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容平静地看了一眼三公主,看得三公主心中一寒。“孩儿年幼顽劣,却非这般不堪”
绯凌闻听此言,漂亮的眸子邃深,眼眶一红,怔怔看着花容发呆。
他是不是让娘亲失望了?如今因为他的顽劣,娘亲为他说话维护他却被人瞧扁了!
花容突然这般,在场众人一时不甚明白,却心中暗自猜测原来这位风华楼掌柜认识这无礼少年,怪不得偏向他!
赵鸢、赵纤虽不喜柳灵儿,但这时候却是齐心帮她开脱,见花容维护那少年,更加死咬绯凌的罪!凭空还拉扯出一堆,什么他定是窥伺已久,私自进内宅定是想偷苏府的钱财,说不定还一不小心会害人性命等等一系列罪状。
顺带还有意无意的给花容扣一个欲纵容凶手之罪!
绯凌蹲案看戏的局外人一般,见有人无耻地想拉上自己的娘亲,他一双细长邪肆的凤眸深凝,再不复刚刚看戏神态,站起身对一旁跪在地上一干莺莺燕燕冷笑道:
“本公子如何调戏那女人?至于本公子攀附一个区区柳家更是可笑至极!偷东西?小小苏府本公子还看不上!”
绯凌走入大厅正中,冰冷如泉水击石之音敲在众多客人心中,沈融暗暗心惊,走出来的时候才发现这少年周身气质贵气天生!生生让人忽略了那张平淡无奇的脸,眸如寒星,语声铿然,没有丝毫刚刚调侃之气!哪里像是调戏柳灵儿之人?
三公主与苏陵听到他的话,脸色阴晴不定。
绯凌发上紫金凌云冠明辉闪耀,明紫锦袍上一枚精致嵌云纹的黄玉下的穗子随着他洒然的动作微晃,他狭长的凤眸看向右首上位,沈良与公仪琰对视一眼,走出条案。
其实,当时在场的还有他俩才对,只是太子的暗卫压根儿没睬他俩一眼,分明没将这事放在眼里,只是如今难得这难伺候的凌大爷要为自己伸冤了,他俩想偷懒都不可能。
花容看了一眼凌儿,抿唇笑而不语,眸底闪过一瞬促狭。绯妩扑捉到这一笑,闷声笑道:“这两个小鬼果然还是斗不过你这老娘,你看看,你只旁敲了一句,这俩孩子立刻上当了”
凌儿这孩子性子倔,隔平常发生这事,八成把人揍残了,整的对方身败名裂才施施然蹦出来“一不小心”露了身份:八好意思,爷就是太子他弟!
“启禀殿下,小民……”沈良与公仪琰走出列刚要出声,就被人打断了!
“殿下,民妇有一言”赵鸢、赵纤两姐妹一怔,不着痕迹地抬头。只见宋老太太已换好衣物,在几名婢女的搀扶下跪倒在地。
“你有何话?”欧阳璃没想到今日这事还没完没了,怎么又冒出一个来?
宋老太太怨恨的盯着太子身侧的花容,这个只会勾引男人的女人,坏了鸢儿与西栖国主的婚事,如今又来勾引太子!不知为何她竟还护着那犯事的登徒子,今日她断断不会让她得逞!思及此,宋老太太四肢伏地,恭恭敬敬道:
“沈家与公仪家的两位公子与这无耻之徒是好友说出的话并不足取信”
“这么说,这下面的一群女人与柳家皆有生意往来,又不敢得罪苏家,想必说出的话也不足取信”绯妩酒盏一放,嗓音冰凉。
她的孙子自己都舍不得委屈了,今日这么多屎盆子向下砸,当她孙子没爹没娘没奶奶不成!
“凤媚姑娘说的也有几分道理”沈融暗自点头,照着理来说还真是各执一词,说不清楚了。
花容见这人有趣,似乎两边都帮,又好似谁也没帮。
沈融这么一说,两边议论声又热闹起来。这里众多盘根错节商业网,但更多的却没有苏家与逢源楼有底气,也够不上多大的包庇,又加上有个花容在场,大约人毕竟是视觉为主,立马偏向这边。
逢源楼的老板娘爽朗的嗓音穿墙过壁,在这暖融融的大厅之中异常响亮:“民妇相信风华楼的掌柜绝对不会看错人!”
她是现场中少数了解真相之人,此时给一个身份超然的故人一个见面招呼,绝对是值得的!
花容瞧见她,露出一抹笑意,如春日和煦的风,吹熏了众多在场客人,苏陵心中一跳,立刻忘记了绯凌刚刚对苏家的出言不逊。
眼看逢源楼这位远近驰名的肥女人竟然当众说出这种话,宋老太太老脸阴沉,看着花容,对一旁的太子道:
“殿下!逢源楼的老板娘识人不清,殿下万不能被女色所惑,听信了谗言!这个女……风华楼的绯掌柜仗势欺人,仰仗美貌勾引西栖国君,嫉妒鸢儿年轻陷害这可怜的孩子,还之势恶仆将鸢儿打成重伤这几日方才好转,如今鸢儿无法和亲为国,皆是因她之故!”
宋老太太绝口不提当日赵鸢乘机勒索,辱骂西栖乌穆被当场抓现行之事,将赵鸢贪慕虚荣、贪得无厌致使婚事泡汤之事全栽赃在花容身上,语气义愤填膺,不知道恐怕还真以为有此之事!
现场因她之言陡然安静的落针可闻。
多数人不可思议地望向清艳慵懒的花容,少数心中惊疑,还有几人了解真相的完全是镇住了,而还有花容身边几人,已是变了颜色!
“老贱妇!”
“老太婆你说什么!”
太子与绯凌,以及旁里的小罗、血络等人目眦欲裂,厉叱一声,几人变腔走调的尖声几乎刺穿了宋老太太的耳膜,更别谈其他在场众人!
三公主、苏陵、苏娜莎,以及旁观不动声色地西栖、兜梨、南冥之人皆是脸色陡变!
逢源楼的老板娘也被惊住了!这宋老太太是疯了吧?这般污蔑当今皇后!还是当着太子与凌皇子的面啊!
当着儿子的面骂他们的娘,还是最招惹不起的皇室!
太子与绯凌暴怒,猛然拍桌而起,直指宋老太太!变故突生,吓得在场众人脸上也是青白,不明白为何太子如此震怒?
“我杀了你这老贱人!”小罗气的脸色通红,一脚踹翻了宋老太太!又准备再去补一脚,三公主惊得立刻差人挡在他面前阻止!
“你大胆!竟敢在太子……”
“大哥!今日阿凌要让这老贱人知道厉害,以为本宫是好捏的软柿子!”三公主话未说话,一旁的绯凌突然站到太子身前,冰冷的声音浸满寒意,妖戾的眸子盯着吓得哆嗦的宋老太太。
三公主闻听此言,已经惊得忘记了动作,好似一个响雷劈在脑顶,她摇晃了两下身子,几乎站不稳步子!
“他……他是……”
“是凌皇子!他是凌皇子!”
绯凌对着太子叫大哥!众人一时被这消息冲的脑子消化不了,怔愣地看着这浑身散发出凛然气势的少年。
赵鸢浑身打摆子,柳灵儿与曾老太太更是脸色惨灰,仅存一点点希望望向太子,希望他否决这可怕之事。
欧阳璃丝毫没有昔日的温和,他冷声回道:“阿凌,你坐回去!先将柳家的事给处理了!”
绯凌冷哼一声,没打算这么放过胆敢污蔑他母亲的人。
“凌儿,你过来”
绯凌一怔,立刻转怒为喜!眸子一亮,一把扑向花容这边!
花容当年什么样难听的话没听过?当初她刚进王府之时,子玉还是痴儿,她被几个妾室污蔑处子怀孕,街头巷尾各种难听之言也无法撼动她,更何况如今这般言语?
花容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遍绯凌,确定孩子没少一块儿才放心。绯妩看着直笑,丝毫没有因刚刚之事受影响。
然而,场中因为绯凌的身份被揭开,柳家与赵家之言瞬间变得极为可笑,三公主、柳家的曾老太太无法承受差点昏死过去,被小罗与血络“好心”地搀扶,硬是僵硬地站在中央。
宋老太太半昏半呻吟,旁里,沈融死命掐她人中,硬是让老太太保持了清醒。
沈良瞧了自家二哥一眼,眉头暗抽,二哥绝对是故意的!
如今甚至不必他和公仪琰出来说话,凌皇子身份一出来,谁敢往他身上泼脏水?
一国皇子会去为了攀附一个小商家去调戏女人?还私窥内院?他身份一摆,这里一群都眼巴巴的送上去?
至于偷东西?
沈良抚额不语,见过一个有权有势又银子肥的流油皇子去偷一个小小苏家的银子?凤来仪与风华楼的银子扔下来能砸死人。
“殿下饶命!殿下饶命!”
“殿下,是柳家的人让我们这么说的!”
“殿下不干我们的事!殿下没有调戏她!柳灵儿诬陷凌皇子,与我们无干!”赵鸢、赵纤软倒在地,旁边几位女子一把推开她们,膝行到欧阳璃面前,哭诉哀求。
在场的众多宾客立刻跪下,大气也不敢出,刚刚叫嚣污蔑凌皇子的商人更是脸色青白交加,暗中恨死了柳家。竟然害得他们将最难缠的凌皇子也给得罪了!
“殿下恕罪!殿下恕罪!”
赵淑雁头伏地,脸埋在手背上,暗自庆幸什么都没说。
欧阳凌撕下面上薄薄一层假面,慢悠悠地踱步到宋老太太与曾老太太面前,宋老太太一个激灵,挣脱了沈融的毒手,手脚并用的爬过来跪伏在地,对襟银鼠大袄裹着他臃肿发福的身体,看着极为滑稽,头上钗环凌乱,一个劲儿地磕头。
“殿……殿下饶……饶了民妇!殿下饶命!”
欧阳凌一撩衣摆,在宋老太太三尺之地屈膝蹲下,修长的手臂横抵在膝间,一双邪佞的凤眸蕴了寒冰冷刃,看一件器物般看着宋老太太。浸冷的嗓音冷到心底:“老太太,你刚刚骂谁?本皇子耳朵不好使,你再说一遍”
宋老太太此时哪里还记得自己说了什么,只知道自己得罪了最可怕的人!
“民……民妇……”
宋老太太浑身发抖,看着欧阳凌那双冰冷嗜血的眸子,两眼一翻,没了意识!
空气中弥漫了一股子腥臊,旁边跪着的赵家姐妹脸色惨白,曾老太太与三公主也好不到哪里去。
“真恶心,这么不经吓”小罗捂着鼻子,瞥了一眼失禁的宋老太太。太子一个手势,立刻有黑衣人提着昏迷的宋老太太离开了大厅。
“柳小姐,你这是怎么了?不高兴吗?脸色这么不好”苏娜莎捂嘴直笑,戏瞧到现在,当真是跌宕起伏,甚是有趣!“哎呦!曾老太太这么大年纪,怎么也不给扶扶!”
柳灵儿与曾老太太脸色忽青忽白,似乎下一刻就要昏过去。摇摇欲坠地风中摇摆似的。
“嘁”欧阳凌歪着精致的脑袋,低低嗤笑一声,遗传了他父皇的殷红薄唇勾勒一抹残戾,如墨的青丝顺着嵌宝紫金凌云冠滑落到颊边。
柳灵儿呆呆看着他,忘记了此刻的危机。艳丽华彩的精美五官犹如精雕细琢下的艺术品,高挺的鼻,犹如涂抹浓烈胭脂般的棱唇,一双冷冽狭长的眼,眼尾飞挑肆意,勾出鬼魅的艳。眉目流转好似吸食魂魄的妖灵精魄!
欧阳凌勾起红唇,白皙如玉的指尖透着桃花的魅,抬起柳灵儿的下巴,柳灵儿好似失去魂魄的木偶,怔怔看着他。
他低低邪笑,艳丽的唇轻轻吐出致命地字句。
“剥了她的衣服,扔到最下等的土窑子,看看什么才是贱人……”
柳灵儿瞳孔一缩,骤然凝神,似是不敢相信,瞪大了眼睛,甚至忘记了呼喊求饶!
“拖下去”
数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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