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队在黄土高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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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队在黄土高坡- 第5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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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革命这几年,他也是有一顿没一顿的,在北京说有加,可实际上也不算个家,家被人抄了,还算家吗?父亲死了,母亲给下放到干校了,家还算家吗?实在话,和你结婚,在这才算安下家,我为他找到你这个媳妇高兴,你们俩要好好过啊……”

正文 第七十四章 双胞胎

“可我是地主出身?”李二红低头说。

“咱不说这些好不,咱家地主出身,毛主席说了,也是可以教育好的子女,咱不惹是生非,不犯法,安心过日子,也能把日子过好。”

“妈!”二红被薛玉昌母亲说的流出泪,深情地叫了一声。

“对了。”薛玉昌母亲挪挪自己坐的地方,靠近二红。

“闺女,来,我摸摸你的肚子。”

“您摸?”二红有些忸怩。

“这有什么,产妇让人摸摸肚子怕什么,别忘了,我是医生,我看着你的肚子有点大,莫非……?”

“莫非什么?”二红问。

薛玉昌的母亲仔细地摸了摸二红的肚子,又把耳朵贴上二红肚皮,仔细听听,良久才说:“可能是两个……”

“什么两个?”二红不解。

“可能是个双胞胎。”薛玉昌母亲说。

距离生产还有半个月,薛玉昌的母亲坚持要把李二红送到县医院。

“钱呢,咱家只有二十块钱,够吗?”薛玉昌问。

“我早给你准备好了,你就知道生娃,连个钱都没准备!”薛玉昌母亲用手指按了一下薛玉昌额头。

一个老牛拉着个平车,晃晃荡荡地把李二红送到县医院。交过钱,二红住进病院,薛玉昌母亲说:“好几天呢,咱也得找个住处。”

“哪啊?”

“找个招待所住。”他们找到距县医院二百米远的东方红招待所住下。

二红就要生产了,薛玉昌的母亲,二红的母亲以及薛玉昌都守候在病房。

二红已经疼了一天一夜了,娃还没生出来,薛玉昌母亲说,实在不行,就剖腹产吧。可医生说:“哪那么娇气,一个地主闺女,十八九岁,自己还生不了娃,等两天再说吧……”说完扭头走出病房,哒哒的皮鞋底敲着地面,走了。

第二天还没生出来,薛玉昌听着二红时不时发出的呻吟声,心疼的只会叹气。第三天还没生出来,二红一量血压,血压突然高了,高压一百八,低压一百,医生说:“孕妇高压,这很平常,不用怕,生了娃血压就下来了。”

二红的母亲坐在二红对面急的直掉泪,薛玉昌母亲急了,找到医生办公室说:“孕妇血压高了,家属要求做剖腹产,为什么不给做?”

那女医生仰头瞅了瞅薛玉昌的母亲,说:“你是医生我是医生,让她自己生有甚不好,为甚非要开刀?”

“她血压高了,出了危险怎么办?”

“有甚危险的?”

“有生命危险!”薛玉昌的母亲声音大了起来。

“她是个地主子女,大队介绍信上写着的,对地主子女,我们没义务费那么大劲,给她做手术!”那医生斜眼看了看薛玉昌母亲。

“她是地主子女,但毛主席说是可以教育好的子女!”薛玉昌的母亲声音更大了。

“毛主席说过?”那医生迟疑了一下问。

“当然说过。”

医生思索了一会儿,突然问:“你是她甚人?”

“我是她婆婆。”

“你的单位是哪?”

“卫生部!”

“甚?”

“卫生部!”

“哪个卫生部?”

“中华人民共和国卫生部!”薛玉昌的母亲大声说道。

“你,你先坐。”那医生重新打量了一下薛玉昌的母亲,慌慌的走出屋。

夜晚十点,二红终于被推到手术室做剖腹产了。薛玉昌和母亲及二红母亲坐在手术室外的长条凳上,焦急等待着,等了一个来小时,薛玉昌终于听到娃娃的啼哭声。一会儿,两个护士,一前一后,抱着两个红红的娃娃出来说。

“给你们看看,是俩男娃。”薛玉昌一看,果然都长着小鸡鸡,心里老大高兴,恨不得过去亲两小娃几口。

薛玉昌母亲问护士:“产妇怎么样,能让我进去看看产妇吗?”

一个护士说:“产妇没甚事,可能就是出血多了点……”

“什么?出血多了点?是大出血吧?”薛玉昌母亲立即站起,推开手术室门,闯了进去。

薛玉昌随后听到手术室中母亲的声音:“你这医生是怎么干的,怎么给弄了个大出血!”

“我也是头一次单独给人接生……”另一个女人的声音。

“那些有经验的医生都哪去了?”

“她们都不愿来,说不愿给地主子女做手术。说做好了,怕人说阶级阵线不分明,讨好地主。说做不好,又是几条人命,都不来,最后让我主刀……”

“哎呀,这是人命,能糊涂干吗?赶快输血,去血库取血啊!”

“血库的人下班了,我们一般都白天手术,所以血库晚上不留人……”

“这可怎么办啊?”薛玉昌听到这儿,忙闯了进去。

灯光下,薛玉昌看到母亲的脸绷的紧紧的,嘴闭的严严的,再看手术台上,脸色惨白的二红,嘴上正套着氧气罩。

“妈?”薛玉昌惊恐地叫了一声母亲。薛玉昌母亲从思索中醒来,一点头道:“这孕妇什么血型?”

“可能是B型的吧?”那医生说。

“这样吧,准备输血,我和我儿子都是O型血,是万能输血者,我们每人抽二百CC,如果不够,接着抽,给孕妇输上。”那医生顺从地点了点头……

二红醒来时,已是第二天上午十点钟,她感到全身乏力,一点力气也没有。她用手摸摸身边,病床边躺着两个娃,她撑起上身,看两个娃并排躺着,睡得正香,她知道那是自己刚生的娃,啊,一下生了两个,昨天朦胧中,她好像听人说,两个都是男娃,她看看娃下边,两个都是带把的,一种满足感涌上心头,她向屋中看了看,薛玉昌婆婆都不在,只有自己的母亲靠在床边,坐在小凳上,睡着了。

“妈,醒醒!”二红轻声叫了声母亲,二红的母亲立刻醒了,见二红半撑着身忙叫:“哎呀我的妈呀,吓死我了,你到底醒了……”

“咋了?”二红问。

“咋了,昨夜你差点就没命了,你生完娃,弄了个大出血,医院又及时取不上血,要不是玉昌和你婆婆把她们血给你输上,你早死去了。”

“为甚,我记得我生完娃后还听到娃哭呢,后来就甚也不知道了……”

“后来你就大出血了!”二红的母亲说。

“她二人上哪去了?”二红问。

“买吃食去了,一会儿就回来。”

“妈!”二红见薛玉昌和婆婆端了一大碗混沌和几个包子进屋,忙向婆婆喊了一声。

“闺女,醒了……”薛玉昌径直走到二红床前,看看二红,又用手背,碰了碰二红的额头说:“好了,不烧了,先吃点馄饨吧,热的,等咱回家,再炖老母鸡吃……”

“妈,谢谢您给我输血,救了我。”二红边说眼中边浸出了泪。

“瞧我闺女说的。”二红母亲洗过手,端着馄饨,扶二红上半身直起吃:“我给你输血,就像救战场上负伤的战士,战士为国负伤,你是为我们薛家生娃流的血,我能不给你输血,别说你是我儿媳,就是外人,遇到这事也会输血的,闺女,别多想了,吃吧。”

二红妈在医院里听薛玉昌母亲对二红讲为他们薛家生娃,心里就有些听的不顺,心想:薛玉昌可是我们李家招的养老女婿,文书还在呢,怎么能说二红是为你薛家生娃呢,这娃是为李家生的,不是为薛家生的。可是,亲家刚来,为二红生娃跑前跑后,又出钱,又出力,连自己和儿子的鲜血都贡献出来了,这样的亲家,哪找去。何况,人家还是北京的大干部,刚用她的血救了二红的命,自己哪能立刻就和她谈招养老女婿的事和二个小娃是李家的还是薛家的事呢?

心里又是,终究是压不住,二红住了七天院,伤口拆了线。回村后当晚,二红的父亲听了,吧哒了几下烟锅,说:“这事不是小事,她救咱二红,咱感谢她,可玉昌是咱招的养老女婿,生了娃不姓李,莫非还姓薛,白纸黑字写着呢。”

二红哥李大宝说:“爸,人家对咱家不赖,又出钱,又出血的,咱不能这么绝情,这娃,其实种也是人家薛家的,姓薛姓李不都是二红的娃吗?”

“你个狗日的,你让咱家绝啊,你没本事娶媳妇,养老女婿生了娃,不是咱家的,莫非生生给人家?”

大宝见父亲骂他,也生气了:“我没本事娶媳妇,怪我啊,怪你和我爷是地主,你们要不是地主,我能娶不上媳妇这年头,谁敢嫁黑五类的地主儿子呀?”

“你哥狗日的,看我揍你!”大宝爸脱下鞋举起要打大宝。

“你打!你打!”大宝不但不跑,反而顶着父亲举着的鞋,梗着脖子低头迎上来。

“别打了,别打了!”大宝妈哭着腔哀求道:“人家批咱,斗咱,欺负咱,就够了,咱自己还打起来,成甚了,你爸你爷是地主,他们不好,可你也不能老拿这埋怨呀!”

正文 第七十五章 起名

“不埋怨他埋怨谁,地主就是那么狠,那么贪心,刚见人生了俩娃,就想占为己有!”大宝仍是气嚷嚷的。

“要不这样,这俩娃,一家一个,反正都是男娃,一个姓李,一个姓薛咋样?”大宝妈说。

“也行。”大宝爸想了想,点了下头,把举了半天的鞋放到地下……

“什么?你说生的孩子一个姓薛,一个姓李,一个算薛家孙子,一个归李家?”薛玉昌的母亲听完亲家爸讲的这句话后,立刻惊呆了。

“我是说,养的两个男娃,你家没孙,你要一个,我家也没孙,我家也要一个,这样薛家,李家都有后了,不是两家都好吗?”二红爸在堂屋里叼着长杆烟袋说。

“可是,如果今后哪天玉昌又调回北京,二红和娃们要随他回北京的,留一个姓李,不姓薛,到时候怎么跟他回京啊?”薛玉昌的母亲想了想说。

“玉昌还能回北京?”二红爸虽然常琢磨这事,可是听亲家母亲亲口说,不觉得心里还是一震。

“他本来就是北京孩子,说不准哪天政策又允许回去呢?”薛玉昌母亲解释道。

“哪一天啊?”二红爸追问。

“我只是这么想,也许三五年后,也许一二十年,也许一辈子都回不了北京,在这扎根开花散叶了……”

“噢,您是说没准,也就是回北京还没准谱,回北京只是您想的,那我跟你掏心窝自说句话,我儿啊,都三十多岁了,也没娶上个婆姨,您知道,家庭成分不好,地主。说是地主,解放前也就几十亩地,雇了俩长工,也没甚钱,解放了,又抄家又分田分地的,更没甚钱了,儿子扣着个出身地主的帽子,又没甚钱,一直没娶上婆姨,今后更难了,恐怕一辈子要打光棍,我家再穷也不愿断了烟火,所以,就招玉昌当养老女婿,为的是能给我家留个后……”

“什么,玉昌是给你家当养老女婿?”玉昌妈听此话,大感意外,惊得立马站了起来。

“是,他写了字据的。”

“还写了字据?”

“我拿给您看。”二红爸转身进了里屋,拿字据去了……

“玉昌,你真行,娶个农村媳妇就可以的了,怎么还当了人家养老女婿?”玉昌妈把玉昌从东屋叫到院里,低声问。

“是啊。”玉昌一点也不感到慌乱,好像早预料到母亲要问他这句话一样,平静地说。

“为什么?”

“因为春节,别的知青都回北京的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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