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红玉将军?人家也是女的,人家去上阵杀敌的时候,你们在哪儿?”说到这儿,她又转过脸去对张老板道:“张老板,我们双方约定的时候可没说不许女人来踢蹴鞠,现下因为我们这边有个姑娘加入你们就退赛,是不是太拿大了?你刚才说你们凌云社个个都是精英对吧?那行,你派一个人出来跟我们这边的姑娘比,若是输了,我心甘情愿地退赛,若是赢了,这比赛就得照常进行,你服是不服?”
张老板有些不悦道:“阮夫人,你这就有点强人所难了。你说我派谁出来跟个小姑娘比?派谁谁都不愿意啊!谁会真的跟个姑娘动真招?”
“那好啊!既然你把你们凌云社的大老爷们说得那么厉害,厉害到不屑跟个小姑娘比,那回头我就跟景王爷说一声,把他们全都招到军营里去!这么厉害的人物留在你蹴鞠社是不是太大材小用了?弄到战场上去好歹能砍死一两个敌人吧!”
“你这就有点不讲理了……”
“到底是谁先不讲理的?还没比过就觉得我们这边的姑娘一定会输?那不就等于是说梁红玉将军还没上场,就一定会输给金人吗?各位,你们也是这样想的?”
看台上没人敢回答这问题,都把脑袋扭一边装作没听见。这时节,稍一答错,仔细脑袋搬家啊!张老板的脸色也愈加地不好看了起来。
这时,有位官员起身道:“我看人家阮夫人说得对。还没比,怎么知道输赢?不如这样,就依着阮夫人的话,双方先各派一个人出来对赛,若是阮夫人这边输了,那今日这比赛就作罢,若是阮夫人赢了,那比赛照常进行。我们好歹来一趟,总得让我们看点什么吧?大家说是不是?”
不少人点头赞同了起来。张老板不好得罪了这些人,只好答应道:“行,就照吴大人的法子办!不过我有言在先。蹴鞠场上无父子,万一伤着磕着,那都是你们的事。所以下场之前,我们得签下生死状,生死由命,怪不得谁。”
宝梳点头道:“好!”
两下说妥后,双方各派出了一个人。宝梳这边自然是郑甜儿出场,张老板那边则派了个瘦瘦的男人,大有轻敌之意。铜锣声一响,蹴鞠抛出,比赛正式开始。
这一男一女的对决很快吸引来了更多的人围观,毕竟他们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对阵,既新鲜又刺激。宝梳退回到看台上的椅子边坐下,饶有兴致地欣赏起了这场别开生面的比赛。詹晓宁却坐立不安,焦躁得像只猴子似的。
看到郑甜儿脚下的蹴鞠被人盘带走了,引起围观者一阵嘘声时,他急得转头问宝梳道:“姐,你有没有跟他们说过换人?万一郑甜儿不行的话,我们也好换人啊!”
宝梳淡定地看着蹴鞠场里,接过元宵递来的茶杯道:“你就放轻松点吧!要是换人了,那还有什么看头呢?”
“我担心郑甜儿不行啊!”
“哪儿不行?”宝梳转头冲他坏坏一笑道,“你是指体力吗?这一点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喂……阮夫人,你想哪儿去了?”詹晓宁一脸抓狂的表情道,“这个时候你能不能想到和谐美好的东西?就算她体力很好,但是这跟能不能踢球是两码事儿啊!”
“郑甜儿可不是一般的女人。她从小闯惯江湖,走过的桥比你走过的路还多。这姑娘最难能可贵的就是,她并没有沾染上江湖上那些轻浮虚伪的恶习,做人也很踏实。所以我相信,她一定能为我们赢得这场比赛。”
“我的姐姐,你就这么相信她?”
“看比赛吧!你就算不信她,比赛也已经开始了,再嚷嚷也没用!”
詹晓宁嗷呜了一声,只好转过脸去紧张地盯着场上的比赛。就在此时,宝梳忽然感觉到一束刺眼的目光,扭头一看,居然就是那道公子。道公子冲她微微一笑,她礼貌地还了一笑,然后转过脸去看比赛了。
可没想到,那道公子居然走了过来,与宝梳旁边那个人换了个座位,然后坐下道:“又见面了,靳老板娘。没想到你对蹴鞠还这么有兴趣。”
“阁主你也不赖啊!”宝梳斜眼瞟了瞟他道,“日理万机的你还有功夫来看比赛,你也是个蹴鞠迷吧?”
听到宝梳叫他阁主,他忽然明白了什么,淡淡一笑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靳老板娘你的法眼,看来你已经知道我是谁。”
“我家相公老提你,我不熟也得熟呢!话说回来,阁主你的伤这么快就好了?真是抱歉了,我家相公下手向来就重,你可别记仇呢!”宝梳似笑非笑地说道。
这位道公子,也就是道悟,呵呵地笑了两声,一边看比赛一边说道:“多谢他手下留情,没把我伤得五脏都废了,改日还想请他喝酒答谢呢!不过,你又叫他相公,你跟他又和好了?”
“我们俩就没坏过,哪儿来的和好?”宝梳口气淡淡地回了一句。
“唉!”道悟用扇子拍了拍手心,轻叹了一口气摇头道,“那真是可惜了!我原以为还能与靳老板娘你有一段缘分,但谁能知道你们竟又和好了。听了你这话,我这心里真是抽抽地疼啊!”
“晚上去找几个姑娘陪着喝两杯,不就不疼了吗?”宝梳冷冷讥讽道。
“你竟是这么看我的?”道悟转过脸看着宝梳道。
宝梳没转脸,照旧盯着蹴鞠场上的形势说道:“我就随口一猜,阁主不必放在心上。你是什么人跟我又有什么干系呢?你我本就是不相干的人……哦,不对,应该是敌人才对。阁主还是看比赛吧!大老远地来,错过了精彩的比赛就不划算了。”
“唉!”道悟把目光移回了蹴鞠场上,又叹了一口气道,“看来你真是误会我了。我上回跟你说过的话都是发自肺腑的,每一句都是真的。”
宝梳冷漠地笑了笑,转过脸来蔑了他一眼道:“我相信你是真心的,但我对你不可能会有真心,所以就算你的心再真也白搭!阁主,收起你那颗七窍玲珑的真心吧!太贵重,我小青社收不起,告辞!”说罢,宝梳起身走下了看台。
☆、第四百七十七章 暗箱操作
第四百七十七章 暗箱操作
看着宝梳起身离去的背影,道悟那张俊秀的脸上很明显闪过一丝失望。稍坐片刻后,他起身离开了蹴鞠场。走到自己轿子旁边时,手下人近前说了一句:“安西王那边派人来请您了。”
“知道了,去安西王府吧!”
半柱香后,道悟的轿子在安西王府的大门前落下。当他从轿子里钻出来时,正好看见衙门里的殷大人上轿离去。随后,下人将他请到了安西王的书房内,他进去后便问道:“衙门里那位殷大人来做什么?该不会是于方的事出了什么岔子吧?”
“道兄先请坐,听我慢慢跟你说。”安西王是个三十出头的男人,待道悟十分地客气。
道悟在榻上坐下后又问道:“于方的事没办妥?衙门里不肯交人?”
安西王与道悟面对而坐道:“被道兄猜中了,衙门里确实不肯放人。刚刚殷大人来就是为了跟我交代这事。他说于方涉嫌本地和雅州两地多起案子,尚未一一审明,实在不方便将于方移交给我,需等查明后……”
道悟轻轻一抬手,安西王便没再说下去了。他沉吟了片刻后说道:“说到底,就是不肯放人罢了。那些所谓没查清没审明不过都是借口罢了。看来衙门里的人压根儿就没把你这个安西王放在眼里。”
“小王掌权不久,殷大人那些人又是根深蒂固的老臣,自然会张狂许多。但他拖延不了多久,案子一审完,他就得把于方交给我。”
“我要的是一个活生生的于方,而不是一具尸体你懂吗?这个女人手里拿了我一样很要紧的东西,我必须拿回来。”
“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上京城防图。”
“上京城……”安西王有些惊讶,忙压低了声音问道,“道兄果真是神通广大,手里居然还有这样的好东西!只不过怎么会被于方拿去了?”
道悟怅然道:“都怪我自己一时疏忽,被她捡了个漏。前事就不提了,眼下最要紧的是从于方手里把那张城防图拿回来。这件东西是我要送给别人的一份厚礼。”
“可她人在衙门,怎么拿?如有必要,索性派人去一趟衙门里。”
“不可,”道悟摇头道,“这样容易打草惊蛇。我记得查办于方一案的人是一个叫杨晋的捕头是不是?”
“正是,昨夜里我派人去取人时,就是这个捕头拦路,说什么都不肯放人。”
“此人为人如何?”
“还行吧!”安西王不屑道,“挺会办案子的,就是人有点傲,很自以为是。听说他名义上还是靳宝梳的哥哥。”
道悟忽然抬起了头,意味深长地看了安西王一眼问道:“有这样的事儿?”
“听说靳宝梳的亲娘就是杨晋的二娘,不过已经死了,杨晋的爹也死了,眼下就只剩下杨晋和他弟弟杨戈两人了。怎么?道兄是想从杨晋身上下手?恐怕不容易啊!杨晋这人是油盐不进的。”
道悟眼中闪过一丝狡黠道:“他自己油盐不进,我们就得教会他怎么进。从他身上下手是最妥当的,还不用惊动殷大人。这事你不用理会了,我会看着办的。”
“道兄上回要我发帖请人,我已经悉数发出去了,回帖也一一收到,届时宴会会如期举行。”
“做得很好!”道悟眼含浮笑道,“只要你肯听从我的建议,保准你往后所能拥有的实权会更多!与其只是做个皇族宗亲,还不如自己来过一把当皇帝瘾。横竖天下已经乱成这样,你再不趁虚而上,就没有机会了。”
安西王拱手笑道:“这得多谢道兄的提醒和相助。我说过的,只要我能一登大宝,道兄就是开国功臣,荣华富贵不消说,爵位名禄随你享。”
道悟敷衍地笑了笑道:“你知道我是个买卖人,功名利禄里,我只在乎这后面两个字,前面二字对我如浮云。只要你到时候记得让我成为全国首富,那我就心满意足了,至于其他我根本不需要。”
“所以说道兄与我最投契,我需要名,道兄需要利,各得所需,岂不刚好?”安西王仰头笑道。
“对,刚刚好。”道悟举杯与安西王碰了一下,眼神中的阴冷和狡黠一闪而过,并未叫安西王察觉。
两人正在对饮时,外面来个下人。安西王将下人叫了进来,不满地问道:“我房中有贵客不知道吗?何事非得这个时候来禀报?”
那下人面色怯色,低声道:“是王爷您……您的吩咐啊!您说蹴鞠场那边一有了结果就来禀报您的……”
“就这点小事儿?真是一点眼力劲儿都没有!说吧,怎么样了?”安西王不耐烦道。
“回王爷的话,刚刚蹴鞠场那边有了结果……结果是……是凌云社三比四输给了宁家队……”
“什么!”安西王不等这下人说完就发怒了,一掌拍在桌上,火冒三丈道,“居然输了?那些人是吃什么干活的?居然输给了一个名不经传的宁家队?全都喝了巴豆汤还是怎么了?废物!一群废物!去,叫了那老张头来!”
这下人慌忙退出了房间。安西王却怒火难消,猛地灌了一口酒又骂道:“真是废物!居然会输?凌云社向来只赢不输的,这回居然输给了一个小小的宁家队?一群废物养来做什么?”
道悟好奇地问了一句:“王爷还养着蹴鞠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