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临行前,父亲交与自己的书信一封,不禁也是无奈摇头。只得转道投了卢府而去。倒是出乎自己意料之外,这卢府却与一般的官家不同,很是清静!
“比不别家是人口众多,正院之中方才安静些。却不料,这卢府的外院客房,也似书院厢房一般。倒让人颇为意外!”这旁他是喃喃自语,那头正低着脑袋整顿箱笼的书童,不免连连点头。
停下手中活计。已是低声附和起来:“还有这府上的饭食,真真比起外头客栈来,却是好得太多。”抬手一指那桌上食盒,更是挠头憨笑:“前日九爷赏小的尝了一块,那滋味……就是比外头一般点心铺里卖的都强了三分哪!”
被自己书童如何一提。这旁之人也是轻笑一句:“此话倒是半点不差,这府上的饭食点心皆可当得用心二字。”
未等得这旁夸完。那头的书童已是抿嘴偷笑了起来,见此情景不免瞪圆了眼睛,朗声呵斥道:“你这奴才,怎这般顽劣,真真……。”
却不料,那书童已是笑指了窗外,张嘴便道:“九爷您消消气,小的不是正提醒您,这会子外头再无下人走动了。您大可照着平日在家时那般,舒坦些才好!”
听得这般一提,再观这旁之人,已是收了刚才呵斥之势,索性命了自家书童,将茶水点心一并端了窗边榻机之上。自己也是半靠着翻看起书稿来了,再不似人前那般,俨然就是那满面严肃的老夫子,却是全然一派悠闲自得的模样。
显然这位的确与卢府的大爷秉性不同,卢府那位自小般跟随父亲四处见识,严谨之心是早已养成。而这位借住的学子,却不曾有过这般的经历,自然是无法与之相比一二。
回头再见那旁欲推门而出的书童,还不忘低声叮嘱一句道:“你且多留神,若是卢府那位大爷来串门,莫要忘了提醒我一声。”
“奴才小的,这又不是头一遭,咱们在府里不也是……。”一见这旁主子举书欲投,忙是低头认了错,暗笑一声便已是转身而出。
然而此刻转出客房的书童倒也机灵,并没想着躲懒往僻静处,偷偷歇个午觉,而是直奔门房那头去,只为给自家主子打听,有关入京赴试的各地学子。
想到临来时,自己老太爷的声声念叨,便是半点怠慢不得。别人或许瞧不真切,可自家这位年仅八旬的老太爷,又怎是普通官家可比肩一二的。
他老人家可是两朝老臣,只不过官职不高,才没能在人前显露罢了!倘若单论这位的见识来,却是旁人所不及的,本是将门之后,却偏生凭借自己勤奋苦读,成了一方父母官。此后更是多年为官颇为清廉,直到古稀之岁,才告老还乡而去。与卢府老爷口中的旧友,便是这位忘年之交。
此刻寻到门房老苍头处,便瞥见他正小心收了碗筷,欲往厨房院内还去,忙是出手揽下这桩:“还是让小的替你跑上一趟,回头给我讲讲今日外头的新鲜事,便成。”
也不等门房作答,已是笑呵呵地抢过了手中之物,直向厨房小院方向去。留下一脸好笑的老苍头是连连摇头:“就知道,自那回叫他尝过了咱们府里的点心后,瞧这小子定是整日惦记上这一口咯!”
倒不是卢府的下人胆大贪嘴,本就是太太宽厚,自入署以来这府里的厨房,便不单给正院的主子们准备清热解暑之物,连带着满院子的下人们,也都跟着得了一口赏。
这不此刻已是临近仲秋,厨房那头正忙着准备各色点心,近些日子来总是叫客房的主仆俩是念念不忘!且不说他家的书童又刚好是这半大小子,正是能吃的时候,每顿单米饭便已是惊着家中的老娘,却谁知,随了九爷上京便是掉进了蜜罐里一般。
不单三餐管饱,午后、晚间还随了他府上的大爷,另有一份点心可领。为何自家主子领了点心来用,他这个书童却是欢喜非常,说来也是自家这位九爷本就不爱的甜腻之食,解暑的清凉汤品倒还能用上大半,余下的香甜干点却多半都祭了他的五脏庙了。
也不知哪日起,自己这份额外之喜却是戛然而止!原因无它,只是晚间温课晚了些,实在是腹中饥饿,无奈顶着头皮取了块来用,却不想当即便小吃一惊!
这哪里是普通的甜腻吃食?不提旁的,就这香甜气味便透着股子淡淡的清香,不单如此,入口的松软度也是恰到好处……!
吃惊之余,也忍不住唤过了那头已是昏昏欲睡的书童来问:“可是每每送来的点心,都是如此甜香适度,口感极佳?”
揉了揉睡眼朦胧,掩着了哈气,才端立作答:“怎么不是,昨日的玫瑰芸豆卷单拿眼一瞧,只叫人馋得……九爷您……!”顿时,瞪大了眼睛,犹是不信自己亲眼所见。
咱们家这位爷,正吃这等甜味点心,而且还已是半个下肚了?不觉又使劲揉了揉眼睛,应了主子的吩咐,将期间那些点心挨个细速了一遍。待到自己这头收住了口,不禁已是暗道一声“不成了”,何事不成了,再看此刻正大口品点心的这位九爷,便已是一目了然咯!
自从后想要再尝上一尝,便需得自家这位爷心境极佳之时,方能偶尔得一块。所以便转身瞧上了门房的老苍头,别看这卢府门第不算低,可待下人这般的官家却是颇为鲜见!
虽说这等干点心,能耐得放上几日,却也不是那般经不得久长时日的。而这家的主人,倒不似别家那般,宁可放坏了吃食,也不叫下人们得了一块去尝,好似这般开了先河,便会引得底下之人馋嘴偷吃一般。实则不然,真是因为经常得了主家之赏,反倒使得这家的仆妇们都能守得住本分两字。
就书童这段时日所见,便已是深感其中的道理所在。每每寻了门房的老苍头是为了打听学子之事,而抢着送回碗筷,便是为了好歹能分得那些品相不中看的点心来尝,这也算是自己的一点小心思!
自那日由老苍头手里分得了半块后,每每提前一步抢了碗筷,直奔厨房那院,便已然成了书童最为卖力的活计之一。
“原先我也是听得人说,今日可算是亲眼瞧得真切,真真如那测字摊旁的老夫子念叨的那般,都已是人满为患咯!”
听得这旁采买的婆子一句提到,那旁的几个正忙着做点心的厨娘都已放慢了手中动作,出声追问道:“不是听说,官衙还特意让了地界出来与他们暂住一段,怎么还能这般?”
“还不是都往京里赶来考试的秀才,实在太多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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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七章 意外发现
置于其中缘故,正低声议论的仆妇们又哪里会明白,只是奇怪为何这许多客栈还未能住下而已。却不知,原先还欲多留出三年准备秋闱之人,此番也都趁此良机,想要一展抱负。只怕错过了这回,若下一期朝廷已是不再需要多余之才,可怎生是好?
如今这形势,已不言而喻了,看出此中良机定是不在少数!若费如此,眼下京中也绝不可能这般情景。朝廷本是求才若渴,再加之一场声势浩大的肃清,亦是更显急迫。
今次就算不能入得来年春闱,只是也能在得中之后,往地方任佐贰之职,比起往常哪般一等便是年余的候补之位,不知强上多少?对于那些寒门子弟而言,更是求之不得!
本就是良机难觅,又是朝廷才立威之际,更是引得众多学子纷纷赶往京城而来。也使得许久不成见过这等情景的百姓们,亦是同样惊呼连连。此刻城中被人议论最多的话题,无疑便是偌大的京城,居然还有这客栈不足的新鲜事?
转过月洞门,这书童倒是颇为自来熟的含笑上前,同屋内众人打起招呼。原本这嘴巴甜,性子又爽利的半大小子,便已讨得了厨娘们的欢喜,这些日子来又不时搭把手,也都在眼里瞧着。
这会子,又见他帮着送回了碗筷,便晓得书童定是又瞧上了厨房的次品点心。本就是无法拿去正院,与他一、两块解解馋也是顺手而已。笑着指了指一旁灶台上的大竹篦,门口的书童显然已是会意,放下手中食具,也不多拿只捡了两块最显得歪斜的,甜甜一笑后立马咬了一口。
“还是大娘们的手艺好,就是比起外面酒楼里的。也都强了一筹不止!”又抬头望了眼正院的方向,忙不迭接着又一句:“前回我随了我们爷,跟着你们府上的大爷往长宁大街的雨燕楼……就瞧见卢家大爷是每样不过浅尝了两口,就搁下了竹筷。当初也是刚到京里,还没能吃上两顿大娘们做的饭食。”
说着忙是小心搁下手中的点心,学着自家主子那般,朝几个厨娘们作了个长揖道:“往后还有几日,也得有劳大娘们多辛苦一分!”
“你们家九爷,本是这府里的客人,咱们几个不过是府里的下人罢了。哪里来得这么多讲究?不过将这做歪的点心,分了你吃而已。”
这旁有厨房管事妈妈发了话,余下两个厨娘自然是随声附和点头。也都是打心眼里欢喜这嘴甜的书童。其中一人,索性寻了块干净的蒸笼布,又给多包了几块,交了与他手中,喜得这旁的半大小子是一个劲的憨笑挠头。
再往门房去寻那老苍头。打听这两日外头的情景,如此一老一少尝着香甜适度的点心,倒更是茶楼里听说书一般。一个是绘声绘色娓娓道来;另一个亦是投入万分,时而震惊、时而微笑,仔细听着老苍头的描述。
直道对面府外,停下了一辆颇为惹眼的马车后。两人才止住了声音,转而打量起由那辆大车上,缓缓落下的一行人马来。
先一步跳下的两个书童。瞧着倒是普普通通,然而紧接着出了车厢的那位公子爷却是一身的贵气。由于背对着卢府大门,不曾瞧见样貌如何,但那身的精致装扮,不仅是这旁的老苍头瞪圆了双眼。另一旁的书童更是愣愣张开嘴来。
“原就晓得,这京城是什么地界。可这般的富贵人家,小子我还是头回见。别的实在说不上来,究竟是贵在哪儿,单是那头上的簪子只怕就不是一般人家能戴!”
却听得这旁的门房,不免低声一笑:“瞧着是显贵气了些,可到底不过一支绿玉簪子罢了,哪里就这般值钱?”说完又是不觉摇了摇头,再度望向那头。
“哎,你是没在铺子里瞧见过同样的。我随主子出门时,就曾在咱们府城中最大那家铺面里见过这么一回。当时没把我给吓傻了,直接这个数……是不是够在别处置办好几十亩上等水田了?”以是比出一个巴掌来,在老苍头面上是使劲晃了晃。
“多少?五十……该不会五百两……哎呀,真真不是普通人家能戴得起哟!漫说是普通官宦人家了,只怕满京城里也没几位公子爷能这般奢侈的!”刚一句个五十出口,就瞧见身边的书童连连摇头,便知今日所见的那位,必不是一般官宦人家出来的。
仔细一想,却不免暗暗摇头,对们那家也不过同自家老爷一般的官职而已,哪里来得这么一位爷?不禁更是细细打量起,依然停在原处,还不及牵入边门的大马车来。到底是多年的老门房,这眼力劲哪里会差,果然发现了不同于对面那府上的标记。
“怎么可是又瞧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