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袭粉色衣裙的美艳女子脸上笑吟吟的,眉宇间带着一丝傲然,坐在她下首第一个,显然是个张扬的性子,应该就是那位正妃的表妹于雨安,两位侧妃之一的雨妃了。
果不其然,刚落座,她便率先开口道:“娘娘进宫多日,同在皇宫里,我却是无缘能见娘娘,真是惋惜。”
轩辕辰从不让她们随意离开寝宫,更别提打听到外面的风腥血雨。
于雨安仅能从只字片语中猜测,也能想象到这段时日来轩辕辰究竟经历了什么,怕是登基之前,很是有些曲折。
据说轩辕辰能顺利登基,少不得这位太后娘娘的相助。
这也是轩辕辰不理会朝臣的反对,极力尊这个年轻的皇后为太后的缘由。
既然轩辕辰如此看重连媚,雨妃更是乐意跟她打好关系。
“没什么好惋惜的,如今不就能见着了?”连媚不讨厌这个性子张扬的雨妃,脸上精神奕奕,不像她,虽然看着年轻,其实身体已经从内力开始衰老了。
相比雨妃的活泼,另一位容妃则是寡言沉默,由始至终没有开口。
“这位是容妃吧?”连媚想到这位年轻小的妃子,侧妃的时候便开始信佛,在院子里设下了小佛堂。像她这样的年纪,会如此信佛倒是少见的。
“是的,娘娘。”容妃欠欠身,一张秀丽的容貌面无表情,仿佛了老僧入定一样,倒是让连媚有些摸不准她的性情。
接下来两位侍妾册封的贵人,一个胆小,一个谨慎,凝贵人穿着一袭翠色的衣裳,显得极为瘦削,彤贵人脸色则有些发青,看着有些虚弱。
连媚皱了皱眉,难不成轩辕辰住在偏殿里,底下人都躲懒怠慢了?
两个侧妃也就算了,侍妾竟然脸色极为不好,瞧着就像身体虚弱的,她不由关切地问道:“两位贵人瞧着脸色不好,要不要请太医过来看看?”
“不用,”凝贵人一脸惊吓,连连摆手。
彤贵人也频频摇头,脸上有些惊慌:“不用了,多谢娘娘的美意。我们姊妹两个身子骨素来单薄,出身低微,幸得皇上垂怜,这才得了安稳的身份。如今皇上刚刚登基,必然事忙,请太医诊治,若是惊动了殿下就不好了。”
连媚看她们两人一副害怕的摸样,也不知道是不是讳疾忌医,只好作罢。
容妃很快便匆匆走了,据说也是回了新寝宫的佛堂。
两个贵人相携离开,唯独雨妃留下陪着连媚。
连媚总觉得几人透着古怪,不见争风吃醋,倒像是互不关心:“她们几个性子从以前开始就是如此?”
雨妃想了想,答道:“容妃刚嫁给皇上时候不是这样的,因为是武将的女儿,多多少少有些野性,被姐姐训斥了好几次,这才消停了一些。尤其毽子踢得最好,院子里没有哪个丫头能够比得上她的。”
“只是姐姐去世后,她渐渐就沉默了,后来信佛,就很少出来了。”
以前雨妃不太喜欢容妃,总觉得自己跟正妃才是表姐妹,反倒容妃跟正妃的感情更要好一些。虽说正妃偶尔会训斥容妃,却也是为了她好,时不时替容妃在轩辕辰面前遮掩一下。
只是姐姐去世,对容妃来说怕是极大的打击,自此之后,后院便沉寂了下来,叫雨妃十分不适应。以前容妃还跟自己抢着茧子,她还踢不过容妃,闹了一阵小性子。
如今雨妃倒是怀念当初的时光,却随着姐姐的离开,一去不复返了。
“那两个侍妾原本就是底下的宫婢,据说在内务府的时候因为相貌秀美被其他人排斥,性子又是懦弱的,久而久之就成了惊弓之鸟。到了殿下身边,没理直气壮一些,反倒胆子更小了。”雨妃对那两人很是不屑,却也懒得跟身份低微的她们计较。
她眼珠子一转,亲亲热热地上前挽着连媚的手臂低声问道:“皇后的位置还空着呢,殿下有说看上了哪家闺秀吗?”
也不知道雨妃是真的天真烂漫,无遮无挡地率直,还是故意的。
连媚听着她的话,摇头道:“皇上看上了什么人,我又怎会知道?倒不如雨妃亲自问他,不是来的更快?”
雨妃轻轻叹气,没再说什么,神色有些颓然,很快便告辞离开了。
连媚总觉得轩辕辰后院的这四个枕边人都有些奇怪,尤其是另外的三个。
她正想着,忽然身后一双手臂环住自己,不由吓了一跳。
回头见是轩辕辰,连媚不由向门口瞥了一眼,宫婢不知何时都退了出去,走得干干净净的,前殿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母后在想什么,这般出神?”
连媚被吓一跳,还没回过神来,便把雨妃的问题说了出来:“皇上打算什么时候册立皇后?”
轩辕辰笑笑,搂着她在身边坐下,对着连媚的耳廓吹了一口热气:“母后很关心我会娶哪家闺秀做正宫娘娘,怕朕冷落了你吗?”
他的大掌隔着薄薄的衣衫揉搓,听见连媚急促的呼吸,以及微微颤抖的娇躯,低头吻上了她的耳后。
连媚生怕雨妃还没走远,伸手想要推开他,被轩辕辰抓住了手腕:“快放开!你娶谁做皇后,跟我有什么关系?”
她巴不得跟轩辕辰结束这段畸形的关系,每时每刻都担心被人知道自己跟轩辕辰的关系,连媚绷着的那条线几乎要断掉了。
“没关系吗?”轩辕辰抱着她,缓缓勾起了嘴角:“母后该庆幸,双生蛊是一对的,除了彼此,排斥其他。你除了我,接受不了别人,朕也是如此。”
连媚眯起眼,悲哀地想着,是不是直到她死,也不可能摆脱轩辕辰?
她的下巴被轩辕辰用力捏紧,耳边是他低沉的声音:“所以母后要好好跟着朕,你活着,连夫人便活着,你身边的丫鬟和府里那个老嬷嬷也能活着!”
连媚闭上眼,再不看轩辕辰一眼。
他这是逼着自己,不管发生任何事,她都只能活着,要不然死的就不止是连媚一个人了。
“我不明白,为什么是……我?”
轩辕辰有其他更好的选择,比如提起他,眼中便有着满满的光亮和歆慕的雨妃。
他脸上的笑意渐渐褪下,眼底露出一丝冰冷和讥讽:“母后想要知道?”
连媚觉得,她似乎触碰到这个男人曾经的逆鳞。
她身上被轩辕辰撩拨起来的灼热还没消褪,心底就被他的眼神逐渐冰冻起来。
连媚被他扯起身,跌跌撞撞地向前走。
“跟朕来,朕让母后去见一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 短小君再次重出江湖,捂脸……
昨天更完隔壁,就被拖出去大扫除了,腰酸背痛还没恢复~~T T
☆、第二十五章 故人旧事
第二十五章故人旧事
没有带任何随侍和宫婢,轩辕辰只带着连媚一个人独自穿过深宫长廊,到达一个僻静的寝宫。
这是位于皇宫深处的宫殿,看着已经有些年头了,修缮得并不好,外墙上甚至爬着青青葱葱的藤蔓,幽静又陈旧。
轩辕辰指着前面的宫殿,淡淡道:“那是我这些年住的地方。”
那座寝殿并不大,又是在皇宫这样的角落,显然以前轩辕辰确实恨不得圣人的欢心。比不上后面这座宫殿来得破旧,却也只是好上一些。
突然一阵尖锐的叫声断断续续的从陈旧的殿内传来,连媚听着那阴森的语调,忍不住身子轻轻哆嗦。
那是怎样的一种声音,像是被人掐住喉咙发出的声音,尖锐得让耳朵生疼。渐渐的,又像是在低声呢喃哼唱,从阴暗的殿内传出这样的声音,更是叫人从脚底涌起一阵阴寒。
但是仔细听着,那声音似乎只余下风声罢了,陡然让连媚忍不住双臂抱着自己,吓得不轻:“这里……还住着人?”
说完,她自己就否定了。
这破旧的宫殿到处都是蜘蛛网,桌椅上全是灰尘,怎么住人,又怎么像是住过人的?
“母后进去看看便知道了,”轩辕辰牵住她的手,硬是将不情愿的连媚扯了进去。
宫殿里面比外面还要破烂,没有人收拾,到处都是灰尘和蜘蛛网,甚至有些坏掉的桌椅被推倒地上损坏了,木屑散了一地。
越是往里走,灰尘却渐渐少了。
等走到最里面,居然是一个收拾得整整齐齐的房间,却没有桌椅,只得一张木床,空空荡荡的,简陋得可怜。
“殿下,”丹蝶不知何时来了,向两人欠身行礼。
“她今天怎么样了?”轩辕辰漫不经心地说着,带着连媚走了进去。
“回殿下,还是老样子。”丹蝶说完,撩起室内的帘子,连媚一看,不由怔忪在地。
帘子后面空空如也,没有任何的桌椅物件,却有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浑身衣衫凌乱,手脚却被锁上拳头大的枷锁!
看见有人来了,那女人抬起头,呲牙咧嘴地咆哮着,发出愤怒的尖叫。
连媚捂住双耳,震惊地盯着那女人一张沾着一点灰尘的脸,分明是个年轻的女子。
她为何在这里,又怎会被牢牢锁住?
女人用力挣扎着,枷锁发出清脆的声音,却让连媚听着有些后背发毛。
她像是不要命一样,拼命想要挣脱,眼看手腕上都被勒出血痕来,仿佛无知无觉,甚至用手敲着枷锁,试图打开它,直捶地双手鲜血淋漓。
眼看解不开枷锁,女人放弃了,睁大眼瞪向连媚,似是要扑过来撕咬一样,发出怒吼和尖叫,身体奋力前倾,想要靠近她。
连媚踉跄着退后几步,便听轩辕辰漫不经心地问她:“今儿母后是不是见过我的几个嫔妃了?”
“是的,”连媚不知道他为何提起几个枕边人,回头看向轩辕辰。
他指着那疯女人,淡淡道:“最后一位,不方便出门,朕想着母后该是见一见的,便带了母后过来。”
最后一位?
除了两位侧妃和侍妾,还有谁?
连媚怔了怔,唯一没见过的,怕是只有那位一年前去世的王妃张书雁了:“这、这怎么可能,你的王妃不是早就去世了?”
“确实是死了,你看她如今像是活人吗?”轩辕辰看着还在拼命挣扎的疯女人,很难想象一年前,张书雁还是一个端庄贤淑的王妃,哪像现在不修边幅又疯疯癫癫的摸样。
“她怎会变成这样?”连媚不得不联想到轩辕辰身上,难不成他连这样一个弱女子都不放过?
张书雁究竟做了什么,让轩辕辰这般待她?
“母后心里一定在想,王妃会变成这样,肯定是我一手促成的是不是?”轩辕辰的声音很轻,似是还带着笑意,仿佛一点都不介意连媚的猜测:“母后想的不错,她会疯掉,跟我有些间接的关系。”
连媚浑身冰凉,猜测是一回事,听见轩辕辰亲口承认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张书雁嫁给轩辕辰不足半年,在府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冷不丁她被轩辕辰揽住,闪身躲在了角落的大床上。
轩辕辰翻身压住她,滚至床榻里边。两人面对面的,紧紧贴在一起,不留一丝缝隙。
连媚柔软的胸口被挤压在他的胸膛上,又惊又怒,想要出去,却被轩辕辰牢牢搂住。他又低头堵住连媚的唇瓣,不让她发出任何声音。
下一刻,一阵脚步声传来,很快一道纤瘦的身影撩起帘子进来了。
连媚认出那是容妃,她怎会出现在这里?
“姐姐,今天感觉怎么样?”丹蝶不知道何时又失去了踪影,容妃手里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