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墙头等红杏 作者:桥舒芸(晋江vip2012-11-04完结,种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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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墙头等红杏 作者:桥舒芸(晋江vip2012-11-04完结,种田)- 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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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会忘不会忘,”经她一提,裴光光虽然心中咯噔了一下,笑容一滞却又很快松开,说道,“娘,你放心好了。”

  裴秀敏心道她们娘俩在京城也呆不了多久了,剩下这段日子就随她去了,于是点了点头道:“你自个儿小心点,别跟上回一样,又让人逮了。”

  裴光光脸一红,只当娘亲的态度开始松动,愿意让她与书生交朋友了,不禁笑得开怀,说道:“我这次会很小心很小心的,娘,你就放心看着摊子好了。”

  说完,头也不回地就跑了开去。

  裴秀敏看着她的背影,拧眉叹了一口气,随后才回到摊前继续做生意。

  只说裴光光到了皇榜底下,前面已经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了不少人,耳边也是惊喜哀嚎,声声不绝。

  她这次汲取了上回的经验,没梗着脑袋往前冲,而是踮着脚尖伸着脖子站在最外面,等着前面有人退出来了,再跟着人群一点点往前挪。

  就这样挪了好一会儿,裴光光心急之际,忍不住随处张望了两眼,忽然见到人群里挤出一个熟悉的身影。她一下子就笑开了花,扯着嗓子跟那人招手,“韦公子——韦公子——”

  那边韦远瑞听到声音,不由地看了过来,一见到挤在人群里的裴光光,笑容就忍不住爬上了嘴角,快步走过来站在她跟前说道:“你也来看榜?”

  只说裴光光在喊了他之后就开始后悔,她还没有忘记那天在巷子里,自己一身硬气地要跟他桥归桥路归路,现在又贴上去叫他,总觉得有些不对味儿。

  然而,看到韦远瑞一脸春风得意地站在她面前,裴光光又觉得是自己小气了。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脑袋,低声说道:“是啊,我就是来凑凑热闹。”

  她声音轻得像是从喉咙底飘出来的,韦远瑞眉头一皱,将耳朵凑到她跟前又说:“你刚才说了什么,我没听见。”

  裴光光脸上一烫,因为他突然的靠近,连忙倒退了几步,摆着手说:“没什么没什么。”

  韦远瑞看她的反应,一下子便愣过神来,心道自个儿真是被喜悦冲昏了头脑,于是有些尴尬地直起身子,握拳在唇边轻嗽了两声道:“怪我逾矩了,”想了想又扬了声音说,“光光,我们去边上说话吧,这儿人太多,听不清楚。”

  裴光光绞着手指跟个小媳妇似的皱了眉,一脸不情愿地说:“我还想再看看呢,刚才都没看到。”

  韦远瑞反应过来,一时之间笑容有些僵硬,想了想才又开口:“光光啊,我刚才已经把名次都看清楚了,咱们到边上说去,我告诉你。”

  他话音一落,脸上的笑容也跟着沉了下去,看向裴光光时,眼神颇有些凝重。

  裴光光也察觉到他前后态度的不同,心中不由咯噔了一下,望着他抿唇不说话。两人在人群中站着,裴光光看了看遮蔽在人海中那张金灿灿的皇榜,又看向一脸凝重的韦远瑞,双手不由自主地握成了拳,深吸了一口气才道:“那……那我们就到边上说去吧……”

  说罢,她便僵直着走出人群。

  韦远瑞带着她在附近的一个茶棚里坐下,又叫了一壶茶斟满两杯,这才开口说道:“光光,我中了探花。”

  裴光光一愣,随即便欣喜地露出笑容,真心实意地说道:“太好了,恭喜你!”说完,又转念想道,他既中了探花,又怎么会摆出那种神色,看来他是故意蒙我呢。

  如此一想,她心里便轻松许多,捧着茶杯喝了一口又笑着问他:“那他呢?他考得怎么样?”说完,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羞红了脸颊低下头去。

  韦远瑞饮茶的动作一僵,顿了一会儿又轻轻地将茶杯放回桌上,然后才说:“光光,钱兄列二甲第一名。”

  “第一名!”裴光光眼睛一亮,差点就激动地拍着桌子跳起来,“那他是状元了吗?”她捧着脸笑弯了双眼。

  韦远瑞心中一滞,强笑着跟她解释道:“钱兄是二甲第一,不是一甲,”他看着裴光光疑惑的眼神,突然有些不忍心,“所以他不是状元,只是传胪。”

  “不是状元……”裴光光呆呆地瞧着他,韦远瑞又道,“今早钱兄独自过来看榜……”他顿了顿,又语带凝重地说道,“光光,如今我不方便出面见他,所以只能靠你了。”

  裴光光尚未从钱谦益没中状元的消息中回过神来,猛然间又听到这么一句,脑中更是转不过弯,只是凭着本能呆呆问道:“我……?”

  韦远瑞淡淡一笑,忽然轻哼了一声说:“论起才华,我与谦益远在状元之上。”见裴光光瞪大了眼睛想要说些什么,便适时地截住她,续道,“只不过,那状元郎是翰林院大学士的亲外甥。”

  裴光光一下子说不出话,想了想才道:“就跟我们抢摊位一样,上头有人的就可以抢到好位置!”她说着,就有些气愤起来,鼓着脸又说,“可是你们这是考试啊,这也太不公平了!”

  韦远瑞讽笑一下,看着她义愤填膺的模样,又觉得心中一暖,于是说道:“殿试考的不只是实力,还有后台。”

  “那钱公子怎么办?”

  “二甲进士还有一次参试机会,若是合格,便可做翰林院庶吉士。”韦远瑞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所以光光,你现在要做的,就是说服钱兄参加接下来的考试。”

  裴光光一下子便觉得自己高大起来,不由拍了拍胸脯说道:“放心吧,我一定会让他去考试的!”她说着,又忍不住握拳挥了挥,“绝对不能让那些坏人得意!”

  韦远瑞见状,心里一松,轻轻地笑了起来。

  只说裴光光回了狗尾巴大院,也顾不得被人见到了传闲话,家也不回,直接就去了钱谦益的小屋。

  她走到门前,发现大门没有关严,轻轻一推便进了门去,先是在天井转了一圈,没见到半个人影,这才轻手轻脚地走到了里屋门前,伸手拍了拍喊道:“你在里面吗?”

  说完,又觉得整句话连个称呼都没有,实在奇怪,于是就又重新喊了一次,“谦益,你在里面吗?”

  她静静地站在门前等了一会儿,没听到任何回话,心下一急,正要转身去外面找人,忽然就听到里头“砰”的一下,像是椅子翻倒在地的声音。

  裴光光心里一紧,再也顾不了许多,抬脚一踹就开了门。刚一进去,就是一股酒气迎面扑来,熏得她忍不住抬手扇了扇。

  屋里窗子都关着,外头的阳光自窗缝里飘进来,落在地上形成细细长长的光斑。

  裴光光之前从未进过这里,所以先是站在门口四处打量了一番,终于在书桌后面找到了钱谦益——抱着酒罐歪歪扭扭倒在地上的钱谦益。

  “谦益……”她讷讷地开口,一时间脚下就像生了根似的钉在地上,一步都迈不开。她见过他意气风发,见过他伤心失落,却从没见过他如此潦倒的模样,忍不住便是心中酸疼,过了一会儿才一步一步趋过去蹲在他身边看着他。

  钱谦益此时已经醉得一塌糊涂,恍然间发现身边多了一个人,便突然惨笑起来,挥着手嚷道:“你们都来笑话我,都来笑话我了是不是!”

  裴光光离他很近,一个不留神就被他推倒在地。她也顾不上自己,连忙挪到他身边,凑到他跟前就说:“谦益……是我啊,我是光光,我不会笑话你的。”

  她说着话,鼻子不由一酸,眼泪就落了下来。

  钱谦益听着她吸鼻子的声音,脑子便有一丝清明,努力将目光聚在她的脸上,喃喃地说了一句:“光光……?”

  “嗯,是我,”裴光光抬手就抹了一把眼泪,又忙不迭地去扶他,“你别在墙角坐着了,当心着凉。”

  钱谦益有些呆愣,竟也没有反抗,任她搀着自己的胳膊怒劲儿往上托。然而,裴光光那点力气哪里能搀得动他一个大男人,刚起来一点,又立即被他带回地上,两人滚在一起。

  裴光光又气又急,哇地一声就哭了出来,照着他的肩膀就拍了一记,嚷道:“你别这样了,你快起来呀,我都扶不动你……”

  酒罐子被钱谦益扔在了旁边,他听着耳边裴光光的哭声,慢慢地收紧了双臂,抱着她低喃道:“光光啊……”

  17、劝说

  只说裴光光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被钱谦益拢在怀里,脑中顿时就空白了一阵,只双手下意识地去推他的胸膛。

  钱谦益此时却像是跟她卯劲儿,她越是推拒,他便抱得越紧,还不时用可怜巴巴的声音低喃:“光光啊……”

  裴光光脸涨得通红,只觉得整个人都火辣辣的烧得慌。她心里清楚,他们孤男寡女,贴得这样近是不对的,然而听到钱谦益的声音,她又忍不住想:他太可怜了,那就让他抱一会儿吧,只抱一小会儿。

  “谦、谦益……”裴光光紧张得双唇都开始哆嗦,话也说不利落,“那个,只给你抱一会儿会儿,不能抱太多的。”

  她从他胸前抬起头,眨巴着眼睛看着他,原本推拒着他的双手不由自主地绞着衣袖。

  钱谦益此时酒已经醒了一半,接着酒意看向裴光光,只觉得她别别扭扭地嘟着唇,比以往更加可爱了,于是接着酒劲,更是死活不肯放手。

  裴光光只当他因落榜心中难受,就这么乖乖地呆着也不再说话。就这么静了一会儿,钱谦益的声音突然在她耳边响起:“光光,我不甘心,我很不甘心!”

  “你不醉了?!”裴光光乍一听他说话,先是一愣,随即便惊呼着想从他胸前抬起头,却被他一把摁住,只听他又说道:“光光,我现在的样子很难看。”

  说话间,钱谦益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手搭在她的后颈上,裴光光缩了缩脖子,也不反抗,闷声说道:“没关系,我一直觉得你是最好看的,天下第一好看。”

  说完,她便觉得他的胸膛震了震,于是问道:“你笑什么?”

  钱谦益长叹一声,忽然有些戏谑地说道:“如果我变得面目狰狞,你也觉得我是顶好看的?”

  裴光光听出他语气轻松了一些,心里也跟着一松,弯着嘴角说道:“嗯,你就是顶好看的。”她说着,就慢慢地垂下眼睛,因她是侧脸压在他身上的,所以一眼看去,便瞧见他竹青色的衣袖。

  “我又不是女人,要长得好看有什么用?”钱谦益轻笑了一声,“对男人来说,青云直上才是最重要的,只可惜,青云直上也要有家世做后盾才行。”

  这话说到最后,他的声音又低了下去。裴光光知他又在为科考的事情伤感,于是安慰道:“谦益,那个状元不就是靠有个做大官的舅舅吗?!你读过那么多书,才华那么好,大家其实都知道的,就是不说出来而已,你别难过了……”

  “你也说了,状元有个做大官的舅舅,可我什么都没有。”钱谦益叹息,“以前我以为书中自有黄金屋,可现在我才知道,有些东西是与生俱来的,哪能那么容易就改变?”

  “什么与生俱来,什么不能改变?”裴光光听他再也没了往日的意气风发,心中不禁一紧,不由分说地就扳开他的手从他身上起来,“韦公子说了,只要你再去考试,就能做翰林院庶吉士!”

  “你遇到韦兄了……?”钱谦益问她。

  裴光光点点头,又道:“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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