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妇人又进来了,身后跟着一个拿药箱的人,那人可能是这里的大夫,进来后问了几句萧玉瑾的伤势,然后给他上药。
沈烟别开脸,看见那妇人像根木头似的杵在那里。倒是好奇地看了她好几眼,却突然见那妇人朝她眨了眨眼睛。
咦,这是什么意思?是暗示,抑或是那妇人的眼睛在抽筋。沈烟希望是第一种。若是第一种,她是要暗示他们什么呢?
那大夫涂完药后很快就出去了,效果好不好沈烟虽不知道。但她觉得萧玉瑾好似不那么隐忍了,所以应该是有些用处的。
沈烟将刚才的事和萧玉瑾说了,萧玉瑾沉默了一会儿,眉颇微动,“你觉得这次的事像不像一个局,我们无端地被搅了进来,让这个局变的更复杂了。这里的人肯定不止一方,有别的实力进来了。说不定,有人然本是来救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结果他们也不知道人抓错了。”
沈烟想想,这种可能也是会有的。说不定救人的一方也搞错了。不对,他们要抓的是端王府的和秦家的,要是人还还好好的何必要救,那么只有一种可能,真正要抓的人失踪了,或是也同时被抓了,所以那些人才会派人来救。
想明白这里,她望向萧玉瑾,正好那人也望过来,双目对视,一切了然,然来都想到一处去了,嗯,这算不算是一种默契。
嗯,当然也许那人只是想告诉他们是安全的,不要担心而已。
端王府、秦家,沈烟觉得她大概与这两家犯冲,八字不合,要不然为什么这种事也能惹到她的身上。说到底,还是要怪自己,要是自己能老实点,安静地待在厢房里,那会遇到这种事儿,但也许就不会再次遇到萧玉瑾。
沈烟不知道这样是好还是坏,应该是好吧,这样好歹有个人陪着说说话也是好的。要是一个人该有多无聊啊!说不定尽想一些有的没的。
沈烟以前生病时,一个人躺在床上的时候,就喜欢瞎想。有些事情明明不会发生,却总是想着发生了会怎么办。那段日子总做一些古怪的梦,梦醒了也就全忘了。
门第三次被打开了,这次又换人了,一行五人。
当先的是一个眉眼凌厉的男人,三十来岁,眉眼带着沧桑,面容刻板,一看就知是个主事的。接下来的两人,让沈烟完全愣住了。她也曾猜测过她们要抓的人是谁,她却从来没望着两人身上想过。这跟这后年的便是顾昭和秦婉柔。当然,手脚都被绑住了,至于最后两人应是打下手的,一脸的戒备。
中年男人打了个手势,两人打下手的便将绳子松了,将两人往墙角一推。顾昭也罢了,顺从地沿着墙角坐下,神情有些微迷不顿,也不知怎么了。
也许到了一处屋子,秦婉柔觉得有几分安心了,也许她觉得对方不敢太过得罪她。总之,她开口骂道;“你们敢对我无礼,你们可知道我是谁。”
沈烟像白痴一样看着她,这位大小姐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命是握在谁的手里啊!她到底是嫌自己的命长,还是觉得自己的姐姐是将来的皇后,就有恃无恐了。别说,太子还没继位了,就算继位了又如何,那人摆明了已经知道她的身份,却并不把她放在眼里,所以说就算她叫破了天,那些人也不会因此而放了她的。
中年男人根本就没理她,瞅着眉问两人,“你们到底是谁。”
萧玉瑾开口;“既然知道抓错了人,何必要问,你们又不会放人,不如不问,大家都得了轻松。”
沈烟真佩服他,这万一要是惹怒了别人,命可就丢在这里了,虽然说早死晚死都是死。又有一句话说早死早投胎。但人都是惜命的,能活着为什么不活着。但万一要是注定要死,那就是另外一番情况了。
也不知是因为什么,中年男子测着头打量了一下萧玉瑾,到底是没说什么话,好似也没因这句话而生气,也不知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他们的身份。
这人的态度还真是奇怪,虽说他们几人是阶下囚,任人鱼肉。但中年男子的态度却有几分恭敬、小心谨慎在里面,好像是不想得罪几人一般。
沉默了许久的顾绍开口了,“莫大,你这样左右逢源,两边倒的,就不怕你的那位主子恼了。”
莫大笑的眉眼锋利,“顾世子管好自己就行了,莫某的事就不劳世子操心了。“又望向一旁挣扎的秦婉柔,”至于世子的女人,还是有劳世子管好他,可不要让她误事了,横竖过了今晚便好,世子就多呆一晚上,晚上就可以出去了。”
萧玉瑾闻言抬头,在几人脸上迅速扫了一眼,好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样,眉心蹙起,显得心事重重,有几分对未知的不安。
他感受到沈烟望过来的目光,轻抬眉眼,眼中似乎有亮光闪过。虽然只有一瞬间,沈烟还是捕捉到了,又联想刚刚那中年男子话中透的消息,一时心中大定。
要是顾绍和秦婉柔没事了,她们自然会无恙。这种感觉怎么说呢,当你认为必死无疑时,突然有个人告诉你不用死,是什么感觉,劫后余生也不过如此吧!
萧玉瑾低着头,小声地说着,“姑娘不必担心,过了明天所有的事都会好的,我们安心的在这里待上一天,他们明天自会放了我们的。
沈烟“嗯”的应了一声,心里颇为感动。
在这之前,他们还完全是陌生人,这人完全不用说这些话来安她的心。但他还是说了,他完全不用可以和他说这些,过了明天,也许两人就会恢复陌路,自然会是将这里的事全忘了,就当是梦一场罢了。
他想必从来没有安慰过人,说出的话显得生硬,声音也那般清冷,沈烟还是觉得高兴。有人担心着你,有人希望你能高兴。不管他只是看在同甘共苦的份上,还是无意间的提醒沈烟都觉得弥足珍贵。
在这样的坏境里,身为女子,哪里会不害怕,这完全违背了他从小所学的闺誉礼节,却有一个人为她送上一句安慰的话,沈烟觉得无论如何,都要感谢这个人的善意。
第四十章 动乱
更新时间2012…1…28 9:00:16 字数:3398
这一天注定是不平静的一天,但对与沈烟等人来说算是有惊无险的一天。
对于沈烟这四人来说,这次的遭遇却让几人终身难忘,愤懑不平也好,淡然处之也好,总之将会在他们的人生中画下重要的一笔。
同时,这一天对于整整个皇朝、整个盛京城的人来说,也注定是不不安宁的一天。这一天,历史将会改写,皇朝重新更替,这天终究是要变了!
夜才敢刚开始,四人安静地吃完了饭后各自退到一处休息。
嗯,也许这次监视他们的换人了,晚餐极为丰盛,这也是针对早上那餐而言的。沈烟自从昨天被抓来后,就只吃早上那一顿。到了现在,肚子早就感到饿了。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就连一直骂骂咧咧的秦婉柔也安分下来,老实不客气的连吃了两碗。
这次她倒是极为安静,没有挑肥拣瘦、也没有破口大骂。也不知是累着了,还是饿得慌了,养足精气以便再骂。嗯,也许,两者皆有吧!
沈烟睡不着,也许不知道明天就可以回家了,太过兴奋以至于无法入睡。也许只是因为现在天色尚早,与平日睡的时辰不同。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里不比家里,似乎这时候除了睡觉什么也不能做。
那个带着顾绍和秦婉柔一起过来的中年男子,顾绍曾叫他“莫大”的,那人自从四人吃完饭后,就一直待在这里,既不出去,也不说话,不知在想干什么。
要说这人就监视的,也不大像,大门敞着。沈烟想着,难道他不怕几人逃了,想想又觉得不可能,她和秦婉柔是女子,力气小,哪里打的过他们。至于萧玉瑾,嗯,他自己还是伤员。顾绍也好似有些不对头,行动不便似的。
沈烟发现那位叫莫大的好像在等待着什么神情显得焦急,又有几分不安。
萧玉瑾靠在离沈烟不远处,眯着双眼,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在想事。
至于那边的两人顾绍正拿一块黑布在擦拭着匕首,刀面如镜,闪着寒光,看样子很锋利,门口的莫大向他投过来一眼,复又转会眼光,似是毫不在意。
沈烟多看了秦婉柔两眼,说实话,她安静里倒像一位真正的大家闺秀,坐姿正派,眉眼温顺,与刚刚她骂人的样子真是判若两人。
不是她不厚道,刚刚秦婉柔叫骂那会儿,让她想起了四个字;“泼妇骂街。沈烟感叹,这人前人后差距怎么那么大。刚刚她那样,哪有现在的一份乖巧。不过话又说回来,女为悦己者容。既然她的未婚夫都不在意,她这个无关紧要的人也不需要瞎操心,总只有人能忍受得了她的性子就行。
唔,看来对有些人的期望果然不能太高了。沈烟刚觉得秦婉柔安静了会,她现在又闹上了。
秦婉柔站起来,头高高仰起,像是支战胜的公鸡般昂着身子,她打算横穿守在门口的三人。很显然,在门口时被拦住了。
莫大倒是说得客气;”秦姑娘,你还是老老实实地待着,过了今晚莫某自会放了你的,还望姑娘不要为难莫某。”
他说的客气,秦婉柔可不会听他的,“本姑娘凭什么要听你的,我想几时走就几时走。别说我没告诉你,我姐姐可是太子妃。”事实上,她这话已说了好几遍了,很明显别人并不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果然,只见莫大淡淡说了句;“秦姑娘还是请回吧!莫某是个粗人,不懂什么国家大事,谁是太子妃与我无关。”
秦婉柔气的剁脚,指着鼻子骂道;“狗奴才,别给脸不要脸,不要以为本姑娘是好若的,……。”还没说完,又“啊”地叫了起来,像是受惊的老鼠一般。
沈烟捂住耳朵,这声音太刺耳了。她望过去,也忍不住发笑了。秦婉柔的头发被什么力道弄散了,头发披散下来,遮住了面容,显得极为狼狈。
当然,让沈烟发笑的原因并不是这个,而是她头上那颗貌似小树枝的东西。
嗯,这东西怎么来的,很明显不会是秦婉柔自己插上去的。沈烟怀疑的目光看向莫大,她觉得这个人很可疑。说不定秦婉柔若恼了人家,人家忍不住出手了。
很显然,秦婉柔被吓到了。不仅如此,还哭了起来。她一边小声的凄凄的哭着,一边想着把头上的树枝抽下来。但她越用力,那根树枝就好像与她较着劲一般越缠越紧了。结果就是她自己痛的叫了出来,看那样子好不凄惨。
沈烟看不过眼,上前帮她将树枝弄下来,捡起地上掉落的钗,帮她随意挽了个发髻。然后掏出手帕帮她擦了眼泪,有安慰了她几句。临走前,秦婉柔倒是说了句谢谢。
沈烟也不在意,她帮她并不是为了图她的谢意的。虽然说她被退婚的事儿与秦婉柔有一定的关系,但总的来说他们俩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能帮她一把就尽量帮帮她。
顾昭仍在那里擦拭着匕首,神情极为关注,刚才那么大动静,沈烟不相信她没有听到。可他却无动无衷,冷眼相看。
不管怎么说,秦婉柔是他的未婚妻,将来时他的妻子。这人怎么可以袖手旁观,看着未婚妻被人羞辱也不管。这人太冷血,浑身没有一丝人情味儿。
沈烟觉得,这人长得再好看也是没用,就好比顾昭这样的。平心而论,如果她的气质不那么冷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