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些已是晌午,可我的心犹如被放飞的雄鹰,全在东北之事上。
作者有话要说:
☆、离家儿不舍乡邻,踏青马蠢蠢欲动
吃午饭时,父亲看我心不在焉,就连平日的美食对我也无任何诱惑了。
父亲无奈的说去东北这事急不得,不是一时半会所能办到,你最好先去外面历练历练,见见世面,免得被人家当做没见过世面的傻小子看待。
父亲建议我去西安府我们家开的古玩店待上一段时间,然后再从长计议去东北打探消息。我觉得父亲说的也挺有道理,便点头的应允了父亲。
饭后我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行装,这第一次出远门,心里充满了无限兴奋,但多多少少也有一丝丝伤感舍不得。要出远门了我得去看看我的马儿,古语云:“行天莫如龙,行地莫如马”走这么远的路当然要去告知一下我的好伙伴了“踏青”。
说起踏青还真有点神奇,记得那是五年前的一个傍晚,我从慕家崖玩耍回来,那时已近黄昏,天色也渐渐的暗了下来,突然不远处的草丛中传来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嚎叫声,我循声而去,原来一头小马儿迷失了方向,在草丛中急的乱叫。
这小马长的虽小,可膘肥体壮,相貌英俊,鬃毛乌黑发亮,看上去明显不是普通的马。
小马儿看上去顶多一岁多,不知道它的妈妈去了哪里?
我从小失去母亲,对于这个离开妈妈的小家伙感同身受,于是我就想把它带回家给它喂点吃的。可是当我牵引它走的时候,它怎么都不肯走,就是站在原地孤独悲伤的看着我,那眼神就像我每每回忆起母亲的眼神一样。
我猜想小马儿必定是在这儿等他的妈妈,可是夜幕已经降临,这么小的马儿在这个地方忍冻挨饿我于心不忍,再说北方的天气尤其是黄土高原的夜晚,晚上的温度降到非常低,小马儿冻死在这也是极有可能的。
可是这种情况让我不知如何是好,小马儿不愿意跟我走,让我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突然我灵机一动,既然强行不可屈,那么我就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试试也无妨。
我就装模作样的说道:“小马儿,我和你一样,自小就没有母亲,也非常想念妈妈,可是你看现在天色已晚,你妈妈如果知道你在这里忍冻挨饿肯定也会伤心的,你先和我回家,你要是等妈妈,以后每天我陪你在这你等妈妈好不好?”
小马儿竟然像是听懂了我说的话似得左右为难,我用坚定的眼神看着小马儿,小马儿也注视着我。然后小马儿长鸣了几声,来到我的身边,我顺利的将其带回了家。
都说马最能听懂人话,我一直不信,经过那次之后我深信不疑。
第二天一早我就带着马儿去那个草丛等着它的妈妈,直到夕阳西下,也没发现任何踪迹,就这样我和马儿连续半月在这里等待,都是无功而返。
半月时间,我和马儿已经很熟悉,它也非常听我的话,自此之后我和马儿就成了最好的玩伴。而我们也隔三差五的去那个草丛等待着她妈妈的归来,转眼间五年时间过去了,当时的那个小马儿已经长大成了威风凛凛的剽悍骏马。
踏青一身毛色乌黑发亮,远远看去犹如一望无际的青草地,故而我为它取名“踏青”。
踏青长大后行步如飞,可以说日行千里毫不夸张,记得有次父亲骑着它半天时间就从吴堡县到西安府打个来回。
附近的父老乡亲都说这是匹好马,都觉得我能拥有此马是前世姻缘,我被说的心里美滋滋的,更加的爱护我的踏青了。
踏青住在我们家的后院,我专门为它量身定做的屋子,没有缰绳,没有任何束缚,出了后院大门经过百十来方的平地就是一大片山坡,上面野草丛生,正是喂马的天然场地。
一般我白天都敞开后院大门,任凭踏青随心所欲的去外面活动,它也很准时的回来。我刚一进后院,踏青正卧于地上休息,我就知道它刚才又去外面撒野去了,它看到我来了一下跃起,闪到我面前。
我抚摸着它那光滑的毛发说道:“青儿,我们明天就要出远门了,出去了可全靠你了!”
踏青立刻兴奋的嘶嚎一声,那种开心的眼神像是有种“英雄终于有用武之地的感觉”。
也是啊,踏青自长大以来,一直都没有什么好的表现机会,一直和我在一起玩耍嬉戏,一身好本领就是没有机会展现。现如今它知道了如此的好机会,定时兴奋异常。我也高兴的在踏青脑袋上亲了一下,然后喂了一些草料,就出去了。
趁着有时间去看看村里的爷爷奶奶姑姑大婶们。他们从小就对我很好,我这要走了还真有点舍不得他们。
离家最近的是三大爷家,我直接来到三大爷家。三大爷家依旧是那么清贫如洗,两个儿子早早的去当兵了,一个死了一个至今下落不明,三大爷孤苦伶仃一人已经生活了十几年了,多亏父亲常年照顾,要不然真不知道他老人家怎么过活。三大爷从小对我也是很好,记得他家仅有的那颗挣钱梨树,每年都会特意储藏下梨子专门给我吃。
进门回想起这些难免感慨一番,三大爷听到声音便问道:“谁呀?”
我答道:“是我,天成!”
“快进来快进来,你又好段时间没来看过我老头子了!”三大爷催促着喊道。
我循声走进屋门,屋内破家具星星点点已是破旧不堪,几个老凳子被磨得油光黑亮,中堂的那副《老虎下山图》虽非名家所画,但看上去被打理的虎虎生威,已经快百年的历史了。此时三大爷正在忙活着家务,家中虽破,但是都被三大爷收拾的整整洁洁、错落有致。三大爷身子还是那么骨瘦如柴,眼看感觉一阵风都可以刮倒,事实上三大爷长年累月的干农活身体看着单薄实则老当益壮。
我立刻上去帮忙,聊天时我告诉他我明天要出远门了,三大爷很是感慨的说道:“天成,你是个好孩子,是时候出去闯荡江湖了,三大爷像你这么年轻的时候经常在江湖上跑动!”
和三大爷闲聊一会便起身前往隔壁的四叔家了。
四叔和我父亲是同辈,同样经商也算是我比较亲近的人。
四叔常年在西安府经营药材生意,家境条件非常之好,在慕家村乃至方圆几十里也算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
但就是经商时间久了,为人尖嘴薄舌,饮羊登垄,有时候难免让人感觉不舒服。
这也许是时下商人的通病,如此富裕还经常对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斤斤计较。
我进门四叔正在招呼下人收拾药材,看我来了立刻挥手让我过去。我走过去,四叔又是一大堆男婚女嫁之类的话,我知道他的用意,他家千金小姐正愁找不着好人家,整天嚷嚷着要给我们成亲来着。
我和慕容情怡妹妹从小青梅竹马,一直是邻居们眼中认为的郎才女貌天生一对,我也深知妹妹对我有意,可是我自小浪荡不羁,真怕耽误了人家姑娘的大好前程,也是一直避谈此事。我这个妹妹从小天资聪颖,武功也是异常了得,四叔从小就请武林名师调教,现如今慕容情怡妹妹正在国外留学,已经是好几年没有看到了。
我说我要出远门一次,四叔先是一惊后来又笑着说我这从小不出门的大家闺秀终于要出阁了,又说这是好事,让我去见见世面,好和他们家情怡相配,临走时还不忘记让我出去给他的药材多宣传宣传,这四叔阿,三句话不离老本行。
出门后我正寻思着先去大姨家还是去三姑家,这时迎面走来三人,中间者英俊潇洒玉树临风,身边跟着两个随从,也都是彪形大汉。我打量半天觉得很是眼熟,但一时之间却也认识不出来,突然我恍然大悟,这不是慕容连祺嘛!
此时慕容连祺也是冷冷一笑说道:“怎么村里待久了,没见过世面也就罢了,人也认不出来?”
我急忙答道:“不是,不是,是你变化太大,已经七八年没有看见你回到村中了,一时没想起来!”
慕容连祺没好眼的憋了我一眼,叫了随从扬长而去。
我也很无奈,这慕容连祺本是二叔的儿子,早年他父亲和我父亲为争夺族长之位闹得慕家村叫犬不宁的,后来二叔败落,一气之下举家迁往西安府,就再也没有回来,从此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慕容连祺。
听父亲说二叔后来在西安府成立了自己的帮派,经营着几家酒楼生意,过的风生水起。不知道这慕容连祺今天回村所谓何事?算了不去想了,先去大姨家吧!
大姨家位于后山下,离老翁住的很近。
大姨也是个苦命之人,丈夫早年出外谋生,现在杳无音讯,生死未知。
大姨每天都以泪洗面,早早的便瞎了双眼,还好大姨的儿子特别懂事,在家务农兼顾照看母亲,是个非常孝顺的儿子。
来到大姨家门前,院门紧闭,不知道有没有人,顺手推了下门,没想到门没关,就推门而入了。大姨虽双眼失明,可是耳朵却灵的很,风吹草动都能听到。
我还没迈步入门,大姨已经在屋内喊道:“是哪家的野孩子到处乱跑?”
我苦笑,大姨还是这如此火爆脾气!
我随口答道:“是我!”
大姨一下子听出来是我,便急急忙忙的摸着出了房门。
我立刻上去搀扶着大姨说道:“大姨,你行动不便,我进去找你便是,你怎么还出来了呢?”
看着大姨我感到非常的惭愧,“好娃娃,大姨想你了呀!”
大姨拉着哭腔说道。
我和大姨坐进屋内闲聊一会,表明了次来的目的,大姨是说什么也不允许,还非要前去告诉我父亲不让我出去,看来大姨真的是被丈夫外出至今未回折磨的精神都快分裂了,而我又不能把秘密都说给她听,就只好先瞒着她说自己不去了之类的话。
在大姨家闲聊已是耽搁半个时辰,安抚了大姨后直奔三姑家而去。
说起三姑我真是哭笑不得,三姑一家都是邋遢至极,你去她家里经常是杯盘狼藉、斑驳陆离。三姑长的五大三粗,生性更是如男人一般,在附近百里是远近闻名的管家婆,也就是人们所谓“泼妇”,经常爱占些小便宜,什么事都爱凑热闹,上次村中来了一个郎中免费看病送药,三姑无病非要拿药,差点没把人家的桌子掀翻。
不容我多想,已来到三姑家,远远的就听见三姑那歇斯底里的叫喊声,看来又在教训孩子了。
我一进院门,三姑正追的两个孩子鸡飞狗跳,拿着鸡毛掸子大声喊叫,搞得院内是乌烟瘴气、东西是东横西倒,我刚一进来就差点挨了她那鸡毛掸子,还好我机灵,躲了过去。
三姑看见是我,把鸡毛掸子随手一扔两手在衣角抹了两下,笑呵呵的道:“是天成啊,你上次送我们的烧鸡很好吃,是不是这次又来送我们一只?”
我无奈的举起空空两手,三姑也是哈哈一笑。三姑立刻拉我进屋,我刚想进去,发现连个站脚的地方也没有,地上盆朝天,碗朝地,桌凳横七竖八就是没有进屋之路。我赶紧知趣的说我不进去了,就站在院门前和三姑聊了一会吧!
三姑得知我要出远门,立刻来了兴趣,拍着胸脯说道:“天成,看你这弱不禁风的样子,要是在外面谁敢欺负你,回来告诉三姑,看三姑不撕烂他那破嘴帮你出气!”
我连连点头,心想三姑你别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