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你可别怪师兄太狠心了。师兄我本来是很欣赏你的,是你自己想不明白罢了。”
“你为什么那么想要掳金帮?”
“你知道的,我憎恨那个和尚,我想毁掉他辛苦所建立的掳金帮,我要让他亲眼看见我一手筑建起来的堡垒全盘轰没!”
“不是,”曲尘扭头看着道悟道,“这不是你最终的目的。你的确很恨师傅,想要杀了师傅毁掉掳金帮也是理所当然的。可是,从你出现到现下,你不缺机会对付掳金帮,为什么你迟迟没有动手?理由只有一个,掳金帮还有你可利用的地方,你暂时还不想毁掉,是不是?”
道悟眼里闪过一丝讶异,却用诡异的笑容遮掩了,笑着反问道:“那不知道你们掳金帮还有什么可值得我利用的?”
“财力。”
听到这两个字,道悟脸色微变,笑容也有些绷紧了。曲尘知道自己猜对了,转过脸去嘲讽道:“看来我是说对了,你的确需要我们掳金帮的财力。话说回来,我们掳金帮是以经商走天下的,财力比起其他帮派来说,那自然是更胜几筹的。自然了,你夜月阁是不缺钱的。但想坐拥自己的国库再招兵买马,仅凭夜月阁里的东西可能还不够,加上我们掳金帮的就差不多了。所以,你想掌控掳金帮真正的目的就是想要掳金帮所有的资产和存银。”
“呵呵呵……”道悟又一串笑声,点头道,“师弟不愧是师弟,看事情就是看得远,想得通透。那好,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我的的确确是想要掳金帮的资产和存银,为我往后招兵买马铺路。其实师弟你有没有想过?大宋王朝溃败成这样,为何你我不联手建立我们自己的王国?以我夜月阁的实力再加你们掳金帮的实力,坐拥这半壁江山是绰绰有余的。你何不抛开世俗和成见,与我联手呢?”
“想拉我下水,你还是省省吧!我是不会和一个连自己亲生父亲都要杀的和尚联手的。想要我们掳金帮的财力,尽管来,就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了!临走之前再送你一句话,事先替自己备好棺材,我可能不会那么大方送你一副。自己备副好的,安葬费我就替你出了。告辞!”
“师弟,”道悟转身叫住了正要下楼的曲尘道,“有件事你大概忘了吧?”
“什么事?”曲尘侧身回头问道。
“你忘了自己还是金国的要犯了?完颜宗望可是悬赏五万两白银在找你的人头呢!你说眼下宋金和议,宋对金称叔,自贬为侄,这样的形势下,完颜宗望要赵构交出你,赵构必定会全力以赴地抓捕你,只要我小小地跟赵构提那么一句。所以不管怎么说,你都形势堪危啊!跟我联手,是你的上上之策,你不妨再考虑考虑吧!”
曲尘冷冷道:“你不提我还真忘了自己值五万两了。完颜宗望的确可能会找赵构要人,你也可以跟赵构透露我是掳金帮二帮主的事,你尽管这么做,但结果是不是会如你所料那我就不敢保证了,说不定还会适得其反。好自为之吧,师兄!走了,夏夜!”
夏夜厌恶地白了道悟一眼,跟着曲尘下楼了。道悟凭栏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从心里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出来,像是在把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一些。
“阁主,为什么不直接把阮曲尘杀了?”冬姑走到他身后问道。
“你以为杀他那么容易吗?”道悟面色阴沉道。
“那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做?”
“什么都不做,静观其变,等着看赵构会怎么做。赵构若是大动干戈,那就最好了。到时候,看阮曲尘怎么走他的第三条路!赵构再不济也是个皇帝,抗旨不遵,这罪名可不是那么容易糊弄过去的!你派出人去,严密监视阮府的一举一动,有任何风吹草动都要向我禀报!”
“知道了,阁主!那阁主明日还进宫吗?”
道悟阴冷笑道:“我自然还要去,我不去,怎么怂恿那个蠢皇帝尽早下旨派人去接靳宝梳呢?没有戏看,我会很无聊的!阮师弟啊阮师弟,你的第三条路最好走得像样儿点,千万别只是虚幌子,那样的话,我会很失望的!”
从道悟处出来后,夏夜问曲尘道:“你打算怎么办?要不要先把道悟给解决了?”曲尘面色沉着道:“杀人是最快也是最不痛快的法子。不急着杀他,慢慢跟他玩两把再说。”
“可是,万一那狗皇帝真的下旨接宝梳进宫,那就麻烦了。”
“听宝梳说,吴贵妃还要择良辰吉日才会派人来接,我们应该还有几日的时间。”
“要不然,你带宝梳出去避避?我和詹媛的婚事不办也行。”
“避是避不了的,还是好好应对吧!你去帮里找十个能说会道的。”
“找十个能说会道的?找来干什么?”
曲尘面带狡笑道:“散播谣言!”
几日之后的一个上午,吴贵妃见了刚刚退朝的母家舅舅何大人。那何大人一见到她,便把之前在朝堂上的事情一一告诉了她。她听罢后惊讶地问道:“那些人真的向陛下提议立后?”
何大人点头道:“是啊!虽然陛下说考虑考虑,但那帮人似乎铁了心想让陛下立后,还把近日来城中的一些传言拿来做说辞。”
“什么传言?”
“近来城里起了一股子传言,说不少人夜里都撞见了鬼魂,还说是前朝高宗皇后王氏的魂灵。”
“有这等奇事?然后呢?”
“说那魂灵飘落于城门上夜夜啼哭,哭诉当年被武皇后所害的事情;还有人说,王氏的魂灵之所以会忽然出现是为了提醒陛下切忌不可重蹈当年高宗的覆辙,交权于后宫,令后宫过多干政,以至于以周代唐。娘娘您听,这不是暗示陛下过多依赖于娘娘您吗?”
吴贵妃眉心锁起,思量道:“好端端的怎么会这样的传言?”
“说不定是陈淑媛和金妃那帮子人搞的鬼。陈淑媛的父亲是城中豪商,而金妃一直看您不顺眼,几次想陷您于不义。没准她们暗中买通那些官员,一起奏请陛下另立皇后,就是想削弱娘娘您手里的权限。”
“可陛下会答应吗?陛下对邢皇后情深意切,当初之所以没立我为中宫,就是想着邢皇后还在金人那儿受苦,中宫之位才一直悬而未定,想必皇上不会答应的。”
“皇上的确没答应,可那些起哄的又说了,如今国运转变,势必稳定下来,中宫若一直虚悬,对后宫和天下都不是什么好事儿。皇上这回虽没答应,保不齐那些人不会再请奏。一而再再而三,皇上未必不会松口。一旦皇上另立了皇后,娘娘您手中的权限就得交出去了。”
☆、第五百零八章 曲尘的警告
吴贵妃神色严肃地沉吟了一会儿,吩咐道:“舅舅,劳烦您回去替我暗中查查,到底这些传言是从何而来的。皇上一时半会儿还不会另立皇后,我必须得先查清这谣言所出。”
“娘娘放心,我回去就查!”
正聊着,赵构带着道悟来了。何大人说了几句客套话后便起身退了下去。他走后,赵构问道:“爱妃,靳宝梳之事办得如何了?”
吴贵妃道:“早半个时辰前,妾身已经派人去了阮府,知会他们后日将去正式迎靳宝梳进宫,让靳宝梳早做准备。”
“嗯,辛苦爱妃了!”赵构坐在软榻上,摆弄了两下腰上的佩玉道,“那爱妃觉得赏赐那靳宝梳一个什么名号好呢?”
“陛下有何主意?”
“就一个淑媛吧!她刚刚入宫,也不能太出风头了。赏个什么封号好呢?道悟先生,你觉得呢?”
道悟笑了笑道:“不如就从她名字里取一个字出来,叫宝妃如何?宝字吉利又尊贵,最适合她了。”
赵构点头笑道:“这名字想得好!还是先生有见地啊!宝妃,这个宝字真取到了朕心头上了。”
正说着,吴贵妃身边的一个太监急匆匆地走了进来。吴贵妃抬头看了他一眼问道:“这么快就回来了?都跟靳宝梳交托清楚了?”
那太监抹了抹额头上的热汗,一脸焦心道:“回娘娘的话,奴才们根本没见着那靳宝梳,更别提交代清楚了!”
“怎么回事?”
“奴才们到了那阮府上,说是奉了贵妃娘娘之命前来的,他们一不看茶,二不请靳宝梳出来,奴才们等了好一会儿,才有个叫阮曲尘的人出来应话。那阮曲尘说了,靳宝梳抱恙在身,不便出来相见。”
“她果真病了?”
“奴才们也没看见,也不知道哇!”
“一听就是搪塞之词,”道悟插话道,“想必是那靳宝梳不肯进宫,故意装病不见。”
“岂有此理!”赵构立刻怒了,问那太监道,“你没跟那阮曲尘说清楚是贵妃娘娘派去的吗?”那太监娘里娘气地着急道:“奴才说了的呀!可那阮曲尘就是不请靳宝梳出来,还叫奴才们把送去的衣裳首饰全部带回来,说了没几句,他就让人把奴才们赶了出去。哎哟喂!奴才当差这么多年,什么人家没见识过,还真头一回见到这么胆大妄为,蛮不讲理的!”
“混账!”赵构一掌拍在凭几上喝道,“怎么会有这等狂徒?你是贵妃派去的,他居然敢轰你出来?这个阮曲尘未免太嚣张了些!”
道悟在旁添了一句道:“他这是摆明了不想送靳宝梳进宫,就算陛下的圣旨去了,只怕他也不会交人吧?眼下世道这么乱,什么样的人都有呢!”
“他敢抗旨不遵?他能有几个脑袋!”赵构满心的不服气道,“那靳宝梳朕要定了!他若不交,朕就抄了他全家,看他还能有多嚣张!也不必计较什么良辰吉日了,朕这就派人去把靳宝梳接进宫来,朕看他还敢说什么!来人!”
“陛下且慢!”吴贵妃忽然拦下道。
“爱妃想说什么?”
“陛下,”吴贵妃忙道,“妾身以为,此事不能操之过急!”
“何谓操之过急呢,娘娘?”道悟半带恭敬的笑容说道,“此事若传了出去,陛下颜面何存?那阮曲尘如此地嚣张,陛下自然该杀杀他威风,以正视听。”
“先生说得对!朕若不把那靳宝梳接进宫来,阮曲尘必然会以为朕怕了他!朕乃九五之尊,会怕他一个草莽之夫?”
“陛下,您且稍稍息怒,听妾身把话说完。阮曲尘的确是一介草莽,但此人在城中颇有势力,若是他真的不肯交人,而陛下又要强行要人,那他势必会反抗。这么一闹起来,外面的人会说陛下为夺人妻室而大动干戈,于陛下的名声不利。”
“这有何难?”道悟接过话道,“只用跟天下人说清楚,陛下是为了江山社稷才招靳宝梳入宫的,并非粗蛮夺人妻室。是那阮曲尘不够深明大义,想不通透罢了!”
“的确,阮曲尘现下或许正是因为想不明白,所以才加以阻挠。若是他想明白呢?岂不是可以化干戈为玉帛?眼下时局刚刚稳定,正是百废待兴之时,陛下还要号召群臣群雄之力光复我大宋江山,何须费力气在这等小事上?陛下既然把此事交托给了妾身,那理应让妾身去处置,陛下就不用再费神了。您都说,那阮曲尘是草莽之夫,忽然要他割舍自己的妻子,他心里自然是百般不愿意的,难免有抵触之意。陛下宅心仁厚,自然不会跟他一般见识了,是不是?妾身始终都认为,这是一件好事儿,是一件喜事儿,没必要办得刀光血影的,是不是?”
道悟道:“只怕娘娘这番慈心善意,那阮曲尘未必领情的。”
吴贵妃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