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小胳膊两边搂一搂,把所有的东西都包圆儿了。
应小檀好一阵尴尬,赫连恪却是朗声大笑,“好小子,是个有大志的!”
大妃、皎月都从旁符合,察可一贯的不多言语,应小檀抱着康康,一脸无奈。
入了夜,赫连恪拥着应小檀好一阵翻云覆雨,最后闹得应小檀吃受不住,咬着被角呜呜啼哭。枕间横放着适才用来抓周的一本《论语》,他之前逼着她读给他听,读到一半他就绷不住上下其手,她愈是风雅正经,他便愈恨不得狠狠捣弄她,弄得她春水泛滥,他方罢休。
可应小檀称意了,赫连恪却不得纾解。
他手上一下一下温存地抚着她的背脊,身子冲撞起来反倒越发不留情面,他弄得应小檀浑身酸软,连连告饶。
酥柔的声线就像浓稠的朱砂滴进了水里,化作一汪浅红。带着残余的娇艳,却又清丽而令人著迷。
他重重地挞伐,掐着她依旧纤细的腰,恨不得整个人都锲进去。
应小檀娇吟媚哦,总算令他释放出来。
赫连恪紧紧地抱着她不肯撒手,过了良久,方似叹似喟地在她耳边感慨,“小檀,我们再生个孩子吧……这一次,我决不会叫你们母子再出任何问题。”
应小檀灵魂出窍,根本没注意赫连恪说了什么,胡乱地点了点头就把赫连恪敷衍过去了。
尽管如此,赫连恪还是餍足地吻了吻她的唇角,满意地入睡。
·
赫连恪身子痊愈的事,知之甚少,便是过年他也不曾进宫。
皇帝和贤妃的赏赐流水般送进府上,赫连恪就跪在床上磕头,再让大妃出面替他斡旋。
应小檀倒一直没问他为什么,赫连恪本能地觉得,她一定是知道他这样做的缘由。
果不其然,赫连恪旁敲侧击地叫她猜一番,便听应小檀坦然道:“上回王爷不是说了?如今太子欲废不废,想来朝廷里也乱得很,墙头草多,等着闻风而动的人想必更多。王爷此刻韬光养晦,才是给自己留后路呢。”
赫连恪满意又欣喜,抚了抚应小檀的肩头,却没多说什么。
他确实在等,等皇帝给一个明确的旨意。
他从没想过要登上皇位,高处不胜寒,他委实贪恋人间的温暖。
所以他希望父皇也能早日看清他想要的是什么,急流勇退,便是无欲无求,坚持请封世子,则是无意于储位。
剩下另两位嫡子,二哥酒囊饭袋不堪重用,便只剩下四弟了。
赫连恪转了转拇指上的玉扳指,胸有成竹地一笑。
他能为四弟铺的路,想来也就到此为止了。
出了正月,久候赫连恪而未有回音的皇帝,终于颁下圣旨,第一道便是以不孝不忠之罪废皇长子太子之位,第二道就是为康康赐名赫连祈,并册封世子。
圣旨颁下那一日,赫连恪心情大喜,宣旨内宦还未开腔,他便先送了个实实在在的金裸子出去,喜得那小内侍满脸堆笑,腰恨不得躬到脚面上去。
应小檀自然也淡了起初的抗拒之心,她抱着康康跪在大妃身后,静静地等内宦宣读圣旨。
尽管前面一大堆称赞康康的话都是虚文,但应小檀还是忍不住高兴,她打心眼里希望,她的康康以后能成为龙章凤姿的人杰……只是,一句话突然把她从美梦里惊醒。
“……故此,特赐王妃呼延氏所出之子名祈,封世子位……”
应小檀猛地抬头,不可置信地望向她身前的赫连恪与大妃。
什么叫王妃呼延氏所出?
那是她的儿子!
大妃明明说过,她绝不会抢她的孩子!
明明已经开春,应小檀却像掉进冰窖里一般,四肢百骸都透出了寒气。
康康不合时宜地大哭起来,与此同时,那内侍拖着长声念了“钦此”。
赫连恪与大妃皆是置若罔闻地叩首,口称谢恩遵旨。
作者有话要说:早安~
谢谢朴大爷的地雷
么么哒
☆、第85章
赫连恪刚起身;宣旨的内侍便躬着腰板儿上前连声道贺,大妃脸上也挂着笑容;亲自赏了那内侍不少东西。
察可立在原地没敢动,倒是皎月越过了应小檀的站位,凑到大妃身边,笑盈盈地贺了喜……皎月自然要贺这份喜;不管孩子究竟写不写到大妃的牒下;呼延青媛身为嫡母,都要受康康唤她一声娘。
应小檀僵在原地,四周都是此起彼伏地道贺声;连天绮也忍不住上前;喜滋滋地道:“祈哥儿;这名字真好听,主子不喜欢吗?”
她不喜欢。
她当然不喜欢!
所有被强加的她都不喜欢!
从赫连恪逼她就范,从她不得已屈于人下、忍气吞声做一个献媚争宠的妾室,从她一次次在不能改变的事实里接受赫连恪所谓的“补偿”,这一切,她统统不喜欢!
她不想做这个良娣,更不想自己的孩子去做劳什子世子!
她只想揪着赫连恪的衣襟狠狠地质问他,明明她可以安逸度过一辈子,他凭什么要闯到她的生命里,凭什么一意孤行地扭转她的人生!
应小檀整张脸变得煞白,大颗的眼泪从眼眶里掉落下来。
她嘴唇都禁不住跟着发抖,二月初春的暖阳,却根本照不到她所在的角落。
“大嬷嬷呢……叫她把康康抱走,抱走……”应小檀从声腔里发出微弱的声音,天绮一时没听清,不由得反问了一遍。应小檀勃然大怒,朝她声嘶力竭地大喊:“既然这不是我的儿子了,为什么还要我抱着他!为什么要我生他!”
她这一声怒斥将在场诸人都吓了一跳,赫连恪最先反应过来,忙不迭伸手拨开大妃和堵在面前的皎月,几步向应小檀迈了过来。
他原本已做好了应小檀会躲他的准备,谁知她岿然不动,唯有眼泪扑扑簌簌地往下落……这反倒叫赫连恪一下就却了步,一肚子解释的话,如鲠在喉,偏偏开不了口。
应小檀低着头根本不看他,院子里静得很,适才热热闹闹的人全都闭上了嘴。
可她知道,他们等着的是看她的热闹。等着看她不知天高地厚地触怒赫连恪,最后失了孩子也失了宠爱……也许他们等这一天已经等得很久了。她一个汉人,凭什么越过旁人得宠,又凭什么成为世子的母亲呢?
应小檀听见自己的牙齿格格作响,积压了将近两年的不甘、委屈、怨恨,都想要在这一刻爆发出来。
不愿再忍下去……好像也没有什么目标值得她再忍下去。
杀人不过头点地,这么久,她在他身边这么久,多少次都离死只有一步之遥!
她狠狠地抿唇,手上也不自觉加了力道。
康康在她怀里不适地高声啼哭,却依旧不能够令她回神。
“小檀……小檀。”赫连恪唤着她的名字,时不时担心地望一眼康康,然而应小檀始终不肯直视他,唯有眼泪,断了线似的掉个不停。
他咬了咬牙,迈出最后一步,站到了她面前。
赫连恪伸手拥住应小檀的溜肩——在众目睽睽之下——抱住了她,“小檀,不哭好不好,你听我说,康康还是你来带,本王总要给他找个嫡出的名分,谁不知道你才是康康的母亲呢?”
应小檀恍若未闻一般,等赫连恪话音落了良久,她方猝然挣开了他的怀抱,直挺挺地跪了下去。
她膝头在青石板上磕下,发出一声沉重地闷响,赫连恪神色骤变,康康的哭声更是比方才更响亮了。
“小檀,你这是做什么?父皇金口玉言,可不是说改就能改的!”
“我知道。”应小檀顿了下,改了自称,重复道:“妾身知道。”
她简简单单四个字,却把赫连恪噎得胸口作痛,恨不得呼吸都能牵动起旧伤一般。
他想过应小檀事后各种各样的反应,她会恼,恼他的欺瞒,会怨,怨他没能给她应有的名分,甚至会一改常态地无理取闹,露出不那么顺从的一面。
这些他通通都想到了。
可他还是这么做了,他喜欢她,更是寄了厚望在他们的孩子身上,他希望把他的爵位传给他们的孩子,朝堂之上的地位,抑或是宗室子弟的富贵,他都想给康康。
至于大妃,她不过是担个人母的虚名。他决不会把康康从小檀身边夺走,比起大妃,他甚至更希望小檀来亲自教养康康。唯有懂事明理如小檀,才不会把他的孩子教成第二个努蒙。
这些计划,他相信只要之后慢慢告诉她,她会原谅,会理解,更不会让他失望。
他愿意包容她一时情绪的失控,他是真的喜欢她,除了大妃的名分不能给她,他还有什么不能为她做呢?
只是,赫连恪千算万算,都没算到应小檀会是这般的反应……赫连恪不知该怎么形容,脑海里却浮现出来清晰的两个字——决绝。
应小檀低扬声唤来了大嬷嬷,几乎没有一点留恋地就把康康递了出去,紧接着,她朝赫连恪磕了个头,“大妃名门毓秀,诗书饱读,世子由大妃教养再合适不过,然则妾身愚笨,又是汉氏女,论情论理,都不该也不能成为世子的母亲,为免来日世子生恩养恩两厢为难……妾身愿自请离开王府,剃发为尼,为大妃世子诵经祈福。”
赫连恪大惊,脱口斥道:“应小檀!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他话说完才发现自己的声音竟然是颤抖的,气血上涌,震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他逼着自己从应小檀身上挪开眼,她瘦消的身影像一把横亘在他心头的刀,剌得他痛不自抑。
偏偏这目光一时离开了应小檀,赫连恪反倒愈发不安,仿佛他只要有片刻不盯着她,她就会永远地消失一样……是的,消失。
赫连恪刹那间醒过神来,突然明白自己那片刻的惶恐从何而来。
他料准了她会气恼,会不忿,却从没想到,她竟然会选择离开!
心里好像突然被人撕开了一道口子,料峭春寒猛地灌了进去,冻得他浑身打颤……赫连恪只觉头脑发懵,懵得他眼眶都开始发湿。
她居然……居然想要离开他!
赫连恪再呆不住,伸手直接把应小檀从地上拽了起来,“你跟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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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跨院,匾额上是赫连恪年前题的字,烟柳馆。
柳即是留,从西窗望出去,恰是小池塘畔垂柳成排,赫连恪当日说这寓头不错,便拟了烟柳馆三字,谁知今日,倒当真派上了用场。
屋子里,康康上气不接下气地嚎啕大哭,赫连恪横挡在应小檀面前,说什么都不许她过去抱孩子。
“你不是要走吗?不是不做康康的母亲了吗?你信不信,你敢走,本王就敢叫康康自生自灭!”赫连恪说得咬牙切齿,而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早被应小檀逼得走投无路。
康康哭得叫应小檀站都要站不住,那是她的儿子,还那么小,襁褓里露出一截藕儿似的小臂,隔空比划着,无助地寻找着父母。康康每一声哀哭都像是揪着她的心往外拽,应小檀又酸又疼,眼泪一颗颗的,陪着儿子一起往下掉。
她适才脑热情急,慌不择路只为赌一口气,可眼下单叫她远远地看着儿子,她便悔得肠子都青了。
她怎么那么傻!离开赫连恪自然不打紧,但她怎么舍得下康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