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馥春 作者:大爱非攻(起点大封推vip2014-09-03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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馥春 作者:大爱非攻(起点大封推vip2014-09-03完结)- 第1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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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姑娘,你是在跟自己赌……”寿老六大声说。

    “是,我是在跟自己赌,我在赌这田庄的生意蒸蒸日上,在赌今年冬月里风调雨顺,没有冻月,在赌明年春夏两季,广陵城里花木旺销,当然,我也还在赌,赌寿家是个诚实守信的生意人家,也有魄力与我做这笔生意。”傅春儿露出甜美的微笑,可是寿老六却深深觉得此女太过不简单,三言两语之际,将他原来的计划就全打乱了。

    “那傅姑娘是打算以八百两银,买下我家在广陵西郊这座田庄上春夏两季的出产了?”寿老六觉得腊月里自己脑门上也渗了点汗出来。

    傅春儿喝了一口水,没说话,却朝傅阳那边看看。

    傅阳张口,只说了三个字:“五百两!”

    “什么,只得五百两,买我田庄上两季的出产?”寿老六忍不住大声说。

    傅阳面不改色,也与妹妹一样,托起茶盅,慢慢品起茶来。旁边傅春儿就笑道:“六爷,我哥哥说一不二的,还是我来与你说……”

    寿老六心想,好么,这兄妹两个,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来了。

    “……话说这银钱,总是现在的钱比将来的钱值钱,否则为什么借了钱庄的款子要给利钱。如果是一分的利,一年之后,一百两银子就多了一两出来。所以如果要我心甘情愿地卖下未来价值八百两银子的东西,是不是眼下付的款子,就要比八百两要少些?”

    傅春儿慢慢地给寿老六讲解着时间价值这般简单而朴素的道理。

    “况且吧,田庄这半年,未必就真的能出产八百两银子的花木,所以我傅家其实也担了不少的风险,不是么?”

    “从这两面来说,我家都万万不可能再出到八百两银子的价钱。我哥哥刚才出价出了五百两,也是想听听您的意思。”傅春儿和风细雨地说着,寿老六这时候已经宁定下来,开始细细咀嚼傅春儿的话。

    “六爷,其实这对您家最大的好处,也是与借款子最大的差别,就是这笔钱,您往后不用再想办法凑钱还了。看您借银子借得这样急,过上三个月,您总不想再来这么一回吧!”

    寿老六一想也是,如果这银钱压根不流到寿家手里,那几个兄弟估计也不会……

    “五百两实是太少了。”寿老六想了想,可怜巴巴地对傅家兄妹两个说道。

    “哥哥,你看寿家六爷的诚意,要不……”傅春儿推推傅阳。

    傅阳手中的茶盅转了几圈,冒出一句,“那就六百两吧!”

    “……”六百两是寿老六原本打算借钱的底线,这个底他从未跟人透过,结果被傅阳一口喝出来,而且再凭寿老六怎么开口,都不再改口了。

    “好,一言为定!请问傅家什么时候能付款?”寿老六目的已达到,便不想再纠缠,而且最令他动心的,就是将来不用再自家真金白银地还款,对外说起,也只说预售了庄子上两季的进项而已,比说借印子钱要好听多了。

    “写了文书就能付款。”傅阳淡淡地说,这话立即将寿老六的激动之情减了一大半。写文书,自然是必须的,然而这买下未来出产的事情,是寿老六从未经遭过的,一时他根本不知怎样书写才好。

    “写文书要多久?”寿老六抹了抹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水。

    “六爷放心,只要大面上的事情都议定了,小节上,我们岂有不相信寿家之理?”傅春儿安慰他,她这头,是将白脸唱到底的节奏。

    果然,三人议了没多久,傅阳刷刷刷地就拟了文书。寿老六见傅阳写文书这一手既熟练又漂亮,这才晓得傅家的小一辈,与傅老实做生意的那等方式相比,实在是不可同日而语的。他见傅家兄妹两个,男的俊雅,女的俏丽,但是又都是落落大方,说起话来掷地有声,谈起生意来毫不含糊。他一时想起自家出的乌糟事体,心里便直叹气。

 一百六十一章 过年

    在傅家与寿家签订的文书上,写明了寿家将在广陵西郊的一处庄子上春夏两季的进项作价六百两,转让给傅家。也就是说,寿家的庄子,卖出多少花木,银钱都直接归傅家所有。双方还在文书之中写明了,傅家会介绍主顾到寿家的庄子上购买花木,寿家须紧着这些主顾优先挑选,销售给这部分主顾的出产,会由傅家来定价。余下的花木,寿家可以自主发卖,但是卖价不得低于寿家其他田庄同样花木发卖的价格。

    最后还注明了一点,傅家有权查看寿家那间庄子的销售流水与账簿,而且年初与年中两次盘货,傅家都会派人参加。

    “傅小哥,傅姑娘,如果关于这庄子的出产,你们有什么问题,都可以上寿家直接来找我,或是上田庄找管事,”他报了一个管事的名字,傅家兄妹就记下了,“都行。等过了元月十五,我让管事登门拜访二位去。”

    他此刻拿着双方签字按手印的文书,觉得对方想得事事周全,滴水不漏,再也不敢对面前这对少年兄妹有任何轻视之意,而是好生谢了傅家兄妹解了自家的燃眉之急,接着取了傅阳奉上的银票与银两,匆匆去了。

    傅阳这时候才松了一口气,对傅春儿说:“怎么样?妹妹,咱家二月份的货,这备货的钱,从哪里出,你想好了没有啊?”

    傅春儿嘻嘻一笑,说:“自然回头去找曹伯伯,他将这么好的生意都让给我家了,我家怎能不照顾他一点,这回再向曹伯伯借银子,利钱上咱们多给一成吧!”

    傅阳这边自然没问题。她这个哥哥,毕竟在大德生堂学徒不少时候,见过世面,不似其他小本生意出身的,眼皮子那样浅。他既知道何时该进何时该退。确实是块做生意的好料。“只是,春儿,这回你来跟爹说吧!”

    傅春儿脆生生地应了,既然是她的主意,那么由她来劝服傅老实,再公平不过了。

    傅老实却没有像她想得那样难以接受新生事物。傅老实很安静地听完傅春儿的话,坐在院子里面的小爬爬上发了一回呆,终于说:“春儿,铺子和外头生意的事情,你和阳儿做主就好。爹老了。爹不扯你们后腿。爹就想把作坊里的活计做好。”

    “爹原来听人说过。家中不得多借外债,债多了压身。所以爹就一辈子不想着借钱,可是不借钱,就只能始终守着当初那个货郎挑子。要不是你和阳儿,咱家真住不上自己的院子,更别想有自己的铺子和作坊了。”

    傅春儿听了这话也默然,若是自家没有最初积攒的两三百两银子,没有盘下这两个小院和那间铺子,要是自家还住在赁来的院子里,其实她也不敢举债做生意呀。这是每户人家风险承受能力高低的问题,她倒从来没有想过是傅老实的问题。

    “所以,爹做生意是不成的。也就帮你们看看作坊,没事琢磨琢磨些新品。看着你们做得顺风顺水,爹就满足了。”傅老实看着傅春儿,露出一派老怀安慰的笑容。

    无论如何,傅春儿没想到这次这么容易就说通了傅老实。心中很是高兴。

    “对了,我觉得阿康那个小子,是个伶俐的,而且也识得一些字,我不想让他总在作坊里混着,怕埋没了他,你看看,要不要安排他去学学给你哥哥管管账什么的?”

    “好啊!”傅春儿早就在心中琢磨着,家中又缺人了。

    自从钱铄回了仙女镇,她开始觉得自己与哥哥都有些分身乏术,她每日除了要忙家中的一众琐事之外,还顺带手管着铺子和作坊的账目;而哥哥傅阳,每日里大部分时间都拘在下铺街的铺子里,晚间怎会在作坊跟傅老实一起忙到很晚,杨氏与傅老实每日里也丝毫不能闲着。因此,傅春儿总觉得自家还缺一两号得力的人。

    眼下吃下了寿家田庄上两季的出产,她需要一个人能够经常去田庄上盯着,现在父亲提出让阿康从作坊里出来,学起管账目的事情,再好不过了。阿康无疑是个相当合适的人选。可是如此一来,傅老实的作坊里又没了人。

    ——唉,饭得一口一口吃,生意得一步一步来,这人么,也得过了年节才好去招。

    一转眼,马上就要到小年了,这一日“深柳读书堂”是最后一日进学。傅春儿一早送了傅正过去读书,问过了那姓徐的仆从,得知李老夫子会在广陵过年,心里有数,便说:“徐老伯,明日小年,我过来给夫子整治一桌酒菜吧!”

    老徐很是高兴,说:“这太好了,老先生一定高兴的。傅姑娘,您就别管酒什么的了,只要给夫子整治几个小菜,他就够开心了。”

    傅春儿却坚持随老徐去了厨下,看了一下“深柳读书堂”那个小小的灶间。“读书堂”么,不闻人间烟火气,灶间自然是简陋的,连厨具佐料都不齐。傅春儿一一看过,心中有数,回去便与杨氏商量了。

    第二日,傅春儿与杨氏在家做好了几道“大菜”,又将小炒的料都一一备好,才由傅阳与阿康一起抬了,过来“深柳读书堂”后面的灶间,先是将大菜热了,然后趁着灶热火候好的时候,快手快脚地将几道小炒炒了。端上桌的时候,正好是午间饭点,一点都不耽搁。傅春儿头上包了一方帕子,里里外外地忙活,虽然是数九寒天,她额上却渗出些汗珠来。

    “傅姑娘,真是辛苦你了!”老徐有点不好意思,没想到他一句话,傅家竟这样费时费工地做了来,而且样样是傅家的姑娘亲力亲为。

    “没事的,徐老伯。我回头将这些碗筷佐料都留下来,如果夫子想吃什么小菜,可以在这小厨房里做。如果夫子想吃做起来复杂的,就给我带个话,我在家做好了,带过来一热就行。”傅春儿全不在意。“或者夫子有学生过来,就是叫上外面的厨子来做席面,到这里也便宜一些。”她想得挺周到。

    砚池那边一阵喧哗,却是不断有李老夫子的学生前来给夫子送节礼,庆贺小年。要按以往的例,李老夫子会着老徐去外间订一桌席面,结果今日有傅春儿在,李老夫子看着桌上一道道佳肴,极是满意,就拍着桌子说:“如此佳肴,岂能无酒?”

    今年的聚会自然是纪燮坐了李老夫子的下首,他见自己的蒙师高兴成这个样子,连忙说:“夫子,小七给您带了一坛子陈年佳酿来,这便开了请夫子尝尝!”

    一拍开酒坛,李老夫子闻见那扑面而来的酒香,更是心喜,道:“小七,你早先荐的傅家那个娃儿,真是不错,我看呀,那个娃儿大了以后,成就要超过你。”

    纪燮听了,不仅不恼怒,反而暗暗心喜,道:“傅家的孩子本就资质好,夫子又教得好,将来再怎地成就,都不为过。”在座的除了纪燮以外,都是李老先生避祸广陵之后,教出来的学生。这些人未必如纪燮一般,在科场上得意,但大多在各自的领域里大展拳脚的,听了这话,都起哄起来,纷纷要敬纪小七。李老先生不以为意地嘬了一口酒道:“那个娃儿才叫有福,他的姐姐,年纪轻轻地,竟然做得这样一手好菜。”

    众人又哄笑起来,有人说:“夫子,你哪日一定要介绍小师弟给我们认识,做得出这样席面的姑娘,何妨多结交结交?”

    纪燮则觉得耳朵里嗡嗡作响,难怪他觉得挟在筷中的菜肴,色相虽然比不上馆子里做的,可是那味道做的尤其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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