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长偏头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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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长偏头痛- 第9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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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撒鲁克德尔以利亚霍夫(1456…1527),德国籍。

凯撒是当时地中海最富盛名的地中海第一把交椅,因为其英俊的外表和绅士的风度而被人们称为“黑色海狼”和“海上绅士”。他的一生极具传奇色彩,1456年的春天出生于德国慕尼黑伊萨尔河畔航海世家,十三岁当家作主,十四岁拥有第一只自己的三栀大桡船并为其取名“怒风号”,“怒风号”作为凯撒的象征终其一生在海上漂泊为主人服役,许许多多的故事在当时被人津津乐道。

1488年,凯撒遭阿拉伯海盗巴伯路斯兄弟陷害,使其一时间失去下落,然而他忠心耿耿的大副却始终未放弃寻找他,地中海的海盗之王在突尼斯杰尔巴岛被好心渔夫所救,最终得以修养身心,血刃仇人。

同年,凯撒血洗西班牙皇家领地,抢夺藏宝图,一路向地中海无人能知的宝岛挺进。

在关于凯撒许许多多的故事里,有人说他曾经到达过人鱼的故乡,有人说他曾经寻找到了真正的长生不老泉,更有人说,其终其一生在海上拼搏,是为了解除其家族的诅咒……

1500年,凯撒鲁克德尔以利亚霍夫结束了充数他一生的海盗生活,这名大名鼎鼎的海盗在1500年的冬天,于国旗下宣布一生忠实于他的国家,正式加入德国海军军队,担任海军总督的重任,其精湛的航海术对当时德国航海事业起到了巨大的推动作用。

1527年春天,凯撒鲁克德尔以利亚霍夫于柏林逝世。

终其一生未娶妻子,育有儿女三名。

罗沉舟长吁一口气,他缓缓地滑动着鼠标,被水泡的发白的手指有些不停使唤。

有什么能比把自己的名字加入你的户口本更加浪漫?

那一定就是在几百年后,我坐在这里,阅读着后人对你一生的记录,然后每一个字符里面,都能找到我陪你走过的足迹——

后人说,你的一生很长,很精彩,而那里面,有我的影子。

……

“哥,你眼圈红了埃?”

稚嫩的童音唤回了呆坐在电脑前,死死盯着闪烁的电脑屏幕发愣的黑发年轻人。

罗破斧递过一张纸巾,还带着孩童稚嫩的声音脆生生地说:“是想到开学就觉得很伤心吗?……好吧,我也很讨厌开学,但是我都没哭,你还真像个娘们。”

“放你的屁。”罗沉舟一把拽过弟弟手中的纸巾,响亮地擤了下鼻涕,“我才没你那么无聊——寒假作业写完了没?没写完揍你!”

罗破斧惊恐脸将一盒纸巾塞给老哥,夺门而出一边尖叫:“妈!哥说他要揍我!”

窗外正下着雪,这是寒假的最后一天,他叫罗沉舟,一个气象大学大二的学生。

……

十二个小时后,罗沉舟坐上了返校的飞机。

望着窗外近在咫尺的白云,他有些发愣,曾经何时,他也这样坐在怒风号的窗边,透过窗户去看外面一片湛蓝的大海。……怒风号啊,在怒风号还存在的时间里,人们不相信总有一天,人类会坐上巨大的金属物飞上蓝天,和海鸥飞得一样高,一样远。

然而一切都结束了。

他彻彻底底地回到了自己的世界——这个世界,那个名叫凯撒的男人也曾经来过,只不过此时此刻,他和他之间,隔着五百多年的历史洪河。

罗沉舟承认,他没有办法那么快忘记那个男人,但是他相信他会做到的——吃饭睡觉打打屁,时间是最好的疗伤药,他会的,他会很好地回到自己原来的生活轨迹上,该吃吃,该喝喝,然后再找个姑娘或者找个汉子去结个婚——

身后响起了巨大的喇叭声。

黑发年轻人结束了自己的感慨人生,然后有些发愣地开始奇怪自己干嘛要做对着学校的大门口发这么猎奇的誓。

有愧于自己的变态行为,罗沉舟皱着眉回过头,有些意外地看见他身后那一架崭新的——

“帕萨特……”

黑发年轻人嘟囔着,看着这辆嚣张的破车开过他的身边,罗沉舟张了张嘴,正想说些什么奚落一下这破车,这时候,不远处跑来一个红领巾,并且边跑边叫:“沉舟,你丫挺的杵那干嘛呢?快过来这边,别挡着人家的道儿!”

罗沉舟:“……”

是流氓老大。

罗沉舟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老大,我这不是差点儿被一破帕萨特示威了么——”

那辆正无声滑过他身边的黑色轿车猛地刹住,然后缓缓倒退。

车门打开了,里面出现了一位身高目测一米九五,浑身西装脚踩小牛皮鞋脸上带着墨镜的外国高富帅,他打开车门,倍儿有范地从车上下来,然后摘下了脸上的墨镜。

英俊的男人低下头,扬起眉看着面前这黑发年轻小孩的呆滞脸,宽容又腹黑地笑了笑:“我这是辉腾,小破孩。”

他说的是中文,还带着奇怪的外国腔调,但是罗沉舟却一点笑不出来。

男人的目光扫过小破孩胸前的胸卡,伸出修长的指尖指了指,脸上露出一丝可惜的情绪:“罗沉舟……06级气象学?唔,那是我学生,我就先不揍你了。”

罗沉舟:“………………”

“我是你们新来的教授凯撒,主教海洋气象学,是你们的主科没错儿吧?”男人重新戴上墨镜,“以后别旷课,我节节课点你名——对了,小孩,看你挺眼熟的,咱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罗沉舟:“………………”

“算了,我这刚回国,怎么可能见过……”男人嘟囔着重新坐回车上,他降下窗户,冲像个雕像似的从头到尾没说过话的黑发年轻人挥了挥手,“我走了,课上见。”

罗沉舟:“…………………”

“哦,原来是哑巴呀?”

“放屁!你才哑巴!”

“没礼貌,”男人低沉一笑,十分戏谑地翘了翘唇角,像个老流氓似的说,“要叫我教授。”

车子开走了。

糊了罗沉舟一脸灰尘。

车里的男人不知道的是,五百多年前,他曾经也这么邪魅一笑,像个老流氓似的站在眼前的这个小破孩的跟前,跟他说,要叫我船长。

恩,当然啦,对于这个什么也不记得了的家伙来说,这又是……发生在很久很久以前的,另一个故事了。

罗沉舟抬起头,头顶阳光明媚,春风正好。

“——人都走啦,还看个毛啊。”老大鸭子嗓门嘎嘎地在耳边响,“啧啧啧,看见那个家伙脖子上挂的狗头项链了没,古董海货,煞气重着咧,一看就是花了大价钱弄回来的好东西——埃我。□哭什么啊算了算了你们文化人都是神经病……乖要哭咱们回宿舍去哭别在这大门口丢人!!!”

罗沉舟站在大学的门口,长那么大第一次在这个属于他的世界里哭得像个孙子——为了他失而复得的,所有的一切。

这次遇见,就再也不会分开了。

……

波兰有个学者曾经说过这么一句话:

爱情就像头痛,它让你晕眩,你以为自己要死掉,但你会痊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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