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上砸,直接就将人砸的昏迷不醒了。
都说嫡长子独孤烨岚叫横跋扈,看来这个庶出弟弟,有过之而无不及。现在承袭了嵘王爵位的哥哥从塞外返京之后老实了,但却是越来越没规矩了,自个有了郡王府,谁都不放在眼里了。那曾家的嫡女是和他哥哥有联姻的准王妃,他都一点面子不给。
就在这谣言越穿越离谱的时候,曾凝玉却突然登门拜访,这让烨诚很是惶恐,以为她是来兴师问罪的,不想曾凝玉见了他,却深深的福了一礼:“殿下恕罪,我弟弟莽撞不懂事,冲撞了殿下,还让殿下的英明受损,实在……实在……”说着竟然一度哽咽,不知如何是好。
烨诚没想到曾凝玉会来道歉,原本的不快一扫而空,就是啊,这个女人也有今天,她不是很猖狂么,动辄打杀的样子,原来也是窝囊废,看到自己和太子交好,还封了郡王就害怕了。曾家父子在西南用兵未回呢,她个嫡女掌家,想必这几年吃了亏,长了记性,知道有些惹不起了。
哼!
“……唉——这件事啊……算了,算了。”他坐在椅子上,摆弄了下衣摆:“你弟弟长教训就行了。小王不是那么记仇的人。”
凝玉听了在心中冷笑,真是一点没变,还是这幅嘴脸。什么错误都是别人的,只有他一点错没有,最干净。攀上太子这个高枝,真以为自己今生无忧了?哼,你等着……就叫你抱不上太子的大腿。
“止源他……头上的伤还是挺重的,现在稍微动一下就头昏脑胀。”
烨诚冷哼:“哈?小王的花瓶碎了,还没人赔呢!”
“……”凝玉忍住心中的不悦,表面上则继续柔柔弱弱的说:“止源他说了,等他好了,亲自上门道歉。至于那个女人,殿下有好生之德,心怀仁义,他醒悟了,确实应该放她一码……这件事就劳烦殿下您了。”
提起那天留在这里的段慧珍,烨诚脸上一变,不过面上很淡定的嗯了一声:“他知道就好,有些事该低头就该低头。”
“是。”凝玉低声说。
这时那烨诚忽然张开掌心给她看:“那嫂夫人,有没有想过止源变成这样是谁的错?是跟谁学了这一身骄狂的毛病?当年您留给我的伤疤,我可是都记着呢!”
凝玉瞭了眼,那个‘玉’字状的伤疤还在他掌心。她哦了声,淡淡的说:“……原来还在啊,我以为这么多年,早就消除了呢。”
“哼!”烨诚耍威风上瘾了,一拍桌子:“怎么会消除?下手不分轻重!”
这时凝玉呵呵笑了两声,笑的烨诚心里一紧,警惕的反问:“你笑什么?”
“是笑臣女愚钝,竟以为伤疤会消失。”她淡淡的说,从袖中摸出一张纸,推向独孤烨诚:“这是段慧珍的卖身契,殿下收下吧,此女和曾家再没关系了,是死是活,全是您说了算。就当做是我们曾家的赔礼了。你我两家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何必闹僵呢。您说,是吗?”
抬头不见低头见,自然指的是曾凝玉嫁给烨岚这件事。烨诚亦心有余悸,也是,毕竟她是准王妃,还是不要闹僵的好。虽然烨岚回来之后,非常奇怪,可保不准他有翻身的一天,在太子铲除他之前,可不想因为曾凝玉被他所伤。
“……曾小姐,说的也有几分道理。”他把卖身契拿到自己面前,看了眼塞进袖中:“这件事过去,咱们两府可重修于好。”
“那臣女告辞了,殿下想必要有军国要事忙。”她起身施礼。
“来人,送客。”他摆足了架势,一摆手,只打发了个下人送凝玉。而凝玉则保持着淡淡的微笑,一句话不说,默默的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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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凝玉上门给独孤烨诚道歉的事情再次传的沸沸扬扬,人人都道独孤烨诚欺人太甚,霸占了人家女婢,打伤了人家弟弟,还要准王妃给他这个做小叔的赔礼道歉。
这一切都是凝玉的预料之内。果然,没几天,就听止清在宫中传来消失,说已有人在谈论独孤烨诚的品行不端了。太子听闻,虽没说什么,但脸色十分之难看。
事情成功了一半。太子这个人呢,虽然要豢养一批为效力的狗,但如果这些狗的品行和能力不受他待见,他也觉得不会姑息的。
把两人的阵营掰开,比想象的要简单。
这日,她正在家练字,宫中忽然传来旨意让她入宫一趟。因为不是第一次入宫了,加之最近她没什么担心的事,便从容的换了衣裳简单的打扮了一番,随公公们入宫面见召她的人。
传旨的太监笑的神秘,这让凝玉很不舒服,但不好开口问,便墨声不语的跟着他一路来到了一处院落。上书寻梅园几个字,在她印象中寻梅园是皇家一处几近荒废的院落,因离冷宫较劲,嫔妃们避晦气,一般不过来。
谁要见她呢?
正是初春,春意盎然的季节,哪怕是最不起眼的花卉也努力绽放自己的生命力,焕发出勃勃生机,放眼望去,花朵红艳姹紫嫣红,绿叶翠**,形成反差强烈的对比,煞是好看。
而在花丛中背着她站着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背影。他今日穿着靛蓝色的亲王常服,和平日的明黄正装有别,竟叫她一时间没认出来。
她款款施礼:“臣女曾凝玉参见太子殿下。”
他缓缓转身,还是那副不冷不热的表情:“哦,你来了。比我预料要慢很多。”
“殿下恕罪。”
凌轩很大度的说:“我不是不通情理的人,也没那么容易给别人治罪。听说你们最近和烨诚生了罅隙,有这等事?”
凝玉忙道:“这件事是臣女的弟弟莽撞了,让郡王动怒,我已经登门谢罪,郡王已经不计较了。”
“不计较?!”凌轩微怒:“难道不是该他向受伤的人道歉吗?一个小小的郡王,猖狂至此!”
凝玉心说要的就是这个效果,瞧吧,这么快烨诚就要倒霉了。不过为了牵制烨岚,太子想必会继续任用烨诚,但关系出现了裂痕,剩下的就好办了。
“是止源出言不逊在先,怪不得郡王殿下发火,当时止清在场……”
“知道。我就是看问了你弟弟,才得知的细节。无法无天了这事!”凌轩道:“如果当时曾止清不在场,这件事就叫他给遮掩过去了,我甚至不知道还有个郡王敢私自窥探他人的奴婢,最后引发流血事件。”
凝玉默默的听着,什么都不说。等凌轩说完了,她才说:“是臣女教弟无方,惹出许多事来。”
“呵……我怎么会怪你。我已经得到你父兄的捷报,西南战事终于平复了,你是国家功臣之女,又有谁敢指责你的小小不慎呢。”
西南战事结束……凝玉心底压了多年的石头终于落下了。她有那么一瞬觉得心脏仿佛停滞了:“恭喜殿下,贺喜殿下。四海臣服,天下太平。”
凌轩却看不出高兴的模样:“只完成了一件,压在父皇和我心上的事情还有很多。”说到这里,瞥了凝玉一眼,看的她心里打了个冷颤。
这个时候,最好的应对办法,就是假装听不到,任由他自己说。
凌轩见凝玉只低着头不说话,忽然冷冷一笑:“你就不好奇,我说的其他事是指什么吗?”
“国家大事,岂是小女子能议论的。”
他坐到一旁凉亭内,目跳远方:“我知道,你有很多事不说,但是你有你自己的主意和打算,不是么?”随手掐了朵花在手中把玩:“比如去大同带回未婚夫这种事,没经过家长的同意,擅自离家。”
凝玉心里咯噔一下,呼吸一窒,但很快平静下来。事已至此,狡辩辩解,只会死的更惨,索性认了。
她镇定的说:“是,我不想母亲担心我的安慰,于是没有告知主母。”
凌轩哼了声,口气变重了不少:“你觉得我问话的重点是这个吗?”
她装傻:“请殿下明示。”你不说明,我就不回答,猜哑谜,没兴趣。
“你记得吗?你还不是嵘王妃,虽然上了玉牒,但只是名义上的,你还没上花轿!”他气恼,把那朵花扔到脚下:“何为廉耻,你懂吗?”
她被这话气的肺都快炸了,但理智还在,跟太子跳脚对骂,目前还没这个胆量。
“……”
“怎么不说话?知道自己做错了吗?”
凝玉挑挑眉,无所谓的笑道:“我的确做出了不合规矩的事来,但是这件事自有皇后训导,何劳殿下您操心呢?”皇亲国戚做错了事,自有皇后娘娘和太后娘娘质问惩罚这些女眷,太子是前朝太子,凭什么管这件事?与他何干?
“你说什么?”
凝玉反倒不怕了,抬眸迎上他严厉的眼神:“回殿下,我去找嵘王殿下,实属救人心切。我不能坐视不管,就像当初我舍命救了您,而这次只是该轮到救嵘王殿下了。”
她竟然敢顶嘴?毫无羞耻之心不说,还说得头头是道。凌轩蹭的一下起身,站到她面前,冷声道:“你在顶撞我吗?”
“当然不是,臣女没吃雄心豹子胆。只是就事说事。”凝玉道:“而且我能救回他,应该说是运气好,毕竟朝中有无数武艺精湛的武士去找他,都没找到。”
凌轩冷笑:“你还真把他当做自己的丈夫了,还没入门,就做上王妃的美梦了?”
就算是,可管你什么事儿呢?凝玉不搭腔,眼睛瞥向别处。突然这时下巴就被凌轩捏住,恶狠狠的抬起,正对上他阴鸷的眼眸。
“对,你救过我,于是我赏你们曾家荣耀,对吗?这是不是你听到的?”
当然,这是他亲口告诉自己的。
“那我现在告诉你,你听的话只是半真半假而已,我以为我会傻到扶持曾家,然后让你连带着权势嫁给独孤烨岚,给他的势力锦上添花吗?王爷和武将世家结合,我还没蠢到给自己挖坑跳进去!”
凝玉如堕冰窟,周身虽然照着暖洋洋的光芒,却说不出的凉意,她冷漠的看着他,似乎猜到了他想说的话。
凌轩却偏问她:“你觉得我的真是目的是什么?我可以叫你猜。”
她一点猜的**都没有。见她这般,凌轩一挑眉:“太子妃身体一直不好,我看她……呵,肯定撑不过今年,到时候必然重选太子妃,母后有两个人选,袁芯雅和你。而袁芯雅,现在可以确定,她没资格了,她的岁数太大,而其有个成为太子妃的条件,她永远也达不到了。而你……”
凝玉微笑:“而我,很不幸去塞外找了嵘王殿下,孤男寡女,不管有没有发生,但名节已经受损,也同样无法达到条件。看来殿下得另谋人选了。”
他手上的力道更重,但凝玉仿佛根本不觉得疼,只是微笑着的看他。
“所以,我要你把牢你的嘴巴……如果我听到外面有任何传言,是关于曾氏之女离开京师去找嵘王这种话,我绝饶不了你。”拍了拍她的脸颊,紧紧锁住她的目光:“懂吗?”
“人言可畏,既然太子殿下知道我去过塞外,那如何保证没有其他人知道这件事呢?有流言传出,未必是我放出的。”
“你说的对,除非你不想做太子妃,才会这么做。我这么说,只是提醒你,休想用这招躲避成为太子妃的可能。”他道:“我对你有些了解,如果你不肯成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