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元筠公主不肯踏实练功,嫌师父传的内家功夫见效太慢不够用,练过一个吸人血的阴毒功夫,耍起来挺酷的,爪子一伸,可以让对方身上的血管爆裂,血液破肉而出。可我完全不记得招数啊!回去我得好好找找秘籍,元筠公主仇家这么多,有个武功防身还是必要的。关键时刻,别人都靠不住。
“怎么,无话可说了?”他撩起我的发根摩挲着我的颈项,“竟然烧了自己的头发,你的心到底有多狠……”唇边呵出的热气在我耳边蹭啊蹭的,始终没有触碰,若远若近若即若离的,这是在展现他的强大自制力吗?
大爷,饶了我吧!我这病弱的娇躯可没有精力再奉陪着了,此刻我已经被折腾地精疲力竭,一股恼怒从脚底心直窜百会穴,我对着何予恪突然伸出魔爪喝道:“万虹残花!”唬得何予恪向旁侧一个闪躲。虚张声势罢了。
“你!”
“何少爷放心,万虹残花功伤人自伤,我身体不济的时候发不了功。”随便编个理由说明两点,一我的身体真的很不舒服,二我是真的没有精力算计你。
何予恪被唬得清醒了不少,噌地退下床去:“好生休息着!别半死不活的耽误了行程。”说完狠狠甩上房门离去。
室内忽又安静了。不一会儿有小二送来了一桶热水,我简单擦了一下身子,又对着镜子把烧焦的头发剪去,原本及腰长发只能齐肩了,幸好我以前就是短发,不在乎这些。只是希望自己的病快点好起来。
以往发烧的经验就是多喝热水,捂紧被子,捂出一身汗来,第二天就好得七七八八了。是药三分毒,对于感冒之类的小病,我一直没有吃药的习惯。
不过这次显然病的比较严重,除了公主体质不好,大概水土不服也是一个原因。
所以当次日叫醒的时候,我是被他们强拖起来的。何予恪看我是真病了,没好气地啐道:“真是麻烦!”又对手下侍卫说:“你去给她弄点药。”
我也觉得这样拖着真的不妙,所以等药上来,不管多苦,二话不说一口蒙了。我挤出一丝微笑道:“这个药很好用。我没事了,出发吧。”
显然何予恪也没打算为了我耽搁,他可不是个懂得怜香惜玉的人,至少对我不会。所以我配合一点,才不至于让他更讨厌我。
何予恪点了下头,又吩咐道,“把煎的药都带上,以备不时之需。”
这次出发又多跟了几匹马,多带了一些水和粮食。
一路上越行越荒凉,茂盛的绿意逐渐被风沙吞噬,我感觉到了干燥的砂砾擦过脸上的肌肤,马蹄所过之处尘土飞扬。我突然意识到被师父坑了,哪有人暗中保护我,他此刻必定还留在朝都与他的小白脸们欢愉吧。
这一晚是在一座破庙里面将就的。
当看到他们在破庙面前勒住马辔,安顿停留的时候,真心失望。这破庙已废弃多时,墙垣倾颓,大门不翼而飞,窗门横七歪八,梁上蛛网遍布,屋顶破洞百出。
但我很快扫除了沮丧,对于一定要做的事情,愁眉苦脸的做不如欢欣雀跃的做,就像以前老板说要加班,既然逃不掉的事,满声抱怨不如满口答应,做的内容一样,却给老板也留下了好印象。
我说:“很好很好,我还以为要睡荒郊野外了呢。居然有地方住,还有全景天窗,太棒了!”散播正能量很重要。
何予恪奇怪地看了我一眼,以为我疯了。但我没疯,我只是饿了。所以我兴致勃勃地生起了篝火烤馒头吃,还分了他们一人一个。
“你还会照顾人?”他终于忍不住问道。
“哦,人家没玩过这些,觉得好玩嘛。”我这样说是不是很符合元筠公主的脑残形象呢。
所以,何予恪轻斥一声,离得我远远的,躲到一边去休息了。
人累到极致的时候给个平面就能睡觉,管他是床是地还是砧板呢。我的身体还未完全复原,受不得冷风,所以将能保暖的衣物都拿出来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我是在一阵“呯呯嗙嗙”的冷兵器交接之声中醒来的,午夜清冷的月光下,狭小的破庙里如鬼魅般挤满了十多个黑衣人,与何予恪他们刀剑相交,银光如练,晃得满室惊悚。
“发生什么事了?”我迷迷糊糊地出声,突然一具被砍翻的人体扑倒在我身上,眼睛睁的老大,喷出一口鲜血,霎时咽了气。
血的咸腥味直冲口鼻,我的一声尖叫,撕破了午夜的天际。
“元筠公主在那里!”被黑纱覆盖住闷闷的声音传来。
吓?又是冲着我来的?几个黑衣人眼放狼光,举剑劈来,被何予恪一个横扫千军格开。继而抓住我的衣领向破窗外飞身扑去,期间脚尖一点地又一个飞鸿入天稳稳地落在他的马上,砍断缰绳,“玉龙,快跑!”
骏马通晓人性,撒丫子狂奔起来。
“你仇家真多!”他的声音随着呼啸的风声一起传入耳里。
“这,你不是一早就知道的吗?”我有点心虚,怕他一个想不开就将我卖了,“难道你保护不了我?”若不是我掌握了慕容云遥的信息,必须被他双手奉上。
他不吭声,他一定是在权衡有没有必要被我拖累这个问题了,我得转移一下他的注意力:“他们是什么人?”
“连你自己都不知道,我又如何得知。”何予恪夹紧马腹回头看了一眼,有人马追上来了,“不过,他们个个身手不凡,武功路数变化多端,不是官场的人。”
“哦。快点快点!”我已经可以听到身后哒哒的马蹄声了。这个元筠公主,真是三教九流一个不落的都要得罪。
第7章 亡魂路
骏马虽神速,毕竟承受了两个人的分量,怎么都拉不开身后的距离,更令人绝望的是,在山岭间漫无边际的穿梭着最后竟然跑到了悬崖边。骏马一声嘶鸣,急急在崖边止住势头,几颗被带起的小石块滚落悬崖久久听不见回声,心里虚的发毛。
背后传来的声音更是让人烦躁:“何大人,我们也不想为难你,你只需把人交出来,我们便罢手。”
何予恪咒骂了一声,开始往回跑,完了,我慌忙拽紧他的手臂,“可千万别听他们的,除了我,没有人知道慕容云遥的下落了。”
何予恪没有理我,鬓边的青丝随风撩动着他沉肃严竣的脸庞,跑了大概十几丈的距离停下,调转马头,突然狠狠抽动马鞭,逼得骏马卯足劲直往悬崖冲刺而去。
“你疯了吗啊?”对面的山崖离这边有一箭的射程,怎么可能飞的过去,他真以为这“玉龙”是龙啊。
“闭嘴!”他不耐烦地咆哮了一声,按住我伏低身子以减小风的阻力。耳边只听到哗哗的风声,像要飞起来了一般,真是太疯狂了。
随着骏马一声嘶鸣,我感觉自己冲向了天空的怀抱,但这种向上的趋势没有保持多久,就被万有引力给破坏了。正要往下坠去的一刹那,何予恪提起我的领子,双足用力蹬在马背上,借力再次腾空而起,而那匹成了踏脚石的马显然被牺牲了。
天旋地转间,只够我惊鸿一瞥的瞬间,已然落在了对岸的悬崖边。何予恪双足一着地便丢开我,由于惯性的作用我朝前踉跄了几步,摔了个狗啃泥。
而此等待遇对于我捡了一条小命这件事来说根本无足轻重,所以我一点都不介意,他高傲,我便服软,就像一拳头打在棉花上,伸手不打笑脸人嘛。我忙不迭地爬了起来,朝他嘿嘿笑道:“没想到你还挺讲义气的。”
何予恪正在观察周围的环境,保持着他一贯的冷厉态度应对我:“讲义气不是更应该把你交出去吗,我只是不喜欢被人威胁罢了。”
“哈哈,何大哥就是有原则。”我回头看了看,一阵后怕,“可惜了玉龙,等我们回到朝都,我赔一匹更好的马给你。”我好歹也是个公主,开开这种空头支票还不是信手拈来的事。
“玉龙跟了我十年,可以说是跟我一起成长的,你以为什么都是可以替代的吗?”
“对不起,”我安慰地搭了搭他的肩膀,他立马躲了开去。我浑不在意,继续我宽慰的措辞:“它应该感谢你为它做出的选择,他为主人而死,是一匹忠勇的马。这匹马救了我们的性命,因而救了慕容将军的性命,进而影响了整个臻朝的运势,因此它注定是一匹非凡的马,它的死很有价值,比那些官宦人家耍来玩,老死在马厩里的马活得有意义的多。”
我以为何予恪会为此而陷入沉思,而后一笑释怀,谁知他完全懒得理会我,丢下一句,“说这么多话累不累,省点口水吧。”就自顾自往前走去。
这么有哲理的话居然听不进去,古人真是没法沟通。我盯着他挺拔矫健的背影坚定地向前走去,急忙撒开脚丫子跟了上去。
不过很快我便觉得他说的省口水,还是蛮有道理的。我摸了一把干裂的嘴唇,抬头看了一眼正午当头的烈日,马没了,水没了,粮食没了,什么都没了。
这鬼地方,就是一个接一个的土丘。“喂,你给我走得慢一点。”我跟他的距离从一丈远,渐渐变成了好几丈远。
“你若想死在这里,可以走得再慢一些。”何予恪说的话一向来不好听,却很实际。所以我也是卯足了劲地赶路,走到后来又渴又饿又累,只想用爬的了。
当发现翻过最后一个土丘后是一望无际的戈壁滩时,我绝望了,感觉天色也变得昏黄无比,双腿一软,倒在路边:“何予恪,早知如此,你该把我送回去。反正是死,我又何苦受了这么多折磨再死,好歹也留你一条活路。”
他说:“我带你离开,不是为了与你共赴黄泉的。”
他走过来,斜身将我背起。又向上抬了抬。我趴在他厚实的背上,随着前进的脚步起落着,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真像正在朝阴曹地府走去。
此刻已经无所寄托了,心里虽然没底,我还是打气道:“何予恪,你的体力真好,你的内力好深厚,你一定可以走出去的。”
他停住脚步,一滴汗水顺着他的额边缓缓淌下:“再废话给你扔下去,别再让我听到你的声音。”
有道理,听不到我的声音就会让他觉得背着的是另有其人。我学着慕容云遥的口吻道:“那就有劳何大人了。”
他冷哼了一声,拿眼角余光瞪我。我立马噤声,将脸埋进他的衣服坑里装鸵鸟。因为实在太过疲惫,不一会便又昏睡过去。
期间醒来一次,辽阔的天地间一片漆黑,只余满天星子有若碎钻一般闪亮的炫目。走夜路不是我的强项,所以我还是继续养神吧。于是又睡了过去。
梦见了21世纪,总是忙碌于工作和应酬的我终于有时间度假了!先是疯狂相亲,被拒绝n次后,一气之下跑去韩国整了个容,又跑到夏威夷的沙滩上晒晒太阳,听听海浪的声音,好惬意温暖。我趴在沙滩上,一个混血帅哥正朝我走来,热情奔放地朝我抛着媚眼,我兴奋起身,胸口蹭了蹭身下的沙子,诶哟,疼,好硬啊。这是沙子?这是岩石吧。“我要投诉!”
我一张嘴,便猛然醒了过来。现实和梦境的强烈对比就是,天色蒙昧天光初开,周围还是一片昏黄的死寂,透露着绝望又毫无生气的世界里,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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