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雪温柔如水的眸子凝着花容,将自己手中斟满酒水的杯子递于花容面前,柔声轻道:“公子受惊了”
花容接过她手中的青玉酒樽,眸光微凝,殿内琴音已经消失,想来这弹琴之人正是这位?“这位想必就是凤兄与良兄赞不绝口的青雪姑娘?”
“公子谬赞了”
青雪敛衣,笑语温和。凤宸眉头微挑,有些怀疑这两人其实早就认识,青雪心高气傲,他请她也从未如此主动示好,今日为何对旃檀如此特殊?
“苏弟与青雪姑娘当真是有缘分!”良羽瞧见这边,见青雪出来,忍不住调侃。
青雪笑而不语,朝良羽几人行了一礼,敛衣入帘,离开此处。
花容眸光微转,绯然的薄唇轻抵杯沿,低声对一旁的凤宸耳语几句,凤宸点头。
花容放下青玉杯盏,起身随着青雪一起离开,不想再继续呆在这种令人作呕的地方。
岂料,她刚刚掀衣起身,一直腻在绯玉晗身上的彤柔娇笑着对一旁的良羽道:“良公子,这位小公子彤儿还未曾见过,怎么才来一会儿就要走了?”
良羽见花容要走,一时急了,招呼道:“苏弟,怎么这么快就要走?不如我带你去看看那位鱼蓝如何?”
花容额角微抽,凤宸凤眸微扬,并不做声。
座首,绯玉晗修长如玉的指尖勾着黄金樽,狭长的凤眸微挑,扫了一眼面前这位陌生的少年。
花容眉目低垂,白衣如雪,外套一件湖蓝外衫,墨发如瀑,身段秀雅,隔着隐隐的月光纱,绯玉晗瞟了一眼,目光便转向他处。
凤氏一族的气息,那外套的湖蓝鲛绡样式更是凤宸平日所穿,今日,人也是凤宸几人带来的,一般红船上的蛇姬都会认为是凤氏一族的年轻一辈。
“良兄说笑,小弟只是想与青雪姑娘讨论琴技……”
“你会弹琴?”低沉暗磁的嗓音极具穿透力,明明带着迷醉,却让人心头发凉。
绯玉晗晃着手中的酒液,殷红的唇轻抿,剑眉微挑,邪肆凛然。
花容心中一沉,拱手垂眸,站在纱帘一旁,遮住了大概身形与模样。“略知一二”
“那你可会弹凤求凰?”绯玉晗难得话说的多,凤眸凝着手中清澈的酒水,俊魅的容颜看不出情绪。
凤宸略带不解,笑道:“凤求凰?这琴曲我倒是在青修老头子那里见过,听说是人类暗自传情之音,绯兄何时对此感兴趣?”
花容沉默,长袖下,素指微白。沉声道:“在下不知”
绯玉晗似乎也不意外,红衣妖娆,狭眸瞥了一眼风宸,红唇微勾,语气略带嘲讽:“……不过是一时兴起罢了”
“陛下,不如让这位凤家的小公子为您弹一曲助兴如何?”软腻的娇喏凑近绯玉晗的耳,柔媚的眉眼盯着花容那剔透净白的脸,娇笑道。
绯玉晗不置可否,兴致不大。良羽却是清醒,眉宇发亮。
“苏弟会弹琴?苏弟可该与鱼蓝切磋才是!”说着,长手就去勾花容的脖子,花容嘴角微抽,一股浓郁的蛇灵香扑鼻,呛的她脸色发紫。
良羽勾着她温凉如玉的颈,一旁的几位蛇姬便不好继续缠绕。
“苏弟有所不知,这鱼蓝的曲子也弹的好,只是他可不在这边,不如良兄带你去如何?”良羽被灌了不少酒,此时也是酒气熏天,花容酒量并不好,刚刚不知不觉间喝了不少,本来勉强还能维持理智,被他这么一熏,娇靥透出淡粉,步子有些不稳。
“……好!我们走!”
她就这么脑子一热,和良羽勾肩搭背的就要去找鱼蓝。
凤宸心中好笑,瞧着花容放在几案上空空如也的酒杯,明白几分。
站起身,看了一眼绯玉晗,笑道:“旃檀不胜酒力,今日喝多了,我得看着她,稍后再与绯兄不醉不归!”
说完,便立刻上前去扶醉熏熏的花容,花容脑子还算清醒,甩袖避开凤宸,娇颜酡红,略有几分醉意。“我……我无事”
绯玉晗因凤宸的态度,对花容生出几分兴致,拿着酒樽,赤足走近花容。一袭红衣半敞,及地长发妖娆肆意,如玉般精致妖魅的脸上,狭眸带了三分醉意。原本俯在他胸口的几名蛇姬也不敢上前。
“找鱼蓝?”绯玉晗邪气凛然,瞥了一眼花容,红唇勾出一抹讥讽。“本王记得她也说本王好男风!”
“陛下?”几名蛇姬不明何意,彤柔上挑的眸子一阵阴暗,上前抱住绯玉晗的背,蛇香满怀。
“陛下,让奴婢伺候您,您也知道,鱼蓝他伺候雌蚺……”
柔媚的蛇香充斥大殿,媚术迷惑,蹭缠挽留绯玉晗。娇软的身子缓缓化作细柔的蛇蚺缠绕绯玉晗的手臂,绯玉晗凤眸冷漠,修长冰凉的指尖执着酒樽,闲庭信步般仿若无物,与凤宸几人一道前去左厢青花楼。
花容厌恶的避开绯玉晗,目光触及他手臂上赤色的蛇蚺,滑溜的雌蚺缓缓溜入他的长袖之中,心中一窒,好似被毒蝎蛰中,细长的眸子紧闭,忍不住胃里翻涌的恶心。
“唔!”
花容脸色微白,蓦然转身扶住黄金柱,食指抵唇,克制喉间的腥气。
“旃檀?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凤宸不放心道。
“无事,只是空气有些闷……”花容话说一半,眸光稍抬,撞上绯玉晗突然转过来的探究目光,心下一惊,站直身子,看向一旁的凤宸。
绯玉晗狭长的眸子微缩,只觉周身一阵冰冷,冷彻入骨的五指掐住了长袖中的彤柔,冷然扔出老远。一双深邃的凤眸凝着花容,不知在想什么。
彤柔尖嘶一声,上挑的媚眼凄然凝着冷戾的绯玉晗,眼睁睁看着他们离开。
红船两分,小倌儿楼位于易花楼左方,又名青花楼,与易花楼不相上下。亦是奢靡华灿,醉生梦死之地。这几人进到这地方时,却不似刚刚的易花楼,一旁数名长相姣好的男子面露诧异,毕竟这几人从未听说过到这边,一时之间没有人敢随意上前搭讪。
“见过赤蚺陛下、见过青凤王……”还有良羽公子与玄冥公子?负责青花楼的是一位青衣蛇姬,见这几人到这边,难掩诧异。“几位顶楼青花阁请!可要小倌儿伺候?”
“去把鱼蓝和长的最俊俏的小倌儿都找来!本座也想看看是何模样!”良羽吩咐几句,拉着花容率先进去,回头看了一眼天色,又补充道:“再准备一桌饭菜上来,记住,今日多加几样素菜!”
“是”青花楼里两名站在外侧伺候的年轻男子闻言,转身离开。
绯玉晗凤眸冷冽,探寻的目光在花容身上逡巡,试图寻找哪里不对。总觉得这位白衣的小少年刚刚哪里不对?那个食指抵唇的动作……熟悉到他的骨子里。
只是……
绯玉晗略带不愉的盯着她身穿在外的湖蓝外衫。
她的周身没有丝毫的他想要寻找的桃香,只有凤宸一族的蛇蚺气息,一个人再怎么变化,周身的气息也无法改变,他一时之间也有些不确定。
青花楼几乎与易花楼的生意同等兴隆,花容一路上来,眼角微僵,有些难以置信。
他们几人正要上去,在侧廊角落碰见五名蛇蚺缠绕一名妖媚火热的蛇姬,高亢的吟喘声如若无人,长尾化双腿,激情淫靡之景在光天化日之下竟当众如此?!花容又开始胃部不适,不着痕迹的侧在凤宸身旁,避免经过这宽敞的回廊时碰到这几条蛇。
“怎么?小公子没见过么?”低沉暗磁的嗓音凑近花容的耳边,低低道。酒气和着绯玉晗独特的气息窜入花容的衣领,花容脸色微青,拢起衣领,面上立刻摆出惊讶之色。
“不……不曾……”
“是么?”绯玉晗邪佞地盯着她,转眸似乎想起什么有趣的事,低笑道:“蛇季到来,此景说不定以后常见……你喜欢么?”
花容脸色一青,神色沉了沉。
绯玉晗看着她难看的神情,心情莫名的稍有好转。
“几位公子里面请”
良羽率先进去,四处看了看,并没有什么独特之地,烟花之地,或许都是一样。
室内坠地的淡粉纱幔以银色的小银钩勾挽,地上铺着软绵鹅绒质地的厚重地毯,屏风后虚掩着珠帘的侧室,右侧是一方腾龙雕刻的浮花檀木桌子,后方有一张红纱遮掩的宽敞木榻,旁侧是供人休息的软椅,墙壁上悬挂着各式春宫图。
室内芬香,还有残留的媚香,大约是他们来到这里,暂时只是用午膳,才会散去这浓郁的香气。
来往有不少清秀的美少年,还有几位身材健硕,风格各异的男子。当真是各种特色的类型都有,比当初玉楼城的凤来仪种类还多。一行数十人,每人手中都端着令人食指大动的饭菜,花容自从醒来,除了刚刚喝了几杯酒水,已有两日不曾吃东西,此刻全副心思都盯在饭桌上。
几人三三两两的坐下,旁边的青衣蛇姬给这几人使个眼色,留下了三名俊美男子与六位曼妙的女子作陪,便关上门出去。
“苏弟也有两日水米未进,赶紧坐下”玄冥起身将几样素菜专门放在花容面前,考虑到她树灵的身份,怕是不喜与他们一样,因此良羽才特地让人准备了素菜。
“多谢玄冥兄,我自己来便好”花容笑道,随着几人坐下。
一旁的乌发蓝衣男子上前布菜,往花容面前的琉璃盏中倒了一杯清冽的酒水,递到她面前,清朗的嗓音道:“小公子,请”
花容微怔,抬眸看了他一眼。
玄冥见状,解释道:“这位便是鱼蓝”
“鱼蓝,你今日要好好伺候苏弟才是!你们都过去吧!”
良羽大手一揽,就把几名雄蚺指到花容身边,花容脸色没什么变化,夹了几口清淡的菜,专心吃饭。
“公子,流黛帮你夹菜好么?”一名黛色锦衣的清秀男子靠近花容,淡绿的竖瞳胶着在花容的面上,半撑着手臂,几乎遮挡了花容大半身子。嘴唇凑近花容的耳畔,暧昧的气息丝丝柔魅。
绯玉晗指骨微微发青,坐下的椅子都好似长了针芒。
凤宸几人怎么看也不像是好男风之人,何况出入隔壁的易花楼如此频繁,三名男子心里清楚,大约是来陪眼前这位小公子所以他们才会到这边来。何况每人怀里都依着两名美貌的雌蚺。
“公子,鱼蓝敬您一杯”鱼蓝还算正常,挨着花容坐在一旁,举杯一饮而尽。
花容接过一旁男子手中的酒杯,笑道:“鱼蓝公子客气了!”说完,掩袖饮尽,旁边的另外两名男子立刻为花容满上,哄着她一杯一杯下肚。
桌上的气氛有些怪异,良羽与玄冥是左拥右抱,由着美人喂食,目光却时不时的瞧着花容,顺带指使那服侍花容的男子要尽心尽力。
凤宸不知为何,面上也有些不痛快。
至于绯玉晗,长指执杯,单手撑着脑袋,殷红的唇紧抿,浅浅的一杯酒水抿了良久也没曾下肚。狭长的凤眸定在花容身上,更是自始至终都未曾移动一分,偶尔扫过的目光几乎要砍了挨在花容身上的几双手。
“陛下,这位小公子比奴婢还好看么?陛下可不能偏心……”
“陛下,奴婢敬您一杯……”
两名姿容魅惑的女子窝进绯玉晗半裸的怀里,绯红的长袍妖娆,滑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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