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当初先生给我取字的含义,你是谁?”
吴王见她的眼神里没有了坚持,也少了一份冰冷,微微一笑,低低地附在她的耳边:“你的先生,也是我的先生,弱水,我们有同一个先生。”
素妍一惊,连退两步,却被他拥入怀中,就像是他们早已两心相许。
她低问:“你怎么会是琅琊公子?”
声音若低,却底气十足,更是惊诧不已。
小时候,她无数次地猜测琅琊公子的身份,原来是宇文轩。
前世,直至最后,琅琊公子的身份成谜。
“为什么不可能?我就是他,你若不信,可以写信回皇城问先生。”
她试着挣扎,却被他抱得极紧,她用一分力想要挣脱,他便用两分力来禁锢。停止了挣扎,她静静地由他,让她写信去皇城,只能说明朱武回皇城了。
“先生可好?”
“甚好!三月初七酉时抵达皇城,一回城就想去找你。你爹转交了你送先生的画《荷塘蛙》他瞧了许久,也没看出玄机……”
这事儿,只有她和她的父兄知晓,看来他没有骗她。
“那么,你来找我是因为先生与你说了什么。”
她目光清澈,就似所有的秘密都无法她的眼睛。
“不全是。我来找你,是想与你说几句话。先生是唯一一个支持我这么做的人。”
他应当明白,她并不喜欢他。至少现在是。
她将自己的心藏得很深,不敢轻易触碰。
而他是一个沉稳、冷情的人,很难这般疯狂,因为情动不远千里追踪而至。
素妍从他的怀里挣扎出来,“天晴的时候,《荷塘蛙》画上的青蛙在荷叶之上,待得下雨时它会跳到荷叶之下,这就是那画的玄机。”
“天晴下雨尽会变化,附庸山人真是当世无愧的神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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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64 施舍
素妍道:“他对书法丹青有着极度的痴迷,尤其是丹青他几乎是倾尽了毕生所学,他喜欢各式各样新奇的颜料,也尝试着不同风格、意境的画作。能变化的画作,其实是运用了最特殊的颜料。附庸不仅在丹青书法造诣极高,同时又是一个喜欢新奇事物之人,善于变通、运用……”
她停顿一下,突地忆起今日是三月初九,是个大日子。“今日我父亲要把《观音》护送入天龙寺。”
吴王道:“你似乎很在意这件事。”
“《观音》是附庸前辈历时三年之作,画上的《观音》按真人比例绘制,如果用‘天下第一画’来形容亦不为过。先生乃酷爱书画之人,今日一会去看热闹。在装裱过程,为了让一切都能配得上此画,家父特意向皇上讨了恩典,得了皇宫专用的金帛,就连画轴也是纯金打造,挂画的线,亦选用最好的金丝线。
听闻悟觉、悟净大师对此事甚是慎重,特意寻访大水晶石,要为此事打造最好的水晶框,他日还要专修一座观音殿,以此供奉……”
三年作一画,这不是寻常人能够达到的境界,即便是朱武也做不到。
吴王早已忘了自己找她的本意,便是要设法打动她的心,道:“此画能让附庸山人倾注这么多的心血,定是绝世画作。”
素妍微微一笑,“附庸前辈的胸襟、大爱情怀,便是我倾尽一生也难及二三。他是这个世上我最敬重之人。他的画,被我带入红尘,我只是让世人知道,在艺术的追逐上难有尽头,山外山,人外人。而附庸前辈的出现,可以给那些想在书法、丹青上有所作为的人一个新目标。”
“真正的好画是属于世人的,不应该属于某一个人。附庸前辈说要把此画转与佛门,也定是这个意思。”
听她说来,这幅《观音》定是无人所及的巨制画作。
柳飞飞见他们开始闲聊,低声道:“师姐,我们该出发,再耽搁下去,就不能按期赶到边城。”
素妍的目光游离,落在吴王的汗血宝马身上。微微一笑:“早知殿下有如此好马,就该借来一用,我们日夜兼程了五夜四日。才行到此处,而殿下只用了两夜一天。我和师妹借你的马一用,王爷不会舍不得吧?”
柳飞飞的双眼放光,能跑这么快,那马一定是日行千里的汗血宝马。
“我……我可以送你去边城。”
“殿下事务繁忙。怎能耽搁你的时日。我和师妹两人不重,加起来也许才够一个男子的重量,你不介意借我们一用吧。”
说明了,她要和柳飞飞一起骑这马,是二人共乘一骑。
素妍也不多言,猛一扭身。拉过柳飞飞,“走,牵宝马去!”
宝马。还真是宝贝马儿。
素妍走近追月,用手轻柔地摸着马肚,一点点地游离到马的脑袋上,“马儿啊马儿,你不反对送我和师妹去边关吧。你放心。我会待你好的,等到了前方州城。我买炒豆子、好马料喂你。”
话落,她纵身一跃,翻上马背,柳飞飞跟着上来,素妍将自己的琵琶与包袱都给了柳飞飞。
柳飞飞乐道:“好马就是好马!”
素妍低下头,在它的耳边低低地道:“我们可以走了!驾!”
追月如离弦的箭,调头冲出了林子。
“你们几个侍卫,可以回皇城复命了!吴王殿下,你们先到前方州城等候,到时候我六哥会亲自将马儿送回来!后会有期!”
“吴王,你误我几个时辰的行程,我借马一用,你可别小器,到时候完璧归赵!”
春风拂动她的衣袂,空中都是她甜美如昔的声音,听得人让人陶醉。
吴王还未反应过来,他们主仆已经出了林子。对着离去的方向,他大喊道:“追月爱撂蹄子,你小心点!”
音落时,化成小黑点的马儿突然一声长啸,开始发起狂来,几个人看得胆颤心惊,素妍死死地抓住缰绳:“师妹先下去,待我收服了它。”
追月疯狂的蹦达着,想把素妍甩下马背,而身上的轻盈如云,就是粘在背上一般,任它如何抗拒,还是没能把她给甩下来,平白还吃了她几下柳枝,下手很重,疼得追月一阵嘶鸣,然后化身为箭,呼的一声,往前方奔驰而去。
柳飞飞以来素妍不带自己,气得直跺脚:“师姐,师姐!还有我呢,还有我……”
六名侍卫与吴王骑马奔来,其中一人还牵着一马无人乘骑的马儿。“柳姑娘,上来吧!”
“师姐说过,再不和我分开了,就是一天也不分开。”
柳飞飞固执地站在一边,不肯上马,只看着素妍离开的方向,嘟着小嘴,一副随时都要哭出来的样子。
正僵持不下,只见素妍骑着追月又兜了回来,站在离众人百丈外的距离:“师妹,这马儿的性子还未摸熟,你先骑原来的马,等到了下座州城,我们再共乘一骑。走吧!”
众人纵马飞奔,柳飞飞虽有不乐,到底是听了素妍的话。
那马儿不知道比他们骑的好多少,如何能追得好素妍。
夜里二更时分,众人才进了城中的驿馆,素妍令驿丞买了豆子、上好的马料,好好地款待追月。
她又在城中补了一觉,将众人的酒菜点好,估摸要进城的时辰。直至三更一刻,吴王与柳飞飞等人才抵达驿站,驿丞令厨房热了酒菜,分成两桌奉上。
柳飞飞四下张望:“安西县主呢?”
驿丞笑道:“县主正在马厩喂马呢,豆子、马料都要最好的。”
“她不吃饭的么?”
“县主到了这儿后,小睡了一觉,让小人等候各位。”
驿丞听说来人是吴王,笑得比寻常更欢,招呼着下人热好饭菜,在一侧充当小二的角色,一会儿斟酒,一会儿递茶,甚是殷切。
柳飞飞去了马厩,却未见到素妍的踪影,倒是看到追月正吃着马料,里面飘着豆子的香味,一边还有只木桶,桶里盛放着清水。在驿馆周围寻了个遍,还是没能看到素妍的身影。
回到屋里时,热好的饭菜已经上桌,吴王坐在桌前,握着筷子,道:“你师姐呢?”
“没找到人。师姐向来不会乱走的!”
“想必她已经用过了,本殿饿坏了,用饭吧!”似对另一桌侍卫下的令,又似对柳飞飞说的。
饭菜很丰盛,除了柳飞飞爱吃的红烧肉,还有素妍喜欢的卤猪蹄、鸭脖子,更有几样精致的菜式,一看就不是驿馆里做的,定是素妍从旁的店里买来的。更难得的是,侍卫们那桌,也和这一桌一样的菜式,只不过似乎这桌的酒更好些。
吴王一声令下,众人七手八脚动起碗筷来,吃菜的、喝酒的。
驿馆院门外,走过一对祖孙二人的乞丐,老妇子絮絮叨叨用当地话哀求道:“大官人,给点吃的吧!求求你们,给我孙子一口吃的,我们都有两天没吃东西了……”
柳飞飞心里一阵难过,道:“殿下,不如就给他们一些吃的。”
吴王望着满桌的菜肴,用筷子指了指鸭脖子:“这个给他们……”嘴里嘟囔道:“这哪是人吃的呀,上面也没多少肉。”
柳飞飞看着鸭脖子,这可是师姐爱吃的。也不知道这会儿,师姐去哪儿了,竟没回来。抓了几个大馒头就走,吴王指着鸭脖子,道:“还有这个东西,一起给了吧。”
柳飞飞迟疑道:“殿下,我喜欢吃这个。”
明明她师姐爱吃的,居然说不是人吃的,这是什么意思?
柳飞飞不大高兴,却又不想说是师姐爱吃的。
吴王用筷子夹了三块到猪蹄盘里,“给他们!”
柳飞飞应了一声,和着鸭脖子一起递给门外乞讨的祖孙。
老妇人接过,感激地带着孙子就要磕头谢恩,柳飞飞道:“老奶奶不要客气,拿去吃罢!”
“多谢姑娘!姑娘真是好人……”
柳飞飞转身回到桌前,刚去了老妇人,后面又来了几个乞丐,或一身褴褛的妇人带着孩子,或摇摇晃晃站立不稳的老人被满脸污泥的少女搀扶着,个个站在门口,又不敢进来,目不转睛地望着正在用食的众人。
驿丞起了过来,喝斥道:“走开,里面的都是贵人,赶紧走开!”令人合上了房门。
吴王一脸古怪地看着柳飞飞,说是她爱吃的,就没见她动那鸭脖,真是古怪得很,再看柳飞飞吃饭,时不时往门外看去,道:“你师姐走不丢,快用饭。”
柳飞飞见素妍没在,心心念着,就似没了主心骨一般。
用罢了饭,吴王吩咐道:“把剩下的饭菜都赏了门外的乞丐!”
柳飞飞道:“就再留下几样吧,比如卤菜……”
吴王颇不耐烦,他已经很累了,已经两天没睡觉,冷声道:“都给了!明儿再吃新鲜的!”感觉这柳飞飞似乎成心和他过不去。
谁还吃剩菜呀!吴王一声令下,驿丞捧着桌上的东西就赏给门外的乞丐了,一大群的乞丐像得了宝贝一般地围过来。驿丞忙道:“别抢,别抢!就这些了,拿去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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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最是残酷,浣浣要开始写战争场面了。
正文 165 良人?
柳飞飞坐在大厅里,静静地等候着素妍。
吴王带着几名侍卫也各自回了房间。
夜,越来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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