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只是静静的坐在他身旁,即使感觉到他的烦,她也不想开口询问,因为她知道,自己多嘴给他带来的可能是困扰。
她知道他的生活是复杂的,复杂到府中那些舞姬们练舞时都带着短剑…蓝玉发现过的事情,她也发现了,所以,她更加不会去问,因为那些,可能是非常可怕的秘密。
“为何低头不语?可是身体有何不适吗?”即使他心事重重,却也无法不去在意她的沉默。
“王爷有心事,怜幽不想打扰,还是沉默的好。”怜幽奉上热茶,总算把头稍稍抬了起来。
“你怎知我有心事呢?”听她如此一说,他的心情反而有了好转,她的语气虽然淡然,却隐约之间透露了她心里的在意。
“王爷虽然不想他人窥视心境,可唯独在怜幽面前未有掩饰,这几日来,王爷一直眉头紧锁,若不是有心事,又怎会拿出如此表情来对着怜幽呢?”她的话语继续淡而有力,虽然软绵绵的,可却让人听了倍感舒服。
所以,楚延昭的眉头便逐渐展开了,嘴角的一抹笑虽然不易发现,但那好歹也是笑意。
“怜幽,老天爷让我认识你,真好。”情不自禁也好,百感交集也罢,一向守礼的楚延昭有些些激动,于是,他在她的眉心印下一记无比温柔的亲吻,算是表达了他心里的爱意。
她依然是想闪躲来着,无奈这一吻来的匆忙,却是无比短暂且轻柔的,还未来的及反应便已经结束了,只留她脸上闪出的几朵红云若隐若现的凸显着她的羞涩,她的感动。
他给的温情她不能说不,但却必须带着一颗感激的心,无法回报,也要懂得如何顺从。
*
即使人再小心,也总会有被人抓住弱点的时刻,很不幸的,楚延昭即将要面对如此状况。
秋日的午后,莫名的,感觉到一些些不该出现的燥热,这样的诡异天气自然不可避免的要影响到人的心情,说不出什么道理,却总是感觉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似的。
果然,那眼皮忽然开始乱跳不是毫无道理的,家丁来报,未待主人家出门迎接,太子携皇子楚延勋已经行至前厅。
“太子来访?”楚延昭心里一阵困惑,很快便被一阵迷惑笼罩了思绪,“可有带什么人来?”
“回王爷,太子是与六皇子殿下一同来的,厅外,跟着两个随从,再无他人。”家丁应道。
楚延昭没在继续追问,踩着紧张且局促的步子,他必须以最快的速度赶往前厅,免得落个失礼怠慢的罪名。
“皇兄这是何故,如此仓促而来,让延昭好生惊喜。”人未行至前厅与太子对视,便先闻得楚延昭的声音,那声音带着他一贯的沉着。
“惊喜?倒也是,本太子未知会一声便贸然前来,果真讨了三弟的不欢迎了!”带着漠然的笑,分明是别有用心而来的楚傲天起身朝着靖王走去。
“皇兄误解了,延昭是担心未有准备,怠慢了招呼,惹得皇兄不悦那才是罪过了。”楚延昭连忙上前解释,如今的状况之下,装弱势是必须的。
“怎么会,听闻这靖王府中养着一群能歌善舞的非凡舞姬,为首的领舞更是深得三弟宠爱,本太子今日不请自来,正好有机会长长见识,因此,三弟无需担心会招呼不周了。”楚傲天倒也懒得拐弯抹角,直接说明来意。
果然,太子殿下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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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始卷:023 绝色美人]
尽管楚延昭事先已经仔细考虑过许多可能,但是却怎么也没有料到太子来此的目的居然是为了欣赏歌舞的,而且,一切已经非常明显了太子已经知道这府中有怜幽这么个人存在,那日,楚延勋突然前来已经见过怜幽的面,自然会如实向太子禀告。
事实既已如此,他又该如何?他能说府中并无此人吗?
“怎的,看三弟的表情,似乎不怎么想与兄弟们共同分享此等乐事?”见楚延昭面色微变,楚傲天心里隐约猜出了些许端倪来,那脸上的笑似乎也难忍的显露了几丝。
“皇兄言重了,府中的舞姬只是闲时解闷的,见不得大场面,只怕要让皇兄见笑的。”楚延昭找不到好的理由去回绝和应对,此刻,他只能尽量遮掩了。
“既是解闷的正好,前日有西林郡郡王送来美酒进贡,今日顺道也给三弟带了一坛,你我兄弟三人只好把酒言欢,欣赏歌舞解闷,岂不美哉!”言毕,楚傲天挥手让随从把酒坛抱了上来。
“皇兄说的是,三哥还是不便推辞的好,那舞姬延勋是见过的,此等美人若是放在府中独享,倒是显得三哥小气了。”楚延勋也在一旁搭腔道。
楚延昭已经被逼迫到了骑虎难下,无法决断的窘境之中,他除了顺应太子的要求,还能如何?
“既然皇兄同延勋都如此说了,我若是再推辞实在说不过去了,美酒佳肴,轻歌曼舞,我这就去准备。”无奈之下的必须,楚延昭别无选择。
言毕,楚延昭立即吩咐下人去准备,而他自己,怀揣着一刻忐忑不安的心走到了月影阁之内,见到怜幽,她正在潜心读书,甚至没有觉察到有人靠近。
而他,该如何向她开口言明这一切?如果怜幽真的出现在太子面前,又会出现什么不可预知的状况?
总算,怜幽还是发现了靖王有些无措的站在面前了,他的表情不是烦,不是愁,却是不难发现的担心和紧张,“王爷可是有事找怜幽的?”甚至,她察觉到了他欲言又止的困惑,所以,她主动开口。
“是,我是有事找你,不过如果你不愿意,我会想办法推掉。”看着她,他的心里只有心疼和不舍,因为他根本无法狠下心来与让他人有机会见识到她的风采。
“王爷若是有需要怜幽出力之处但说无妨,怜幽绝不推辞。”怜幽的脸上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笑,心思敏感的她,似乎也感觉到有事要发生了。
“今日王府之中来了客人,来人乃是当朝太子以及六皇子,所以,我需要你出去歌舞一曲以助兴。”不得不说,也要说,尽管免不了要心痛。
“如此小事,王爷何必如此紧张,怜幽自当出力。”没有想到靖王说出的话会是这些,如果只是歌舞助兴,对她来说实在算不了什么难事,他这般担心紧张又是为何?
此时,怜幽又怎会知道将在舞台的不远处看着自己的男人会是谁呢……
“既如此,你且先去准备,稍后直接去上次表演的舞台即可。”楚延昭看来也不想说太多,他只希望这表演结束后可以让太子满意离开便好了。
“王爷不必担心,怜幽这就去准备。”对一切毫不知情的怜幽别了靖王,走回房间去准备水袖舞衣,在她的心里,给他以帮助都是她的责任,她不会推辞,也没有推辞的理由。
水榭舞台,虽然少了半月前那份奢华富丽,却仍然是气派十足的,美酒佳肴均已准备妥当,三兄弟也各自坐定,闲话的都是无关紧要的事情,一切看上去毫无异常,只等台上的舞姬出场了。
台上的纱帐慢慢展开,后台的琴瑟之声缓缓响起,只见一位脸带薄纱的翩翩女子旋转着身姿摇曳而出,口中吟唱着的是一曲悠扬小调,即使在原本应该热闹嘈杂的午后,却感觉到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似乎,只剩下了她的歌声,她的舞步。
随着那旋转逐渐加速,怜幽脸上的薄纱总是要散落开来的,她略施粉黛的淡雅面容也必须呈现在众人面前,台下的人又该是何等表情呢?
隐忍不住紧张的楚延昭依然面不改色,只是,他的手已经紧握成拳,如果可能,他希望怜幽脸上的薄纱永远不要散落。
已经是第二次见到怜幽的楚延勋脸上带着笑,那笑不是因为一个男人见到了绝色女子时应该出现的喜悦,而是,他看到了坐在他身旁的太子已经完全被吸引了。
一曲舞罢,楚傲天的眼神一直追随着台上歌舞的美人,不是为美色所迷,却只是为这非凡的才情迷醉了。
直到台上的怜幽谢礼离去,楚傲天的眼神才不得不移开,即便那美人已经走到了幕后,他还是忍不住鼓起掌来,是做戏也好,是真心赞叹也罢,总之,他看上去有些兴奋。
“难怪三哥要把这么个美人藏着了,果然是才情非凡的奇女子。”楚延勋随即起身,那语气里有七分是刻意,却也有三分是发自内心的。
“延勋说笑了,这舞姬没什么特别的,只是技艺较他人纯熟一些罢了。”说这话时,楚延昭难免会有些心虚的,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他不希望被人知道他心里对怜幽的特殊在意。
“既然如此,如果本太子说很欣赏这个舞姬,想要让她回太子府教导府中的舞姬们,你应该不会心有不忍吧?”坐在一旁楚傲天端起香醇的贡品美酒一饮而尽,终于,他说出了他此番来靖王府最重要的目的。
不想听那话也已经传入了楚延昭的耳中,这是他最担心的事情…果然,太子就是冲着怜幽而来的!
即使知道又如何呢?他可以果断站起来告诉此时看起来有些洋洋得意的太子皇兄,他是真的心有不忍,不会将心中所爱拱手让人吗?
他不能,但是要他欣然应允同样难!
所以,他只能沉默不语。
他必须在这短暂的时间内给做出决定是要违逆太子的意思,还是要留住挚爱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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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始卷:024 忍痛割爱]
事态的发展不允许时间如此静止不动,该如何,就如何,迟疑、犹豫只会让事情变的更为糟糕。
“看来本太子的要求让三弟你为难了,既然如此,那”楚傲天小心的随意的扫过楚延昭的脸,似有八成把握在心了。
“皇兄言重了,只是小小舞姬罢了,难得皇兄看得起她,若是喜欢,延昭让她跟太子回府便是。”心在滴血,可,脸上仍然要装出冷静来,楚延昭正在经历他人生中最艰难的抉择。
“三弟当真舍得吗?若是太为难,本太子绝不勉强你。”奸计得逞的楚傲天还不忘出言刺激。
“皇兄和六弟先自行饮酒,延昭这就去和怜幽说明一切。”心疼,全身上下哪都疼,但,必须摆出微笑。
“怜幽?很是清雅的名字,是那舞姬名字么?”楚傲天随意接了一句,脑子里居然不期然出现那女子的容貌来。
“正是,延昭先失陪。”言毕,楚延昭便转身离开了水榭雅苑。
从这里去往月影阁的路程并不远,可是他却期望自己永远都不要走到那里去,因为他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对她开这个口。
不想走到她面前去,可月影阁已经近在眼前了,不知该如何开口,却已经听到她的呼唤了。
“王爷,您不去陪贵客了么?”换好便衣的怜幽走出回廊,脸上的粉饰已经除去,只有那份淡淡的笑做着最完美的点缀。
“怜幽,我有话同你说。”缓缓的走近了怜幽,楚延昭的心情已经不能用复杂纠结来形容。
“王爷有何吩咐但说无妨。”此刻的怜幽还不知道将要发生的事情,依然很平静。
“适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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