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南飞,终归去。早知今日,你又何必当初。当年她只不过想要你一句话而已,结果你回她的却是即使遍体鳞伤也要与她纠缠在一起。还有文丞相和笉的事……。”当年之事说霍咎不埋怨上官玦自是不可能的,自己虽与那丫头水火不容,却也是难寻的知己,想当初二人整日喝酒打闹好不快活,她也绝无半点儿大家闺秀的娇气。想来也着实好笑,一日喝醉,二人合伙差些把冷宫烧着,搞得皇宫鸡飞狗跳,上官玦也派人追杀了整整三日。最后被迫回到京城,上官玦见艳儿一身灰头土脸还把自己揍了一顿。可惜,红颜易逝。
“不要再说了。”上官玦打断了他的话,闭上双眼。没有重来的机会,自己有的是现在这个机会,绝对不能再走错任何一步,他输不起。
光线阴暗,只依稀可见屋内坐有五个人,一人于上座,其余为客座。
右上一人说着:“本王三次上奏都了无音讯。”
正座之人回道:“他怎会理你,恐怕正打算想着如何整治我们呢。”
右下之人接话:“王爷的意思是,他想削藩。”
“削藩,凭什么,他也不想想若没三哥你,他能除掉上官笉坐上龙椅。还削藩,就连父皇在世时也未曾说过削藩。”左下座的人呛话道
“老九,三哥就这么一说,你那么激动做什么,他上官玦应该不至于如此吧。”
“老九说得没错,上官玦我太清楚他了,没有什么是他不敢做的,手段若不毒辣,今日坐上皇位的也就不会是他了,就怕不只是削藩那么简单。”
“三哥,你是想……”
“我们不能坐以待毙,我已经派人去了都城,只要一有时机,这江山就得改朝换代。”
“三哥,万一出事……”
正座之人轻轻泯了口茶:“死士最大的好处就是,完不成任务绝不存活于世。”
众人虽心惊,却也随之饮了口茶。
作者有话要说:
☆、遇刺(1)
无尘在天牢呆着也有些日子了,许是这两年来不曾出门惯了倒也不觉无聊,只是酒食差了些,双儿便日日给他送些吃食,日子过得还挺凑合,只等着日子快些流逝也好早些出去。想着自己善忘的很,便每过一日在石壁上划一道刻痕,正数着今日已是第九日了。牢门“嗞”一声被打开了,接着就是一群冷面侍卫走进来:“陛下和娘娘有请。”
没等无尘反应便已被带走了。一路走过来的无尘确信自己去的绝不是皇宫,不由提高警戒心,不管是不是大内侍卫,从他们走路的脚步声就可以听出来,带自己来的人个个会武不假,没有双儿在身边,内功散尽的自己现在绝不是他们的对手。无尘正考虑着该如何逃脱,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一处山明水秀之地,跌宕的瀑布声打断了她的思绪,抬头望去。
一帘瀑布从高处坠落于山涧,白水如棉不用弓弹花自散,虹霞似锦何须梭织天生成。瀑布底下形成一水潭,潭前是一片绿丛草地,与夜不同的是在阳光的照映下熠熠生辉。
草地上比以往多了一座凉亭,四周也浇种了些花草,亭中坐有一对璧人。一位身着宝蓝色衣袍束着发髻些许碎发飘于耳际浑身散发着的光芒不禁有些刺眼,光芒的照耀下看不大清面容,另一位着靓丽的大红色衣裙依偎在其身旁,面色红润微带笑容眼中都是幸福感,许是二人太近沾染着他的光芒,无尘只觉也刺眼的很。
二人见来人,互相搀扶走出亭外,二人未曾开口,一旁肖云便嚷道:“大胆,见皇上和娘娘,为何不下跪。”
无尘定睛看着走来的二人,肖云的喝声阻止了她即将崩溃的理智,正欲下跪却被打断。“罢了,无尘公子可是本宫的恩人,你说呢,陛下。”
无尘抬起头望向刚刚开口说话的女子正娇滴滴的依偎在眼前男人的怀里,男子一脸宠溺的看着她,旁若无人。未曾说话,以示默认,女子脸上笑意越发明显轻轻在其脸颊啄了一口。无尘只觉好笑,却扯不出一丝笑容。自己就快要成功了,不是吗,想到这她拼尽全力挤出一抹笑容,微微低头问道:“小人惶恐,不知皇上与、娘娘找小人来此何故,还请明示,所谓不知者不罪,如有不当,还望皇上与娘娘恕罪。”
“听娘娘说,当初是你收留了她。”他依旧拥着她,语气却未曾温暖。
“回皇上的话,正是小人。”
“朕向来赏罚分明,你既救了娘娘,想要什么,说吧。”
无尘苦笑,像是我说什么你便会给什么一样,以前你未曾做到的,如今又做得到吗:“摘星楼是小人的心血,只求皇上能将摘星楼返还于小人。”
上官玦顿住,松开清怜放她去一旁倒水,过一会儿回道:“朕听闻,摘星楼只是风来水榭其中一处,还有一处叫做明月阁,朕会亲自写匾命人送去。至于这摘星楼,牵扯我朝官员过多,正交于吏部查办,等案子彻底查清再还与你也不迟。”
无尘不语,早就知会是此结果又何必再问,不由默默自嘲,自己如今于他来说只不过是个路人罢了,还无理取闹些什么,他的艳儿正在凉亭倒茶,这不正是自己想要的吗。
上官玦看着眼前不说话又不知在想些什么的人,心中一紧,乱了的心被林中树叶莫名的晃动打断,眼神立刻扫过去,眉头一皱。刚想护住眼前的人,忽然想到霍咎……
林中埋伏已久的人发现上官玦的警觉,立即做出决定,攻。接着,无数黑人从林中跃出。侍卫看见四周围过来的黑衣人高喊道:“保护皇上。”
说完便将上官玦与清怜团团护住,独留下无尘在圈外,无尘脑中一团黑线。
作者有话要说:
☆、遇刺(2)
黑衣人有条不紊的攻过来,放箭的放箭,持刀的持刀,侍卫与其交战已然损伤一半。无尘只能躲到一旁观望,暗暗握紧手心,如果死在这儿,就有些太得不偿失了。若是以前,二十个内功高手也不会是她的对手,如今能做的只有靠自己,在那人身边时她也曾相信上苍,可是那一剑和被废的武功告诉她,她是错的。
逐渐减少的侍卫,提醒着刚刚放松警惕的上官玦,这路人马绝不是霍咎派来的,立即望向圈外的身影,却发现她早已躲在一旁。
上官玦嘴角轻轻一扬,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非得到最后才会还击的女人,她的武功自然不需要自己担心,上官玦转头看向身边微微颤抖的女人。像,很像,几乎一样的容颜,凤凰于飞甚至跳得比她还要好,可是却远远及不上她。
做戏要做全套,上官玦搂住她,清怜立即紧紧拥住他,他却未曾看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便领着士兵冲上前去。
上官玦提起内力打出一掌,以蛟龙出海、势如破竹之势,打伤了正前方攻过来的三名黑衣人。正交战的肖云见上官玦出手,立刻将背上保管着的长剑抛了过去,被上官玦稳稳接住。
半盏茶的时间黑衣人已伤亡一半,被逼的节节败退,四处躲闪。
三年不见,上官玦的武功倒是又高了一层,无尘眼看形势大好,正欲松口气,却眼瞅着一名黑衣人被肖云一甩,落在了自己眼前,挣扎着缓缓爬了起来。
无尘咽了咽口水,脑中飞速运转,真是报应不报,时候未到。如果再给自己一次机会,一定不会再造那么多的杀戮。双儿啊,你在哪儿啊。深呼吸,理清大脑,对,这时候想这些有什么用,自己就算失去一身内功,也不是个软柿子。没等黑衣人恢复,无尘便一脚踹了出去,果然不出所料,黑衣人彻底趴下。
看来自己还是宝刀未老啊,正欲得意,眼神一撇才发现,几名黑衣人听到动静正冲自己杀过来,无尘脑中万马奔腾,不容她多想便交战在了一起,凭着多年练武的底子只勉强撑住了一招半式,便被锋利的刀剑砍伤了手臂与肩膀。受伤了绝不吭声,这早就成为了她的习惯。
上官玦正被十几名黑衣人团团围住没有注意到远处的动向,只是下意识觉得自己应该确认一下那个女人的安全。安全?上官玦脑中一顿,心中隐感不对,往她的方向望去,心顿时揪了起来。提起全部内力使出披云掌,将围住他的黑衣人打散。
飞身来到无尘周围,黑着脸盯着她,一手拿剑刺死一名黑衣人,另一面徒手捏住一黑衣人的脖颈,稍一用力便听到骨裂的声音,那人头一歪倒地不起。眼见无尘身子一软,伸手便将她拉入怀中,语气带着怒意:“你的武功呢?”
无尘忍着伤口的疼痛,心中大惊望向他的眼眸,那样的黑沉丝毫未变。无尘一时愣住,这是什么意思,他早就知道了,自己早就输了,为什么……
正在无尘分散了上官玦所有的注意力之时,身后一名黑衣人飞身过来,对准无尘背后就是一剑……
作者有话要说:
☆、我信
寒冬还未曾来临,无尘只觉得寒气逼人,在某人全程的注目礼下喂其喝下了汤药。两人相对无言,无尘拿起一旁的丝帕替他擦了擦嘴角,指尖擦过他的嘴唇略感冰凉,立刻缩了回来,却被某人牢牢抓住。不知哪里冒出来的力气和倔强,飞快将他的手甩开,端起药碗闪到桌边。听到某人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心还是不由自主的晃了晃。
“你就是这么对待你的救命恩人的。”
“装柔弱不适合你,这点伤对你上官玦来说算得了什么。”刚说完,无尘就后悔了。在最后关头是眼前这个人替自己挡了一剑,即使他再该死,好歹也算救了自己。
无尘低头摆弄着药碗,摩挲着碗沿不语。
“为什么?”
“你的内功呢?”
二人同时开口,无尘不由望过去,正对着那人的眼眸,顿觉尴尬。
“我先问的。”上官玦只是淡淡一笑,不与她抢:“你说。”
无尘又摸索着碗沿许久才开口:“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后者无话,无尘转头看向他:“为什么,不说出来?”
见上官玦一直不语,无尘慢慢移动着脚步挪到床前,望向他的眸子:“为什么?”
上官玦默默牵起她的手,“我说,你信吗?”
“我信”,从认识你开始未曾不信。
“只要你的手存在我的手心,放开,我做不到;不牵起它,却是我唯一能做的。现在,我给你唯一离开我的机会,只要你说放,我便再不会牵起它。”
二人目光交织在相握的手上,一滴泪伴随着缓缓抽离而滑落,从掌心到指尖的距离原来也可以那么长。
抹掉泪水,转身踏步而去,顿足时:
“你不是想知道我的内功去哪儿了吗”,微微苦笑“还记得你给我的那一剑吗,师父虽然把我救了回来,我的武功,却全废了。不过你放心,我会留下来直到你恢复,到那时你再决定要不要赢得的礼物吧,毕竟你赢了。”
上官玦望着已然消失的倩影,看一眼早已裂开被染红的伤口:
“艳儿,你可知道,伤口再小,也是会疼的。也许你大概就是知道才会如此,你身上的伤又曾不是我给的。你会回到我身边的,心甘情愿的,一定会”
“出来。”上官玦躺回床上随口喊了声,角落里隐藏着的人便嬉皮笑脸的一探出来。
“嘻嘻,不错嘛,我就说苦肉计有用吧。”霍咎朝屋外方向努了努嘴,没等他反应,一只飞镖就朝他掷了过来,连忙一个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