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寸寸下移,尖利的银匕如流光没入胸口,法术凝结的武器……从她背后没入……
“夭夭!”
绯妩低嘶一声!瞳孔骤然凝滞!看着怀里软下去的身子,突然间浑身冰凉,血液瞬间凝住!
流光带着血色,没入内灵。桃灵的心脏……
连雅猛然后退,没想到竟然得手了,乘着玉晗制住了她,才能以这蛇毒淬就的银匕杀了她!
“夭夭!”绯玉晗撕心裂肺的声音嘶哑,抱紧怀里软下去的身子,惊恐欲绝!“不!不要!”
“玉晗!她快死了,你别管她!她是猎妖师!”连雅催促道,这里是相国寺,今日主持和伽罗和尚似乎都不在,必须立刻走,不然她是以借尸还魂造就的身体支撑不了多久!
“滚!”绯玉晗赤红了眼,嘶唳一声,一掌将连雅击出去!浑身翻滚的妖戾骇人,呼吸急促,赤瞪的眸子几乎是强忍着没有一掌杀了眼前这个有着她亲人熟悉的脸的女人!
花容唇边血渍无可抑制的流淌,妖冶的桃灵在层层白色的光线中出现在这狭窄的禅房之中。流逝的生命如流沙,眸中死寂。
“爹……”桃夭来陪你……
花容伸手,艰难的转头看向那榻上静静的躺着的冷相,她以为自己够坚强的,她不哭……不会再哭……
可是,她止不住,眼睛不受自己控制,流出来的是什么呢……
为什么老天要这么对她,为什么,她以为她已经得到幸福了,她可以安心的守着他们了。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还是和云狸一样……为什么她这么傻,怎么就信了绯玉晗呢?
“请……请你……你好心……”花容抓住绯玉晗的袖子,努力想说什么。
绯妩也吓得近乎失控,嘴唇抖得厉害,拼命给花容输内力,听到花容的话,疯了般的摇失控的绯玉晗。“夭……夭夭……”
绯玉晗凤眸赤红,不断的抹去她唇边溢出的血迹,他一抹一点,花容唇边溢出更多的血色,止也止不住。他不知道花容说了什么,发疯般将自己的力量送到她逐渐消散的身体。
花容伸出手,伸向那榻边静静躺着的两位老人。他们都走了……
“求……求你好心……绯……绯姨……我……我爹他……他太寂寞了……”花容猛然呕出一口血色,唇色渐渐青白。“他……他只有……只有我一个女儿……”
“夭夭,你不要说了,你不要说了!你不会死的!我和子玉都会救你的!你不会有事的!”绯妩吓住了,不愿答应她,夭夭不能死,她死了就等于要了绯玉晗的命!她不能死!“夭夭,你想想,你还有璃儿和凌儿,你忘记他们了吗?他们还小,没有母亲该怎么办!”
花容指尖发白,浑身颤抖,胸口的疼痛似乎都抵不过这两个名字,她霎时无法遏制的低嘶一声。
“我……我的孩子……”
“对!你还有他们!你要支持住!”绯妩眼眶通红,她害怕桃夭这时候有寻死的念头,她现在只有求生的意志才有机会活下来!不可以!不可以死!
花容喉间发不声音来,她不能死……她不能死!
她还没有报仇!她的孩子还小……不可以……不可以死!
“夭夭!夭夭你不要离开我!怎么样才可以救你?怎样才可以!”绯玉晗红衣如火,疯癫般抱着花容不知所措。怎样才可以……怎样才能救夭夭!
绯妩一时不知道怎么办,内灵受损是致命的地方!尤其夭夭还是绯玉晗的内灵!
“阿弥陀佛!”一声佛号响起,绯妩猛然转身,看到了伽罗和尚不知何时出现,似乎也是刚刚才到,身上带了风尘。
“大师!你救救桃夭!怎样才能救她!”
伽罗眸光在看到榻上的冷彦征时,瞬间黯淡,眸子中有太多的情绪纠葛。
伸手覆在花容的额角,看着她已化原形,微微叹息。如盛放之际妖冶的夜昙,却在最美丽的时刻凋谢。
花翎,你倘若有知,护着夭夭吧。
“这世上只有一人能救她”
“谁?”
“墨仙尊……”伽罗眸中掩了太多情绪,看不清世人,看不清缘来缘去。
绯玉晗凤眸缓缓闭上,搂紧了怀里的桃夭,指尖微颤。
“……好”
只要能救夭夭,只要她能活下去,他什么都愿意,什么都愿意。
“还需要一样东西支撑她的生命……”伽罗敛眉,手中的佛珠转动。
“什么东西?”
“你的心”一命换一命的风险,这才是最重要的。桃夭的内灵被毁,与赤蚺王的过往恐怕将随之消失,她带着当年的内灵出生,带着眼前这位的内灵,蛇性即使多强烈,也抵不过内灵对本体的吸引……
一切才刚刚开始。
心对内灵毫无修复作用,只是削减了他对桃夭的伤害,不会因内灵被毁就身体失去支撑而无法活下去。
而完成这一切的,只有云止山之上的那人可以做到……
他是爱他的徒弟的……
也只有他有这样的能力和感情去做这件事。
冤孽,真是冤孽。
上一世尚未完成的冤孽。
伽罗不再多说什么,交代几句具体的做法,便进去了禅房之中。
“他也走了,都走了……”伽罗大师低喃几声,没有回头。“你们带着她走吧,冷相,贫僧自会让他归土……阿弥陀佛……”
花容早已失去了意识,这所有的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超出了负荷。
绯玉晗抱紧她,伸出沾满血迹的双手轻轻摩挲她渐透的容颜。上一世,他看着她被绑在诛妖台上被焚,那种滋味他再也不愿去体回第二次,再也不想了!
“夭夭,我会救你的……我会救你……”要我的心也没关系,只要你还活着,子玉什么都愿意。
“玉晗,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竟然为了一个这个女人打我?”连雅悲痛的看着绯玉晗,捂着胸口,踉跄的跑到绯玉晗身边。
绯玉晗额角青筋暴起,努力平息内心嗜血的愤怒,五指咔嚓咔嚓的捏的直响。
他不希望自己对她出手,做出大逆不道之事,但是夭夭是比他的命还重要的人!
“你,给本王住口!”绯玉晗狭长的眸子赤红冰冷,低吼一声,几乎想杀了这个女人。
连雅猛然被他骇的退后几步,刚好碰到身后的绯妩,绯妩目光没有当时劝花容饶了连雅时的担忧,只有如绯玉晗相同的冰冷,甚至多了一丝怀疑。
她伸手扶住站都站不稳的连雅,眸光却闪烁异常。
一个人即使变得多厉害,怎会连本性也变了?变得如此恶毒自私而狡辩,视人命如草芥?
连雅见是绯妩,立刻靠近她,眸汪含泪,泣道:“媚儿,你看看他,玉晗竟然如此对我!”
绯妩见绯玉晗抱着花容离开,这才拉住狼狈的连雅,笑道:“姐姐,刚刚里面那个冷相身边的老管家怎么死状如此凄惨?”
连雅见绯玉晗抱着那个将死的桃灵走了,心下微急。但闻绯妩问及这件事,心下微惊,敷衍道:“我还以为玉晗会提早到这边来,便过来了,过来时,他便已经是这般模样了”
“是吗?”绯妩状似无意,又道:“那老管家的模样我看着还以为被人伤的,看那桃夭如此恨姐姐,我还以为是姐姐担心玉晗呢……”
“……”连雅勉强的笑了笑。“媚儿,我身体怕是不能在这种地方呆久了,我们还是赶紧去看看玉晗的情况怎么样了,那个和尚又怎会愿意帮助我们?说不定是想害死玉晗!”
绯妩目光闪了闪,随意说了几句,便不再开口。
玉王府中,两个孩子被凤鸣带了出去。
绯玉晗唇色惨白,红衣沾染了浓重的血腥气。喂好花容,抱起她,轻轻吻了吻她的眉眼,惨白的唇辗转吮含她的唇瓣。“对不起……夭夭……”
还是伤害了你,对不起……对不起……
和我在一起,总是无法保护好你,总是让你陷入生死挣扎的境地……是不是,你一醒来,就会忘记了还有一个子玉……
将夭夭送到墨渊的手上……
后果是什么呢,他根本不敢想象。
他说过,不管如何也要将她囚禁在自己身边,可是她快消失,不放手,她就要消失了,他怎么做的到?他不能让她死,他做不到。
没有了我的内灵,你就要忘记我了,你会是真正重新转世的桃灵。
“夭夭……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他不想放开她,好爱好爱她,不想让她离开。
绯玉晗俯下身,轻轻吻她,摩挲着她温润的脸。他是她的夫君,是她为自己生下的一双孩子的父亲,这种牵连,是否将来她还会记起自己?还记得连云谷中和她在一起的子玉呢?
绯玉晗百般厮缠,几乎吻遍她的每一个地方,很轻很轻,轻轻埋入她的身体至深出处,静静的呆在她馨软的令他痴迷的身体之中,花容指尖微微动了动。
绯玉晗低笑,他知道,每次她疼了,她受不住了,就会打他,低泣控诉。
“夭夭……疼了么?”
前一世,他只能悄悄的吻她,不被她发觉,念的急了,发疯一般的跑出几百里,悄悄躲在一旁看她和她师兄们一起练剑,那时候也是那般的幸福,只要看着她高兴,他也高兴。
她要下山了,要出去除妖,他总是悄悄跟着她,笑着看她完成这一切,然后找机会“偶遇”她。
他也不知道如此偶遇了多少次,带她去连云谷和自己一起练习。
一直到天道门说她隐瞒身份,杀害同门,弑师犯上,他听说她被逼上诛妖台火焚时,谁知道他当时的绝望?谁又知道她的冤屈?
她在诛妖台上,白色单薄的身影好像一阵风也能吹跑,死寂的目光中找不到求生的丝毫痕迹,只有讥讽与骄傲。
他知道,他一直都知道,她爱她的师父,心情总是因为那个云止山的仙尊而改变。今日她师父如何如何罚她了,今日她师父说她哪里做的好……
她弑师犯上?
他亲眼见她为了救同门师兄弟而深陷囵圄不顾性命,又怎会杀害同门?
她只是隐瞒了身份,她只是隐了不被人接受的禁伦,当这一切都被发觉时,这一切便开始了。当别人发现他们一起出现时,她更是被人攻讦,所有的事情真相至今没人知道,那所谓的天道门的丑闻更是在她剑指墨渊,一鞭子击穿他的胸口时都烟消云散。
她本不会被绑上诛妖台,可是她太骄傲了,宁愿以死证明自己的清白,宁愿毁了自己断绝这一切念想,她可曾想过,墨渊之于她,那么她对于自己来说何尝不是如此?
他本是这场戏的配角,却在前戏的最后一刻让自己站到了舞台上,才有了如今的夭夭和自己。是不是如今一切落幕后,自己还是要做回那可笑的卑微的配角呢?
她最终还是要回到墨渊的身边吗?
他百般厮缠,令他们原本不会有结果的爱情结下了一双果实,这到底是对还是错呢?是否可以证明,她也曾是属于自己的?
花容安静的没有声息,日夜交替,他似乎不知如何才能抚平这种浓重的不知所措,极尽缠绵,疯狂交织欢愉,身下安静的娇颜盛放妖娆窒息的妩媚,桃灵的澄净被欲望浸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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