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吧,玄孙,”夏夜冲詹晓宁招手道,“别妨碍人家戚锁匠开锁了!用你姐姐的话说,人家是专业人士,肯定能打开的。”
詹晓宁又打了个饱嗝,起身坐到夏夜身边去道:“这么开得开到什么时候去了?我还等着看里头到底有什么东西呢!姐夫,说好了哟,见者有份哦!”
“哈哈哈……”曲尘三人忽然全都大笑了起来。詹晓宁一头雾水地问道:“干什么?不能见者有份啊?你们三个已经先说好了?那可不行,我也是发现者,应该得四分之一吧?”
“哈哈哈……”三个人笑得更厉害了。
詹晓宁好不纳闷道:“你们三个中风了?僵尸也会中风?到底笑什么啊?”
“笑你小子像夏夜的种儿呢!”汝年笑道。
“什么意思啊?”
“他说什么你也跟着说一遍,只不过他是三分之一,你是四分之一罢了!果真是有其祖必有其孙,完全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啊?真的?”
“到底打开没有啊?”宝梳从房间里裹着件披风走了出来问道。
“还没呢,你怎么又起来了?”曲尘问道。
宝梳走过来,挨着曲尘坐下,打了个哈欠道:“刚睡着就给你们笑醒了,怎么还没打开啊?要不拿个什么撬开吧?这样多费事儿啊!”
四个男人咕咕咕地低头抖肩笑了起来。宝梳有些莫名其妙道:”笑什么啊?中风了吧?“四个人笑得更厉害了。
又聊了一会儿后,汝年终于把那鲁班锁解开了。取下大大的锁头后,詹晓宁和夏夜合力,将那笨重的铁箱盖慢慢掀开了。一股混杂着铁锈味儿的闷臭味儿扑鼻而来。宝梳缩在曲尘身后,掩着鼻子道:“不会里头放着什么恶心的东西吧?”
曲尘扇了扇风,拿过烛台往里一看,面上盖着一层黑布。他捡起一根树枝,缓缓地挑开了黑布的一角,一道刺目的金光一闪而过,宝梳和詹晓宁异口同声地叫了起来:“金子!”
不等曲尘发话,詹晓宁“奋不顾手”地用双手将那黑布往旁边一掀,眼前瞬间就被满满的金色填满了!原来那黑布之下是满满一箱子金条,每一根约合十两,整整齐齐地排列着,像一个个等待被cong幸的小美人儿似的。
“哇!真是金子!”宝梳的瞌睡虫立刻跑得天远地远了!她兴奋地忍不住跳了起来。曲尘忙拉住她道:“又不是没见过金子,跳那么高干什么?”
“哈哈哈……”宝梳快要乐翻天了,“相公,我今年是不是特别好运气啊?之前在绣庄那边捡到了宝,今晚又得了这么一箱金条,哈哈哈,我敢说我今年绝对是鸿运高照,想什么来什么!”
“好好好,你鸿运高照,但你别跳行不行?”
“我高兴嘛!”
“的确是很值得高兴的事儿啊!”旁边夏夜也眼冒金光地盯着这一箱金灿灿的金子说道,“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金子啊!这都够建立个小国家了吧!到底是谁埋在那下面的?难道是以前临安城的大财主?”
詹晓宁则在旁边掰着指头算了起来:“四分之一……四分之一是多少?这儿横排有六十二根,竖排有五十三根,就算纵向有两百根吧,这么算来,六十二乘以五十三再乘以两百……六五三十八……二三得六……哎,怎么算不清了呢?重新来!重新来!”
“先别算了,”汝年道,“先弄出来瞧瞧,里头到底是不是全都是金子。万一只是面上那一层呢?岂不白欢喜一场?”
“说得对啊!来来来,”夏夜忙招呼詹晓宁道,“搭把手,把里头的金条全都捡出来,看看到底有多少!”
“好嘞!”
这祖孙俩兴高采烈地动手捡起了金条。直到郑甜儿吃完宵夜过来了,他们也还没捡完。郑甜儿看着地上那一大堆金灿灿的东西,吃惊得说不出话来了!詹晓宁忙招呼她道:“甜瓜,快点来帮忙啊!见者有份儿,只当给你攒嫁妆了!”
“这么多金子啊?”郑甜儿眨了眨眼睛,不敢相信似的。
“来,试试手感!“詹晓宁抛了两根给她道。
她握在手里,反复地看了好几遍,这才相信是真的金子。她惊讶不已道:“我还以为里头装的古董呢!居然有这么多金子!天哪,这里该有多少啊?数不清了吧?谁要得了简直可以富可敌国了!”说罢她也上前帮忙捡了起来。
半个时辰后,宝梳的院子里铺了一大堆金条,就像一张纯金打造的龙塌一样。詹晓宁跳上去,摆了个大大的大字,深呼吸了一口气道:“躺金子的感觉跟躺木板*的感觉真是不一样的!太爽了!就算是我的棺材也值了!姐姐姐夫,我不介意你们就这样把我安葬了!”
“我很介意,好不好?赶紧起来,睡着不凉吗?”宝梳道
“不凉,”詹晓宁闭着双眼,十分享受地说道,“这感觉简直是太爽了!就好像有一堆美人儿环绕着我似的!我向来都是要美人儿不要江山的!别打扰我,让我再温习温习这种感觉。”
郑甜儿用无比鄙视的目光看着他道:“这是没救了!活脱脱一个钱眼子里蹦出来的祸害!嫂子,我看你就成全他吧!拿一堆黄铜给他陪葬,横竖都是黄色的啊!”
宝梳哈哈笑道:“这主意好!”
“宝梳,”蹲在地上的曲尘忽然喊她道,“去,把那把钥匙拿来。”
“哪把啊?”
“就是上回我们在密室里找到的那把。”
“为什么要拿那把钥匙来?能开得了你手里的小匣子吗?”
宝梳所指的是刚刚从那大铁箱子里找出来的一个小木匣子。这匣子被放在了最下层,被众金条环绕,所以保存得很完好。只是匣子上也有锁,是一般的铜锁。曲尘看到那锁时,脑子里忽然闪过了那把钥匙的模样,便想试试能不能打开。
宝梳取来后,曲尘试着开了开。在锁孔里左右捅了几下后,只听见轻微且清脆的咔的一声,锁居然真的被捅开了!宝梳当时就愣了,自言自语道:“不会吧?这把钥匙居然是开这小匣子的?有没有这么巧合啊?”
“是啊!”汝年也惊讶道,“这钥匙是上回跟蔡王印一块儿找到的吧?居然能开着小匣子,难道原先就是一对儿的?”
曲尘放下钥匙,笑了笑道:“可能人家原本就是一对儿的。”
“快打开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夏夜伸长了脖子催促道。
曲尘取下那铜锁,打开了匣子盖,只见里面躺着一方紫玉宝玺。他小心翼翼地取出宝玺,翻过来一看,上面刻有八个大字:受命于天,既寿永昌。汝年当即脱口而出:“这不是皇帝玉玺吗?”
“皇帝玉玺?”詹晓宁这种历史文盲开始发问了,“戚哥,你怎么看出来是皇帝玉玺了?”汝年指着上面那八个字道:“这八个字只会出现在一种玉玺上,那就是皇帝的玉玺,其他人谁用谁抄家灭族!”
詹晓宁忙吐了吐舌头,从曲尘手里抢过来看了看道:“嗬哟!这还是皇帝的玉玺啊!拿出去卖了能值不少钱吧?”
“你去卖你去卖!你现下就拿出去卖!”郑甜儿白了他一眼道,“你敢拿着出去卖掉,我就叫你一声詹二爷,你敢去不?”
“说笑而已嘛!谁敢真的拿去卖呢?不过,为什么皇帝的玉玺会藏在这儿呢?是哪个皇帝的?”
曲尘起身道:“从这些东西看来,这件玉玺应该是某个人准备好了的,打算将来登基用的,只是好像一直没用着。至于这些金子,也应该是他用于招兵买马的。简而言之,这就是一个策反的人留下来的一些东西而已。”
“那会是谁,姐夫?”詹晓宁捧着玉玺好奇地问道。
曲尘笑了笑,说道:“我好像已经想到是谁了。”
第二天上午,曲尘去了一趟菜头叔叔住的宅子。往阁楼上走去时,他听见了柳寒原的声音:“哥他们还没回来,应该是没找到,只能再等等了。”
“会不会是她没有回金国去啊?”另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响起。
“这谁也说不清楚,横竖阮老板已经派人到处在打听她的下落了,爹您就不要太担心了。”
“寒原,别那么厌恶你娘,她也不容易的。”
“您还是喝了粥好好歇着吧!”
这两人说话间,曲尘已经走上了阁楼。正坐在塌边喂粥的柳寒原忙起身道:“老板,您怎么亲自来了?是不是我哥他们回来了?”
“还没呢,我有事想跟你爹聊两句,等他喝完粥再说吧!”
榻上躺着的那个中年男人缓缓偏过头道:“我已经饱了,阮老板你有事就说吧!”
曲尘走到塌边坐下,看了一眼这男人的脸色说道:“王爷气色好了不少,比起刚刚醒来时要好多了。看来寒原还是很会照顾人的。”
榻上的男人颇感欣慰地点点头道:“是辛苦他了!对了,阮老板,你有什么事儿想跟我聊的?”
“一些可能跟王爷您有关的事情。不知道王爷从前是不是在里弦书院后面那片贫居里埋藏过什么东西?”
“哦?难道已经有人挖出来了?唉,我这一睡就十几年,早把那点破事儿给忘得一干二净了。你说得没错,当初我的确将一些东西埋藏在了那片贫居的其中一户。当年,我为了稳妥起见,将准备用于起兵的金子和早先雕刻好的宝玺埋藏在了那户人家的屋基下面。”
“您这样做不怕被人挖出来吗?”
“当年那户人家落难来到临安,无处落脚,我见那家的家长还算老实忠厚,便暗中资助他,并买下贫居的其中一户让他全家落脚,他很感激我,答应帮我保管东西,直到我去取为止。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不知道那人现下怎么样?阮老板是不是知道什么?”
“据我所知,你说的那位老人家已经寿终正寝了。”
“哦,那东西呢?”
“东西在昨夜被人从地基之下挖掘了出来。一箱金条外加那宝玺现下全都在我家里。真是无巧不成书,我之前无意中去过王爷所修的密室,拿到了王爷的授印和那把金钥匙,这才将装宝玺的盒子打开了。看到那方宝玺时,我就猜到东西应该是王爷您埋在那儿的。”
☆、第四百九十五章 封铺禁足
“不错,是我埋的,没想到还是给人挖出来了。所幸是被阮老板你挖出来的,不然那方宝玺落到别人手里,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事情来。阮老板,那一箱子金子你就收下吧!权当作我的一点谢礼。”
曲尘摇头道:“我没打算要你的金子。我来只是想问清楚它的归属。既然是王爷当年埋下的,那我自然是要还给王爷您的。况且,您不是打算往后回乐乐他们的族地去吗?那些金子或许还能帮到您。”
“重建族地不需要那么多金子,我留着也没什么大用处。我知道阮老板不是那种见钱眼开的人,但那些权当我感激你帮助过乐乐和寒原,还有远志的谢礼,你千万要收下才是。我赵似到了眼下这步,妻儿尚在,已经别无所求了。留下那么多金子,可能还是个祸害,倒不如交给阮老板你,或许能有更大的用处。”
“我帮他们是朋友交情,与银钱无关。若是王爷真觉得那些金子携带不便,暂时又无用处,可以存入我钱庄内计息。等王爷需用时再来提取就行了。”
“阮老板实在是太过谦了!既然你坚持,那我也只好从命了。关于寒原的母亲,还请阮老板多多费心了。”
“王爷放心,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