喃喃道,“妖、妖怪——!!”
晓晓和李月白全是一惊,晓晓立刻伸手去摸自己的脸,难道她不知不觉变回了鸡脸?李月白依旧镇定,只是走过去问,“什么妖怪?”
“月蓉阁……”云梅喃喃地说,“蓉妃是妖怪!”
“怎么回事?”听到这里李月白的心也咯噔了一下。
云梅喘了几口气道,“我也不知道……是王宫女回来说的,她刚去送茶点,说蓉妃正在休息,她把茶点放下,和其他两个宫女就听见二楼传来一声尖叫,她们赶紧冲上去看,结果……结果……”她脸色一阵青白,“就看见蓉妃吐了一口血,成了,成了一只狸猫!”她说完腿就一软,瘫坐在地上。
蓉妃是狸猫?晓晓傻了眼,为什么她都没有发现?不过转想李月白是狐狸她也没发现,韩逸之是只鬼她也没发现,难道她的道行当真这么低……真是太丢人了!不过李月白道行这么高,难道会不知道蓉妃是妖,还是说……他们压根就是一伙的?
李月白虽然脸上没有出现惊慌,但心已经有点乱了,他稍稍镇定了一下,以九凤的道行,会出这样的事,一定是有人给她下了符咒,这并不是上一次他们试图嫁祸给太子的那种,上次的木人上刻着月蓉二字,这本就不是九凤的真名。那么这一次,又会是谁,能知道她的真名,而施这样的咒呢?
“那现在怎么样了?”晓晓扶起云梅问,
“现在已经去请道士来捉妖了……”云梅的声音还带着颤抖,“听说那狸猫伤得很重……”
“我去看看情况。”李月白脸色沉重地走出院子,才到一处僻静的地方就化作一道白烟直冲月蓉阁。
此时后宫里的妃子全都拥在御花园里,议论纷纷,胆子小的互相靠在一起,胆子大一些的还敢幸灾乐祸几句,“我就说她哪这么大的本事,原来是只妖怪!”
月蓉阁周围围着一圈的侍卫,但是谁也敢进去,白烟直接从二楼窗户飞入,落地成狐。而九凤正全身无力地趴在卧榻之上,地上一滩殷红的血已经凝结在地面上,她双目紧闭,只有微弱的喘息,李月白跃了过去,“九凤,九凤……”
她微弱地睁开眼,眼前那抹白色的身影仿佛是她黑暗中的一道亮光,“你……来了?”
“究竟是怎么回事?”李月白见她还能说话,稍微松了口气。
“是土……土……”她喘息着说,“土之咒……”
李月白眉头一皱,究竟会是谁给九凤下咒?道士是不可能的,当年九凤初来惹了许多事,引来了道士施法,好在自己抢先一步来了皇宫,告诉了那些道士们他们的任务,修道之人比谁都明白,天道轮回,命不可违,自然不会插手。既然如此,又会有什么人能下这土之咒?不过眼下却不是思考这个的时候,他闭目宁神念了几句咒语,原本趴在卧榻上的九凤瞬间消失了,先把她送回上仙那里再说吧。
这样乱成一团的时候,晓晓也开始进行深沉的思考,一只狐仙和一只狸猫,一起来皇宫,一个做御厨子,一个做妃子,这未免太离奇了吧。她想到李月白的话,“难道你以为我这只狐仙会没事来人间做个厨子?”
既然不是闲极无聊,那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不过与其去想蓉妃与李月白在这里潜伏多年,倒不如想想眼下的事,她一只道行高深的妖为什么会突然显形呢?难道……晓晓的脑子智慧地一亮,她和自己一样变成人的时候睡不好觉,于是变回了真身,一睡睡过了头?
不过……这个时间好像不是睡觉的时间……
难道……晓晓想起了黑鹅给自己的那个锦囊!那道是那个东西有什么问题?这么一想,似乎真是这么回事,自己不去月蓉阁就没事,她才去完就出事……不是她晓晓是扫把星,而是锦囊出了问题啊!再一想小舒也说当初赵大人的事和蓉妃脱不了干系,黑鹅为主报仇也是理所当然。话虽然这么说,这蓉妃似乎也不是什么好货,但是她心里终究不是滋味,毕竟从她的立场来看,蓉妃与她一无旧怨二无新仇,自己却害了她,尽管她并不知情,但她都觉得良心不安。
既然锦囊是黑鹅给的,那他也一定知道有什么办法可以去救她,打定了主意,晓晓便也顾不得其他,化做一道烟雾就飞出宫去。现在情况这么乱,少她一个估计谁也不会发现的。
时隔近一个月,京城里变化却不小,晓晓绕了好几个圈子才找回自己上次遇见黑鹅的那家酒楼,可是隔了这么久还去老地方找人无疑是刻舟求剑,虽然知道没什么希望,但是晓晓也没有别的目标了,出了酒楼又四下看看也不见人。
晓晓记得黑鹅说他是在吏部侍郎赵大人府上做管家,虽然鹅和狗的差别还是挺大的,但她还是报以一线希望去旧宅里寻他。如今的赵府门口早就贴上了封条,晓晓溜进去里面一片狼籍,她试着在后院里用妖怪的语言唤了几声,从杂草堆里跳出一只仓鼠,应了她的话,“叫什么呢?”
晓晓一瞧,是一只道行不过一百年的老鼠,“你是谁?”
那仓鼠手里抱着一截干玉米棒子,歪头道,“我是兵部侍郎府上的老鼠,可惜最近家里出了事……我只能到处找东西吃了。”
“那你可知道这里有一只黑鹅?”晓晓问道。
仓鼠扭头四下看看,“这里早空了,连池子里的鱼都死了……哪有什么黑鹅。”说着就要窜回杂草堆里。
“那……”晓晓叫住它,“你家为什么出事了呢?”
“还不是那蓉妃……”仓鼠嘟囔了一句,“这世道又要乱了……”说着蹭地窜进了草堆里,晓晓再叫它,它也不出来了。
出了赵府,晓晓开始盘算,这蓉妃的出现似乎害了不少朝臣,难道是专门来乱了这个世道的?就像云梅说的那九尾狐狸精一样?若是如此,那与她关系匪浅的李月白来这里的目的就是帮助她吗?晓晓想起自己第一次去那月蓉阁准备放锦囊不正是被李月白给阻止了吗?他的职责应该是保护蓉妃吧。
她正思索着,突然肩膀被人一拍,她吓了一跳,扭头看去,竟然是变做人形的鸭子和八哥。
“你、你们怎么来了?”
“来找你啊!”八哥甩着手帕道,得意地掐了一下身边少年的腮帮子,“小鸡,你不知道来这里多好,看我俩的模样他得装成我儿子,我想怎样就怎样!”
鸭子一把拍掉她的鸟爪子,“被我叫娘你也不觉得难堪……”
“哦呵呵呵呵……”八哥用手帕掩着嘴,“我做娘的又什么难堪的,所谓一日为娘,终生为娘,以后回了青池岭,我可就有得吹嘘了……”
鸭子不想搭理她,而是问晓晓,“我们找你好久了,怎么你还没报恩吗?”
晓晓撇撇嘴,“我也郁闷啊!不就报个恩嘛,怎么这么多事!”
三人进了一家酒楼找了个僻静地地方坐下说话。
“上次见过你都隔了这么久也不见你有任何消息,我和八哥便说来看看你是不是出了什么事。”鸭子说着剜了八哥一眼,要不是她麻烦事一大堆,他们早就来了。
“我们把这京城都快翻了个底朝天,也不知道你去哪里了。”八哥回瞪完鸭子道,“我这乖儿子还非要一口咬定你就在这里。”
“事实证明她就在这里好吧!”鸭子回道,斜了她一眼,“一定是我们分头找她时你钻进了那些胭脂店里!”
八哥被他一语道破,没了声音。
她突然想既然鸭子和八哥在京城里找了她这么久,那一定是什么地方都去过了,赶紧问,“那你们找我的时候有没有遇见过黑鹅?”
“黑鹅?”鸭子一愣,“可是那只原来住在我们隔壁,后来去人间做人的那黑鹅?”
“就是他,我正在找他呢!”晓晓急着问。
“怎么你不知道吗?”八哥凑了过来,顿了一下又说,“对哦,那时候你刚走才两天……”
“他死了。”鸭子回道,“你离开青池岭第三天,突然有两只鲤鱼妖把他送回来的,说是他在人间的主人出了事,他因为护主死了。”
“怎么可能!”晓晓叫了起来,“我走了二十多天,那天你不是来京城找我吗?碰完你以后去酒楼里才遇上他的!”
“……”鸭子和八哥皆是一愣,八哥喃喃道,“小鸡,你是不是看花了眼?”
“他的尸体是我和八哥给埋的。”鸭子道,“上次我遇到你,想你忙着报恩,便没和你说,也许,你是看走了眼。”
“不会啊!”晓晓坚定地说,“是他自己承认他是黑鹅的!”
“……”八哥有点颤抖地说,“小鸡啊,不要我一来,你就说这么恐怖的话题好吧,这向来是人死成鬼,这妖死成屁的,黑鹅死了,怎么会碰上你啊……”
说真话,表面彪悍的晓晓心里也发毛了,有点结巴地说,“要不找道士来作法?”
“……”鸭子汗颜,“晓晓,我们是妖,妖怪去找道士作法,我们不是找死嘛……”
“那你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晓晓提高声音来掩饰自己的慌张。
鸭子想了一下,“会不会是有谁故意装成黑鹅的样子?”
晓晓一愣,确实觉得那天黑鹅的模样和她记忆里有点不一样,只是当时他容貌苍老憔悴,自己也并未疑心,如今想来确实自己也不能肯定那就是黑鹅,“那会是谁故意装成黑鹅的样子,然后给我锦囊,假借我的手把这个送去皇宫,害了蓉妃……”她口中念道,心里一惊,若蓉妃有了什么事,那些狐仙凤仙的来追查,查出来的便是她纪晓晓,然后她自然要解释那东西是黑鹅给的,而事实上黑鹅早就死了,自己简直变成落汤鸡也洗脱不了罪名啊!想到这里晓晓腾地站了起来,“完了,我死定了……”李月白那只狐狸对她这身鸡肉早就窥伺了,之前理由还不正当,如今的她简直可以自己把自己炖了送给他去。
第十九章
此时的李月白隐了身在月蓉阁前的院子里踱着步子往地上嗅,土之咒必入土几个时辰后才可生效,他绕了几圈,停在一棵桂树下,前爪往地上一拍,一个锦囊从土中冒了出来,他张口叼住,一跃跳上一边的房顶,然后将锦囊打开,黄色的符咒上两个清晰的红字——九凤。
狐狸碧眼一转,想起自己上次遇上晓晓时她似乎就在那桂树下刨土,被自己吓走后她再也没来过这里,这次才有机会来,九凤就出事了,事情一切似乎再清晰不过了。他眼中流露出一丝担忧。突然他身边冒起一阵白烟,那半透明的小怪冒了出来,“主人,朝音来找你了。”说完就消失不见了。
李月白冲那锦囊和符咒吹了口气,立刻腾起一团火将这两者烧为灰烬。
火红的凤凰从空中飞过落在房顶上,“九凤已经被送回去了,上仙问你究竟是出了什么事?”
“她被人下了咒。”李月白回道,“土之咒。”
凤凰探头朝围在下面的侍卫看了看,问道,“那你在这里可有什么发现?”
李月白浅浅一笑,“什么也没有。”
“你们要跟我去皇宫?”晓晓琢磨着自己就算是逃回了妖界,李月白也一定会追来的,与其到时候多背一条畏罪潜逃的罪名,倒不如自己主动认罪,好歹让他看在她娘和他是旧识的份上,留她一条小命。可是晓晓打定了主意回去,可另外两个家伙却也要跟来。
“当然。”八哥显得很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