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男人,君如届再不食人间烟火,也懂得那猥琐男眼里的欲望代表着什么。更何况现在这男人是对着自家老婆垂涎欲滴。要不是时机不对,他真恨不得上去揍一顿。现在只是瞪了他几眼算便宜他了。
看着面前低着头、沉默依旧的女人,他自知消失了那么久理亏,于是努力忘记刚才那讨厌的苍蝇,很温柔很温柔地喊了句:“画画。”
涂画画听到那软软的声音,感觉自己要被融化了。啊呀,真是太没用了。叹了口气,淡淡地“哦”了声就走进了玄关。
君如届在她身后关了门跟上来,看着涂画画换了鞋往沙发走去。
涂画画在沙发上坐下,旁边的一处紧接着也凹了下去。眼角余光一瞥,君如届坐得直挺挺,很有架势。
只是半响后,涂画画彻底泄气:让大王主动开口坦白,那是比登天还难啊!
而她,现在也没做好问的准备。顿了会,涂画画终于慢悠悠地开口:“饿不饿?”
君如届本在纠结是否要说些什么打破沉默,习惯了涂画画的叽叽喳喳,这会这么安静,就觉得浑身难受。这就是女人生气的方式?君如届觉得好像跟别人说的不一样。
此刻听到涂画画的“关心”,顿时有点激动。老婆能问他饿不饿,那应该是没事了。愣了愣,虽然之前已经吃过,还是乖乖地回答:“嗯。”
“真吝啬!”涂画画听到大王式招牌回答,一边小声埋汰,一边起身往厨房走去。
君如届有点莫名;“吝啬?”
冰箱里除了饺子依然是饺子,君如届走的这半个月,涂画画每天都是在徐亚斤那蹭饭,不知道他的归期,因此也没准备食物。掏出一袋,看了看已经开始看新闻的某人,她已无力吐槽。
十几分钟后,涂画画端着冒着热气的饺子出来。君如届对今晚的新闻全完没有印象,眼睛瞄到这边的动静,立马站起来去拿碗筷。非常的积极。
涂画画看了看两幅碗筷,又跑进厨房去调酱汁。
“大王,你吃醋吗?”涂画画一边调着调料一边问他。
君如届被这一问,忽地傻了。
从来没人问过他这个问题,他也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暮地,脑海里闪过刚才门外,那个浑身肥得流油的苍蝇男,脸瞬间就黑了下来。
涂画画等半天没等到回答,索性再调了一份,然后端着两个碟子回到了座位上。
君如届的脸色还有点黑,看到酱汁来了,也不说话。夹了饺子沾上酱,就闷头吃起来。
涂画画很饱,这会实在没什么食欲。心不在焉地拨了两个饺子在自己碗里,沾了点给自己调的那碟酱汁,吃了两口就吃不下了。
君如届吃东西依然沉默。一口一个,一会就吃完了一大碗。
“吃慢点。”涂画画推上另一碗,帮他一个个把饺子从汤水里夹到碗里。前些日子的相处也摸清了他的食量,两大碗水饺大王估计能吃到七分饱,晚上吃这么多刚刚好。
“嗯。”君如届很认真地答应,只是手上和嘴上动作依然不减,仍旧是一口一个,也不怕烫。
“在外面都没饭吃吗?每次都吃那么快,我又不会跟你抢!”涂画画见他那“狼吞虎咽”的模样,又好气又好笑,忍不住嘀咕。只是那句“在外面”,怎么听怎么怨气森森。
君如届夹饺子的手顿了顿,脸上尴尬渐起。犹豫了下,还是斟酌着开了口:“习惯了。”
这回轮到涂画画愣住了。
“习惯了?”习惯了快速吃饭,还是习惯了挨饿?由先前那些外卖来看,也许大王是有几个小钱的。但也肯定是吃过苦的。这么想着,涂画画的心又软得一塌糊涂,对他失踪的怨气也散了一些。
一时间,两人都不再说话。今晚的涂画画,确实沉默很多。君如届有点忐忑,下手的速度也越来越快,一碟酱汁一会就见了底。
涂画画起身,拿了空碟去厨房再倒。
“不是还有一碟吗?”君如届瞧见涂画画的动作,有点纳闷。也没多想,筷子自然地伸到涂画画那碟酱汁——
饺子还未入口,鼻子就先闻到了一股酸味。
大王,你吃醋吗?大王,你吃醋吗?……
君如届回想起刚才自己那酸酸的心情,红云上脸。抬眼瞄了瞄在厨房里忙乎的涂画画,君某人更加不好意思起来,只好装作若无其事地闷头吃饺子。
好吧,其实他蛮喜欢吃醋的。不对,是蛮喜欢吃酸的,够味。
涂画画倒好酱汁出来,发现君如届沾着那酸酸的酱料,吃得很欢快,无比郁闷地腹诽:明明很喜欢吃,吭一声不就完事了。
想完,端着那碟子回头去倒醋。
吃完饭,碗是君如届洗的,地也是君如届拖的;涂画画看着勤快的男人,心里舒坦了很多。乐滋滋地泡了杯清茶飘进了画室。和涂小猪打完招呼后,就开始了雷打不动的画画。
只是今晚这时间似乎有了差错。
君如届已经第十二次瞄墙上的时钟,看了又看,还是十一点三十五分。再看看紧闭的那扇门,无比纠结。
看来刚才那通马屁没拍好,老婆还在生气。君如届看着时钟一格格越爬越高,心里各种思量。终于,在离12还有两小格的时候,“豁”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抬眼往着紧闭的画室门,眼神幽暗。涂画画,一扇门而已!
☆、画室调戏
作者有话要说:加上一个小剧场~~~~撒花~~~~《大王》第一个小剧场哦~虽然短了点~~~~~~~~~~~~~~~~~~~~~~~~~~~~~~~~~~大王:我接触的同龄女性寥寥无几,银家是纯情无比的好孩纸~怒众:那某章某段里,乃怀中笑得乱七八糟的女银又是谁!!!大王眼神迷茫,似是在回忆,又似在畅想。末了,抬头斜睨:那是人???
他是第一次进这间画室。
满目的卡哇伊,很有涂画画的味道。树洞型的三个柜子、嫩黄的章鱼布艺沙发、满地一摞摞画纸画笔……在满室淡绿的柔光下,那人像个孩子似地盘腿坐在地上。面前支着的画架上,一位美型少年,跃欲跳出纸面。
涂画画在脑侧小台灯打下的光束里,全神贯注地挥笔,美好地像是一个将要翩飞的精灵,让人不忍心去打扰半分。
君如届站在门口,手还握在门把上,竟不敢跨出半步。连呼吸也不自觉放轻再放轻。踟蹰间,忽然,一个怪异的声音打破了这份宁静:
“哼哧哼哧——涂小猪要睡觉”,
“哼哧哼哧——涂小猪要睡觉”
君如届愣了一下,循声望去,只见画架右边的“树墩”上,一团粉色的东西正在上蹿下跳。眉头习惯性微皱,“吵。”
忍不住想去掐灭这闹人的东西,只是他还未抬脚,就被人抢了先。
涂画画一画画就会神思剥离,特别是在快要收尾的时候,简直是走火入魔。朦胧中感觉到涂小猪在骚动,于是想也不想,抓起它就往自己鼻子上一拍,耳根子瞬间就清净了。
身后的君如届一脸愕然,这时才看清那是一只塑胶小猪。那天走的时候,涂画画就抱着它跟在他身后。原来这东西能录音,难道那天——
脑中不自觉幻想,如果那天这东西开口,会是什么话。思来想去,君如届只记得那天,他没给她一句开口的机会。心里顿时闷闷地,内疚席卷。
她依然那么瘦。即使是柔软的灯光,也暖化不了她削瘦的背影。君如届说不清,心里这股闷闷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去抱她。去把她拉在怀里宠,心口就不会闷了。”脑中有一个声音在不断放大,君如届未经思考,脚就已经迈了出去。
忽然,一直安静画画的涂画画,突然有了动作。她抬起左手,使劲地揉了揉自己已经杂乱的头发,“加油!”
轻轻的鼓励,在这寂静的空间里却异常清晰。君如届瞬间清醒——自己这是怎么了?刚才那种“不顾羞涩”的心情真的是自己的?
“君如届,冷静呢!”紧了紧手,君如届暗令自己静下来,有些情绪,却是现在的他负担不起的。只是那脚却挪不动半步,虽然脑中告诫自己离开,可眼睛却像是盯在了涂画画身上似的。
“涂画画画画。”想起他得到的资料里的描述,那天他没有听错,她真的是在画画。
如果说,今晚她的那阵沉默让他有点意外,那么现在的涂画画,更是让他大吃一惊。他已经快要习惯她的叽叽喳喳。却发现,原来她真的如他刚开始以为的那样,可以安静,甚至安静到整幅灵魂都像是要脱离而出。
他本身喜静,会来柳市跟涂画画领证,有一个很大的原因就是——两人在网上聊的那半年里,涂画画话少,安安静静的不吵人。他接触的同龄异性寥寥无几,那掰着指头可数的几人中,涂画画是唯一一个合他意的。
其实,领证那天涂画画问他名字时的活泼,确实让他有点意外。幸好,那时的他容不得反悔。也幸好,他们成了夫妻。幸好,他习惯了涂画画小狐狸似的活泼。而现在心里的感觉又被推翻了。
他却还不知道,这种被推翻的感觉就是欢喜。
就在君如届内心思绪小翻滚的时候,涂画画终于完工了。她站起来伸了个大懒腰,眼睛习惯性地往窗外看去。
倏地,那伸展至一半的动作僵住了。那未拉窗帘的玻璃窗上,映着一个高大的身影,从那短短的头发和身形看应该是一个男人!
涂画画瞪着眼睛木然地转过身,看着面前的男子,然后双手捂住自己的耳朵,几秒钟后忽然使劲地尖叫起来:”啊!——”
半夜的公寓楼里刹那又是灯火通明,怒骂声此起彼伏。这隔音真不咋滴。
“别怕。是我。”君如届被惊醒,一个箭步跨上去,一把把涂画画按在自己的怀里。
闷在他怀里的涂画画想:我当然知道是你。既然知道,为何还叫成那样子,还叫得这么反应迟钝。据涂画画后来解释说是:她总得把那份受到的惊吓给赶出去吧……
陷在熟悉的怀抱里,涂画画心里却波涛汹涌。这半个月的没有音讯,让她像是过了十五年一般。再相见,感觉自己的心都老了。
小手在君如届胸口捏揉,直捏得他全身绷紧,涂画画才可怜兮兮地开口;“大王——”
“嗯。”君如届不知如何安慰,只能用自己的招牌回答。
“亚斤和他家男人一起欺负我。”想起杨光小白兔似的眼睛,徐亚斤那死女人挑衅的眼神,涂画画就觉得自己好可怜(她倒是自动忽略了那两口子被她整的事了)
“嗯。”
“我一个人没人疼没人爱。”我看你怎么再“嗯”。
君如届肌肉绷得更紧了些——沉默是金。
涂画画适时地抬起哀怨的小脸,正对上君如届写满内容的眼神。她用手指甲使劲扣着手心:坚持,别那么容易被诱惑了,坚持!面上,哀怨依旧。
君如届看着她可怜巴巴的小脸,“这气还没消呢——”不知道怎么办,干脆沉默着用深邃的眼神迎接她的惩罚。
涂画画看着看着,终于招架不住。在两眼放光色性暴露之前,对着君如届的嘴巴,直接啃了下去。
君如届眸光闪了闪,“如果是这种惩罚,那应该很不错。”
涂画画一边吻着,一边悄悄抬起右手,靠到君如届脸上。把手掌靠近里侧的地方,扎扎实实地蹭了七八个来回。
“幼稚!”君如届对她的小心思一片明了,看在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