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仅有几树之隔年轻的公子小姐也可以相看一二,因而一般小姐都是不遗余力的。
只是这展示才艺自然也有这种玩法和由头,眼下,众人玩的正是一种丢花鼓的小游戏,小小巧巧一只鼓,上面垂了串珠的粉色流苏,在众人手中快速的流转开来。
边上有小丫头背起过去,随意无规律的喊停,花鼓停在哪一位手中,这哪位小姐就得展示一种才艺,可以赋诗,唱歌,跳舞,作画……
并且,每次表现的才艺须得不重样,因而也算颇有难度。
听完了一旁的江静怡介绍,谢玉恍然大悟,感情就和小时候玩的丢手绢是一个道理,她正是想着,众人已经是哄笑开来,第一个小花鼓落到了这现今的平王侧妃手里,穆欢冲着众人笑了笑,轻声哼唱了一首《红梅赞》,她声音娇娇柔柔,唱的歌虽说没有舞蹈那般让人惊艳,却也算轻柔动人。
花鼓继续快速的传了起来,紧接着有两位小姐赋诗通过,这第四回,身后的小丫头喊停的声音传来,小花鼓堪堪从司空锦手中落到了谢玉手中。
“听说妹妹上次在宫里一柱香时间做了十首咏花诗,可惜姐姐当时没在场,眼下可真是赶巧了。”太子妃率先笑了一声,温婉的声音已经落在众人耳畔。
当时在场的众人此刻目光里都是一阵艳羡,毕竟那一日这人可算是一举成名了,而没在场的自然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怀疑,因而这一时间目光都落在了谢玉身上。
就连隔了几株花树的另一边亭子里,因着诸位公子多多少少都有些内力,耳聪目明,将这边动静听的一清二楚的自然不在少数。
江静流第一时间变了脸色,一脸黑云的坐在椅子上不出声。
江溯流倒是眉眼越发舒缓,朝那边看了一眼,缓缓勾了个浅浅的笑容。
司空远微垂了眸子,却也是一时间收回了心神,静静的听着。
谢玉一时间突然想到了江溯流书房里那一扇孤寂的墨梅屏风,已经笑着轻声开口道:“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
简简单单二十字,说不出来的幽雅意韵在里面,众人暗暗咀嚼了两下,倒是都觉得这世子妃当真是个有真才实学的。
江静流脸上黑云更盛,江溯流觉得这首诗简直就是专门为自己那幅画量身定制,司空远若有所思。
那边的小花鼓已经又热热闹闹的传了来,不过多会,众人就听见又是一阵哄笑,太子妃的声音已经是含满了笑意:“看来这花鼓今天是和妹妹投缘。”
那边有短暂的静默,似乎是昭华郡主轻轻笑了一声,声音里却是带些征询道:“上次在宫里未能看见世子妃的盘中舞,回府想起来很是遗憾呢?眼下这满园梅花美不胜收,不如鸢儿就应下世子妃上次的赌约好了,也好让大家都跟着一饱眼福。”
司空鸢目若秋水,十分温柔,说出口的话却是一时间让园中的众人都沸腾了起来。上一次昭华郡主的舞姿众人可还都是念念不忘呢?
这世子妃信誓旦旦的挑衅他们也还都是记忆犹新呢?此刻听见这话如何能不好奇?
谢玉抬眼看向了此刻笑得越发温柔的司空鸢,一时间没有说话。
司空鸢面纱之下却是缓缓勾了唇浅浅笑开,她的盘中舞技艺如何她信心百倍,上次不过是一时犹豫让这人唬了过去,这些日子细细想来,越想越可疑,到最后,更是笃定这人定然跳不了,已经打定主意非得和她一较高下不可。
这般想着,已经继续温声细语道:“上次世子妃说了,若是输了的一方下跪示弱,眼下不会是忘了吧。”
“自然没有。”谢玉接口说了一句,听了动静的江溯流心里已经是止不住的担忧,司空远诧异过后也是有点担忧了。
那丫头的性格他可是看的明白,上次在宫里多半是说了大话了。
“哦,竟是不知道,妹妹也有出众舞技呢,看来今天真是要一抱眼福呢?”太子妃略带诧异的看了两人一眼,已经是笑得十分轻松。
这两人既然要比,她可是乐的看个热闹,若是这世子妃能让一向高傲的司空鸢低下她高贵的头颅,屈膝示弱,可就真的太让人激动了。
“怕是要让太子妃和郡主失望了。”谢玉看着两人笑着说了一句,另一桌上当了半天哑巴的南宫橙已经嗤笑一声道:“世子妃怕是说了大话吧。”
三叮咛,今这些日子锦绣阁生意峰回路转,她早就想给这谢玉一点颜色瞧瞧,偏偏大哥再天让她少开口,可此刻平白有了奚落她的机会,让她装哑巴,那简直太要命了好吧。
“我……”
“大嫂怀有身孕,眼下实在不合适跳那般危险的舞蹈。”谢玉这次刚一开口,她边上的江静怡已经着急了,看了太子妃和司空鸢一眼,解释了一句。
她声音虽轻,在众人耳边却无疑落了一枚重型炸弹,司空鸢面色倏变,太子妃和众人皆是一脸诧异。
司空锦张口结舌看着她,诧异出声道:“啊,你也有了身孕啊?”
众人齐齐看向谢玉,瞧见她已是咧开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却突然又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刚才这六公主诡异的问话。
“你也有了身孕?肿么,还有谁有了身孕?”众人又是一脸狐疑的看向了司空锦。
她张张嘴,面上已经是一阵懊恼,完了,说错话了。
隔了几树梅花的这边亭子里,众人已经是面色变了又变,司空远听见前一句心口重重的顿了一下,看见江溯流松了一口气面上染了些疼宠的表情心里又是一窒,已经抬眼看向了苏文生。
文气俊秀的苏家二公子被刚才那第二枚重型炸弹轰的找不着北,他根本就什么也不知道嘛!
心里一阵气血翻涌,他已经控制不住的站起了身子穿过花树立到了司空锦边上,司空锦突然觉得有人靠近,一回头,整个人已经被从椅子上抱了下去,脸色铁青的苏文生拉着她头也不回的就朝梅园外面走去。
想他本朝历史上最年轻的刑部侍郎,平日在衙门里断了多少案子,眼下竟然被这人蛮的这样苦。
那孩子可是有他一半功劳,这样连知道的权利都木有算怎么回事?这丫头昨日还跑去宁王府翻墙,简直太不拿他们苏家的香火当回事了。
侍郎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众人眼看着一向文质彬彬的苏二公子攥着六公主一身怒气消失在视线里,一阵咂舌。
“妹妹有了身孕是喜事,自然还是孩子重要,这舞蹈可是万万跳了。”太子妃一脸笑意的说了一句,众人也是默默点头认同。
笑话,天大地大,孩子最大,这为了一个赌约拿孩子的安全不当回事,简直太遭罪了。
司空鸢沉默不语,面纱之下脸色差的不像话,已经听见谢玉轻快的声音在耳边道:“不如,我唱支歌给大家听吧。”
在脑海里搜寻里曾经听过的古风歌曲,她已经清了清嗓子,开口清唱道:“芙蓉城三月雨纷纷,四月绣花针。羽毛扇遥指千军阵,锦缎裁几寸。看铁马踏冰河,丝线缝韶华,红尘千帐灯,山水一程风雪再一程。红烛枕五月花叶深,六月杏花村。红酥手青丝万千根。姻缘多一分。等残阳照孤影,牡丹染铜樽,满城牧笛声。伊人倚门望君踏归程。君可见刺绣每一针,有人为你疼。君可见牡丹开一生,有人为你等。江河入海奔,万物为谁春。明月照不尽离别人。君可见刺绣又一针,有人为你疼。君可见夏雨秋风有人为你等,翠竹泣墨痕,锦书画不成。情针意线绣不尽鸳鸯枕···”
现代听过的这首歌她原本就极为喜欢,在颇长的一段时间,每天总会哼唱个好几遍,已经到了可以以假乱真的地步,穿越过来,虽说一次也没有唱过歌,一开口,那记得滚瓜烂熟的歌词还是一句接一句从她唇齿间悠悠唱了出来。
她声音原本十分好听,清脆如泉水叮咚,美妙如黄莺出谷,此刻微微压低了嗓音,那声音里多了许多缠绵如水的柔情,歌词本有十分风流意蕴,在她一开口,满园子已经是鸦雀无声了,只有那微微颔首的女子一脸沉浸的浅吟低唱,那奇妙的似乎蕴藉着无限柔情的声音将众人的思绪紧紧的牵引着。
面前有满城春色,蒙蒙细雨,温润如玉的男子谈笑间指点江河,眉眼如画的女子独立窗栏,乌发低垂,安安静静的敛眸刺绣,指尖流泻万般柔情。众人心神恍惚,脑海中的画面变了又变,纵然沧桑变化,山水复重重,依然能想象出那被翻红浪的万般旖旎,千种柔情,鸳鸯枕上墨发铺陈,如画的一对璧人十指相缠,一转眼,就是岁岁年年,时光流转。
不知过了多久,那缠绵飘忽的声音收了尾,众人才如梦初醒。
第四十二章 出手反击
不知过了多久,那缠绵飘忽的声音收了尾,众人才如梦初醒,目光都落在了那面带微笑的女子身上一时间有些移不开视线。
眼前这女子分明还是刚才那样的眉眼,可似乎,哪里已经不一样了。
她笑的弯弯的眼睛如一轮灿然新月,眸光闪闪亮亮,水水润润,似乎满天繁星碎在一汪通透的清水里,面颊上带着淡淡的桃花粉色,唇角勾了浅浅的弧度,看着十分温柔可亲,惹人怜爱。
众人愣愣的看着她,似乎是突然有点明白了,为何一直听闻江世子将这人捧在手心里爱若至宝。这样乖巧的一副样子,就连她们身为女子此刻都忍不住愿意去接近,更何况向来自诩怜香惜玉的那些男子?
隔了几数梅花,江溯流隐隐可以窥见她一个弧度柔和的侧脸,那个总能给他突然之喜的丫头此刻离他不过几数之遥而已。
纵然向来知道她声音软糯,尾音缭绕缠绵,他却是从未听过她唱歌,不曾想,她唱歌的声音竟是比夜莺还要动人,蕴藉在歌曲里的柔情和情思织成细细密密一张网,要将他整个人禁锢起来。
要是有可能,他宁愿将她永远拥抱在怀里。那只属于他一个人的丫头身上有香香的让他十分迷恋的味道,软软的带着些肉肉的小脸蛋,亮晶晶黑漆漆的大眼睛,小小白白如编贝一般可爱的小牙齿,白净细嫩如葱白般娇小的手指,讨好撒娇的时候会露出小狗一般可怜兮兮的表情,这所有美好的一切都完全属于他,这一切想起来就让他觉得无比愉悦。
尤其,现在她怀着和他们两人血肉相连的骨肉,那将是他们的小宝贝。他从来不曾想,原来,他也会有这般饱含期待的时候,期待一个小孩子的诞生,光是想象他的眉眼和手脚都足以让他觉得无比温暖。
他微微勾了唇角,如画的眉眼里都是暖融融的笑意,众人从来不曾见过他这样的表情,第一次发觉原来这江世子也会有这样的一面,浅浅一个笑容都会让人感觉到春风拂面的温和,看到雨后初晴铺陈如画的盛景,日光融化了白雪,青鸟唤醒了深林,目之所及,是敞亮天色,灿然霞光。
司空远目光从他暖暖的笑容上移开,心里有怅然若失的恍惚,心口一窒的感觉更甚。
那样缠绵充满情意的歌声他也是曾经听见过,那是小时候母妃在御花园里为他深爱的那个男人素手抚琴,浅吟低唱,他躺在满地繁花里惬意的闭着双眼,耳边是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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