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长偏头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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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长偏头痛- 第8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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憋了几个月的海象员对此简直有三天三夜说不完的怨言——他说得很爽,自觉简直泄愤,然而不知道从他的话中那一句找到了虐点,作为一个姑娘,枝枝在旁边抹着脏兮兮的脸哭成了一个大傻。逼。

凯撒非常耐心地听完了麦加尔老头子似的唠唠叨叨。

然后忽然问了一个让海象员住口的话题。

“你的腿从来没出过问题。”并且用的还是陈述句。

“没有,”麦加尔说,“顺杆子往上爬而已,一个瘸子怎么可能跑去徒手杀人鱼——哦,那晚我让枝枝给你下了点催眠的香,对身体倒是没什么大碍,然后拿着鬼杀去杀了那条人鱼,没错,就是我杀的,而且我就是在利用你们的逆向思维……我知道那时候你开始有一点怀疑我,哪怕我不留下任何蛛丝马迹,最后可能也会怀疑到我头上,所以我……不得不彻底解决掉这一点顾虑。”

凯撒恩了一声,淡定地决定回去就告诉巴基尔,他可以停止研究为什么脑部受到攻击会导致瘫痪这个难题了。

“就是这样。”麦加尔将手中把玩的稻草扯断,“是不是很卑鄙?”

“卑鄙到我认为把你扔到无人岛上简直是便宜了你,”凯撒声音无起伏,他盯着牢房角落里那挂着晶莹水珠的蜘蛛网,淡淡地说,“看来你的罪行比我想象得要多得多。”

麦加尔笑了笑,没有接上这句话,因为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些就是你执意要带上枝枝的原因?——从你要求带上她的那一刻起,你就在准备今天的一切?”

……

凯撒的这个问题,答案是肯定的。

其实枝枝早就存在在了凯撒的故事里——比如,雷欧萨手中的那个指南针,就是乔装打扮玩儿COSPLAY装海女巫的枝枝给她的。

根据这个大傻妞的神逻辑,她觉得交给雷欧萨就等于一辈子不要交给凯撒。

即使那个时候麦加尔甚至还没有出现,手中拿着那逆天预言书的枝枝就已经开始在为他的捣乱大业做准备。

然后在梅诺卡的那间酒馆里,当时麦加尔前脚离开了酒馆,后脚枝枝就跟了出来,她只用一句熟练的中文就叫住了转身想跑的海象员同志,然后拉着他,带他来到了放木盒子的那个水池旁边——她说她叫枝枝,是来自东海的黑鳞鲛人,不是人鱼,是鲛人……因为很早以前她的氏族就得到了一张预言,所以她漂洋过海来到地中海,守护着一个盒子非常多年,就为了等待一个“不存在于这个世界的人”,其实枝枝一直不知道语言上的这句话到底要怎么理解,只知道那个人的名字会和海洋有关系——在最初看到麦加尔属于东方的容貌的时候,她只是有一丝疑惑。

当她用中文叫住麦加尔时,看见他脸上露出的惊讶表情,她整个人都快沸腾了起来。

后来麦加尔告诉她,他来自五百多年以后,名叫罗沉舟。

枝枝这才知道,她终于等到了她要找的人。

在那个上午,梅诺卡小酒馆的地下,站在那巨大的水池边,枝枝将那个盒子里的东西和怎么使用全部告诉了麦加尔,盒子无需置疑只能麦加尔打开,而打开之后,只需要一滴血,盒子里的小鱼就会替血液的主人找到人鱼的港湾,然后人鱼会带领他们的船队找到传说中的“日落之国”,在那里面,有不老泉。

找到不老泉的人临死前可以实现一个愿望,然后那个人不会彻底的死亡,他会被带到“日出之国”,作为日出之国的守护者,无论春夏秋冬周叶变换,他永远呆在那里——直到有下一个人来替换。

这就是所谓“不老泉”的全部意义。

不是长生不老,而是孤独地被困在一个谁也不知道是哪儿的地方,没有人能找到他,而他将会呆在那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这是枝枝手上的预言书上的全部内容。

麦加尔从一开始就后悔自己错手打开了那个盒子。

然后晚上,他神蠢地被凯撒不吃不喝的状态成功打败,再次错误地帮助凯撒了解了司南鱼的用法,这是他犯的第二个错误。

做事不做干净,随便悲天悯人琢磨着人鱼好歹也是一条生命,于是在杀死那条大的以后满以为那条小的毫无用处,留下了它,这是他犯的第三个错误。

没有考虑到枝枝最后带走了玛格丽特之后,转头看见说好一起走的他不见踪影肯定会回来找他,这是他犯的第四个错误。

事不过三,所以他扑腾来挣扎去,最后毁在了自己手里。

麦加尔将所有的东西都告诉了凯撒,用了大概俩个小时。

在这个过程中,男人一直一言不发,非常安静地听着,整个过程中他都背对着麦加尔,导致黑发年轻人看不见他的表情,甚至怀疑这货是不是已经听得睡着了——但是想一想,自己好像说故事的能力没有那么糟糕,应该不至于。

直到凯撒在他最后一句话落下,转过头来的时候,麦加尔自己都吓了一跳。

在他拍着胸口准备迎接来自船长大人的狂风暴雨时,却不想男人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儿,最后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

“喂,垃圾,来做吧。”

95

95、第九十五章

来做吧。

来做吧。

来做。

吧。

……

麦加尔觉得;自己活了二十几年;眼下眼瞧着就要结束自己短暂的一生了;他这一辈子没来得及干几件浪漫的事儿……但是今天;当大狗隔着栏杆盯着他的眼睛邀请他这个老处男来一发的时候,麦加尔几乎是二话不说地做出了一个下意识动作——

他将白皙的手从栏杆的缝隙中探出去;拽着船长大大的衣领就往自己这边拖,然后;两人的牙齿狠狠地磕碰在一起发出很响又滑稽的声音,他们隔着锈迹斑斑的牢房栏杆交换了一个火热十足的吻,当分开的时候;双方脸上都蹭上了一些铁锈的痕迹。

麦加尔伸手用手背蹭了蹭脸,也不管是不是蹭干净了,他嘿嘿地笑,觉得自己干了件了不得的大事儿——隔着牢房和一男人接吻,和电视剧似的有没有?换了别人,可能活到八十岁一脚踏进棺材了也想都不敢想……而他今天做到了,并且做得干净利落。

太他娘的浪漫了,地中海版的泰坦尼克号!

在海象员还在为自己的壮举沾沾自喜时,船长大人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叼起了一支点燃的烟草,他一只手伸进栏杆里,拽着麦加尔的衣领往自己这边拖了拖,在后者整张脸都挤在栏杆上挤成了张柿饼以后,男人挑了挑眼角,目光移到了牢房中另一位不明生物身上,他居高临下地瞅着枝枝,任性模式大开地要求:“如果你会巫术,能不能劳驾你暂时把自己变到别的船的地牢里?”

枝枝:“……”

麦加尔:“……”

凯撒面不改色:“我和这家伙要做爱,并且我很确定是我上他,你确定你要看吗?”

枝枝:“……”

麦加尔:“……谁上谁下这种事凭什么你自己一个人就决定了?”

凯撒将灼热的视线从身上都要快被烧出个洞的枝枝身上挪开,他打量似的从头到脚看了一圈牢房里的怒风号前任海象员,丢给了他一个很经典并且绝对权威的答案——

“无论是从尺寸或者体力或者外貌来说,我怎么看都是上面那个吧,垃圾。”

麦加尔呸了一声在维护自身权利的道路上坚持走到黑不回头的节奏,他抡起手肘就要给这个嚣张过头的前任上司一个拐子——但不幸的是,很显然长期睡在一张床上让凯撒很好地摸清了麦加尔的模式,于是在黑发年轻人抬手地第一时间,男人咬着烟草冷笑一声,翘了翘唇角,几乎是眼也不眨地就顺手将麦加尔的阴招挡下,然后仅仅用一只手就牵制住了对方的手腕,轻轻一扭,将他整个儿翻了个身,轻而易举地将他制服——

“我要求公平竞争!”

麦加尔背部蹭着牢房栏杆,圣君号的牢房显然年久失修,整个儿牢房被震得哐哐响,铁锈就像下雪似的往下掉。

然而船长大人却眉眼不动,说话的语气也平淡得很。

“这就是公平竞争,结果是你输的一塌糊涂——别动,伤口又流血了,想感染?”

凯撒深深地吸了口烟草,眯起琥珀色的瞳眸,他一边说着,一边用另一只稍有空闲的手解下了自己的腰带,只是微微一顿,他将黑发年轻人的手往外拉了拉,然后用腰带将麦加尔的手腕牢牢地绑在了牢房的栏杆上。

做完这一系列动作,他放开了麦加尔,看着黑发年轻人就像是穿在木头上的蚱蜢似的蹦跶来蹦跶去就是挣脱不了,心情没来由地变好了些,将烟屁股扔至脚下踩灭,隔着栏杆,凯撒瞅了眼缩在角落里的枝枝,后者哆嗦了下,干脆将裙子掀起来盖住脑袋。

虽然很想把枝枝抓出来扔出去,但是想到自己之前千辛万苦才抓到她,这会儿把她又扔出去之前的行为岂不是脱裤子放屁?船长大人脸黑了黑,勉强接受了这个傻妞掩耳盗铃的行为,并且不得不跟着她蠢一次。

这边,在凯撒解决枝枝的存在问题的时候,麦加尔终于跳累了,他就着双手被拧到身后挂在栏杆上的动作,正呼哧呼哧地喘气,哪怕是这个中场休息时间,黑发年轻人的双手还在不停地挣扎着,凯撒了哼笑了声,伸手拍了拍对方像是得了多动症似的动个不停的爪子,男人高大的身形微微往前,他凑近麦加尔,高挺的鼻子几乎就要碰到麦加尔的耳垂:“动够了没?能挣脱老子亲手捆绑的人还没出生。”

不能黑发年轻人做出回答,他伸出脚,粗暴地踢了脚麦加尔的一边小腿,在对方措手不及地踉跄了下破口大骂的时候,一只膝盖就这样挤进了牢房中的人的双腿之间,他微微抬起膝盖顶了顶,隔着夏季不算厚实的衣物布料,男人满意地感觉到了被束缚在牢笼上的人下体猛地跳了跳。

就像是忽然受了惊的小白兔似的那么可爱。

“啊,这样就有反应了啊,真纯情。”

“滚!滚!滚!”

凯撒恶劣地咧了咧嘴,单手抓住已经无处可逃的人的手腕,霸道地往自己这边拽了拽,他的选位角度很有艺术,麦加尔那在甲板上被划出来的狰狞伤口巧妙地避过了直接接触生了锈的栏杆,正好卡在俩个栏杆的缝隙中间——

俩人的这一静一动之间带起了一小股流动的风,凯撒嗅嗅鼻子,似乎有所发现地微微低头,当他这么做的时候,意料之中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伤口又裂开了。”

伸出拇指粗鲁地去摁了下黑发年轻人背部的伤口,对方被这毫无预兆的动作疼得嗷嗷乱叫,然而船长大人却只是面不改色地低头看了看沾上了一些湿润新鲜血液的指腹,微微一顿之后,漫不经心地送到唇边,将指腹上的鲜血舔掉。

在麦加尔看不到的地方进行这一系列叫人惊心动魄的动作的时候,凯撒的一只手还死死地捏在黑发年轻人的手腕上——男人的用劲很大,几乎要在他的手腕上捏出淤痕,麦加尔疼得直皱眉,想说些什么背后忽然却不知道怎么地又陷入了一片令人不安的寂静当中——

他只能深刻地感受到凯撒的目光烧灼在他背上时的那种感觉。

心脏在胸腔里跳动,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有力过。

他动了动脖子,试图转头看看那个家伙又想玩儿什么道道,却在他拧动脖子的第一秒,忽然感觉到一个温湿柔软的东西碰到了他背后的伤口上——最开始是一阵让人眼前发黑的刺痛感,但是紧接着,当疼痛顺延着伤口的边缘传到整个背部,他开始变得麻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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