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晋之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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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晋之初- 第3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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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桓也小声道:“小娘可认准了,真是他?”

王初肯定地点点头。

李桓慢慢走到王初指认的那名侍从身边,那侍从口中虽还在喊着:“真的不是我,我不是蒙面人。”身体却没有一丝反抗的意思,只在原地等着李桓将自己缚住,或许他真的相信他家郎主的话,又或许清白的人会认为清者自清,只要自己没做过,就没什么好躲的。

李桓看着他道:“我们小娘不会冤枉你的。”然后猛然转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扣住那真正蒙面人的两只手腕,将他一把擒住,反扭着压在地上。

猝不及防地被擒,他又被李桓压制着使不上力,却仍然拼命挣扎着喊道:“你干什么?你抓错人了!”

庾亮慢慢站起来,不明所以地问王导:“不知为何将我的侍从擒住?”

李桓叫人拿了绳子来将他结结实实地捆住,又堵上他的嘴。

王初上前对众人拱手,朗声道:“请诸公,阿父、阿叔做个见证,这位便是那日袭击我的蒙面人。”

“什么,他是蒙面人?!”庾亮似乎很震惊。

“你却也奇怪,不是说我的侍从是蒙面人吗?怎么又说庾元规的侍从是蒙面人?何以竟找出了两个蒙面人来?”周伯仁疑道。

王初对周伯仁笑道:“请公稍安。”

她问庾亮:“君这侍从是一直带在身边的吗?”

“并不常,但这侍从自开始父辈便在我家中,行事一向颇为稳重,怎么会去袭击女郎呢?”

王敦冷笑道:“你倒推的一干二净,我且问你,那日傍晚这侍从是跟在你身边的吗?或者,是你直接下了命令与他?”

“王公!”饶是庾亮一贯冷静,也急了,他分辨道:“此事尚不清楚,王公怎能一口断定是我家侍从做的?!我与王公家女郎素未谋面,怎会无缘无故去害她呢?!”

趁着众人都将注意力放在庾亮身上,王初唤过李桓,悄声对他说:“你去找司马绍过来,就告诉他那日的蒙面人找到了,要快!”

李桓领命,为了不惊动众宾客,他悄悄从后门出去。

“哼,”王敦冷哼道,“照你这么说,难道是阿初认错了人?!”

“女郎再仔细看看,可是认错了人?”庾亮就这王敦的话问道。

王初没有即刻回答,她在等司马绍,她想让司马绍亲耳听到袭击她,并且砍伤了司马绍的那个蒙面人——是庾亮家的侍从!

她这么做,为的是日后司马绍能不再那么亲近庾亮,如果司马绍疏远庾亮,即使将来庾文君做了皇后,他庾氏没有人掌权,王敦死后,琅琊王氏被压制的程度可能就没那么严重。

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不如借势变坏事为好事。

第五十二章 原来如此

见王初久未做答,庾亮又道:“我听说那日女郎遇到袭击时已近日暮,况且那人还蒙着面,会不会是女郎认错了人?”

“这个嘛,”王初慢腾腾地说道,“我自然会证明他就是蒙面人。”

“怎么证明?”

那边司马绍一听蒙面人抓到了,立刻快马加鞭与李桓一道赶来王府。

王初还在拖延着,终于听到叩门声,众人正疑惑怎么这时候会有人来,她对王导说:“是琅琊王世子到了,请阿叔命人去开门。”

司马绍一进门,见有这么多名士都坐在院中,便笑道:“今日真是人才济济啊。”

王初笑道:“你来了。”

司马绍直奔主题:“李桓说将那贼人抓到了,在哪儿?”

他环顾院子,看到那位被绳子捆的结结实实地庾家侍从,斥道:“就是这庸奴?!”

王初道:“正是,上次他暗算我,还砍了你一刀,所以一将他捉住,我便即刻叫李桓去请你来,今日咱们要出一出这口恶气。”

“好,我便将他狠狠砍上几刀,为你出气。”司马绍道。

“世子,是不是他做的,尚且没有定论。”庾亮急道。

“元规也在啊。”司马绍笑道,他似乎很高兴见到庾亮。

“我现在可以证明,这人就是那蒙面人。”王初淡淡地对庾亮说。

庾亮没了言语,只等着看王初如何证明。

“你知道这人是谁吗?”王初问司马绍。

司马绍疑惑的打量着那被捆住的侍从,摇头道:“毫无印象,怎么我以前见过他吗?”

“你还记得那日咱们在路上遇到庾家女郎吗?”王初引导他。

司马绍点点头:“记得,”他脸色一沉,看着王初道:“难道这贼人是那日随时庾家女郎的侍从?”

王初眼睛里明确的写着:你猜对了。

司马绍敛色道:“元规,这是怎么回事?”

“我实在不知啊,今日清谈一散,我等即将离去,王家女郎突然说那日袭击她的蒙面人就在我们带来的侍从中间,之后她便指说我这侍从就是那蒙面人。”

司马绍动摇了,他不相信庾亮会是刺杀王初的主谋,他犹豫的望着王初道:“你会不会认错了人?”

王初此时真叫一个生气,要不是有这么多人在场,须得给司马绍留几分面子,她真的要跳起来给他一个大爆栗。她跟司马绍认识好几年了,庾亮与他才认识不过几个月而已,司马绍竟然那么信任他。

她忍气道:“我并未说是庾家郎君指使这侍从行凶,主使他的,另有其人。”

司马绍点点头,只要不是庾元规,就说明他没信错人,不枉自己将他引为挚友。

“你的意思说是庾家女郎指使这侍从行凶的吗?”司马绍冷静下来,问道。

王初忍住翻他白眼的冲动,心想你终于明白了,她正色道:“没错,那日咱们与她发生不快,你可还记得?”

司马绍道:“如此说来的确很有可能,咱们且听这庸奴有何话说。”

王初点头,叫李桓去拿掉堵在他嘴里的破布。

那侍从稍微喘了两口气,立刻连声喊道:“郎君,小人冤枉啊!”

王初冷冷地看着他,突然笑了:“是吗?你觉得冤枉?”

“小人的确冤枉。”那侍从眼光闪烁地说道。

王初看着那侍从道:“世子你说,咱们是不是该想法子叫他吐出实话。”

司马绍笑着看向王初道:“的确!”

他转头对庾亮说道:“元规,若是冤枉了他,我自会向你赔罪,但这件事必须查清楚,你可愿意暂且将他交与我?”

看司马绍如此认真,庾亮也无话可说,便点头不语。

王初道:“郎君请放心,我绝对不会令他屈打成招的,而且我会当着诸公的面审问他。”

“哦?”一直在一边沉默的周伯仁轻视地笑道,“却不知女郎有如此本事。”

王敦叱道:“周伯仁,你少说废话!”

王初道:“阿父别急,女儿很快就会让他说实话。”

王敦鼓励地对她点头。

“诸公请移驾大厅,我要在那里审讯他。”

众人好奇王初会怎么做,便都纷纷来到大厅。

为了不被妨碍,王初命人将那侍从绑在大厅最空旷地前厅,又请宾客都坐在大厅的后头。

“拿一条厚些的带子来。”待众人坐定,王初吩咐道。

很快有侍者拿了一条厚厚的长带子来奉给王初。

王初道:“绑在他眼睛上,绑紧点!”

那侍从面上略现惶色,不知道王初要对自己做什么。有时候,对未知的恐惧比实打实的伤害要难熬得多。

看着侍者在那人的眼睛绑好带子,王初高声唤道:“李桓!”

“李桓在!”

“你去将他的手腕划开,要划得轻一些,只要能流血即可。”王初曼声道。

“再拿一只大些的盆来,别让他的血污了咱们的房子。”王初道。

众宾客不知王初此举是为何,便专注的盯着。

李桓上前在那侍从的手腕划了一道,却是狠狠地划了一道,血流地很快,一滴滴的打落在盆里,发出急促地滴答滴答声。

“哎呀李桓,你也太不小心了,怎么划的这么重,不是说了叫你轻点嘛?”王初佯怒道,其实这是她事先和李桓说好的。

“小人知错,请小娘责罚。”李桓配合的单膝跪下。

“罢了罢了。”王初摆摆手叫李桓起来。

那侍从面色发白,宾客交头接耳,议论不断,似乎不知道王初为什么要这般做作,大家都看得出这是王初的命令。

“请诸公安静些,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发出声音,不然我便无法审出个结果来拉。”王初道。

众宾客闻言都收了声,静静看着王初会如何审问。

司马绍与她相视一笑,显然已经他明白了王初的意图。

王初懒声道:“给他包扎上吧,别让他把血流尽了,不然华佗再世也救不回来。”

虽然包扎了伤口,血还是一直在流,只是缓了一些,落在盆里,滴答,滴答,那声音在安静的大厅中回荡着,时间仿佛被拉得老长,在场的人都屏住了呼吸,盯着那一滴滴缓缓落下的血。

王初道:“不出半个时辰,你就会血流尽而死,若是你现在说实话,我还能救你一命。”

那侍从扭过头不吭声,王初耐心地劝道:“你真的不想说吗?我已经知道你就是那日的蒙面人,因为上次我看到你手上有一道疤,所以今日一眼便认出你来了,”其实她是到现在才看到这道疤的,但也不妨先说出来震住他。

那侍从猛地扭头回正面,但他眼睛上蒙着布,根本看不到王初的表情,顿了顿他又将头偏过去。

“我只是想知道你家女郎为什么会想杀我,难道只是因为我们俩争路而已吗?你说出来我便不会再追究的。”王初继续诱导他。

那侍从只是不吭声,身体僵硬的绷着。

王初往座塌上一倚道:“没事,就等你想说的时候再说吧,我有的是时间陪你耗,唉,就怕你活不了那么久啊。”

众人还在等着王初的后招,没想到她真的说到做到,一句也不再问,就那么倚着座塌闭目养神,似乎是睡着了。

所以人都不出声,连呼吸也是极其轻微的,整个大厅中只有那令人窒息地,血滴打落在盆里的声音,滴——答,滴——答……

第五十三章 有得必有失

还没撑到半个时辰,那侍从就受不了了,他大叫道:“我说,我说!”

“哦,你愿意说了?”

“小人愿讲,小人愿讲。”那侍从连声说道。

“当日在山间小道上女郎与我家小娘发生龃龉,小娘心中很是不平,所以遣了小人日日跟着女郎,伺机将女郎掳走。但小娘身边日日都有侍卫跟着,很难下手,那日小娘从刺史府跑出来,又没带一个侍从,所以小人便一路跟着小娘到了城外。”

那侍从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王初问道:“你家小娘只说要掳走我吗?”

“我家小娘还说……还说若是女郎不配合,便将女郎杀了也无妨。”大概是心理防线崩溃,所以那侍从便有问必答,真正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王初笑了,这正是她想要的答案。

或许很多人都不怕死,即使严刑拷打也未必能叫他们吐露分毫。但眼睛被蒙上,什么都看不到,只能听着自己血一滴滴打落的声音,这种恐惧感不是每个人都能挨得过去的,据说有人就是这样活活被吓死呢。

这种方法既简单,又不暴力,王初觉得这种精神上的刑罚比单纯肉体伤害要好用多了。

“哈哈,好!”那周伯仁大笑道。

王初起身对周伯仁行肃揖礼道:“方才只是为了使真正的蒙面人放下戒心,我才先指认公之侍从为蒙面人,出此下策,实属无奈。公乃当世清流,此举着实是委屈了公,初在此向公请罪了。”

听到王初解释了原委,言语间又对他多有推崇,此时已经对王初很是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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