在看着她们,她们皆是一愣,赶忙将自己刚才那副吃人的嘴脸收了起来,脸上露出娇羞,但见自己这副模样,赶紧催促着丫鬟伺候着自己回去换装再回来见过安世子。
“去我院子吧!”钟月虽然恼怒,但是还是要体现一副大度的样子,毕竟是她请人家来做客的,现在浑身湿淋淋的回去也不像话。
其余两人没有多话,只能点头跟着钟月回去。
安景怀见这闹剧也看完了,转身欲走,却见迎面的人朝着自己走来。
“没想到景怀你在这里。”萧楚策笑着看着立在湖边的人,脚步缓缓走来,“这老师的后园精致越发的漂亮了。”
安世子点点头,“的确啊,我都两年多没来丞相府上了,当年可还记得灵儿妹妹在此种下了不少的花草呢,这放眼望去,都已经长大了,郁郁葱葱的一片,花儿在树丛上绽放,别样景色。”
钟毓灵从小除了跟随着萧楚冽的身边之外,还有两向爱好,一个是练武,世家小姐中,也就钟毓灵喜欢习武,因为她说要保护萧楚冽,不想他受到伤害。
二呢,是种花草,只要她不开心,就会在此种下一片片萧楚冽喜欢的花草,只要萧楚冽看过的,赞赏过的,她都会让爹爹买来然后在园子里种下,自己的院子种满了,就跑到府里这后园子来种,她说,等她种下这些花,开花了,萧楚冽就会开心了。
因此,丞相还专门请了好几个资深的花奴看管着这些花。
两年的精心培养,让这些花草长的越发的好看。
“想来,毓灵其实也是个不错的女子,可惜,皇弟不珍惜。”明明是惋惜的话,可是萧楚策脸上似乎并看不到惋惜的样子,反而是对那个女子满满的怜惜,还有那几分庆幸。
安景怀怎么不知道萧楚策这个人呢,丞相是萧楚策的老师,从小便让皇上交给了丞相,他虽然面上对钟毓灵一直淡漠,从不多去关心,但是最早的时候,是萧楚策和钟毓灵玩在一起的。
小的时候,安景怀还是个嚣张的世子爷,到处惹是生非,仗着家里的关系,从不惧怕任何人,自然也将钟毓灵这等丑物放在眼里,出于别人的激怒,他还欺负过钟毓灵,可是事后,却让萧楚冽狠狠的教训了一顿。
那时候,看着萧楚策如猛虎般的血腥眸子,安景怀还吓的不轻,至此,不敢再欺负那个看似丑却被萧楚策保护着的钟毓灵了。
当然,他与萧楚冽不打不相识,因为这么一打,倒要好起来,也不再提欺负钟毓灵的事情,而渐渐长大,这钟毓灵便越发的喜欢萧楚冽了,常常被萧楚冽侮辱哭着回来,却也不生气,下次也一样的出去找萧楚冽玩。
而那个只会在钟毓灵受伤的时候给她送药的人呢,钟毓灵总是记不住,只知道他是她爹爹的徒弟,其余的,从不多理会,别人对她的好,她全收,只会说谢谢,就没别的了。
钟毓灵对冽王爷的不休不止的爱恋,一直到前阵子解除婚约的时候。
而安景怀,是从萧楚策的信中了解到这个情况的,他的言语间,皆是惊喜兴奋,掩盖不住的。
而钟毓灵呢,即使解除了婚约,可都没有看过这个她爹的徒弟一眼,只知道朝堂上有个策王爷。
安景怀可是劝过好多次萧楚策放弃这样的念头,可是这人执迷不悟,谁也劝不听,他只是笑笑说,“这个世界上,只有她最了解的心情,虽然只是简单的三两句话,却也戳进我的心里去,别人看到我光鲜亮丽的外表,却看不进我心底里去,只有她,不管她是美是丑,我都不介意。”
可是就这么一个人,在钟毓灵的身边守护了那么多年。
萧楚策不是那种内向之人,对人都是很健谈,只有在钟毓灵面前,他总是隐藏的很好,于是,这么多年,可能除了他这个兄弟,也就他那已经病死宫中的母妃知道这件事。
安景怀多次劝解他若是喜欢便告诉他,萧楚策却只摇头,什么都不做。
于是,这么多年也过去了,虽然钟毓灵已经和萧楚冽解除了婚约,可是那个九王爷,可是劲敌啊!
“冽王爷是不懂得珍惜她,可是,有些人知道要珍惜却不会找点方法去珍惜,也是不过如此。”
安景怀的调侃,萧楚策只是笑笑,“走吧,老师还在等着我们。”
这个大梁的天下,不只是只有景王爷与皇上萧天两个派在争着这皇位,皇子皇孙们,也是虎视眈眈,皇后没有育有儿子,只生了一个公主,长公主也早就嫁作他国做了皇后,也正是因为有这么多重的关系,才让皇后坐稳了这皇后的宝座。
只是因为如此,大梁一直迟迟未能立下太子,大家各有各的看法,各有各的推荐人选,所以所谓的朝堂平静,其实暗里却已经是暗潮汹涌。
两人未到前厅,丞相钟镇已经走了出来,看见两人,笑呵呵着。
“老师。”萧楚策恭敬喊道。
如今的钟丞相,恐怕是帮着策王这边的了,以往,因为女儿迷恋冽王爷,钟镇无法偏帮着策王,虽然是自己的得意门生,但是也要估计大家的立场。
如今,钟毓灵与冽王爷再也不愿往来,这钟镇肯定是偏帮着策王爷的,毕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