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照面,这两人是新面孔,而且似乎会一点粗浅的武功。”
“多谢掌柜直言相告,告辞。”武松说完,带着四个手下出门,翻身上马,离开了轿行。
现在武松可以肯定,昨天傍晚到轿行轿子一定是武大所坐。只有武大侏儒般身高,才能让掌柜靠近而看不到人脸。另外哥哥自从生意好了之后,每次出门都要戴一朵花,以显富贵。最近几次看到他,戴的也都是海棠。
看起来大郎在进轿行之前就失去了知觉,那一定是中了迷药。另外,轿行的掌柜说,昨天傍晚的是两个人。跟嫂嫂问哥哥的去向时,嫂嫂说县太爷派了轿子来请,那估计就不会是只有两个轿夫,应该有一个公差模样的随从,这才符合官家相请的样子。这第三个人没有进轿行,那他去哪了呢?是官家扮相,那是不是真的是公差呢?这些问题让武松好生疑惑。现在的情况就是,轿行的后门通着阳谷的码头,到码头上想再找一个人的下落,那基本上就不可能了。
武大郎找不回来了。武松悲哀的下了这个论断。现在只能等绑匪给自己发的通牒了。这时到了十字街头,武松想想,回紫石街也没什么用处,还是回县衙吧,也许能收到更多关于哥哥的线索。另外手头还有这许多的银两,也的确是要发于兄弟们。借花献佛,打点一下自己的手下,以后他们干起活来也卖力些。
武松念及此处,扭头跟地头蛇说:“今天就到这吧,买卖商户多,也不是几天就能跑完的,细水长流,其他店铺听说轿行给咱们的好处,自然也不会没什么表示,咱们今天先回县衙,看看有没有什么其他的公事。”
第十四节 虎魄
西门庆
西门庆自从那日看见卖梨子的小厮被高空坠物砸到之后,对去紫石街转悠就失去了兴致。虽然说人来人往的热闹,但是这高空坠物实在是危险,如果说下次掉下来的不是叉棍而是个花盆,砸得不是卖梨子的小厮而是西门庆本人,估计也就吹灯拔蜡了。而且自己尚未婚配,也没什么后代,西门一族本来就是人丁稀少,自己就这么被花盆拍死了,也确实是对祖宗大大的不敬。当然了,还有一个原因是西门庆只要去紫石街就会想起武大郎烧饼,就会马上想到自己做生意还不如一个白手起家的侏儒,这让西门庆觉得自己很痛苦,也很无能。不在店里时间久了,也应该坐上几天,虽然说专业的东西看不懂吧,但这东家一年到头也不在店里出现也不是什么好事。
西门庆最近是起的越来越晚了,快到中午了,才在药铺里出现,药铺里也没什么人,就端了个茶壶拿了把椅子到店铺门口旁边的墙角,边喝茶边晒太阳,也是快活非常。
这个时候,他看到武松从斜对面的轿行里出来,后面跟着四个官差,有两个还抬了一口小箱子,轿行的掌柜也从里面送出来,二人在客套着什么。
此时药铺的掌柜也从药铺里出来,站在门口看。
“东家,你知道不知道那个人是谁?”自从西门庆撒手不管药铺之后,东家和掌柜之间的关系倒是变得非常要好,所以这掌柜也乐得跟西门庆聊天。
“知道,本镇的新都头,那个打老虎的武松。武大郎的弟弟。”西门庆没好气的说,其实他是觉得,自己如果有这么一个弟弟该多好,药铺的生意肯定能冠绝州府。
“东家,这武松这么大阵势,看起来是挨个拜访买卖商铺,此前我没听说去过哪家,看起来这轿行是西街头一家啊。”
“轿行做的买卖大,联系的也都是官面上的人,咱这个小小的药铺也的确是抵抗不过。”想起买卖一天不如一天,西门庆也禁不住叹了口气。
“不过东家也莫要担心。人可以不坐轿,却不可能不吃药。人吃五谷,没有不生病的,阳谷可以没有轿行,但不能没有药铺。做买卖也是不能争一时之长短,来日方长,这些官差也会有生病的时候,求到门上,还不任您宰割。”药铺掌柜一边看着武松一行人,一边搓手。似乎是想让自己的手更多的浸沐在阳光中。
“唉,你看那武松体健如牛,不知道等到猴年马月才能生病。武大郎这厮,怎么就有这么个弟弟。”西门庆倒是垂头丧气。
药铺掌柜盯着武松翻身上马,远去的身影琢磨了一会,突然“嘿嘿”一笑。
西门庆不解:“你笑什么?”
“东家,只怕那武松的身体已经不行了。”
“我怎么没看出来?”
“东家你刚才看见他上马的动作没有,似乎比正常人还略微的不如。武松能打死老虎,自然是身手了得,这种状态,颇为不正常啊。”
“那依你看,这武松是得了什么病呢?”
“东家,其实那武松得的不是病。今天反正也是买卖稀少,我就跟东家来说说,您可能会觉得很有意思。”
西门庆一听来了兴致:“来,快说说。”
药铺掌柜深吸了一口气,眯着眼睛缓缓的说:“东家可能不知道,我家是名医世家,我少年时代觉得世界上的病都可以诊治,因此狂妄的不得了,直到家里来了一个看病的猎人。”
“那猎人是什么样呢?”西门庆好奇的追问。
“那猎人技艺超群,打虎猎熊无一不能,所以也颇为有钱。但是到我家的时候已经是气息奄奄。据他说,他在猎杀一头巨狼之后,本来以为自己体力消耗大,得回复很长时间,却没想到只是短暂的休息之后就变的精力旺盛了,因此也就马上再次行猎。这次行猎因为觉得自己状态很好,所以走出很远。战果也非常不错,杀了两头熊。但是从这次回来之后,精力就一天不如一天,消耗的非常快,半年之后就只能在床上躺着,下不得地来。这猎人是来的时候,就是抬来的。”
“然后呢,你这名医查出来什么了吗?”西门庆越发好奇。
“我当时人方少年,是算不上什么名医的,不过我父亲可确实算是。”药铺掌柜听出了西门庆话中的讽刺之意,但是也并不生气,继续说:“父亲也查不出来到底是什么毛病。从脉象上来看,这人就是疲劳过度,活活把自己累成这个样子。他每日躺在床上,饮食却不少,也不见有什么运动消耗,但是疲劳的程度好像每一天都在增加。在我家待了半个月,父亲发现自己实在是没办法对付这种怪病,这猎人要是再在这待上十天,恐怕就要死在这了。父亲怕耽误患者的病情,希望家属能换地方诊治。当然父亲也是怕累及自己名医的名声,有患者死在家里确实是不好的。”
西门庆打趣道:“你父亲不像是名医,倒像是利益蒙心的商人。”
“我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感觉到,医术并不完美,仍然有很多病无法诊治。而医生也并不纯洁,行医本质上也就是一种买卖。因此后来对于医术的醉心程度越来越差,对于经商却越来越在行。所以说没去医馆,也没当上大夫,反而成为了药铺的掌柜。说起来,这个猎人的出现,也是我人生的转折啊。”药铺掌柜说到这的时候,神情有些哀叹,也有些可惜的颜色。
“不过你说这些东西,跟武松也没啥关系啊。”
“东家,莫要着急啊。容我把话说完。那猎人离开我家之后的第五天也就死了,虽说没有死在我家,但是毕竟是从我家刚出来的,也对我父亲有了很多的影响。我父亲和我当时都对此事耿耿于怀,非要查出这到底是什么毛病。功夫不负有心人,家父行将就木的时候终于探寻到了这病真正的缘由。”
“缘由是什么?”
“这种症状叫‘狼魄’。”
“那是个啥?”
“东家还记得,我前面说过,这猎户患病之前曾经猎杀过一头巨狼。这万事万物皆有灵性,有一些动物自身强健到一定程度之后,魂魄也在不断的强化,世人总说的妖精,就是魂魄强化到一定程度的动物。”
“你是说,那巨狼是个妖精?”
“东家说笑了,这世间没有妖精。但是魂魄强化确实存在,那巨狼的魂魄想来也是强化到了一定的程度,那猎户也甚是骁勇,居然能杀死如此的巨狼。巨狼强壮的魂魄没有宿主,便到了这猎人的身上。所以这猎人一度更加的强悍,连杀两头黑熊,这都是狼魄带来的战意和力量。但人的身体怎比的上呼啸山林的巨狼,慢慢的被狼魄所累,身体也就越来越不行了,直至油尽灯枯而死。”
“那这猎户死后,没有宿主的狼魄是否会继续找新宿主呢?”
“这个一般就不会了,狼魄也消耗了太多的能量来驱动猎户的躯体,也随猎户一起油尽灯枯消失了。巨狼死后以魂魄之力,也算是复仇了。”
“哈哈哈,我听着感觉过于离奇,是你那名医老爹编出来欺瞒于你的吧。”
“非也。东家,家父虽然说有些商人的奸猾,但研究医术倒是一丝不苟。这样的事情倒也不是没有先例。当年汉高祖刘邦斩蛇起义,实际上蛇魄早已附身。刘邦行事多为不定,想来就是那蛇魄作怪,至于最后是被蛇魄累及,身死魂灭,还是得异人相助,去了这魂魄,那我就不清楚了。”
“好吧,姑且信你。那这跟武松又有什么关系呢?”
“我看武松身体强壮,但是行动却有些迟缓。掐算日子,跟当年来就诊的猎户发病的日期差不多。”
“那武松是被什么的魂魄缠身呢?莫不是女人的魂魄?哈哈哈”
“东家又说笑了。我估计武松现在身带虎魄。”
“你是说,他打死的老虎?”
“东家说的没错,那吊睛白额的猛虎,阳谷县找了几十个好身手的猎户加以猎杀,均无建树,还反被伤了几名。一个畜生,怎能如此厉害,必是这大虫已经成了虎中之王,已经拥有了强健的魂魄,用这魂魄驱动身体,所向披靡。那武松以肉拳打死老虎,想来那虎魄失去宿主之后万分不干,所以转而到了武松的身上。武松以当日以打虎英雄的身份游街之时我就纳闷,一个刚刚消耗掉那么多体力的人,怎么游街还显得如此的精神?后来又听人说武松食量非常大,一个人能顶七八个能吃的汉子的饭量。弱不是虎魄上身也只有猪八戒附体,才能有这种效果。估计他最近也坏了不少人的姓名,这虎魄暴戾的很啊。”
“那你看武松现在怎么样?”西门庆问。
药铺掌柜叹了口气:“我看已经到了衰败的边缘。东家记得,要是武松来看病诊治,就不要收了。初时看起来问题不大,但油尽灯枯,也只是早晚的事,不要惹得一身麻烦。”
说罢,药铺掌柜转身回了店铺。西门庆一人站在阳光下,傻傻发愣。
第十五节 桂花楼
潘金莲
潘金莲知道武大失踪了。
其实男人最大的弱点就是,他们往往认为身边的女人是弱智,很多事情只要略微的瞒一下女人就永远也不会知道,但他们不知道,女人正是能通过一点点细节就知道全部的生物,对于她们来说,很多男人才是真正的弱智。
武松平日对兄长如此关心,是不会让大郎轻易的在外面过夜的,即便是过夜,武松也定会相陪。何况居然留下来留宿,须知武松平时都不敢长时间的看自己,在哥哥不在家的情况下,居然不怕闲话,留下来留宿,这真是傻子也知道怎么回事啊。
潘金莲丝毫不担心武大,在她的内心深处,自己从来就不是武大的妻子,她跟武大也没有过什么爱情存在。在她被逼嫁给武大之后,她一直等着血色梦境,希望这梦境会杀死武大,现在看起来一切都实现了,武大郎失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