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晋之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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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晋之初- 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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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扬声对身边的侍卫道:“告诉他们,这个战利品不错,我很喜欢,可惜太长了点!”

侍卫大声道:“我们小娘说很喜欢这个战利品,但是下次你们应该做短一些,这样我们小娘拿起来也方便!”

大家又哄笑起来。

那头领似乎恼羞成怒,他狠狠一把抽出三枝箭,全搭在弓上。

王初这边顿时一片鸦雀无声,侍卫们这次很快回过神来,他们纷纷将马驱至少年身畔,持着刀护卫在两侧,对面那些人也驱马上前……

王初打了一个寒颤,她似乎能看到遍野的狼藉,血迹、残尸……上次王敦与少年两方人马作战的血腥场景又复在她眼前浮现。

气氛骤然紧张起来,激战顷刻便至……少年制止了身后的侍卫上前,对面的人不清楚是怎么回事,犹疑着是继续向前还是后退。

少年自口中发出一声睥睨众生的唿哨,仿佛在回应他似的,树林中居然也回响起一声声唿哨,然后他淡淡地以他唱歌时的那种难懂的语言对那头领讲了几句话。

对面那些人纷纷往身后回望去,突然往右调转马头,转瞬之间竟然一个也不落的全部都消失在王初视野里,说是走,更准确的说应该是落荒而逃。

“喂,有没有搞错,咱们在这儿僵持了半天,你两句话就打发了!”王初掀着车帘在他身后喊道。

少年没有回头,对着树林的方向纹丝未动,仿佛在等些什么。

王初往那里看去,突然对面的树林哗啦啦一阵作响,不知怎么回事,忽突突冒出无数个骑着马的人,接二连三,过了好一会儿才不再有人出来,就在那些戴面具的人刚空出来的位置,乌压压一大片。

在最前头的,正是今日在使馆街见过的那些人,他们手中持着各式兵器,气势比先前那一批人还要凶悍。

第十八章 少年之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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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来了,这到底唱的是哪一出?王初真正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李桓一直守在王初马车旁,此时他驱马上前,沉着脸质问少年:”怎么回事?!“

而刚刚对少年充满崇敬,自发护卫他的侍卫们也离开他身畔,警戒地退守至王初马车前。

少年未作答,那些人纷纷下马,面容清俊地刀疤男子尤其激动,他领着众人,单膝跪地,以手抚胸,激动的说着什么,依然是用那种王初听不懂的语言。

原来是少年的人,怎么少年今早没有直接与他们相见,反而故意落下戒指引他们前来?

相比于来人的激动,少年更显得淡漠,甚至隔着数米都能感觉到他身上的散发的寒气。

“都起来。”少年讲的是官话,那刀疤男子分明一愣,随后领着身后众人站起身来,面上犹存着因为激动与冷空气造成的红晕。

离得这么近王初才发现这男子年纪很轻,只比少年大几岁的样子。因为面上那道刀疤使他显得格外成熟,让人乍看之下会误以为他正值壮年。

“郎君!”他声音有些哽咽,情绪激动加上可能汉话不够顺畅,使得他的表述零散而且断断续续地:“您……到哪里去……这些……时日了,我们……到处……都没找到您!”

少年淡淡地道:“在深山中迷了路,幸好遇到广武将军青州王刺史与他家小娘。”

少年并不同多日未见的部众多做寒暄,只简略的说了他和手下困于深山旷野,以及后来王初救了他,之后便重新回到车厢里,打发众人一同回城。

和自己人相见不应该是很开心的事吗,为什么少年显得这么冷淡,甚至是有些厌烦?

在这里耽误了这么长时间,众人都急着回城,马车跑的飞快,却还能保持着平稳,不得不说这造车的匠人技艺高超。

“你要走了吗?”王初闷闷不乐地低声问道,这是少年回到车厢半个时辰后,王初说的第一句话。

她原来想着过些时日,若是王敦真的会对对少年不利,便送他走。王初年纪虽小,但家门高贵,况且只有她一个孩子,所用之物自然都是最好的。此时作为货币的丝织品,谷物,铜币等不方便携带,幸好权贵之家时兴金银首饰。她早已将自己的首饰收拢起来,打算送给少年,现在看来却是用不上了。

“恩。”

“你们是哪个族的?”

“鲜卑。”

“鲜卑?”

“慕容部!”

“慕容,慕容!”王初惊呼道。怪不得少年长的这么好看,原来是慕容家的孩子啊,他们家可是净出美人的啊!

“你听过?”少年那白皙透亮,棱角分明犹带着几分圆润的脸庞上现出一丝隐隐地讶然,他侧身转向王初。

“你是随慕容部的使节来洛阳朝觐的吗?”王初又一次挤到少年身边坐着。

少年点点头,这次他没有挪开。

“那你怎么会与他们走散啊?”其实王初想问的是他没事怎么变成在洛阳城外劫道的啦?

他们在半道拦劫王敦一行是为了能回洛阳?为什么不直接跟王敦商量请他捎带他们一程,或者请王敦派人给留在京城的慕容部使节带个信,让他们派人来接?

王初哪里知道,他们这种极强悍的草原游牧民族,信奉的是弱肉强食,若是赢了,王敦一行的马匹归他们,若是输了,也没什么好说的,要杀便杀,要剐便剐,悉听尊便。对他们来说,要他们还没试过就认输,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少年冷哼一声,切齿道:“遭人暗算!”

“什么人能暗算你?”王初讶然道。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就少年这一身的功夫,况且经过这阵子相处也知道他是极聪明的,他竟会被人暗算了去?

少年未答,面上神色不大好,他往马车壁板上靠了靠。

“既是暗算……这么说,你并未见到对手喽?”

少年点点头,仍然一语不发。

王初看不出他在想什么,是回忆当时的情景还是在想暗算他的人是谁?

“暗算你的人,除非是这儿不好使了,”王初伸手点点少年的脑袋,“否则一定是和你有利害关系,或者发生过冲突,对吧?”

“恩。”少年抬手轻按了一下自己的眼睛,好像不太想说这件事。

王初又追问道:“其实你已经知道是谁了,是吗?”

少年微微扬眉,未置可否。

是谁呢?难道是为了首领之位骨肉相残,或者是他父亲的女人们为自己的孩子清除障碍?

“你能不能晚点再回去?”王初心中充斥着离别的惆怅,少年是她来到这里的第一个朋友,虽然少年时常对她不是冷漠便是出言讥讽,但王初深信他本性绝对是好的。对他,王初一直有一种莫名的亲近和一种母性的怜惜,少年的那种无以言表的孤寂总让她止不住地想靠近他,然而他这么快就要离开了,或许这一世都难以再见。

“我不想回去。”沉默了片刻,就在王初以为他不愿回答的时候,少年突然说。

王初一喜,急问道:“真的?”

“真的!”少年面色沉着地答道。

“为什么?”王初问他,“你这样一身本领,在部落中应该很受重用吧?”

少年声音还是那般冰冷淡然:“那里也没什么好留恋的。”

“是不是你听到了什么不好的话?”王初想起在客馆长街上少年听到那些部众的争执时,面上出现的那些交织着无数复杂情绪的表情。

“没有。”少年语气如同浸了寒冰一样的冷。

“我晓得你不想说,”王初顿了顿,又疑惑道:“那你的家人呢,你的兄弟姐妹,阿父阿母?”在她心中,家人是最让她牵挂的。

谁知少年闻言竟不屑一顾似的哼道:“兄弟姐妹……”他那明亮,清灵又带着些微喑哑的嗓音中寒意愈加深重,不经意间却流露出更深重地痛苦,“阿母,阿母她已不在了。”

“唉,”王初叹了口气,少年的母亲应该还很年轻吧?她也是权力斗争中的牺牲品吗?王初在这个世界的母亲也无缘见上一面。而她自己的母亲,今生也杳然无再见之日……她又复黯然:“那又如何,这恐怕并不是你我的意愿能决定的……”

马车放缓,王初听到李桓在回到守城士兵的盘问。

守卫城门的士兵一定很惊讶,王家的马车怎么和鲜卑来使一起回城了。

但他们并未问这个问题,只是问些到哪去了,何时出城的,车里是什么人之类的话。

好像离洛阳不远的地方又开始发生战争,所以现在盘查分外严格。

然而对于琅琊王氏这类高门贵族,再严格的盘查都只是走个过场而已,不过简单问了几句,马车就被放行。

第十九章 另有其人

少年本应与部众一同回客馆,王初执意邀他仍旧回王府,脸上有一道刀疤的男子想了想也同意了,他说既然是王家女郎救了他家郎君,那郎君再在王府暂住一晚也可,他明日一早亲自到王府登门致谢,同时也好正式接郎君回去!

两方人马在城中分道扬镳。

回到府中,王初一直闷闷不乐,在饭桌上总是走神,最后干脆撂下筷子不吃了。

她在府中走来走去,那么大的地方,她竟然感到无处可去,走着走着,就来到少年院门前,这才想起明日少年族人来府中的事情应该先跟王敦说一声。

王敦在府里时一般都会待在书房,冬日天黑的特别早,才半下午已经整个全黑了,积雪也早被仆役清扫干净,阿袆忙得几乎脚不着地,王初也没告诉她,叫李桓替他打着灯笼,两人一同去往王敦书房。

王初让李桓在院外等她片刻,她内心总觉得李桓见了王敦未免想起李棱之死,所以能避免他与王敦打照面就尽量避免。

王敦的侍卫也是守在院外,因为王敦这个人一向认为只是因为他的身份使得他必须配备侍卫,否则以他的勇武根本不需要侍卫。

行至书房门外面,王初抬手欲敲门,却听到王敦粗犷的声音在书房响起,只听他粗声说道:“自李棱死后阿初一直闷闷不乐,今日她要出门,我以为她想开了,哪知她回来时竟套拉着脸一副没精打采的摸样,早知如此,说什么我也不会让李棱死。”

“郎主,”一个女声轻唤道,王初吓了一跳,这声音软糯糯的,柔媚入骨,听这一声简直叫人骨头都酥了,这是哪来的妖精,怎么没在府里遇过呢?

“这哪能提前想到呀,谁知道咱们小娘竟是个如此长情的呢,”只听那女声继续嗲声道:“这也是难免的,小娘自小就与李棱在一道,那李棱一死,小娘难免不习惯,过些时日有了别的玩伴自然就好了。”

这女人声音如此柔媚,怎么竟然这么冷血,王初暗恨道。

“唉,阿初这副样子,我这心里着实心疼。李棱不过是一个侍卫,死活有什么要紧的,他和阿初一道胡闹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本来念在他与阿初要好的份上,又哄得阿初开心,我也就算了。”王敦叹道,“况且阿初执意救那少年,也是不忍心看他活活冻死,可知阿初心善,若不是你……”

王初头脑中轰隆一声,一阵阵发懵,难道这个女人才是杀死李棱的罪魁祸首?

她第一反应不是冲进去,而是想后退,想逃走,她不知道如何面对这一切。

府中竟然有如此歹毒的女人,王初只觉一阵齿冷。她没想到后院争宠的丑恶戏码竟然就在自己身上上演着,而且这么久以来她都浑然不知。这恶毒的女人害死了她最亲近的侍卫,如果可能,或许她更乐意直接害死王初本人。

“郎主,您是在怪责婢妾吗?”只听那女声殷殷地哭着,“妾也是为小娘好哇,李棱虽然哄得小娘开心,但小娘日渐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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