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身后的是黄十三,昨夜他一时激狂,满心悲苦,对着阿凤哪有什么神志可言?早上看到他一身的伤痕,他就恨不得锤死自己,如今,那还舍得再去伤他半分?黄十三在他身后压着他,把脸埋入少年的颈项,伸出另一只手温柔的抚摸着少年身上的牙痕,用鼻尖又蹭了蹭少年的脸颊。
无言的道歉和求饶。
凤天翔噌的心中一软,算了,那就原谅他吧。后穴一松,终于放开了那人被紧咬住不放的手指。那人见状抽离,手指摩擦过内壁,竟引起一种难以言喻的酥麻,于是泄出一句难掩的呻吟。这呻吟不同于方才的作弄,是真真情动的呻吟。凤天翔顿时羞恼,他明明记得昨天那里被侵入时只有疼痛,可如今……
都怪十三!愤愤地睁眼回首望向身后还压着他的那人。
黄十三眼见少年突然睁眼,立时手忙脚乱的爬起来,一张脸就像煮熟的虾子通红无比,又见少年愤愤地看着他,一时不知所措的站着,双眼眼见就要逃避似的闭上。
凤天翔见状立刻翻身坐起,瞪了一眼黄十三,轻声说道,“好不容易睁开了,你要是再敢闭上,阿凤定不饶你。”
眼见黄十三睁开双眼,却是偷偷向后退了一步,冷冷哼道,“离那么远干吗?阿凤会吃了你吗?过来。”复而又柔柔的说道,“阿凤浑身都痛,现在过不去,十三你来。”
黄十三眼神一痛,立刻走过去坐在床边,犹豫了一下,轻轻摸了摸他肩上的牙痕。抬起眼深深望着眼前的少年。
凤天翔伸手抚摸着他的脸,叹息一声,“不疼的。阿凤骗你的。其实一点都不疼。”
黄十三眸色一沉,又摸上了少年双肩的刀伤,那是他砍下的,虽然此时已经伤愈,但也留下两道淡淡的疤痕。
“这个却很痛。”凤天翔淡淡的说道。眼见黄十三痛苦歉疚的眼神,又抓着他的手按向了自己的左胸。“是这里痛!十三不肯与我分担,一力承受所有的痛。阿凤怎能不伤心?”
又吻了吻他的唇瓣,“十三,阿凤和你是一体,你以为你受了伤,阿凤不会痛吗?你伤的是身,阿凤伤的是心。你痛,阿凤就比你更痛!”
他顿了顿,望向黄十三黑眸的深处,缓缓说道,“所以十三,别再让我伤心了。”
43
两个少年正在温馨搂抱期间,却见黄十三的耳朵突然动了动,眸色一沉,立时用身体掩住凤天翔又快速的为他穿上外衣。
凤天翔静静地看着他,一语不发的任他为自己穿上外衣,然后眼神一冷,轻轻的喝了一声,“门外什么人?进来!”
只见从门外跪进了一个人影,那人不敢抬头看着床上的两个暧昧的少年和这一室的旖旎,只是恭谨的跪着,说道,“小人该死,惊扰了殿下,殿下恕罪!”
凤天翔淡淡看了他一眼,“你是何人?谁派你来的?”
那人仍是恭谨的跪着,“小人是宇帝派来保护殿下安危的。”
“哦?”凤天翔的脸上漾起一抹奇异的笑,“凤天宇还没死?”
那人见凤天翔如此不恭的称呼凤天宇也不敢说什么,只是回答道,“凤天宙皇城兵变,陛下所料不及,失手被擒,幸得五殿下拼死救出。如今二位殿下已经赶往南琼,相信不用多久就会重振旗鼓,驱出奸逆,还我凤翼山河。”
凤天翔冷笑一声,不用多久?也不与他争辩。看来凤天宇还真的没死。是了,那时他还觉得奇怪凤天宇怎会如此不堪一击?不过,他让这人来想来也不会真的只为保护他吧。
于是声音一冷,问道,“凤天宇让你来究竟所为何事?”
那人见凤天翔声音一冷也不敢迟疑,连忙答道,“陛下说,殿下要想报此大仇,可找东越福王萧战飞。殿下年少,有所不知,福王与三殿下私交甚密。殿下若得他相助,也可早日清除了凤天宙。”
凤天翔听闻,眉峰淡挑。凤天宇说得好听好似是要帮他报仇一样,其实还不是多为自己打算?他要是请动了萧战飞除去凤天宙会容易许多,岂不是对他十分有利?但就算这样,他还是会去会一会萧战飞。凤天宙!凤天宙!凤天宙!他冷冷一笑,字字咬牙。十三的血海深仇,他岂能不报?他发过誓定要十倍讨还!本来凤翼谁当皇帝都与他无关,但谁要是伤了十三就和他有关了。凤天宙如此歹毒心机手段,他要是不能为十三报仇就不叫他凤天翔!
于是他暗中握了握十三的手,转向跪着的那人,垂眸说道,“你去告诉陛下,天翔定会说服福王出兵讨伐奸逆,还我凤翼山河。”
眼见那人躬身退出。凤天翔转过身看了看身边的黄十三,“十三想报仇吗?我们就去找萧战飞。”
黄十三的黑眸划过一丝狠戾。
仇,当然要报!
虽然失了舌根是为了阿凤,为阿凤吃再多的苦他也无怨无悔。但别人,给予他的痛苦,他怎能不报?怎会不恨!这世上除了阿凤,他怎会甘心让别人伤他半分?若不是为了阿凤,他就死也要狠狠地咬上凤天宙一口!如今他一身伤痛,又失了舌根,对于凤天宙,他恨不得将其扒皮抽筋,挫骨扬灰!
这血海深仇,他岂能不报?!
于是,他极缓的点了一下头。
萧战飞,萧战飞,他也知道那个人,他不仅是东越的福王,也是东越的长胜将军。他的红缨枪横扫天下,神勇无比,只有毕弗娄麟才能与他对抗。不过,他的黑眸染上一抹血色,他十岁时就杀了毕弗娄麟,何况那时他还没有烈焰刀。如今四年多过去了,他的武功只增无退,若是萧战飞要对阿凤不利,他也自信能护他全身而退。这一次,他不会再如此大意,给别人钻了空隙,伤害他与阿凤!
掌柜的吃惊的看着从楼上走下来的那个少年,和昨夜一样还是一个抱着一个。但这次抱人的成了昨夜还在昏迷的面具少年,被抱的却是昨夜抱人的美少年。这天下,怪事还真多!偷偷瞥了一眼,那美少年只是脸色有些发白,还没闭上眼睛,哦,还好,看来没生什么病。
于是走过去,却被那面具少年一语不发的盯着,掌柜的只觉得头皮发麻,昨夜,那美少年虽冷,但也只是让他有一种胆寒的震慑,可眼前这个面具少年眼神狠戾仿佛嗜血一般,像是一个不顺心就会冲上来拼命,当真让他脚软。
于是讪讪的看向他怀里的美少年,没话找话的说道,“公子的朋友病好了?”
美少年冷冷的回道,“他没病。”只是有伤。
掌柜的见状尴尬的笑笑,搔搔脑袋,“公子你今天是,病了?”要不让人抱着?昨天还好好的。
美少年声音更冷,似是咬牙,“我也没病。”然后对着抱着他的面具少年说道,“十三,放我下来。”
面具少年不理,仿佛又搂紧了一分,不放。美少年见状黑眸微闪,凑在他耳边轻声说了一句什么,就见面具少年露在面具外的耳根一红,连脖子也红成一片,却是松了手,把美少年放下。
掌柜的呆住,又听美少年说道,“掌柜的我们今日就走,这是房钱。”说着抛下一定银子,拉住面具少年走了出去。
掌柜的仍在呆愣,想着刚才不小心听到的那句话,刚刚美少年对面具少年说的那句话是啥意思呢?
听话,十三。
这个他懂,让面具少年放下他嘛。但是后半句是啥意思呢?
听话下次就还让你在上。
??不懂。掌柜的又搔搔脑袋,啥意思呢?
44
凤天翔静静的端坐在福王府的客厅内,杯中的茶是上好的雨前龙井,他只是淡淡地抿了一口,就把茶杯搁在了桌上。十三站在他的身边,整个人就像是一把出鞘的刀,十足的凌厉。其实只要是能坐着的地方,十三决不会躺着,能站着的地方,他决不会坐着。所以他并不坐下,只是像标枪一样的站在凤天翔身边。
凤天翔弹弹手指,他们已经等了三炷香的时辰,看来这个萧战飞并不像传言的那样只是个一身神力的武夫,对着他看来还得费些精力。
“哈哈哈!”伴随着男人爽朗的笑声,一个身影终于姗姗来迟的步入厅中,“我道是谁?原来是凤翼的凤凰翼!有失远迎,失礼失礼。”
凤天翔见状眯起黑眸注视着来人。来人大约二十七八岁,样貌很是英朗,身材也相当魁梧,眼睛却是有点上扬的桃花,微微有些轻佻。凤天翔眸色不着痕迹的一沉,看来此人就是萧战飞。
于是起身淡淡的开口,“王爷何必多礼,想必王爷也知如今凤翼情势,天翔哪里还是什么凤凰翼?”
萧战飞见状连忙上前两步,压了压凤天翔的肩示意他坐下,“天翔何必谦虚,早在一年半前,天翔以十三岁之龄独立平息了鸣阳殿的四月哗变,凤凰翼之名在神州大陆早已是如雷贯耳。”
他说着笑了笑,又坐到自己的主座问道,“那天翔此来所为何事?”
凤天翔淡淡地说道,“如今天翔无家可归,听闻我三哥凤天雷长居王爷府内,天翔想看望一下三哥。自天翔幼时丧母后,已有多年未见三哥。望王爷容许。”
萧战飞的桃花眼似是有往上挑了挑,“天翔可真能沉住气。你要见你三哥,我若不许,似不在情理之中。但是嘛。”他的桃花眼闪过一丝精光,“你三哥这段时间都不在府内,倒是让天翔失望了。”
“哦?”凤天翔听闻也不吃惊,继续问道,“那敢问王爷,他何时回来?”
“这个嘛,看情况吧。”不负责任地说道。
黄十三听他如此推三阻四,早已怒意隐升。刚要发作,就觉得右手被一只手温柔的捏了捏。
“呵呵呵。”凤天翔闻言竟轻笑了起来,“是天翔愚钝,不该枉自揣度王爷的心思。如今天翔也就不拐弯抹角了。”
萧战飞听他这么说终于大笑起来,“这就是了!有什么事天翔何不开门见山,为何还要扯上你三哥?”
凤天翔闻言抚了抚衣袖,缓缓说道,“天翔此来是为了王爷和东越。”
萧战飞闻言哈哈大笑,桃花眼里闪过一抹趣味,“愿闻其详。”
凤天翔静静的盯着他的眼睛,沉声说道,“王爷雄才伟略,想必现在这天下形势也用不着天翔多解释了吧?如今晋国消弱,凤翼更是名存实亡。北齐狼子野心已是昭然若是。如今神州各国可谓是危在旦夕。天翔不才,恳请王爷借兵凤翼助我平乱,重震山河。”
萧战飞轻轻一笑,“本王也听说两月之前凤翼的皇城兵变,但也是凤翼自家的事,这兵我为何要借?”
凤天翔听闻也不羞恼,也是轻声一笑,“王爷此言差矣,如今这已并非是凤翼自家的事了,现下九国局面已破,再无法维持平衡。所谓唇亡齿寒,若是凤翼有失,东越怕也是岌岌可危。王爷是有大智慧的人,皇图霸业,孰重孰轻,心中必有计较。”
萧战飞又是朗声大笑,“天翔当真闻名不如见面,好一个说客!好一句唇亡齿寒!”他随即又收住了笑,桃花眼里又闪过一丝精光,“天翔也不必夸捧我,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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