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妃,”这是他第一次如此叫她,虽然有点怪异,可他却叫的非常顺口,“若是不想吃这些,不必勉强,你就这么坐着便是,等晚宴散了,再差人另行准备。”
爱妃?多么腻歪且让人别扭的称呼,怜幽还真没做好准备听他如此唤自己,一时间,都不知如何反应了。
“怎么了?可是已经觉得不舒服了?”她严重的害喜反应他可是见识过的,见她毫无反应,楚傲天不免有些小紧张了,多么诡异,此刻,他似乎一点也不在意她腹中的胎儿是谁的。
怜幽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摇头,可她的思绪还停留在他刚才的亲昵称呼上,不管他是否出于本意,她都无法控制自己心里泛出点点蜜意。
台上的皇太后和佟亦霜、台下的楚延昭,都把这二人适才的动情瞬间看在了眼里,相信在他们的心里对这场景都有自己的想法,或疑惑,或伤心,或愤怒……
…
[情始卷:049 深情注视]
夜宴,是必须进行的一步,也是最后的一步,宴席散去,一切尘埃落定,楚傲天再也不是太子,他,成了高高在上的一国之君,统领着皇权,也背负着压力。
晚宴总算进入了尾声,朝臣们起身送别台上的四位,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楚延昭不敢再造次,他一直低着头,不敢追随怜幽的身影。
“三哥,这是为何?舞姬怜幽怎么成了皇贵妃了?”站在楚延昭身旁的楚延祁在一旁疑惑的低语道。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难道你觉得她不够资格吗?”看着人群渐渐散去,楚延昭也懒得多虑,面对的又是自己的胞弟,自然没有隐瞒的必要,因此,语气中多了些不甘。
“倒不是说这个,难道三哥认为皇上是真心待她么?”楚延祁继续细声低语。
这问题问的好,至少可以让楚延昭无言以对,适才皇上在台上对怜幽如此小心照应,言语之间也是充满着疼惜与怜爱,这些,到底是真还是假?
而怜幽呢?背负着皇贵妃的华丽名号,高高在上的被人仰视,她的心里还记得他吗?还是,早已因为他的无情而彻底的被伤透了心?
……
想要知道皇上对怜幽的关心是真还是假,不难,待到只有楚傲天和怜幽二人单独相处,没有旁人打扰之时,自然可见分晓。
告别了皇太后,无视了皇后,知道怜幽几乎没有吃什么正经食物的楚傲天未加思索,便决定和她一起回沁雪殿去了,一路上,虽然沉默,可他的心里却并不平静,因为他纠结着一个缠人的问题,这问题他已经思考很久了,可一直到现在还没有得出答案来
他不希望她染上的诡异喉疾继续纠缠着她,但是唯一的办法是她必须被临幸,她,早已不再纯洁,而且身怀有孕,而他,心里记挂着一个几乎一无所知的女子。
如今,他已经登基为帝,很快便会将那陌生却熟悉的女子寻回,但即便如此,他也无法将怜幽彻底忽视,难道,他真的要违背对救命恩人的承诺吗?还是说,那种毫无根基的感情原本就是经不住考验的?
原本应该被他视为仇敌、视为眼中钉的莫怜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侵占了他心里的某个位置,在此之前他毫无察觉,这一切发生之后他又不愿意接受、不敢承认……
沁雪殿近在眼前,如果他现在想离开,一切都还来得及,但,他还是毫不犹豫的迈进了大门。
殿内,奴婢奴才们跪成一排,恭迎太子以皇上的身份进入,而他们主子也不再是怜幽姑娘,而成了在后宫中身份仅次于皇后的皇贵妃沁妃娘娘。
楚傲天要做的第一件事当然是吩咐宫女们去准备清淡的食物,另外,适才在夜宴中他似乎有些饮酒过度,此时还有些不舒服,正好顺便让人准备些醒酒汤来。
今日,是忙碌且严肃的一天,对楚傲天来说是如此,对怜幽来说亦是如此,即使没有做什么、没有说什么,却还是感觉到了疲累,只是,在皇上还没有让她坐下之时,她只能站着,习惯性的,她会静静的看着他,不带一点逃避。
“坐下。”简单的命令,在她的注视之下,他竟然有些无措。
怜幽听命坐下,拿起桌上的茶杯,不太利索的倒了两杯茶,这不动还好,一动,便把他的视线吸引到她手上去了,虽然被长长的袖子遮挡了一些,却还是隐藏不住那芊芊手指上的点点伤痕。
“你的手,伸出来让朕看看。”昨日,那手还需要用绸布缠着,怎的今天就可以拆了?他自然难以放心。
怜幽似乎有些迟疑,不自觉将手藏衣袖之内,随即摇摇头。
“为什么不可以?”他质问着,她的不乖更加深了他的担心和兴趣,于是他不管不顾的拉起她的手臂,将她的双手摆在桌面之上。
如果她可以说话,她一定会如此解释太难看!
的确,这双手有点不堪入目,对于一个女子,对于一个舞者,她的手已经失去该有的柔软与白嫩,取而代之的是无法回避的伤痕以及经过多日敷药后有些粗糙的皮肤。
他已经看的够清楚了,所以,怜幽急切的想要将手收回去,可是他却不许,尽管她的手不美,不滑,他却想轻握在手心。
怜幽本就不平静的心更加翻滚如潮了,他,到底想怎样?为何要给她如此之多看不懂的意外?
而楚傲天终于在这一刻做了一个决定他要她,他要听到她说话!
不管她是否纯洁,是否身怀他人的骨肉,是否带着异心来到他身旁,也不管自己这么做会背叛内心最秘密的在意,这一切,他都不想去理会……
怜幽已经无法将自己的手从他手中抽离,更不可能将自己的视线从他脸上移开。
她怎么就这么的没用,看着他,就像看着一副绝美画卷入迷了那般,毫无道理的便被深深吸引了。
其实,对他而言,她又何尝不是如此,带着神秘到不可解释的魅惑,将他吸引,让他迷离……
“启禀皇上,药膳和醒酒汤都准备好了。”沁雪殿的主事宫女雪琴端着盘子跪在门外,不敢轻易靠近这互相凝视的二人。
因此,楚傲天不得不将怜幽的手松开,不得不将停止这诡异的注视,“拿进来,放好就都退下。”
食物、汤汁都端上了桌,宫女们听命退下,见多识广的雪琴自然也猜出了今晚可能要发生的事情…
“丫头们,好好准备着,皇上今晚可能要在沁雪殿留宿了。”
“雪琴姐姐是如何得知的?”一旁的彩茵在太子府未曾见过主子侍寝,此刻却听雪琴如此说,自然要好奇的多嘴一句。
“小丫头年纪还小,看不出,适才皇上和娘娘那般深情的对视着,若不是有人突然打扰了,只怕是谁也舍不得先将视线移开呢。”雪琴拉着一众小丫头们低语着不该她们关心的闲话。
“姐姐真不知羞,连深情对视都说出来了呢!”彩茵忍不住笑了出来,却还得拼命压低音量,生怕惊扰到厅里的一片宁静。
旁观者看到的也许才是真的,深情的对视到底是何种感觉,当事人浑然不知,他们看不清自己的心,更看不清对方的,虽然他们距离如此之近的面对面坐着,可在他们之间却有着许多的阻碍和隔膜,被蒙蔽的不仅仅是双眼,更重要的是,内心的理智也一并被遮掩了……
[情始卷:050 他想留下]
虽然没什么食欲,怜幽还是必须强迫自己吃下些东西,既然说要好好保全这孩子,自然不能亏待了自己的身子,更何况还有皇上在一旁盯着她呢
“吃这么点就够了吗?”楚傲天看来是太闲了,喝完醒酒的汤汁,人也清醒了,便只知道盯着她。
刚刚才放下筷子的怜幽真是无奈之极,虽然他是高高在上的国君,但总不能连这个他也要管吧?可既然他说了,她总不能当作没听到吧,所以,怜幽只好端起一碗热汤敷衍的喝了几口。
“朕先进去内室,别磨蹭太久了。”看到她漫不经心又好像有点被迫喝汤的样子,楚傲天心情不怎么好,但既然已经做了决定今晚要留下,也不急于要一直黏糊的与她寸步不离。
怜幽乖巧的起身送他,看着他撩开纱帐进到内室,心里泛起了莫名其妙的担心和紧张他,是不是今晚要在沁雪殿留宿了?若是真的不走,又会如何?
安静且短暂的独处时光飞逝而去,他走时已经叮咛她不要磨蹭了,怜幽也不好再强迫自己对着留下这满桌的残羹剩菜,只好走到门口招呼宫女们进来收拾收拾,而她自己,自然要乖乖的听从皇命,进去陪他。
“娘娘今晚要为皇上侍寝,可要先行沐浴?”雪琴追了上来,好心的在主子耳旁低语道。
侍寝?这件事真的会在今晚发生吗?怜幽的心突然猛烈的跳动起来,他有什么理由宠幸自己?
所以,她轻轻摇摇头,迈开了沉重的步子。
“娘娘,奴婢给您寻了些解馋的小食,若是不舒服便含上几颗。”雪琴也不好再继续追问,拿出一小包小食。
怜幽将小食接了过来,露出感激一笑,转身欲走。
“娘娘,皇上今晚应该要在此留宿吧?”有些紧张的雪琴还是不死心,居然大胆的在主子耳旁问出这么一句来,毕竟,皇上在此留宿非同小可,她还是想知道确切讯息。
这问题要让怜幽如何回答呢?因为她也不知道啊,所以,她的摇头要表达的意思是我不知道!
“一定会的,娘娘放心。”从主子的表情上,雪琴似乎已经得到了答案,所以,也不再多言了,小跑着来到桌子旁帮着丫头们一起收拾着凌乱的桌子。
一定会?为何一个宫女会如此肯定的下定论呢?站在纱帐旁的怜幽又有些犹豫了,撩开纱帐,就是他,无法言语,该如何面对他?他若是真要留下,又会做什么让自己意外的事情?
犹豫只是暂时的,总有什么可以吸引她走到他身旁例如,那已经渐渐熟悉,却仍然生疏别扭的箫声。
楚傲天许是等的不耐烦了,又不想突然出现催促她,百无聊赖,只好掏出玉箫练习起来。
即使怜幽走了进来,他还是没有任何想要停下的意思,站在窗边,迎着拂面的寒风,难得的寻到了一丝安宁,甚至,他都没有感觉到她的靠近。
如果可能,怜幽真的很想告诉他,他吹奏的真的不好听,可是她却像着了魔似的在这箫声之中迷失了心智。
真是该死了,刚刚喝了热汤之后这嗓子居然无端端的干哑的厉害,即使已经拼命忍耐了,她还是忍不住咳出声来,这会,他总该注意到她出现了吧?
“怎么了?不舒服?”听到她突然发出的轻咳,更加坚定了他希望她的喉疾可以马上去除的决心,停止吹箫,他的视线再次被她彻底吸引。
怜幽轻轻的摇头,感觉到了窗外的寒风有些刺骨,不自觉的,朝着他靠近了一些,手指向窗户,她是想说让她有点冷了,而他,能够懂她吗?
他当然懂,所以他才会将玉箫随手放下,走上前去关了窗,将寒风彻底驱赶。
怜幽真的好想拿起桌上的玉箫,这是父亲临死前留下的唯一值钱的东西,一直是她的贴身之物,现在却成了他的宝贝,所以,她还是忍不住要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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