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管么,好啊,那就什么手都别伸出去,自己是管不到了,老爷要是心疼,自己管去。
从那以后孙姨娘处和沈珮处当真余氏什么都不管了,下人们都是见风使舵的,见主母不管,也都懒散起来,就是使唤人都使唤不了,有事推得厉害,更别提旁的了。
孙姨娘又找沈老爷哭诉,沈老爷听了,又去余氏那问罪“不让你管,不是让你亏着,你这样分明是打我的脸。”
余氏比之前冷静了好多,端着茶杯,“老爷还真是糊涂了,之前是老爷说别管了孙姨娘和珮姑娘的事儿的,怎么现在反倒说起妾身来,妾身自从听了老爷的话,想了一晚上,才明白过来,现在妾身真是一丝都不敢管了。单等着老爷发了话才做一星半点的事儿出来,若是过问的多了,老爷再怪到妾身头上,妾身真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沈老爷一气之下,甩袖子出去了,自己还真补贴起孙姨娘来,余氏恨得牙根直疼,也管不住沈老爷自己的钱财。沈虞这些日子身体好了许多,能四处走动了,才给母亲请安过来,就碰上丫头们跟母亲回这档子事儿。
绿芽在边上回禀余氏的话,沈虞就坐在那听着,卫嬷嬷忙说“这事儿姑娘回避了好。”余氏忙说“让她听着,以后若是出了门子真碰见了,也不至于跑回来跟我哭鼻子。”沈虞拿着撑子笑道“卫嬷嬷多心了些,这些事原本我是不该听的,可母亲受了委屈,两个哥哥不在身边,就我这么一个闺女,不帮了母亲,躲到后面才不像话呢。”
余氏听了沈虞的话,老大的安慰,听见绿芽又接着说“听闻那边孙姨娘得了银子后,找人到街上说开什么铺子,说不能总靠老爷接济,以后珮姑娘出嫁什么的也要本钱……”
余氏气的说“想的倒美。回头去问问,找的哪家的经纪,开的什么铺子,等事情清楚了,马上回我。”绿芽点头出去了,卫嬷嬷也跟着出去,沈虞这才坐到余氏身边,“母亲,别总为了这事儿发愁。”
余氏不接沈虞的话,关心的问“今儿的药可吃完了,用不用找了大夫再过来瞧瞧。”沈虞摇着头,“母亲,这边出了事儿,老太太那边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余氏搂着沈虞说“你祖母虽然不管事儿了,可宅子里的什么事她都一清二楚。”
“那祖母怎么就不管呢。”
“你祖母心里明白着呢,现在管了老爷,老爷是听了,更是气不过,还不定怎么对付你娘呢,现在只是给了点银子,已经算不错的了,沈珮怎么说也是老爷的闺女,也不能带出差错来。说到底,老爷才是老太太的亲儿子。”
“那这样啊”沈虞靠在母亲肩头,想了想说道“女儿倒是有个法子,但是就怕说出来后,娘会大骂女儿的。”
“还有什么事儿值得娘骂你,这个家,娘是早看明白了,你两个哥哥同你才是娘正经的事儿,别的都是娘劳心劳力该干的一般,就说你爹爹这次回京了,也升了官,你姨妈那边托人想给昀哥送过来,你爹是死活不同意,无非是什么怕带坏了胤儿,让我也离着远些,这昂哥从你父亲回来就没见过,估计是听说顾家那边的乱事儿,你爹觉得这起子的亲戚也是没脸的,能少搭理就少搭理才是。”
沈虞听了心头一黯,这家子亲戚是不好,不是别的不好,地位就在那摆着呢,姨妈家是商贾出身,舅舅家也是商人,连着自己的娘亲还是商家的女儿,为了这个沈老太太就总看不上母亲,当年要不是沈家少了银子,怎么还能娶余家的女儿,母亲的陪嫁少说也有几万两。沈虞隐隐约约的听着当年沈家摊上了什么事儿,才缺的银子,至于是什么,可就不知道了。
沈虞拉着母亲说道,“母亲放宽心,以后大哥哥还能给母亲挣了诰命回来呢,女儿想的法子是有点子缺德,按理说也不是儿女该想的,但是总看着孙姨娘天天嚷嚷着买铺子什么的,杀杀她的锐气还是有用的。”
余氏看着沈虞,沈虞贴到母亲耳边说道“方法还是老法子,花点银子,买个姑娘回来,给父亲送过去,有了新人,还想着什么旧人,只是鱼儿知道这样母亲也不好受的,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余氏看着沈虞半响,才笑道“娘虽然是出身商贾,在你这个年龄的时候,也没你想的这么绕,你呀,唉,这个事儿也不是不好办,只是要办的天衣无缝的,还有些麻烦,老太太要是知道了,定更恨娘了”
沈虞摇摇头,“娘,这事儿做的就让老太太觉得亏欠你才是,怎么能让她骂你,这样,过几天老太太要赶着绣大氅给观中的当家,你在这绣娘中添进去个人不就行了,银子给的多,再找那些有事儿的,抓住了把柄,放到祖母身边,让她多往父亲身边凑合着,要是事情办成了,也就成了,要是父亲真不好女色,那就是让她专心给老太太做工,也没什么不好的,少不得再打发出去就是,到时候老太太见自己身边的人,勾搭了父亲,只在娘面前没脸的份,不过这样一来,还真是多少有些算计到祖母了。”
余氏搂着沈虞“你说你哪里来这么多的绕绕,算计了你祖母,还是心疼你祖母。”
“娘,祖母对鱼儿好的很,以后再补偿给祖母不就行了,现如今不能让孙姨娘太猖狂了,往后给了得了什么东西这后面的院子还放不下她了呢。”
余氏频频点头,仔细的让心腹安排后面的事儿。
没有几日,老太太真让余氏采买了几个绣娘回来,放到老太太身边,天天在后宅绣着老太太送给观中当家人的仙鹤大氅,沈老爷也不是每天都给老太太请安的,只是隔了三五天的,过来一次,每次说上几句话,有时候还能陪着吃上一顿晚饭。
沈虞暗暗算计着时间,父亲过来给祖母请安的时候,她也就过来,在一起吃吃笑笑的,临到父亲要走的时候,老太太必然是命玉池去送的。沈虞看了几次,暗中跟墨棋说“去探探玉池的口风,还想给爹做个小的不成,还是老太太有这个意思”
墨棋和玉池几乎是一同进府的,又一起伺候过老太太,比新来的丫头们有几分交情,墨棋听姑娘这么时候,自己就猜测,玉池必是不肯给老爷做小的,心想着就到了玉池房门外,敲着门,玉池去开了门,见是墨棋,忙让进来,“今儿怎么有了闲功夫到我这小庙来。”
墨棋看玉池忙里忙外的,喊道“可别弄了,只是来冲你借个花样子,姑娘说之前的样子太旧了,让我到你这看看可有什么新的。”
玉池到抽屉中将花样子全拿了出来,摊在桌子上给墨棋看,墨棋边挑着,边说着话“今儿是淑笺当值?”
“恩,还有茗环,并两个小丫头,”
“如今你倒是轻松了,”
“我还羡慕你呢,跟着姑娘,自然比我们轻松的多。”
墨棋将挑好的花样子放下,冲玉池笑道“我们姑娘现在想着法的将我家里定下的那门亲要给退了,还说以后出了门了,也带着我过去。”
玉池听了眼睛一红,缓缓才说“你是有福气的,咱们之前跟着老夫人的四个大丫头,宝生是嫁了人留在阳了,月如也回了家,上几日有人从阳过来,给老夫人交租子,我去问了,提起月如,唉……”
“怎么了?我听说嫁了人了。后面就不知道了”
“还能怎么样,月如的老子娘就是认钱的,她先嫁的那个丈夫得了病过去了,月如哭的肝肠寸断,还想着守上三年孝,有人给了她老子娘几十两银子,俩人逼着月如改了嫁,若是改的好人家,也就罢了,嫁的是什么人,听说三十好几了还没去上媳妇,天天游手好闲的,吃酒赌钱,坑蒙拐骗,月如还跟我借过银子,后来咱们上了京,也就没了消息,前几日听说的是,那男人没银子,不要脸,你知道逼着月如干什么?”
墨棋摇摇头,“还能做什么,给人家当老妈子?”
玉池笑了笑“当老妈子,还是好的,是让月如做了那起子见不得人的勾当,自己乐的做个剩王八!”
墨棋听了,将手中的花样子一扔,“真真恨人,还让不让人活了?她老子娘也不管?”
“当初选的时候就是那样的人家,现在女儿都嫁过去了,是人家的人,谁还管死活,就是想管,也不敢得罪那姑爷。”玉池拍了拍墨棋的手,“你生气有什么用,你还好的,有姑娘疼你,给你想好了后面,我是府里卖了的死契,只有主子想让做什么就做什么的份,你是不知道,老夫人,”玉池压低声音又说“老夫人想抬了我给老爷做小呢。”
“你同意?”
玉池也不说话,半天,摇了摇头,“今儿是跟你说了实话,别人都以为身份一变成了姨娘了,穿金戴银的,过好日子,这样的日子我还真不想要。老爷年纪也大了,还能伺候几年,上面有夫人压着,孙姨娘也不是省油的灯,在这府里,说根基,我是一点没有,也没有用得上的银子,做姨娘,还不如做个奴才自在。”
墨棋本想问问玉池的意思,半天的话说下来,心绪也低沉下来,想安慰人家,可自己也不知道说什么,说白了,姑娘是想着带自己出去,万一那边的亲事退不了,自己还是要嫁给那人的,弄不好还落得个和月如一样的下场。
玉池站起来,到自己床上一阵翻腾,拿出个小木箱子来,从里面找出十两银子,递给墨棋,“今儿也算求你件事儿,要是能有机会,让姑娘给帮上一帮,给我指条道也行,这府中上上下下的,就你算个实诚人,敢心贴心的说上几句话。”
墨棋忙推脱,“你这是做什么,有话我也一定能带到的,你还跟我分这么明白。”
玉池又推回去,“这是少了些,姑娘也看不上的,你拿着,就是给姑娘买些吃的也行,算玉池的一份心意,空口白牙的求人家姑娘,又不是自己的丫头,谁爱管你的事儿。”墨棋无法只好接了过来,见时辰也不早了,收拾好花样子转身回去了
墨棋在玉池处倒坐了半下午,回去后就跟沈虞说道“姑娘还真说着了,据说老太太是有这个意思的,就是玉池本人,”说着从怀中拿出十两银子的元宝来,沈虞一愣,看着墨棋,墨棋将银子放到沈虞手中说“她求了奴婢,让奴婢求了姑娘,想以后是出去的,不想跟着老爷,还望姑娘给想个法子才是。”
沈虞将小元宝在手里转了转,对墨棋说,“你到那边给她传个话,就说以后老爷来了,不是还有那些绣娘呢么,找个机灵点的,做的巧妙些,玉池总在祖母身边,这些她都懂,咱们就能提点到这,后面的就看她自己了,这个小元宝给她送回去,攒点银子也不容易。”墨棋下去不提。
作者有话要说:
☆、遇险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沈虞也没听见什么动静,怀疑这事儿没成,不由的有些惋惜,想了半天的馊主意,还是没成,除了花了点银子,别的倒没什么。这一个多月过的还真是风平浪静的,陆言昭也没了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