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方听得心里一阵酸痛:“我也是为师兄好啊……靳宝梳什么都不知道,她早晚会给师兄闯祸的!对了,我问你,庞硕天有没有让师兄开始插手血鹿暗部的事情?”
“哪儿有那么快啊?你当庞硕天没戒心呢?再说了,”曲中看了她一眼道,“我哥下了令,往后不许把庞府的事情再跟你透露半个字。”
“什么?”小方吃了一惊问道,“为什么?师兄这是什么意思?”
“他说你有些公私不分了,而你对庞府又有私仇,他希望你能自己先去冷静冷静,好好想想是否还要继续留在帮中。至于庞府的事,他自有主张,不需要你介入。”
小方的脸色气得发白,紧了紧牙龈道:“不,我要见师兄!你告诉我他现下在哪儿?”
“我哥说了他暂时不想见你,让你自己好好反省反省。”
“我会去反省,但我先见他!他在哪儿?庞府吗?还是在雅轩堂的老窝?我今晚就要见他!”
“我要告诉你,他在靳宝梳的被窝里,你也去找吗?”夏夜忽然面带一脸酒气地从后院门进来了。小方不满地瞥了他一眼道:“喝醉酒了就回屋睡着去,这儿没你什么事儿!”
“哟,火气还真不小,”夏夜走过来搭着曲中的肩膀对她说道,“那我就告诉你,他这会儿真的在靳宝梳的被窝里,因为我刚刚打他们那边回来,吃了一顿初真做的饭菜,那叫一个好吃啊!话说回来,曲尘两口子要粘糊上,凭曲尘的本事,没一两个时辰是下不来*的……”
“闭嘴!”小方气得脸色通红,呼吸急促地打断了夏夜的话道,“恶心!十足地恶心之徒!”
☆、第二百二十九章 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恶心?”夏夜转过脸去问曲中,“中儿,我恶心吗?那人家两口子行周公之礼也叫恶心,那这世上多少人恶心去了?方姐姐,您啊,别做俗人了,俗人免不了那档子恶心事儿,您呢就去做姑子,一辈子守着你那朵黄花别掰……”
夏夜话没说完,小方踢脚就踹了过来。好在曲中手快,将夏夜拽到了自己身后,并说道:“别动手啊,都是自家兄弟。”
“谁跟他是自家兄弟了?”小方恼怒地瞪着夏夜道,“就他这样的,也配做我的兄弟?”
夏夜趴在曲中背上,呼了一口酒气冲她挑挑眉道:“我告诉你,小鲜肉,要论真格的,你叫曲尘一声师兄,那也得叫我一声师兄,知道不?我,曲尘,还有汝年都是你师傅教出来的。可惜啊,我今晚才知道,我那个和尚师傅居然是大名鼎鼎的掳金帮的帮主!呵呵……我的个亲娘啊,我这可摊上大事儿了,摊上大事儿了,中儿!”
“什么意思?”小方指着夏夜问曲中道,“谁把帮里的事儿告诉了这个混球?难不成还想让这样的人入帮?”
“哎,”夏夜略带醉意地摆手道,“我还真没那个心思入你们那帮!我呢,只当没听见没看见什么都不知道!我就想挣点银子,不想过那种到处被通缉的日子,行行好,放过我吧!哥哥我天生不适合当反贼!”
曲中抄手转头笑了笑道:“夏夜哥,你想汝年哥都告诉你了,那指定他是想把你也拖下水的。他和我哥都下水了,你这拜把子的兄弟还好意思再岸上干站着?”
夏夜松开曲中,摇摇晃晃地站着道:“老子就干站着怎么了?那两小子坏透了!他们想当英雄,关我屁事,拖我下水干什么?老子天生是旱鸭子来着!不说了不说了,老子这会儿忽然很我们家芳娇了,我要去找芳娇,狠狠睡她一晚上,叫她知道知道爷心里有多苦闷……”
“夏夜哥,你行不行啊?都晃成这样了,回屋歇着吧!”曲中忙上前扶着夏夜道。
夏夜推开了他的手,晃着不怎么靠谱的脚步出了后院门。他正想追上去时,小方叫住了他道:“记着了,跟师兄说,我要见他!”
“行,我会跟我哥说的,但见不见你那就是他的事了。”曲中说完追夏夜去了。
小方把院门一关,忽然想起了刚才夏夜说的那些恶心的话,就像有无数只蚂蚁在身上爬似的难受,一头冲进灶屋,埋头在冷水盆里咕噜了两声后,这才冷静了下来。她喘着粗气,怔怔地望着盆架道:“不……我不能这么离开雅州城……我得看着庞硕天怎么死……我得给我一家子报了仇才行……我不能就这么轻易地被师兄打发到渝州去了!”
曲中走后,小方熬过了一晚的胡思乱想和难受,第二天一早起来便在等回信,可一直等到了晚上,曲中才来接她。
雅轩堂在城内的老窝是一个十分僻静弯曲的地方,说九曲十八弯都不为过。虽在城中,却很巧妙地隐藏在了城南那一片小巷子深胡同里。
一路上小方都显得很迫不及待。从昨晚到今日,她想了很多理由让曲尘把自己留下来。要她离开城里去渝州,她说什么也是不情愿的!
进了那宅子后,穿过一个大大的前院,这才来到一处二层小楼前。刚走到楼梯口,小方便听见了几个熟悉的声音,都是雅轩堂和武昭堂的几个领头兄弟。她忙快步走了上去,朝敞厅里的十来个人拱手笑道:“诸位,早来了?”
“于方姑娘也来了!来来来,酒菜刚刚摆上,还没动筷子呢!”
这些人纷纷跟于方打了个招呼,于方坐下后看了一眼桌上的酒菜笑道:“师兄怎么还吝啬上了?往常都是洞月楼一等厨子的手艺,今儿瞧着像是家常菜呢!”
“一家人吃饭,自然是家常菜,弄那馆子饭菜有什么意思?”
一个颇为熟悉且刺耳的女声忽然从楼梯道里传来。于方头皮一麻,抬眼看去,竟真是靳宝梳!她当下一愣,迟疑了片刻后霍地站起来,惊讶地问道:“你怎么会在这儿?”
“坐吧!坐吧!都是自家兄弟姐妹,不必那么客气的!”宝梳好一副温柔贤淑的笑容,将手里的托盘放下后,冲于方抿嘴一笑道,“小方姑娘,哦,不对,应该叫你于方姑娘的,我们是不打不相识,又见面咯!”
“这是怎么回事?”小方好不吃惊,“你怎么会在这儿?谁许你来的?”
曲中正想开口,宝梳却先抢了话,照旧一脸好温柔的笑容道:“我怎么不能来了?今晚是帮内兄弟聚首,阮曲尘那雅轩堂的金主不能来,我这雅轩堂的金使好歹也该露个面儿吧?”
小方听完这话,如遭雷轰,整个人顿时僵立在了原地!她目瞪口呆地盯着宝梳好一会儿,这才缓过神来,愕然地问道:“你是金使?还是雅轩堂的金使?”
宝梳含笑冲她点头道:“对啊,往后我们就是自家兄弟了……不对,该是自家姐妹才对!于姑娘,你可别介意,今晚呢没有洞月楼一等厨子的好手艺,就我在灶屋里倒腾出来一桌饭菜,要是吃着不合口你可别介意。我只是想,都是一家人聚聚,总弄那饭馆酒楼里头的有什么意思,倒不如做顿家常菜让兄弟们尝尝,换个口味!”
“宝梳啊,劳烦你了,这可怎么过意得去啊?”当中一个鲁姓兄弟拱手笑道,“你好歹是我们二帮主夫人,叫你下厨做菜给我们吃,真是不好意思啊!”
“鲁大哥说这话就矫情了!”宝梳把托盘上的几盘子菜放上桌笑道,“自家兄弟来吃饭,收整几个好菜算哪门子劳烦呢?只是啊我这手艺糙,你们可得多担待点!稍坐坐,我去把酒拿上来!”
“二帮主不来了?”另一个兄弟问道。
“他还在庞府忙着,说不上什么时候能过来。你们也知道的,庞府里每年都有那一回年中会账,马虎不得的。”
宝梳说完收了托盘下楼去了。刚到一楼,于方就咚咚咚地跟了下来,叫住了她。她一个优雅地回旋,裙摆微起,笑容淡而柔媚道:“有事儿?”
“是师兄让你做这金使的?”小方的口气带着明显的不服气。
“怎么了?”宝梳冲她挑衅地笑了笑反问道,“你不服?”
“就凭你?”
“哪儿不服了?是长相,身材,还是气质,又或是医术?”宝梳迈近她一步,笑容阴阴dao,“要论以上几样,我靳宝梳还不会输给你,连你这样的人都能做武昭堂的金使,为什么我不能做雅轩堂的金使?”
“师兄怎么能如此公私不分?不能因为你是他媳妇,就这样贸贸然地将你收入帮中,如此一来,叫帮内其他兄弟怎么安心?”
“如果你所谓的贸贸然是指你对我了解甚少的话,那你刚才的指责只能说明你这人太肤浅了。不过,到底是因为你对我知之甚少觉得帮内不能纳了我,还是因为我是阮曲尘的媳妇你觉得不能接纳,就只有你自己心里清楚了!不管你能不能接纳,横竖我已经入帮了,你要看我不顺眼,你可以离开掳金帮,我欢送。”宝梳蔑了她一眼,带着浅笑转身往外走去。
“靳宝梳!”于方追了她两步道,“我告诉你,入帮不是过家家,不是闹着玩儿,不是小女人耍性子……”
“那我也告诉你,”宝梳转身指着她冷冷道:“我入帮不是看你脸色的,我是为了阮曲尘才进这个帮的,是为我男人办事儿!你不必在这儿对我大呼小叫,我靳宝梳没那本事就不会揽这瓷器活儿!不过退一万步来说,我要是真的胜任不了这金使一职,我大不了自动离职,回去老老实实地做我的二帮主夫人去,老老实实伺候阮曲尘去,也用不着你在这儿吹鼻子瞪眼!”
小方脸色铁青,气得胸口不断起伏,紧了紧牙龈迸出了一句咬牙切齿的话:“你会害死师兄的!你这样胡来会害死师兄的!这不是小女人玩过家家,也不是你们两口子打情骂俏闹着玩儿的!”
“那要换做是你呢?”宝梳不屑地笑问道,“要是阮曲尘身边的女人是你,他*上的女人是你,你是不是就不这样认为,反而会觉得你们是神仙眷侣,师兄妹倾城绝恋呢?于方,我告诉你,我对你的态度已经是最好的了!别再惹我!要论耍心眼,我耍死你都绰绰有余!”
“无知!”妒意满怀的小方脸色几近紫青色了,双拳紧紧地攥了几秒后,才勉强迸出这两个字。这两个字怎么迸出来的,她自己都不知道,反正是气得到了极点了。
“无知?”宝梳抖肩笑了笑,摊开手,摆了个婀娜的姿态道,“那没法子啊!你师兄就喜欢我这浅薄无知的,你能拦得住吗?我劝你还是别在这儿跟我斗气了,回楼上去喝口酒冷静冷静吧!哦,还有件事儿我觉得应该跟你说说,兴许你有兴趣听听!”
☆、第二百三十章 芳娇被害
“你又想说什么?恬不知耻地说你跟师兄那些恶心人的事儿吗?”
“你想听?”宝梳抖了抖眉毛,掩嘴娇笑道,“我也不好意思跟你说啊!要是阮曲尘知道我到处跟人说他在*上有多威武多厉害,他会骂死我的!”
“恶心!”于方简直想揍宝梳了!什么女人啊!什么话都说得出来!
“呵呵呵……”宝梳又掩嘴笑了几声道,“所以啊,我不跟你说昨晚我被他欺负的血泪史了,说起来都是一把子辛酸泪呢!跟你说个正事儿,我知道你已经飞鸽传书跟你们的师父请示了,我呢横竖闲着也是闲着,也写了封信问候他老人家,顺便将你误伤桂姐小产的事情如实禀明了他,想必能跟你的书信一块儿送到他手里。我想,两封书信一比较,事情究竟如何,该怎么处置,凭他老人家的智慧应该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