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大细作,我潜伏天津站的,你们知道不?余则成算什么?知道我是谁派来的吗?FBI美国中情局听过没有?联合国,世界非遗组织,科教文卫组织,妇女联合会听过没有?姑奶奶的联络员可多着呢!数出来一大堆,吓都得吓死你们了!”
曲中被账本砸得嗷嗷直叫,又不敢还手,只好蹲下去躲旁边箱子后面去了,顺便还拿了两本账本挡住了脑袋,以免再被中伤。曲尘抬手挡了好几下后,趁宝梳转身去抱账本时,几步冲过去把她横抱而起,快步抱出了小房间。
刚一出来,宝梳就挣扎着从曲尘怀里跳了下来。曲尘怕她摔着了,忙伸手去扶她,却被她一手拍开了。她嘴巴一噘,极其不满地瞪了曲尘一眼后,跑到书桌那儿,抱起刚刚提来的小食盒朝曲尘砸了过去,然后转身飞快地跑下了楼。
曲尘躲开后见宝梳嗖地一下就没影儿了,忙跟着追了下去。等追到门口,宝梳早没影儿了,只剩下一脸茫然的钟氏愣在那儿。曲尘问了钟氏宝梳的去向,便一路追回了谢花阁。跑进院门时,正好看见宝梳在关房门,忙跑过去拍了两下问道:“宝梳,先把门打开,听见没有?”
“一边去,跟你不是很熟的!”宝梳在里面回了一句。
“先别发火了,把门打开,我们好好说话行不行?”
“还有什么好说的呀?”宝梳高声在里面回道,“我的身份都被你们识破了,只能任由你们处置呗!”
曲尘哭笑不得,又拍了两下房门道:“好,由我处置,那你总得先把房门打开我才好处置是不是?”
“唉!”宝梳在里面大声叹了口气道,“放心,我会开门的,等我把遗书写好了就开!念在我们好歹同*共枕这么长时间,容我写封遗书再死行不行?”
曲尘一阵好笑,走到窗户边试着推了推,结果也是从里面反锁的。他便靠在窗上朝里笑道:“知道遗书怎么写吗?不会的话,要不要我教你?你写遗书有没有问过我儿子,他未必想跟着你写遗书呢!”
“我问过了,他说他非常愿意!身为国际顶尖一流骨灰级的大细作的儿子,他说他十分万分以及无限荣幸,不想受你半点同情,宁愿跟着我一块儿写遗书!”
“不过……房间里好像没笔墨,你要不要我给你送点来?”曲尘笑问道。
“不必劳烦你阮管家了,没笔墨,我们母子写血书也是可以的!”
“哦,那你就慢慢写,不打扰你们母子奋笔写血书了,写好了再开门吧!”曲尘说完这句话就走开了。
房门外好一阵安静,这让靠在门背后的宝梳更不痛快了。她侧耳听了听,猫着腰走到窗户旁,轻轻地开了一条缝往外瞧了瞧,果真没人了!她嘟嘴哼了一声,把窗户重新关上气呼呼地说道:“什么人嘛!居然怀疑我是细作!有我这么美貌如花,聪明善良的细作吗?我要是细作,你阮曲尘的项上人头还保得住?太过分了!再理你我就变猪!哼!”
宝梳说着爬上塌,摁住了一个抱枕揍了两拳,然后搂着躺了下去。她越想越觉得生气,彼此都相处了这么久了,就算自己有事瞒着,也不能怀疑自己是细作啊!凭自己的天分,要真的当了细作,你阮曲尘早成了下酒小菜了,还能高高兴兴地当爹?真是个不识好歹的东西,我靳宝梳大不了带球滚,一辈子都不会再理你了!你孤独终老去好了!
心里正骂得痛快,身后忽然响起了噗通一声,宝梳吓了一跳,起身往后一看,竟然看见曲尘站在屋子中央,在他头顶上方,有个方方正正的窟窿,好像刚从屋顶跳下来似的。曲尘拍了拍手上的灰,冲她笑了笑道:“没想到吧?”
“你……”宝梳指着他吐不出半个字了。够狠啊!门窗进不来,居然上房揭瓦,揭出个大窟窿直接跳下来!这小子真当过贼吧!
“血书写好了吗?”曲尘走过来笑问道。
☆、第二百九十五章 詹小青的来历
“哎,别靠得太近啊!”宝梳立马嚷道,“当心我这个名满江湖无坚不摧的细作高手散点毒药粉就能要了你的命啊!离我远点听见没有?”
曲尘走到塌边坐下笑道:“不是要写血书吗?舍不得割自己的指头?所以啊,怕疼就别写什么血书……”
“谁说我怕疼了?我酝酿情绪不行吗?怎么了?等不及要处死我吗?那好,来吧!是要毒死还是淹死啊?我临死前也没什么遗愿,就想跟我儿子埋在一块儿,你阮管家发发善心,凑合弄个杉木制的母子套棺就行了!哼!”
曲尘笑了笑道:“母子套棺有什么意思?要弄就弄个全家福,也得给我预留个位置出来不是?”
“省省吧!”宝梳挪了一下屁股,侧身抄手道,“少在那儿虚情假意了!想我怎么死就直说吧!大不了,十八年后又是一美貌如花!”
“呃……笑死,如何?”
话音刚落,曲尘就扑过来一把将宝梳搂住,使劲捣鼓她的胳肢窝。她一边忍不住喘笑一边挣扎着,又是用头顶又是用牙咬,好不容易才从曲尘怀里挣脱跳下塌去。曲尘怕她摔着了,忙喊道:“慢点!别撞着了!”
宝梳提着她的鞋子跑到圆桌边,手忙脚乱地穿着道:“谁要你管?你以为你是谁呀?被我玩过不要的罢了!还真以为是我男人了?告诉你,姑奶奶的裙下之臣多得是,不少你那根豆芽!小豆芽,自己玩去吧,姑奶奶不奉陪了!”
“又上哪儿去?”曲尘跳下塌拦着她问道。
她抬起那双明亮的眼眸瞪着曲尘道:“我回绣庄去,不行吗?临死之前,我得跟初真她们招呼一声啊!让她们记得清明鬼节来给我添把香,这才对得起这么久的姐妹情分嘛……”
“别闹了,”曲尘收敛起笑容,略带认真的表情说道,“我们有话说话好不好?你再这么往返闹腾,肚子里的儿子会受不住的,到时候吃亏的还不是你自己的身子?”
宝梳白了他一眼,走开道:“不用那么假好心,我知道,还没从我嘴里套出我的联络员是谁你还不能让我死对不对?你死了那份心吧!我很专业很坚贞不屈的,就算你真杀了我,我也不会招出谁是我的联络员,我潜伏到你身边有什么目的的!我绝对不会出卖我的后台!”
“我没怀疑过你是细作,只是有些事情不太明白,不过你也得承认你有事情瞒着我对不对?”
“对!我是有事情瞒着你,而且还是不打算告诉你的事情。”宝梳一边说着一边往窗边缓步走去。
“为什么?你我是夫妻,有什么事情不能告诉我的?”
“怎么说呢?有些事情说出来未必会有人信。我真的是不打算把这些事情告诉你的,我以为只要够爱你,你就不会怀疑我,不会追问我的来历和过去。可惜……”宝梳耸肩无奈地笑了笑道,“浪漫还是敌不过现实,你还是会觉得我来历不明,值得怀疑。”
“我说了我没怀疑你……”
“没关系,”宝梳转过身来冲他笑了笑道,“就算你怀疑也是人之常情,因为我的确有很多地方跟原来的靳宝梳不同。我会很多她不会的,我的性子跟她完全是不一样的,你现下才怀疑,其实真的有点晚了。”
“什么意思?”曲尘走近她,拧眉问道。
“你听好了,阮曲尘,”她表情严肃地望着曲尘道,“杨晋说得没错,我的确不是原来的靳宝梳,只不过跟她碰巧长得很像罢了。真正的靳宝梳已经死了。”
“我都说了,我没怀疑你,你也别再说这些反话赌气了好不好?”
宝梳看着他轻轻摇头道:“刚才我是说了反话,但是从这刻起我说的全都是真话!我真的不是靳宝梳,你和杨晋的怀疑都没错,就算我和靳宝梳有着一模一样的面孔,但我是我,她是她,我们是两个不同的人,我只是趁她死了冒充她身份进入你家的一个冒牌货而已。”
“呵!还闹是吧?”曲尘完全不信宝梳的话,“你不是宝梳,那你是谁?”
宝梳摇了摇头道:“抱歉,这个问题我回答不了你,或许等哪日我想起我自己是谁了再来回答你吧!我有时候在想,我可能真是谁派到你身边窃取你情报和机密的细作,又或者我没那么复杂的身份,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碰巧因为和你的妻子长得比较像所以才被误认为是她。”
曲尘听得有些迷茫,紧皱眉头问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记不起你自己是谁了?宝梳,赌气不是你这样赌的……”
“你不是想知道我的来历吗?那我就把我能想起来的告诉你,事实就是,在去年春天的某一日,当我在你家*上醒来的时候,我想不起我自己是谁了,但所有人都说我是靳宝梳。在这个靳宝梳身边,除了有个长年不归形同虚设的丈夫之外,还有个很好很善良的婆婆,以及一群同村好姐妹。我那时记不起从前的事情,很孤单很无助,心想顶着靳宝梳的名字活下去也很不错,至少有个婆婆和三四个姐妹关心,不至于过得那么凄凉。再后来……”宝梳望着曲尘退后一步,摊开手道,“就是你看见的这样了,我变成了靳宝梳,顶替她的位置。”
宝梳编了一个故事,或者说她为自己编了个来历。可能有人会问,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曲尘自己的真实来历呢?只有宝梳自己心里清楚。在发现曲尘对自己有所怀疑时,她心里藏着的那把锁又轻轻地响了两声,仿佛在提醒她,她不是靳宝梳,她真的不是靳宝梳。
曲尘听完这段话,整张脸都变色了,茫然且疑惑地看着宝梳。那眼神让宝梳心里有些拧巴难受。过了好一会儿,曲尘才缓缓开口问道:“你真的……不是宝梳?”
“其实你第一回见到我的时候,没有怀疑错,你的直觉很准,我的确不是靳宝梳。你当时怀疑我是血鹿暗部的人,说不准我还真是,只是我已经想不起来了,信不信由你。”
“但我当时看过你的身子,没有分别……”
“像印记这样的东西,要作假其实也不是不可能的。你还记得吧?最开始你要跟我和离的时候我很爽快地答应了,要是换做从前的靳宝梳,她会答应得那么爽快吗?因为我跟她不同,我觉得像你这种把媳妇冷落在家六年不闻不问,又不肯回来为自己母亲奔丧的男人,压根儿就不值得我喜欢,所以我当时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原本我已经跟你一刀两断了,可不知道为什么你忽然又反悔了,又想跟我纠葛不清,而我自己……在见到你的第一眼……就对你一见钟情了。其实当时,我并不知道你就是阮曲尘。”
“宝梳……”
“别叫我宝梳了,过去的一年多里,我渐渐想起了很多事情,包括我的名字。我要是没记错,我应该叫詹小青,家住在哪里记不起来了,但我应该是出生在一个武术和医师之家。在我记忆里,我好像打小就学习武术和医术的,跟于方一样,师承自自己的父亲……”
“等等!”曲尘表情凝重地打断了她的话问道,“你既然想起这么多事情,那从前为什么不说?”
“我说了,我以为我够爱你,你就不会怀疑我了,就不会再追问我记不起来的过去。在这儿的日子很好,有自己喜欢的男人,有很多志同道合的姐妹,还能开自己的绣庄,我觉得这样过下去真的挺好的,未必非得想起以前是谁……不过,”宝梳垂下眼帘,遮掩住了微微湿润的眼眶道,“我始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