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臀部……”涂画画觉得越来越痛了,忽然想起了它的学名,赶忙回答。
君如届脸上更冷了,凉凉地瞥了一眼涂画画:早说一声“屁/股”不就行了。这样了还学人文艺!
涂画画可怜兮兮地,由着君如届把自己翻过来趴在床上不敢再说什么。
“嘶——”右手刚碰到床,就痛得她倒吸气直哼哼。原来刚才在厕所听到的那声细微的咔嚓声是真的。敢情刚才不痛,那是摔麻了!
君如届见状过来查看她的手。
“啊,疼!疼——”右手不能触碰地疼,君如届才刚一握住,涂画画就痛得哇哇大叫。这不会是断了吧?
君如届看着涂画画,眼里有点不确定。不是说摔到屁/股吗?这手刚才怎么不喊痛,过了这么一会子才在这边叫。
涂画画看到他的表情,倍感受伤 。果然是放羊的孩子不能做,这回狼真来了,孩子得自吞苦果。
她龇牙咧嘴地把手艰难地凑到君如届面前:“都肿了……”
果然,手腕处已经红肿一片。君如届无奈,他也看到她手肿了。他只是在纳闷,这姑娘的反射弧怎么那么长!
君如届小心地把涂画画横放过来,让她横躺着把手伸到床外。然后自己蹲在床边,轻轻地握住她红彤彤的手。
她的手好细,就算现在肿了点,他一只手圈着还能剩出一大截手指。这粗细,还没他兄弟大。这点倒是和涂画画的观察不谋而合,只是涂画画觉得是一般大。如果让他知道小届更大一点,非得惊恐死不可!
“痛——”涂画画好想掉眼泪,她就算再能耐打击,也忍受不了这种断骨之痛。
“忍忍。”君如届的声音不自觉地柔和许多,手上却不放松地轻轻检查起来。
“大王你会看么?”涂画画看君如届检查得很仔细,有点好奇。
莫非他是学医的?
“嗯。”君如届头也不抬地回答,手继续轻轻地按捏。
“嘶——大王,骨头断得严重么?”涂画画觉得自己的手骨肯定摔断了,菩萨保佑不要断得太严重,她还要画画呢。
“脱臼。”君如届简短地给出两个字,然后翻着她的手腕找着力点,一时间室内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
一分钟后。
“咔嚓——”寂静的室内忽然传来一声清脆的骨头移位的声音。君如届握着涂画画的手,再检查了一下。
嗯,接得很好。
咦?这小女人怎么没声响了?刚才只一碰她就叫成那样,现在怎么没动静了。君如届心头跳了一下,难道晕了?
“画画。”君如届低下头去看涂画画,发现她脸上全是汗,咬着唇,脸都白了。
君如届一下子急了,急忙又唤了一声“画画?”
“接——接好了——吧——”涂画画吸着气问。
真得痛死她了!
君如届觉得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击了一下!
原来从他说“脱臼”两字起,她就做好了准备。一声不吭地咬着牙忍着,她怎么就知道他会出其不意地给她接回去,她又怎么能忍着不叫。刚才还叫得凄惨无比,而到关键正经的时候却沉稳地不像个女人。
君如届发现,他真的是一点都不了解自己的老婆。涂画画就像是一个迷,看似好懂,实际却难以捉摸。
“嗯。”拿过纸巾给她擦了擦汗,“不要忍着。”
在君如届的观念中,女人是用来疼的。她们疼的时候可以哭,可以喊,可以叫,让她们的男人为她们心疼。他是一个男人,自然也希望自己的女人,在疼的时候也能让他来心疼。
“不要忍着。”涂画画有短暂的僵硬。可以不必忍耐吗?她抬起头,正好看到君如届对下来的眼神。那双深邃的眼里,竟有浓浓的宠溺。
你真的是我可以依靠的吗?呵——涂画画忽然觉得胸口有股莫名的情绪翻滚,让她下意识地不愿多想。
“哈哈,大王,你真厉害!”似乎刚才那莫名的低落是一种错觉,涂画画转眼又开始狗腿起来。动了动右手,冲着君如届就拍马屁。
“别乱动。”君如届见她转动着手忙制止,“夹板。”
“脱臼跟夹板有关系么?”涂画画郁闷了,不是已经接好了吗,而且她动了下也不怎么疼了,干嘛还要弄个夹板。
“常识。”君如届觉得以后有必要教育一下老婆,基本生活常识都不懂。然后长腿跨到床上,跪坐在涂画画腰旁。
涂画画只感觉背上一凉,接着腰部、太极都曝了光。君如届一只手刚搭上她的太极,她就条件反射地屈了腿想要爬起来。
“别动。”君如届一把把她按住,然后温暖的大手缓缓覆上涂画画的尾骨处,轻轻按了几下。
涂画画趴着,又羞又囧。脸上的汗又冒了出来,这回倒不是因为疼,而是实在是太丢人了。摔伤了那不说,还得让一大男人给自己按摩。
只是君如届揉捏地很淡定,仿佛眼前的就是一块包着皮的骨头而已。
涂画画纠结半天,觉得空气沉闷地越来越怪异,于是开始没话找话。
“大王,我的太极没烂吧?”
君如届按着的手顿了顿,然后淡淡开口;“没事。”
看来,他得尽快习惯“太极”这个怪异的称呼。
涂画画有点想喷血的冲动。这男人怎么就不能多说几句,他的字有那么金贵吗?你跟我说说这伤要怎么处理,什么时候能好啥的难道会死啊?
涂画画气闷,脑中也不知怎么想地,忽地蹦出一句:“那你给我摸下呗?”
君如届双手一滞,微微红雾从耳畔升起。
底下,涂画画已经破罐子破摔:“你都摸我那么多下了……”
某人双手放也不是,落也不是。
☆、震撼教育
涂画画醒来,天已大亮。抬手就看到,腕上白晃晃的纱布缠着一块夹板,正冲着她笑。
“半夜去买的?家里可没这种东西。”涂画画忽然觉得心里暖融融的。
喜滋滋地掀被起床,直到衣服穿好,涂画画才想起昨天“太极”摔伤了。可现在已经一点事都没有,“大王的技术,真厉害!”
涂画画走出卧室,就闻到一阵诱人的肉粥香。君如届正坐在餐桌旁喝粥,桌上还放着一碟小笼包、一碟奶黄包,鸡蛋三四颗。
“大王,你吃独食——”涂画画撅着嘴走过去,满脸委屈地冲着君如届抗议。
君如届看她过来,放下筷子,拿起旁边的一只空碗给她盛了满满一碗。
涂画画看着那一大碗粥,愁云上脸:“吃不完——”
君如届闻言凉凉地瞟了她一眼,低头吃自己的。其间没发出一点声响。
涂画画接受到他那眼神,无比后悔说他吃独食,这老男人报复都报复地那么不动声色。腹诽完,哀怨地埋下头地舀粥喝起来。
她是可以倒点出去再喝,可惜她不敢。昨天那么折腾了他,还是表现好点安全。
但是,接下来,涂画画就沉不住气了。
一个小笼包进了她的粥碗,飞快地吃完;一个奶黄包也来报到,再接着吞;拨了壳滑滑嫩嫩的鸡蛋也来凑热闹,涂画画真的是吃不下了。
她皱着一张脸看着君如届,张着嘴话还没出口,君如届就丢过来三字:“养肥点。”
顿了顿又特意加了一句:“手感不好。”
涂画画被秒杀。手感不好……大王真会打击人,专挑厉害的戳。
身体正好是涂画画的一个死穴。她是很瘦,除了胸部和太极还有点肉,其他地方肉都像是被油炸了似的浓缩了。八十斤的体重对163的人来讲,真的是瘦了。
“我体力不要太好!“涂画画不服气地回道。她是瘦,可是她并没那么脆弱。尤其是玩游戏的时候,无论是户外的还是室内的,她都玩得很好,并且长时间屹立不倒。只不过,玩过头会偶尔发个烧而已。
喝着粥的君如届听到“体力”二字,终于抬头正眼瞧了她一下。
只不过这眼神……
涂画画想说您老还是用眼梢瞟吧。好吧,她确实不止一次在那啥的时候晕过去过,但那是自己还不熟练不是么?
最后,涂画画在君如届老神在在的注视下,吃了两个小笼包,两个奶黄包,一个蛋白后丢下大半碗粥逃进了画室。
君如届看着逃进画室的小女人,很想问一句:手都上夹板了还能画画?
没有谁规定画室里就只能画画。此刻,涂画画就窝在大大的黄色章鱼里,一手薯片、一手电话,聊得热火朝天。
“亚斤,我遭报应了。”电话一接通,涂画画就可怜兮兮地报告。
“呦——那死了没?死得惨不惨?”电话那头的徐亚斤,觉得心情怎么那么好。
“嗯,死得可惨了。现在是摔得七零八落的灵魂由于太想念你,特意顺着无线电波爬来找你。”涂画画特意压低声音,一本正经地对着电话讲道。
“姑奶奶,我错了!”徐亚斤只觉得背后一阵阴寒,赶忙认错求饶。她绝对不是涂画画的对手,这丫的一句话就捏了她的七寸。
“亚斤,我真的摔伤了——”涂画画也不再纠结刚才那个话题,徐亚斤怕鬼那是出了名的,她可舍不得把她真吓坏了。
“你没开玩笑?”徐亚斤听出来点味道,一下子紧张起来。
“我昨天欺负完大王,笑得太开心了,结果在厕所摔了一跤。”
“摔哪了?”徐亚斤还是一阵紧张。
“太极摔伤了,大王给按摩了一下就没事了。另外右手脱臼了,大王帮忙接好了,他还特地给我按了个夹板,能干吧!”涂画画讲到君如届就眉开眼笑,就差没宣告天下普天同庆。
“这么说那人还有点用哦。”徐亚斤把那“哦”字挑得老高,明显得对君如届没啥好感呢。
“那当然,大王可厉害了!”涂画画立马跟个小狗似地应声。
徐亚斤早就没有打击她的心思了,反而是忽然想到了什么,阴森森地问道:“那么请问你那绑着夹板的右手此刻在干什么?”
“厄——在——”涂画画还没讲完,徐亚斤就在电话那头吼:“你别告诉我你那拿着电话的左手有□术,能同时拿着零食到你嘴里让它发出嘎嘣嘎嘣的声音!”
“哎呦——嘴巴饿了嘛。”天知道她吃得有多撑,可看到零食还是想嚼嚼。
“画画,你知道右手对你来说有多重要。乖,好好养着,啊?”徐亚斤一改刚才的嘻嘻哈哈,特明媚忧伤地来了一句。
手,对于一个以画为生的人有多重要。更何况,插画,对画画来讲并不只是一份职业而已。它更是她的精神寄托。
“哎呦,我知道啦。我肯定会很认真很认真的保重的!那个,我晚上来你家拿画,先挂啦!”
“画画,我给你送过来……”徐亚斤那“吧”字还没说出口就被涂画画挂断了。无奈地咬咬牙,丫的这是怕自己不待见她男人,有意不让自己去呢。难道自己还能吃了君如届不成?
涂画画挂了电话,看了看绑着夹板、沾满薯片渣的右手,有点恍惚。
“画画,你知道右手对你来说有多重要。”
她当然知道右手对她有多重要。可是,有得有失,上帝是公平的。
她是否该有所取舍。
涂画画觉得自己就像是在进行一场豪赌,每一张牌发下前都不知道是什么,也不知道这些牌凑在一起是同花顺还是十不搭。她拿出了全部身家,不能回头也不想回头,所以只能一直跟下去,直到最后一张牌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