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将、莫邪本是两把剑,但是没有人能分开它们。干将、莫邪是两个人,同样,也没有人能将他们分开。干将、莫邪是干将、莫邪铸的两把剑。干将是雄剑,莫邪是雌剑。干将是丈夫,莫邪是妻子。干将很勤劳,莫邪很温柔。干将为吴王铸剑的时候,莫邪为干将扇扇子,擦汗水。三个月过去了,干将叹了一口气。莫邪也流出了眼泪。莫邪知道干将为什么叹气,因为炉中采自五山六合的金铁之精无法熔化,铁英不化,剑就法铸成。干将也知道莫邪为什么流泪,因为剑铸不成,自己就得被吴王杀死。干将依旧叹气,而在一天上,莫邪却突然笑了。看到莫邪笑了,干将突然害怕起来,干将知道莫邪为什么笑,干将对莫邪说:莫邪,你千万不要去做。莫邪没说什么,她只是笑。干将醒来的时候,发现莫邪没在身边。干将如万箭穿心,他知道莫邪在哪儿。莫邪站在高耸的铸剑炉壁上,裙裾飘飞,宛如仙女。莫邪看到干将的身影在熹微的晨光中从远处急急奔来。她笑了,她听到干将嘶哑的喊叫:莫邪……,莫邪依然在笑,但是泪水也同时流了下来。干将也流下了眼泪,在泪光模糊中他看到莫邪飘然坠下,他听到莫邪最后对他说道:干将,我没有死,我们还会在一起……
铁水熔化,剑顺利铸成。一雄一雌,取名干将莫邪,干将只将“干将”献给吴王。干将私藏“莫邪”的消息很快被吴王知晓,武士将干将团团围住,干将束手就擒,他打开剑匣绝望地向里面问道:莫邪,我们怎样才能在一起?剑忽从匣中跃出,化为一条清丽的白龙,飞腾而去,同时,干将也突然消失无踪。在干将消失的时候,吴王身边的“干将”剑也不知去向。而在千里之外的荒凉的贫城县,在一个叫延平津的大湖里突然出现了一条年轻的白龙。这条白龙美丽而善良,为百姓呼风唤雨,荒凉的贫城县渐渐风调雨顺,五谷丰登,县城的名字也由贫城改为丰城。可是,当地人却时常发现,这条白龙几乎天天都在延平津的湖面张望,象在等待什么,有人还看到它的眼中常含着泪水。
六百年过去了。一个偶然的机会里,丰城县令雷焕在修筑城墙的时候,从地下掘出一石匣,里面有一把剑,上面赫然刻着“干将”二字,雷焕欣喜异常,将这把传诵已久的名剑带在身边。有一天,雷焕从延平津湖边路过,腰中佩剑突然从鞘中跳出跃进水里,正在雷焕惊愕之际,水面翻涌,跃出黑白双龙,双龙向雷焕频频点头意在致谢,然后,两条龙脖颈亲热地纠缠厮磨,双双潜入水底不见了。在丰城县世代生活的百姓们,发现天天在延平津湖面含泪张望据说已存在了六百多年的白龙突然不见了。而在第二天,县城里却搬来了一对平凡的小夫妻。丈夫是一个出色的铁匠,技艺非常精湛,但他只用心锻打挣不了几个钱的普通农具却拒绝打造有千金之利的兵器,在他干活的时候,他的小妻子总在旁边为他扇扇子,擦汗水。”
云多娇听着听着,感动的,差点落下了泪来:“他们的爱情好真挚啊,那那对小夫妻是不是就是干将和莫邪化身而来的呢?”
“应该是吧,后来这把剑被我们封家的祖先觅得,如获至宝,便珍藏了起来,世代相传,最后流传到了我父亲的手中,父亲与母亲两情相悦,便将莫邪剑送与了母亲作为定情信物,母亲喜爱至极,即便自己从未练过剑,也日日剑不离身,时时将它佩戴在腰间,还为两把剑各做了两个一模一样的碎玉琉须——”
云多娇看着桌上放着的孤零零的一把干将剑,问道:“那为什么只有干将剑却没有莫邪剑呢?”
封凌澈深邃的眸子泛起了一抹哀伤:“十年前,匈奴大举进犯我夜皇朝,父亲是当时驻守玉门关的镇远大将军,带领十万大军在玉门关外与匈奴五十万大军进行了一场殊死之战,我军几乎全军覆没,守在家中的母亲听说父亲带领的大军惨败,几乎无一生还,便连夜带着莫邪剑独自一人去玉门关外寻找父亲了,可是却在途中遭遇了不测,尸骨无存,莫邪剑也不知去向——”
云多娇的眼眶有些发红:“那后来呢?”
“父亲并没有死,只是受了重伤,昏迷在了战场上,清理战场的将士见父亲紧紧握着干将剑的手微微有些颤抖,还尚存一丝气息,便将他救了回去——伤好后父亲四处寻找母亲的下落,可是找遍了整个夜皇城,都没有找到母亲的下落,就连尸骨都没有找到,只在悬崖边找到了母亲的饰物,父亲悲痛欲绝,发誓一定要找到那母亲把莫邪剑,既然不能与母亲同葬,那么死后也一定要与母亲至爱的莫邪剑葬在一起——”
封凌澈深深的叹惋了一声:“可是父亲还没能等到,找到莫邪剑的那一天,就被当年的皇后一族以莫须有的罪名残害了,父亲生前最大的遗恨就是没能找到莫邪剑,——所以我暗下决心,穷此一生也一定要完成父亲遗愿,找到莫邪剑,与他同葬——”
“如今我终于有了莫邪剑的下落,我一定要去寻回那把莫邪剑,但是此去九死一生,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着回来,所以这把干将剑送给你,希望它能够代替我继续陪在你的身边——”封凌澈不舍的望着云多娇。
云多娇哭着扑到在封凌澈的怀中:“我不要,我不要干将剑陪在我身边,我要你陪在我身边,陪我一起吃饭,一起读书,一起逛街——”云多娇抬起头泪眼朦胧的望着封凌澈:“凌澈哥哥,你答应我,一定要回来,好不好——”云多娇的小手使劲摇着封凌澈胳膊。
封凌澈微笑着,抬起手轻轻的抚摸着云多娇的小脸,拭去她眼角的泪水:“多娇乖,不哭了,我答应你,一定会活着回来的——”
第二十三章 屡险犯难(一)
更新时间2013…6…14 20:00:49 字数:2131
夜雾茫茫,无尽绵延的黑,覆盖了整个夜空。
唯有手中持着的小小的红灯笼,发出微弱的灯火,照亮了周身,隐隐可以看清前方的路。
一阵秋风拂过,树枝如鬼魅般妖冶的扭动着腰肢,细细碎碎,婆娑作响,偶尔发出令人生畏的哀嚎声。
遥夜沉沉,碎碎风声,让人顿然心生怯寒之意,感觉浑身都是冷飕飕的。
云多娇不觉紧了紧身上的风衣,加快了步子,目不旁视的往前走去。
穿过一间空无的院落,云多娇瑟瑟的推开了院落后紧闭的青铜大门。
一阵冰凉的感觉顿时袭遍了全身。
楼道里一片阴沉沉的黑。
云多娇小心翼翼的扶着墙,一步步往下探着步子,整个心都好像揪在了一起一般,凝神静听着四周每一处响动,似乎就是一声细碎的落叶声,也能让人胆裂魂飞。
好不容易下了最后一阶楼梯,楼阶下,是一扇紧闭的朱红色木门。木门四周,萦绕着令人不寒而栗的阴凉。
云多娇闭上眼,伈伈睍睍的闭上眼,双手用力一推。
睁开眼,眼前却是一片光亮辉煌的世界。
一条长长的用冰雕作墙,玛瑙碎玉为饰,夜明珠为灯的廊道,直延伸向内室。
“啊切——”刚走进去便是一阵刺骨的冰凉,云多娇紧紧的蜷缩着小小的身子,用少的可怜的衣裳紧紧的包裹着自己,可是冰凉却还是如利刃般侵蚀着自己的肌肤,一双手仿佛结上了霜凌一般,动弹不得。
长长的廊道尽头,是长及垂地的珍珠帘幕,可是不知为何,这珍珠帘幕上不仅没有结冰,就连一点寒霜都没有,颗颗剔透明亮。
“多娇,你怎么来了——”
里面终于有声音了,云多娇一颗紧紧揪着的心也总算松懈了开来。
不知是舌头被冻僵了,还是过于紧张,一张笨笨的嘴此刻却怎么也张不开了。
“进来吧——”那声音再次从珠帘后传来,冷冷的,如四周的冰壁一般。
云多娇径直走了进去,里面却是如春日阳光铺洒大地般和煦暖和。
笼罩在周身的冰凌渐渐融化了开来,舌头也恢复了以往的玲珑:“尘哥哥,这里好冷啊——”
云多娇细细打量了一下四周,里面的陈设简单的不能再简单,一张如玉般润泽透亮,上面隐隐泛着淡淡的寒雾的玉冰床,四颗巨大通透的夜明珠分悬在房间的四壁,一张紫檀木四方的桌子,只及自己膝盖那么高,四周放着的不是椅子,而是两张雪白的貂皮绒圆殿。而独孤尘,则盘坐在冰墙旁边,似是用寒冰雕刻而成的莲花垫子上。
莲花垫子四散开来的氤氲飘渺的雾气笼罩在他周身,仿佛盘起而坐,修行的仙人一般
云多娇睁着迷惑的大眼睛望着独孤尘:“同样是冰做的墙壁,为什么外面那么冷,这里面却这么温暖呢?”
“屋子里面的温暖之气是我身上散开的体温,唯有将体内的热气都排除体外,才能达到至寒至冷的境界——”
“将体内的热气全都排除体外?”云多娇的双眸挣得更大,惊愕的望着独孤尘,还从来没有听说有人将自己身上的热量都排除体外的呢,没有了热量,那不就只剩下冰凉的躯体了吗,跟死人又有什么区别呢?
“是啊,等到寒冰敛月剑练到第十层的时候,身体就会如寒冰般冰凉透骨——”
“那体内的器官呢?”
“体内器官也会随心脏一同被冰封起来——”
“冰封?”
“只有冰封了的心才不会被七情六欲所困——”
不被七情六欲所困不就是断情绝爱了吗?那是不是尘哥哥就永远都不会爱上自己了呢?
“那,尘哥哥,你现在练到第几层了啊?”
“第七层——”
幸好,还只是第七层,自己还有机会。
“对了,多娇,你找我有事吗?”
云多娇这才想起要紧事来:“尘哥哥,你可以去帮帮凌澈哥哥吗?”
“封凌澈?他怎么了?”
“他说他要去寻找什么莫炎剑,此去九死一生,还将封家祖传的干将也剑给了我——”
“他要去寻找莫邪剑?”
“嗯——”云多娇怯怯的点了点头。
“干将剑是封家的祖传至宝,莫不是他这次真的?”独孤尘眸中闪过一丝的紧张,转而又融入了他深邃冰冷的眸中。
“尘哥哥,我求求你,去帮帮凌澈哥哥好吗?”
独孤尘幽幽长叹了一声:
“他现在在哪里?”
“他现在怕是已经出了莫云山庄了——”云多娇心中焦急,小小的脸蛋上,两弯细细的眉毛紧紧的蹙在了一起。
“走,我现在就去找他——”前镇远大将军封绍——也就是自己的师傅,已经因为自己而惨死了,他是断然不会让他唯一的儿子再有什么闪失了。
“多娇,你留在庄中,不要乱跑,我一定会把你凌澈哥哥带回来的——”
封凌澈摸了摸云多娇的小脑袋,便消失在了无边的夜色之中。
“上天保佑,凌澈哥哥和尘哥哥一定要安然回来——”云多娇双手合十,闭上眼,默默的对着星空,祈祷道。
独孤尘寻着封凌澈的足迹一路向西追了出去。
云寿县郊外,密密麻麻的围着几十万的匈奴大军,他们扎营的帐篷内,不是传来女子的呼救声,和痛苦的惨叫声。
突然一个衣不附体,蓬头散发,遍体是伤,下体不停的留着鲜血,已经奄奄一息的妇人,被从离自己最近处的一个帐营内拖了出来。
“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