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苏忠就离开了宋家。
宋老爷子哪里还有力气去拦人,刘氏更是力不从心,而宋正材自知理亏,又碍着面子。连句求人的话都说不好。
宋天慧看这样子,一句话都没多说,苏文山就是要整治宋正材,一百两银子是为了让宋正材家里倾家荡产,宋家就是拿了银子出来,以后日子也不会好过;要是拿不出银子,宋正材恐怕要去大牢里住住了。
她半点都不想同情宋正材,让这种人去蹲蹲大牢也好,免得他越长越歪,心术越来越不正。
宋老爷子好半天才回过劲来。冲着宋正材喝道:“跪下!”他这声喊叫明显中气不足了。
宋正材噗通一声跪下了,宋天慧看到宋老爷子眼角抽了抽,是有些心疼哪,她没想到都到了这个份上,老爷子还心疼宋正材。
“你看看你做出的好事,现在闹出这样,家里没钱。也救不了你,你自己做的事情自己承担吧。”
“爹、娘,你们就忍心看着我蹲大牢,看着我被人陷害吗?我去逸翠阁不过是同窗请客的,那芳云姑娘原本是官家女眷,要不是家人被害,也不至于流落到烟花之地。她是个极有才华的女子。我跟她不过是讨论诗词。”宋正材的声音带了些哭腔。
“放屁,讨论诗词讨论到青楼了,那你咋不讨论出个秀才哪?你看看二郎天天在家里做农活,也没去讨论诗词,咋就能中秀才了?”
宋老爷子可算真正去面对宋正材的问题了,为什么花了大把银子培养他,送他到镇上最好的学堂读书,他却考不上秀才。还不如在村里没读多少书的二郎呢?
宋老爷子不得不承认,宋正材走到歪路上了,他的心思没在读书上,所以才读不好书!
一直没说话的刘氏突然嚎啕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骂,有骂老爷子的,也有骂宋正材的,然后是大房,再然后是二房,最后连三房的宋正廉和小刘氏也骂了,还闹死闹活的要一头撞死。
宋正材就去拦着刘氏,宋家热闹的不行,没多久村长和耆老都赶来了。原本他们是要庆贺村里出了宋天武这个少年秀才,可没想到碰到了宋家这种事。
大概因为来外人了,刘氏好面子,觉得家丑不可外扬,立即不骂了,甚至不让别人提宋正材去青楼的事情。
没一会二郎和大郎也回来了,村长和耆老们都冲二郎说了恭贺的话,二郎不卑不亢的致谢、行礼,整个做下来颇为娴熟,一点儿都没失了礼仪。
众人就夸起了二郎,直接把宋正材的事情给抛到一边了。
没多久之后,衙门里安排了官差过来,把宋正材给带走了,刘氏哭天喊地的拦着,宋老爷子虽然生宋正材的气,但那毕竟是他最疼爱的老儿子,哪里舍得他蹲大牢了,急忙跟官差说好听的,结果人家官差根本不给他面子,还威胁说:“如果你再妨碍我们办事,就把你们一起抓走!”
宋正材被抓走了,宋家更乱了起来,刘氏就说二郎是新考中的秀才,让二郎去衙门说说话,肯定衙门会放宋正材回来。二郎听了淡淡的说:“榜单上确实有我,可是手续都没下了,文书也没拿到手,我过去说自己是秀才,谁会信哪?再说了,一个小秀才说话有什么用?恐怕连县令大人都见不到。”
刘氏一着急又哭天喊地起来,不是不停的骂人,听的人头痛的厉害。
最后老爷子一拍板,说:“不管老四做了啥,他都是我亲儿子,是你们亲弟弟,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哪,他不能一直蹲大牢里,咱的想办法凑钱救他!”
众人都说好,但都没人出一分钱,本来家里钱都在刘氏手里,让他们去借钱,万一刘氏不舍得还,债就都得借钱的人还了,谁也不乐意吃这个亏。
宋老爷子哪里不明白大家的心思,可表面上却不显露,只安排了各房人都去借点钱回来,宋正仪和宋天慧刚好借机脱身出了宋家。
回去的路上,宋正仪久久没有回过劲来,他根本想到宋正材竟然去逛青楼,虽然他媳妇和娃们说过,但他之前觉得不过是谣传,是捕风捉影的事情,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之后的两天里,宋天慧家地里的活计差不多忙完了,开始准备下一茬做什么,有宋正仪和铁力琢磨着,宋天慧也乐得不凑热闹,干脆就留下帮崔氏他们看摊子。
到了第三天,就有人推了辆推车突然出来,车上躺了个老太太,而老太太的腿上盖了快厚厚的被子,老太太一脸的狰狞,冲着崔氏喊:“老二家的,家里出了那么大的事情,你们咋好意思不管不问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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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6章 可怜之人?
宋天慧一看这架势,心里就庆幸今天没回村里,而是跟着崔氏他们出摊了,否则真不知道刘氏会做出什么事情。
推车子的是宋正廉,他平日里不常干活,这一路推过来满头大汗,脸色都有些发白了,相帮着刘氏说几句也力不从心了。
刘氏腿好了许多,但依然打着夹板,她掀开盖着腿的被子,挣扎着从推车上下来,艰难的站在了地上。
崔氏回过神来,急忙说:“娘,你腿脚不好怎么还出门哪,有时候找人带个话不行吗?可别再伤到了。”
出人意料的是,刘氏没有像往常一样骂崔氏,甚至眼睛都没瞪,她就扶着推车站在那里,突然大哭了起来。
“你们分家了,日子也好了,就是想不到我个老婆子也没啥,你们过的好就成哪。可是老四出事了你们不能见死不救哪,咋说也是你当家的亲兄弟,这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哪,自己兄弟有事能不管吗?我今天腆着脸来求求你们,求你们救救老四,我、我给你们下跪了!”
刘氏说完就作势要跪,这么多人看着,谁敢真让她跪了,崔氏要去扶刘氏,宋天慧急忙拉了崔氏一把,说:“娘,你挺着大肚子没力气,别把我奶扶倒了,我去扶。”
崔氏明白宋天慧的意思,是怕刘氏趁机使坏,宋彩云也跟过去扶刘氏。两人一左一右扶着,死活不让刘氏下跪。
跟着宋家一起出摊的李大娘也跟了过去,虽然没说话,也跟着帮忙扶刘氏。
其实刘氏也就是做做样子。她心疼自己的腿,怎么可能真下跪,有人扶着,她见好就收。然后继续大哭起来,“我可怜的老儿子哪,好好的读书人被人冤枉了。这以后还咋办哪!”
刘氏哭的动情,旁边的人看得都有些动容,可以说是感人泪下了。之前跟宋家抢生意的钱富贵也凑了过来,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他可算逮着宋家的毛病了,不孝可是大罪。
钱富贵就在围观的人群中起哄,“宋家嫂子。你们看老人哭成这样都不心软哪?咱做人可不能这么不孝,自家亲兄弟都不管,那不是太绝情了吗?你们老太太也是个可怜人哪!”
不明真心的群众就跟着附和,劝崔氏帮老人一把,崔氏被人说的红了脸。心里也着急起来。
宋天慧心中鄙夷,刘氏要是给个可怜人,那崔氏他们就更可怜了,以前天天连饭都吃不饱,还要没日没夜的干活,就不可怜了?她想着突然就大哭起来,不是比演戏吗,就许刘氏会演戏,他们就不会?她朝小四使眼色。小四也跟着大哭起来,宋彩云是真急了,眼眶也跟着红了。
“奶,要是别的事情,我们啥时候不听你的,顺着你了。我们分家一文钱都没分到,欠了一屁股的债也没耽误每个月给你三十文钱,我们就是不吃不喝也先想的是你跟爷哪,可是四叔的情况不一样,他是被官府抓了,我们平头百姓能帮上啥忙?那好些人都看到是四叔撕了苏家的名画,我们就是去击鼓鸣冤,也得有冤才行吧?”宋天慧一边哭一边说道。
围观的人都不出声了,这才知道这家出事那人是犯了事了,这可不好帮。
刘氏眼珠子剜了剜,又很快收敛了起来,哭着说:“你们就是怕惹祸上身,慧哥儿你做过童子,跟县令大人都说得上话,你去帮你四叔求求情还不行?哪怕真不顶用,奶也一辈子记着你的好。”
“奶,我是小娃子哪能见到县令大人,别说县令大人没空理我,就算我侥幸见到他了,他也不可能因为我罔顾王法吧?四叔毁了人家的名家字画,就得赔钱,我也不想他受苦,可是我家还欠着一屁股债,好不容易凑了点钱,前几天都交给你了,不是我们不帮四叔,实在是能力有限哪。”
“对,娘,我们是平头百姓,哪有那本事,不然还能不帮他四叔了?”崔氏也跟着说。
刘氏就呜呜的哭起来,一边哭一边说:“你们就是心狠,说的好听,就是啥也不想帮忙,可怜我的老四还在牢里哪,他是被人陷害的!”
就有人看不下去了,冲刘氏喊:“老太太,既然你儿子是被人冤枉的,你就去击鼓鸣冤吧,你一个老人家去击鼓鸣冤,县令大人尊敬老人,肯定会审审的,不比他一个小娃子出的管用?”
刘氏眼珠子转了转,她可不敢击鼓鸣冤,虽然她死活不想承认宋正材是活该,但她也知道宋正材并非真被人冤枉了,哪怕是对方激他毁了字画,那也确实是他撕毁的。
钱富贵就在后面喊:“你们别被那小娃子忽悠了,我可是听说他认得县令夫人,他就是不想帮忙求情!”
宋彩云离他最近,抬起头瞪向他说:“我们家要有那么大的本事,还用在这里摆摊赚辛苦钱了?咋不找大人、夫人给我们安排个啥好差事哪?”
她的一句话就把钱富贵给噎住了,糕饼店的郑老板也帮忙说:“钱富贵,你是抢生意抢不过人家,存心报复吧?这可不地道。”
钱富贵被周围的人瞪了几眼,自知说不过宋天慧他们,只好灰溜溜的退回自己摊子上了。
刘氏就一直在宋家摊前哭闹,这下子也没人去吃麻辣粉了,眼看着生意是做不下去了,宋天慧想收摊,可是又不想带着刘氏回他们的新屋子,好好的屋子如果被刘氏进去了,肯定得闹出天翻地覆。
崔氏也愁眉不展,这样闹下去他们生意不做也罢了,可别人要是不知道,背地里该咋想他们,搞不好都不来他们家吃饭了。
李大娘也看不下去了,就开口说:“老太太,你有这时间在这哭,不如赶紧去击鼓鸣冤吧,你要去击鼓鸣冤,我们也都陪着你去。说了半天你也不愿去击鼓,不是没啥冤情吧?”
刘氏不知道她是谁,瞪了一眼,说:“我这不是腿脚不好吗?”
“你大老远从村里都能过来,还在乎这几步路了,上了推车让你儿子推着,一会儿就到。走,我给你带路。”李大娘又说。
不挪窝,哭着说:“你们心狠哪,不帮忙就算了,还让个外人来埋汰我,我做了哪门子的孽哪,怎么有你这样的儿媳妇哪!”
宋天慧有些憋不住气了,大声说:“奶,不然我跟大家说说四叔到底是咋犯事的,他去了啥地方犯的事,让大家来评评理,看看四叔是不是冤枉的。”
刘氏愣在了,都说家丑不可外扬,她原本是笃定崔氏他们是不敢说的,可是宋天慧这语气和架势让她不由有些紧张,万一说出来,别说宋家的名声要坏了,就是宋正材以后也不好混了,仕途受阻不说,就是说亲也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