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太祖高皇帝实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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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太祖高皇帝实录- 第6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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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大将军徐达以所获元豫王人口及头目和林童等车二百辆送开城州,以西安州所获男女七千余口送北京安置。

癸巳,淮安、宁国、镇江、扬州、台州府并泽州各献瑞麦,凡十二本。群臣皆贺。上曰:“朕为民生,惟思修德致和,以契天地之心,使三光平、寒暑时、五谷熟、人民育为国家之瑞,盖国家之瑞不以物为瑞也。昔尧舜之世,不见祥瑞,曾何损于圣德?汉武帝获一角兽,产九茎芝,当时皆以为瑞,乃不能谦抑自损,抚辑民庶,以安区宇,好功生事,卒使国内空虚,民力困竭,后虽追悔,已无及矣。其后神爵、甘露之侈,致山崩地震,而汉德于是乎衰。由此观之,嘉祥无徵而灾异有验,可不戒哉。”

均房山寨符谷明等七十人来降,诏令往温州明州守御。

改建昌卫为建昌守御千户所。

大明太祖高皇帝实录卷之四十二

洪武二年五月甲午朔,日有食之。

更英陵曰皇陵,立皇陵卫以守之。

遣使持诏谕吐蕃,诏曰:“昔我帝王之治中国以至德要道,民用和睦,推及四夷,莫不安靖。向者胡人窃据华夏,百有余年,冠履倒置,凡百有心,孰不兴愤?比岁以来,胡君失政,四方云扰,群雄分争,生灵涂炭,朕乃命将率师,悉平海内,臣民推戴,为天下主,国号大明,建元洪武,式我前王之道,用康黎庶。惟尔吐蕃,邦居西土,今中国一统,恐尚未闻,故兹诏示。”使者至吐蕃,吐蕃未即归命,寻复遣陕西行省员外郎许允德往招谕之。

大将军徐达师还至红城,右丞薛显自明沙州以所获王保保部将毛祥及知院尹铎、李遵正、郭英、左丞董信、任弘等并马二千余匹至达师。

丁酉,大将军徐达师出萧关,遂下平凉,父老相率持羊酒来迎,遣指挥储秭往隆德、靖宁会指挥吴汧、陈寿收未附山寨,又遣叚答剌罕、参政麻毅等招谕华亭等处,指挥朱明克延安,遂以明守之。

戊戌端午,享太庙。

辛丑,张良臣以庆阳降。初,张思道在庆阳,闻王师克临洮,惧而走宁夏,而使其弟良臣与平章姚晖守庆阳。思道至宁夏,与金牌张等俱为扩廓帖木儿所执。大将军徐达既下平凉,即谋取庆阳,令御史大夫汤和遣军往径州,别遣指挥张焕将骑兵侦逻庆阳。会和部将谢三遣人招,良臣以其兄被执,遂以城降。良臣骁勇善战,军中呼为“小平章”。

造小玉玺一,其文曰“奉天执中”。

壬寅,都督佥事陈德率兵攻里店买的哥即保寨,取之。

癸卯夏至,祭皇地祇于方丘。正坛第一成:设皇地祇位正中,南向。玉用黄琮,币用黄色。第二成:设五岳位在东,四海位次之。五镇位在西,四渎位次之。位用纯犊一,五岳、五镇帛各五,四海、四渎帛各四,各随其方色。散斋之日,皇帝备法驾至天下神祇坛祭告。其正祭:仪物礼乐并与圆丘同,但改望燎为望瘗。其望瘗:仪与社稷同。祝辞曰:“臣荷眷佑,戡定区宇,为亿兆主,今当夏至,万物咸亨,敬以玉帛牲斋,粢盛庶品,备兹礼瘗,用伸昭告。”其乐章,迎神曲曰:“坤德博厚,物资以生,承天时行,光大且宁,穆穆皇祇,功化顺成,来御方丘,严恭奉迎。”奠玉帛云:“地有四维,大琮以方,土有正色,制币以黄,敬存于中,是荐是将,奠之几筵,临鉴洋洋。”进爼云:“奉将纯牡,其牡童犊,烹饪既严,爼豆惟肃,升坛昭荐,神光下烛,眷佑邦家,报效惟笃。”初献云:“午为盛阳,阴德初萌,天地相遇,品物光荣,吉日令辰,明祀攸行,进以醇醴,展其洁清。”亚献云:“至广无边,道全持载,山岳所凭,海渎咸赖,民资水土,既安且泰,酌酒揭庆,功德惟大。”终献云:庸眇之资,有此疆宇,匪臣所能,仰承佑助,恩崇父母,臣欢鼓舞,八音宣扬,叠侑明醑。徹豆云:“牲牷在爼,笾豆有实,临之肸蚃,匪惟饮食,登歌乃徹,荐献爰毕,执事奉承,一其严慓。”送神云:“神化无方,妙用难量,其功显融,其祀悠长,飚轮云旋,龙控鸾翔,拜送稽首,瞻礼余光。”望瘗云:“牲醴制币,馂馔惟馨,瘗之于坎,以达坤灵,奉神于阴,典礼是程,企而望之,厚壤宽平。”礼成,驾还,率百官诣太庙以牲斋告祭。还,御奉天殿,百官行庆成礼。既毕,上御便殿谓侍臣曰:“上天之命,朕不敢知,古人有言‘天命不易’,又曰‘天命无常’,以难保无常之天命付骄纵、淫佚之庸主,岂有不败?朕尝披览载籍,见前代帝王当祭祀时诚敬或有未至,必致非常妖孽,天命亦随而改。每念至此,中心惕然。”

大将军徐达率师发平凉,明日至泾州。

乙巳,上幸钟山,归由独龙冈,步至淳化门,始骑而入,谓侍臣曰:“朕久不历农亩,适见田者冒暑而耘甚苦,因闵其劳,徒步不觉至此。农为国本,百需皆其所出,彼辛勤若是,为之司牧者亦尝闵念之乎?且均为人耳,身处富贵而不知贫贱之艰难,古人常以为戒。夫衣帛当思织女之勤,食粟当念耕夫之苦,朕为此故,不觉恻然于心也。’

丙午,以战袄十一万给赐北平、山西、陕西戍守军士。

上召孔克仁等赐坐,因曰:“昨到钟山,令侍御仆从先往,中有一小僮亦前趋,记其姓名,今日召至,以示诸子曰:‘此小僮与尔等年相若,已能奔走服役。尔曹不可恃年幼怠惰不学,当朝夕勤励可也。’朕之意惟恐其居富贵,耽逸乐耳。”克仁对曰:“陛下此言,即无逸之戒也。”

戊申,张良臣复据庆阳叛。初,良臣之降也,遣其参政花某诣大将军徐达献军民数目,寻又遣其知院李克已、葛八来献马数,达遣右丞薛显将骑兵五千人、步卒六千人同克已等赴庆阳。比至,良臣出迎,蒲伏道左,徉为卑下,以示归顺,逮暮,即以兵劫营,我军不意其叛,为所冲溃,指挥张焕被执,显被伤,走还。达谓诸将曰:“上明见万里外,今日之事,果如前日所谕。然良臣之叛,秪取灭亡耳,当与诸公戮力翦之。”

癸丑,置福建行省,以福、汀、漳、泉、建宁、卲武、兴化、延平八府隶之,命中书省参政蔡哲为参政。上谕之曰:“君子立身行己,莫先于辨义利。夫义者,保身之本;利者,败名之源。常人则惟利是趋而不知,有义君子则惟义是守而竟亡乎利,此所以异于常人者也。福建地濒大海,民物富庶,番舶往来,私交者众。往时官吏多为利裕В萦谧镬濉=衩渫丶崴兀愕钙涔!闭芏栽唬骸俺家苑票。冻卸髅也痪」员ā!鄙显唬骸肮次匏剑逯揭玻凰郊赐龉揭病R蛔郑辔匆籽裕诵娜缰顾⒚骶担薹趾了揭饫壑H缓筠袷露任铮晃拗停羰剐刂形⒂薪娴伲床坏梦印G湟嗣阒!

甲寅,命江西诸行省并直隶府州造鸳鸯战袄一万领。

大将军徐达遣兵略庆阳。先是,右副将军冯宗异、参政傅友德闻张良臣叛,率师自临洮至泾州,御史大夫汤和亦将所部来会。至是,达恐其党与相扇为声援,乃先遣兵抄其出入之路,平章俞通源将精骑略其西,都督副使顾时略其北参政傅友德略其东,都督佥事陈德略其南。

乙卯,大将军徐达遣指挥曹崇送李思齐赴京,以所获临洮银印一、白金五千两、黄金百两送陕西行省。

丁巳,复命各行省造五色文绮战衣一万领。

辛酉,诏凡时物,太常先荐宗庙,然后进御。

御史中丞章溢卒。溢字三益,处州龙泉人,始生,其音如钟,比长就学,頴悟绝人,性孝友。其从子存仁尝为寇所获,溢挺身入寇中,以计脱之。时所在盗起,民无宁居,溢集乡人为兵,保捍乡土。龙泉人诖误于贼者处,州路判官出兵,欲尽杀之,溢说元守将石抹宜孙,得不杀。宜孙以溢有器识,引议军事,从讨平庆元等贼有功。累授官至浙东元帅府佥事,溢皆辞不受,曰:“吾集众保乡里而已,岂为荣名计耶?”既而郡日入于乱,溢知不可为,乃解其众,退处匡山中,自号曰“匡山居士”。及上克处州,溢避兵遁入闽中。岁庚子,有荐之者,上乃遣使以束帛徵溢及青田刘基等,溢闻命即起。至建康,上与语甚悦,擢营田司佥事,溢以境内之田芜不治者分藉之,以便差税。溢尝有疾在告,上问中书左司都事张来硕曰:“章溢疾平否?”来硕对以“溢念母不置,思之成疾耳”。即日遣归省,仍赐银绮。岁癸卯,始置浙东提刑按察司,擢溢为佥事,寻命还处州,代总制胡深入朝。甲辰,深出师温州,命溢守处州,供馈饷。是冬,迁湖广提刑按察司佥事,溢以荆襄多废地,建议分兵屯田,以控制北方。未及施行,而胡深兵入闽陷没,处境复惊扰,乃升溢为浙东按察副使,往镇抚之。溢辞曰:“边境之事,臣死不避,升擢之命,所不敢受。”上乃命仍为佥事,溢至诛其首叛者数人,民乃定。丙午,青田人夏青与福建伪参政范昌大合兵寇庆元龙泉。时官军尽戍浦城,城中兵仅足自守,溢召旧所部义兵谕之,使列栅为屯,以捍贼,贼闻不敢犯。溢长子存道,初以元帅戍浦城,及是特命帅所部为游击,溢以父子相统为不宜,请罢存道职。上不许,曰:“吾方籍尔父子镇靖疆场,顾效他人避嫌疑耶?”官军戍浦城者以馈运不继为病,上命浙东行省右丞李文忠及溢计之,文忠欲以处州粮往饷,溢以舟车不便而军中所掠粮颇多,请拘入官而均给之,军食以足。建宁守将阮德柔遣使纳款,众疑其诈,溢曰:“陈友定据全闽,势必不能容,故德柔图为自全计,非诈也。”以其事闻,诏许德柔以原官守本郡,命下,而德柔果为友定所并。水军千户任惟渊、朱仲钦共戍青田,会寇至,仲钦以失援败,溢遂斩惟渊,遣指挥何世明击寇,败之。其冬,参政朱亮祖以兵取温州,溢调世明率师助之。温州平,浙东诸郡皆定,溢请入朝,上不许。及浙西平,乃遣使召之,洎入见,嘉奖甚至,谕群臣曰:“章溢虽儒者,父子宣力一方,其功不在诸将后。”溢顿首,谢不敢当。明日,召溢问以征闽,诸将何如,时御史大夫汤和由海道进,平章政事胡廷瑞自江西入。溢对曰:“二将进讨,理有必胜。然闽中素服平章李文忠威信,若令文忠出师,并力举之尤易。”上然之,处州税自兵兴以来加徵颇重,民病之,溢以白丞相李善长,善长言于上,诏复其旧。浙江行省造海舟,需大木,檄处州与诸郡均办。溢曰:“处、婺之交,限以竣岭,纵有木,路何从而出也?”力言于省臣止之。洪武元年正月,上即皇帝,位叙溢与刘基之功,并拜御史中丞,溢辞,不许,寻兼太子赞善大夫。溢为政务存大体,不屑于细,故或以为言。溢曰:“宪台,百司之仪表,居其职者,皆先餋人以廉耻,岂直以抟击为能哉?”存道尝领乡兵五千,从李文忠入闽。闽平,省臣欲以存道所领兵由海道北征。溢曰:“乡兵本农民,始许以征闽毕则归农,今复调之,是失信也。”省臣不可,溢乃言于上,请令已入闽者还州里而籍其旧,尝叛逆之民为兵,俾从北征,如此则一举而恩威并立矣。上喜曰:“微卿不足以任此事。”溢受诏,遂行,比至处而母已没,乞丁忧,诏不允,乃遣其少子存厚还家治丧。乡兵既集,存道率以北行,溢复上疏乞终丧,诏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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