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呀?那不得气死巧英姐了?今晚还上洪姑姑家吃饭呢!会不会掐起来啊?海樱姐,要不我们去瞧瞧热闹?”初凝坐在旁边圆桌上,满嘴包着果汁仰头哈哈大笑了起来。
“凝儿!凝儿!”初真忽然冲她递了个眼色道,“有人来了,你好生下来吧!”
初凝止住笑,一边擦嘴角的果汁一边转头看了一眼,只见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背着个包袱正用一种好奇且惊讶的目光打量着她。她愣了一下,从圆桌上跳下来,走上前问道:“你盯着我干什么?你是要定绣品吗?”
这少年忙收回了目光,上下打量了初凝一眼,笑道:“我想问问,村里阮谦叔家怎么走?”
☆、第一百六十七章 相约见面(月票加更)
“你要去我家?”初凝眉头拧起,盯着这少年看了两眼问道,“你是谁呀?我从来没见过你呢!”
“我叫宋焘,是曲尘哥让我来找阮谦叔的。”
“宋焘?”初真忙放下手里的果子迎上去笑道,“你是四婶的弟弟吧?我听四婶说过呢!快快快,进来歇口气,一会儿我领你去找二叔!蕊蕊,赶紧给宋焘倒杯茶!”
“你太客气了,你是……”
“哦,我啊,”初真一边迎着他进竹屋一边笑道,“我论辈分儿还是你的小辈呢!我叫四婶婶子,叫你也得叫叔了,往后叫我初真就行了,来,坐吧!刚刚上山是吧?怎么就你一个人,我哥和嫂子呢?”
宋焘坐下道:“他们说回来的时候要去一趟藕新乡,有事儿要办,叫我先过来找阮谦叔。”
“哦,这样的,好,等我把竹屋关了就带你去。哎,蕊蕊,茶呢?”初真回头时,看见海樱和初蕊在冲初凝挤眉眼,这才想起之前宋家公说过有个小儿子想娶亲的事儿,莫不就是眼前这个?她暗暗笑了笑,朝那两看笑话的摇了摇指头,自己去倒了杯茶给宋焘了。
“哎,小哥,”海樱好奇地凑过去,一边瞄着宋焘背后的初凝一边笑问道,“你来我们雾重村干什么啊?”宋焘喝了口茶道:“是我爹叫我来的,我爹不想让我去当镖师,我们家都有五个镖师了,就想让我另外学个门道。正巧曲尘哥来我们家给我娘贺寿,听我爹说起这事,就叫来雾重村帮忙了。”
“原来如此啊!”海樱咯咯笑道,“你爹就没再跟你说点别的?”
初凝脸微红,两个眼珠子瞪得比箩筐还大,使劲地瞪了海樱两眼,羞得转身往村口跑去。初真忙朝她的背影喊道:“凝儿,记得跟四叔也说一声儿,听见没?”
“我去跟她说吧,姐!”初蕊说完追了上去。
随后,初真收拾了竹屋,便领着宋焘回村去了。阮威听说小舅子来了,高兴得差点蹦起来,这就表明宋家还是愿意跟阮家往来的,估摸着他老丈人那口气儿已经消了一半了,要不然不会把宝贝小儿子送到雾重村来。
初凝找到阮威时,阮威正和夏新刚刚从药圃子回来。听说这事,立马就跟着初凝去她家了。夏新一个人走了回来,进院门后问正在砍猪草的夏婆婆道:“娘,您酿的枸杞酒还有没有?”
夏婆婆停下手抬头道:“有,怎么了?今晚又要请谁喝酒?”
“不是请谁喝酒,是灵芝的弟弟来了,我得去给阮威捧个场不是?我瞧着灵芝回来怕是有望的。”
“那好事儿啊!”夏婆婆忙起身在围裙上擦手道,“枸杞酒还有,上回那腌的野猪肉也提两块去,放到这时候香着呢!”
“您去拿肉,我往灶屋里打酒去!”
夏新进了灶屋,正弯腰在石案板下面的大酒罐里打酒时,身后传来了一个小小的声音:“新哥……”他回头一看,原来是赛鹃,便问道:“娟儿有事儿啊?”
赛鹃家跟夏家是亲戚,所以可以自由出入夏家。她这会儿神神秘秘地往外瞟了一眼,压低了声音道:“新哥,我帮绒绒带句话,叫你晚上去叮咚泉后面的土地菩萨庙那儿。”
“今晚?不行啊,我得去阮二叔家。”
“去不去由你了,横竖绒绒说了,今晚你要不去,往后就别去找她了。”
“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巧英又说了什么?”
赛鹃点点头道:“下午那阵绒绒和巧英又吵起来了,把你跟绒绒偷偷见面的事儿全说出来了,绒绒下午就气着回家哭去了。她可是说了的,今晚你不去,往后你们俩可真什么干系都没有。”
“这个巧英,什么变的啊?她怎么知道的?”夏新丢了酒提量在旁边木盆子里气愤道。
“横竖话我带到了,我得回去帮我娘做饭了,先走了,新哥!”
“知道了,你跟她说,我去,准去。”
“好!”赛鹃一溜烟就跑出了灶屋,从后门上走了。出了后门往右就是赛鹃家,就在赛鹃家门后那片黄瓜藤架下,绒绒正等着赛鹃的回话。赛鹃把夏新的原话告诉了绒绒,绒绒略略放心道:“他答应就好,娟儿,晚上你陪着我去行不?”
赛鹃连连摇头道:“我带个话还行,叫晚上陪你去,我娘知道会打死我的!你让我找什么借口去糊弄我娘啊?”
“罢了,”绒绒愁眉不展道,“我自己去好了。”
“要不绒绒你还是别去了吧?”赛鹃劝道。
“不去?不把话说清楚,往后这日子怎么过?巧英那死丫头这么一闹,明儿保准就传我闲话了……”绒绒说到这儿,脸又急红了一半儿,使劲摇着头道,“横竖都该有个了断,他到底娶不娶,总归是要有句话的!”
“娶倒是能娶,只是……”
“只是什么,娟儿?”绒绒忙着急地追问道。
赛鹃往自家后院门上瞟了一眼,拉着她往藤架深处走了几步,小声道:“实话告诉你吧,昨晚我听我娘说,我表婶和表叔(夏新爹娘)都不答应新哥把豆丁娘给休了,和离都不行!”
“真是这样?”绒绒脸色一紧问道。
“真的!你我姐妹,我哄你做什么?我表婶说:‘谁家媳妇没个小毛病?那林绒绒真就那么好?娶回家指不定毛病比豆丁娘还多呢!豆丁娘又没犯什么大错,凭什么把人打发回娘家去?好歹人还给你生了个大胖小子呢!上回灵芝那事我也气啊,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她也知道错了,你就拿这事儿要休了她,我告诉你,往后阮威脸面上都不好过!横竖就一句话,娶能娶,做小行,做大门儿都没有!’。你听听,这不等于说你就算进了夏家的门儿也是个小吗?要叫你做小,你肯?”
绒绒紧咬着下嘴唇,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双手使劲地扯着黄瓜藤上的嫩叶儿。赛鹃忙扯开她的手道:“别扯了!回头叫我娘瞧见了,骂死你祖宗呢!绒绒,听我的,眼下你爹娘好容易放了你出来挣钱,挣多少自己腰包里都能揣几个,你又年轻,往后还怕寻不着好的吗?找个跟你年岁差不多的,门当户对的,嫁过去风风光光的,有什么不好啊?我那表哥,你还是别想了吧!你要真做了他的小,你说你往后不得背上个偷汉嫁人的罪名吗?”
绒绒眼眶有些湿了,抬手揉了揉眼睛道:“行,我知道了。大不了今晚我把话跟他说清楚了,往后不来往就是了!”
这时,赛鹃娘在后院里尖声喊了起来:“你个死娟儿,叫你烧火你烧到哪堆坟前去了?还不快回来,家里不用吃饭了?”
“绒绒,夜里天黑你一个人还是别去了,我先回去了,听见没?”赛鹃叮嘱了绒绒几句,这才转身跑回了后院。绒绒独自站在黄瓜藤架下又扯了几片黄瓜叶,偷偷往夏新家后门上瞧了几眼,最后才悻悻地离开了。
当浓雾降临雾重村时,村里四处一片静谧。初真姐妹俩打着个灯笼从阮谦家出来了。两人一边说着小话一边往前走,路过一处竹林旁时,一个人忽然蹦了出来,拦路喊道:“站住!把你们的ICIQ还有I……I什么来着,横竖是卡都交出来!”
两姐妹起初吓得不轻,可一听见声儿就捧腹大笑了起来。能开这种玩笑的,还能有谁,不就是海樱吗?初蕊捂着肚子大笑道:“海樱姐,你学都学不像呢!宝梳姐不是这样说的,回头你不信问她去!”
海樱抹了抹头顶上的雾珠子道:“你们在阮二叔家吃个饭吃了这么久啊?我都等你们老半天了,还跑后面山上去逛了一圈呢!”
初真道:“今晚菜弄得多,吃得也久。我四婶的弟弟好容易来了,我四叔可不得使劲巴结着吗?喝酒说话都费了好长时间呢!”
海樱不屑道:“这会儿知道巴结了?早干什么去了?哎,对了,初凝那丫头是不是好事将近了?”初真掩嘴笑了笑,拍了海樱一巴掌道:“明儿可不许笑她啊!我二叔也没提,单单是宋家公写了封信带来,他看完了笑了笑,别的就没了。”
“行,我不笑她,我不笑死她给她留口气儿总成了吧?走,上你家去。今晚我就住你家了,我们家搭的那个棚子我可不想再睡了,冷飕飕的,”海樱拿过灯笼,挽着初真往前走道,“回去我给你们讲讲今晚的笑话!”
“什么笑话?”初蕊挽着初真的另一只胳膊凑过脸来问道。
“还有谁的?不就是你巧英姐吗?今晚她可够气上一晚了!”
“真的?怎么了?”
海樱压低了声音道:“今晚洪姑姑把窦大娘辞了,说焦燕儿既然跟着她哥哥来了,那就让她带绾绾好了,连工钱都开发了,你们说,这能是什么意思?”
“洪姑姑当真要把焦燕儿说给贾秀才?她不是想说巧英吗?”初真奇怪道。
☆、第一百六十八章 夏家遭黑手(月票加更)
“唉!那有什么法子呢?”海樱用胳膊撞了撞初真笑道,“还不是因为你伤了人贾秀才的心,人家现下心里凉着呢,什么女人都瞧不上眼啊!我听洪姑姑跟我娘说,问过贾秀才了,贾秀才说攻书为上,暂时不想续弦,让洪姑姑别再折腾了,往后他自己会找的。这话还听不出来吗?可不就是不喜欢巧英吗?”
“那焦燕儿呢?”
“焦燕儿那事儿没明着说,她是跟着她哥哥来的,因为洪姑姑家翻房子少帮手,所以就给焦嫂子叫来了。人家是跟着哥哥来姐姐家帮忙的,名正言顺的,谁敢说什么去?我想啊洪姑姑那想做媒的心还没死,打了个有保票的主意,万一贾秀才瞧不上焦燕儿,两人名声儿也受不了什么损失,万一瞧上了,那就是亲上加亲的好事儿啊!你们说对不对?”
初真点头道:“也对,不过巧英怕是气着了吧?”
“桌面上就气得脸色变了,刚下桌就说要回去喂猪,立马走了。这会儿不知道躲房里怎么气呢!”
“我还以为今晚是洪姑姑特意请她家吃饭呢,原来是你们两家凑平份子,顺带请了她家。”
“今儿两家一块儿砍木头了,洪姑姑说索性就在她家吃饭了。走了走了,雾越下越大了,回去我再跟你们说个好笑的。”
“还有好笑的?”初蕊笑米米地问道。
“还有呢!走吧走吧,冷得很!”姐妹三个说说笑笑地回家去了。
当晚夏新没回去,阮威来过一趟,说是喝醉了在他那儿躺着,所以夏婆婆也没怎么在意。等第二天清晨,夏婆婆起来做早饭时,想去后院菜园子里摘两根黄瓜,这才发现后院菜地里辛辛苦苦种的那些小菜小瓜全给毁了!
黄瓜架东倒西歪,满地碎黄瓜和断藤条;小青菜和刚刚长好的菘菜全部给拔出了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