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于康熙末年 [校对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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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 [校对版]- 第106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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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颙落衙回来,就听说高太君病了。他心中猜测着缘故,先到兰院来见母亲,不想正碰上李氏歪在炕上,初瑜端了药碗在炕边奉药。

他唬了一跳,快走两步上前。道:“母亲病了?”

李氏摇摇头,道:“没有,是你媳妇小心,今儿请太医过来给老太君瞧病后,也给我瞧了瞧。太医说天气交感,有些脾胃不调,就给开了个方子调养

曹颙不放心,从初瑜那里讨了方子。仔细看了,确实只是温补的方子。才算放心。

他从初瑜手上接过药碗,坐在炕边。亲自送到李氏嘴边,服侍她喝下。

李氏眼睛酸涩,轻轻地拍了拍儿子的胳膊,道:“我没事,你不要担心。你外祖母……那边也还好……”

曹颙点点头,道:“晓得了,母亲也不耍太焦心,外祖母终会想明白的。”

李氏见他还穿着官服,就打发他们夫妇两个回梧桐苑。曹颙正有事问妻子。便与初瑜从兰院出来。

“可是老太君让母亲为难了?”曹颙问道。

下午时李氏已经对初瑜说了高太君的话,现下初瑜就将那些话转述给曹颙。

曹颙听了,苦笑道:“真是令人意外,”

想着自己对高太君的提防与疏离。曹颙也有些不好意思。

不管如此,她到底养了李氏一场。她又没有亲生骨肉,待李氏自是如亲生一般。

“爷,老太太将金子与首饰匣子都交与我了。我想着即便真求太妃娘娘,也不好直接孝敬金子,要不就交给十六叔,请十六叔定夺”那匣子首饰,还是别当了,折成银子交给老太君,安安老人家的心。”初瑜斟酌着说道。

“暂时都别动,需要什么花销,先从帐上支银子,”曹颙道。

初瑜稍稍一怔,随即明白过来。这些金子首饰虽是高太君私房,可也是李家家财,不知会不会担干系,在李家上下没处置前,不好轻动。

回到梧桐苑换下官服,曹颙就去苔院探病。

许是头疼的厉害,没进屋子前。听到高太君低声呻吟。等他进了屋子,高太君却熄了声。

倒是没有提让曹颙为李家请托之事,她只是硬撑着坐起来,问了几句李家涉案的详情。

听说除了涉及织造府与盐政亏空。还有东北挖人参与私结皇子等,老人家的脸色白了又白,喃喃地不知说了句什么,曹颙也没听真切,便让她打发出来。

回到梧桐苑,曹颙干坐了半晌。

李家都到了这个地步,若是他再袖手,世情上也说不过去。

虽说不好去为李煦脱罪, 但是该照拂也得照拂,要不然落在旁人眼中,就是冷血无情。

次日,他便吩咐曹元,跑趟刑部衙门,打探李家案件的案情进展,以及李煦与家眷何时押解到京。

新皇即位后,六部堂官变动最大的就是刑部。之前的心仙卜官,降的降,调的调,现下换上的两个尚书、四位侍有 是这两个月才上任的。

其中满尚书佛格是从内阁学士升上来的,是宗室,身上有辅国将军爵位。早年名声不显,新皇登基后。才封了内阁学士兼任礼部侍郎,而后不久,升任刑部尚书。

只是有隆科多与十三阿哥的荣宠在前,佛格这边就不那么扎眼。

不过曹颙心中明镜似的,这位新尚书定是“四爷党”要不然也不会执掌刑部,成为皇帝的台前人。

曹颙不知道。雍正那边早就使人盯着曹家,就是要看曹颙如何应对李煦问罪之事。

曹家前一日请了太医,次日就使人去刑部打探,这也在情理之中。雍正看到这个消息,说了声“愚孝”就撂在一边,想着曹颙会不会上拜子为李家求情。

等了三日,到十五,李煦父子押解到京,还没等到曹颙的求情折子。雍正倒是有些猜不准,不知曹颙是重情还是寡情。

“十三弟,这曹颙还没动静,倒是个能忍的!”他倒是有些不乐意。跟十三阿哥抱怨道。

十三阿哥听雍正如此说,心中犹疑不定,只当雍正要借李家的事,将火烧到曹家小心说道:“皇上您是看着他长大的,又不是不知道他小心的性子,从不敢有半点逾越。就是曹家家奴,也有识字的跟他们念《大清律》,但凡有半点作奸犯科的事情,都不许下人们沾。李家虽是亲戚,他身为臣子,也不能公私不分,持宠生骄。倘若那样,不是辜负了皇上对他的看重。”

雍正听了,神色稍缓,道:“朕还想给他个恩典,他到是乖觉。”

这才抱怨了没两日,曹颙亲到刑部探监的消息,就递到御前。

雍正见状,哭笑不得,跟十三阿哥道:“瞧瞧,这到底是聪明的,还是傻的,竟也不晓得避嫌,就不怕朕迁怒与他。”

十三阿哥听他嘴里骂着,面上却还带着笑,就晓得他不是真恼,顺着他的话说到:“还是皇上教导的好,曹颙不敢因私情妄议国事 ,却也不失本心,不是趋利避凶的小人。”

刑部大牢,向来是京城百姓谈之色变的地方,差不多每天都有犯人尸体拖出去。有些钱财的犯人还好,有钱能使鬼推磨;若是没有银钱打点的,进去就是跟在鬼门关似的。

李煦是官身,李鼐身上也捐着官,所以父子二人并没有关押在地牢。而是在外边的板房。加上曹家之前已经花过银子,所以父子二人没有戴刑具,并且得以同室关押,条件还算是不错。

只是李煦在江南时受刑,过后又千里押解,伤势拖延,至今未愈。

因此,曹颙来探望时,便看到李煦垂老病弱的模样。

他头发全白了,原本发福的体型变成皮包骨,满脸褶子,双眼浑浊。眼角糊着厚厚的吃模糊。

再也不见过去的意气风发,若不是穿着干净的新衣服,看着就像街头流浪的老乞丐。

“舅舅,大表哥”想着家中病着两个,再看着眼前的古稀老人。曹颙原本想好的说辞。都说不出了。

李煦坐起身来,看着曹颙,只哆嗦着嘴唇,嘴里“呜呜”的,跟扯风箱似的,半天也说不清一句话。

曹颙见状,看向李鼐,道:“大表哥,舅舅这是?”

李鼐侧过身子,抹去眼泪,道:“老爷前几日上火,喉咙肿了,今早大夫已经给看过,说吃几副去火的汤药就好了。”

提及这个,他郑重地拜了下去。

在江南时,他陪着父亲受刑,过的水深火热;到了京城,就有干净的屋子,新衣服与可口的饭菜等着。还能有大夫医治。若是没有人援手,怎会如此?

能在这个时候,还会照拂李家父子并且有能力照拂的,也就只有曹颙了。

他原是认定八成,今日见曹颙亲至。就笃定是他。

曹颙避让开来,没有受他的礼,道:“我也没有帮上什么,当不得谢。”

话未说完,就觉得衣服发紧。侧身一看,是李煦拉他的衣服。

曹颙见他盯着自己,面露恳求,俯下身,道:“舅舅可是有话吩咐。鼐

李煦指着李鼐,用尽了力气,道:“保 ……保……全”

李鼐见状,已经翻身跪倒,泣道:“老爷年迈,怎么能受得了刑罚加身?儿子愿以身待,还请老爷成全儿子孝心”说罢,又求曹颙:“表弟,都是我的不是,父亲这几年多在养病,将衙门里的差事交过我,是我行为不检,才出了差错。”

在来之前,曹颙已经听说李煦在苏州时,先是不肯认罪的,而后受刑。父子二人才争相认罪。今日看来,是李鼐想要将罪行都敛到自己身上,李煦则是怕拖累儿子。两人都想早日结案。

李鼐还是天真,他即便做着父亲的副手,却是名不正言不顺 哪里有资格分担李煦的罪责。再说,李煦问罪,并不单单是亏空之事。

听李鼐这样说,曹颙倒想起一个疑问。

听说织造府去年亏空了六万多两银子。这么多银子去哪里了?早年的亏空,还能说是花在接驾上,这十几年的亏空怎么说?

单单是李家开销,当用不了这些。

莫非是给了西北的十四阿哥?

想到此处,曹颙只觉得眼皮直跳,扶起李鼐道:“大表哥如此孝心,弟亦敬佩。只是有些话还请慎言,言多必失,徒劳无益,反而令舅父难过,有违孝道。”

李煦定罪,已经是肯定的;李鼐若是执意往自己身上敛事,怕就要父子同罪,那是曹颙所不愿看到的。

李鼐见曹颙说得郑重,想着父亲也是不同意他顶罪,站在那里,看着病榻上的老父,只觉茫然。

李煦虽口不能言,却是听得清楚,使劲地点头,看来是极赞成曹颙所说。

李鼐心中一痛,耷拉着脑袋。退到一边。

从刑部监狱出来时,已经是黄昏时分,不知何时开始下起小雨,街上喧嚣渐歇,显得有些冷清。

曹颙皱眉,想着李家还没到京的家眷。

算算日子,她们也就这两日到京。李煦是流放还是什么,这两日也该有了准信,,

第十三卷 雍之始 第一千零四十二章 弘历的殷勤

到家时,李氏已经使人在二门等着。

等到曹颙到兰院,李氏已是迫不及待地问道:“见到没有?你舅舅如何?”

“见到了,舅舅与大表哥都好。”曹颙将舅甥间见面的情形大致提了一句,其中隐下李煦伤病与为子求情这一段,省得李氏焦心。

李氏听了,长吁了口气,道:“我去告诉老太君,省得她惦记。”

曹颙看着母亲如此,晓得她忧心高太君。便陪她到芍院,将去刑部衙门探望李煦父子的情形又讲了一遍。

香玉已于前日入宫,这芍院一下子冷清下来。

明明是初夏时节,屋子里是浓浓的中药味,没有半点生气。

高太君仔细听着曹颙的讲述,看着他道:“使你受累了。”

曹颙斟酌着道:“舅母与表嫂她们已经在进京的路上,想来用不了多久,就能过来给外祖母请安。”

高太君听了,原本镇定的脸色,也有些动容,使劲点点头,道:“既是如此,老婆子就等着。”

该说的都说了,曹颙便先回了梧桐苑,李氏留在芍院,侍候高太君汤药。

梧桐苑上房,天慧也在,精神不足,见父亲回来,就先回自己院子了。

“闺女这是怎么了?”曹颙挑了挑眉,问妻子道。

“想着香玉呢。虽说平素里她同妞妞妹平更亲近些,但是同香玉、也是打小一块长大的,还是舍不得。她还怕担心妹平与娴姐儿,特意来问了我,晓得她们两个。不进宫当差,才算安心些。”初瑜道。

夫妻两个正说着话,就听到院子里传来“蹬蹬”的脚步声。

随后,就听乐春隔着帘子禀道:“老爷,太太,二爷来了。”

曹颙刚换下官服,换上家常穿的细麻衣服,觉得清爽许多,扬声道:“叫他进来。”

乐春应了一声,出去请恒生进来。

“儿子见过父亲,母亲!”恒生进了屋子,恭敬地请安。

许是走得急了”恒生脑门子都是汗,初瑜见了心疼,将他招到跟前,用帕子给他擦了汗,又让人送上一盘子切好的西瓜。

恒生看了一眼,却不着急吃,而是对曹颙道:“父亲,今儿四阿哥告诉儿子。若是祖母与老祖因香玉表妹的事才病倒,他可以请后宫娘娘们帮着照看一二。”

“哦?”曹颙闻言,有些意外,道:“你是怎么应对的?”

恒生道:“儿子记得父亲的教诲,不敢用自己伴读的身份谋私利。儿子就说,感激四阿哥的关切,只是家中的事情,有父母定夺,我这做儿子的不好随意。等儿子请示过家中父母,再看是否劳烦四阿哥援手。”

曹颙可没打算将儿子们教成不知变通的“大忠臣”只是因为恒生如今做伴读,又是在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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