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惊又恼的太监终于明白过来,当下两眼一翻:晕了。如果是旁人,就算是六部尚书他和侍卫们也会一起动手打那人个半死,但是遇上钱小国公他只能自认倒霉。
钱天佑终于气喘吁吁的停下手,一脚把太监踹开:“可累死我了,这太监还真是抗打。”太监再不晕,他都要累晕了。
水慕霞一脸的担心:“钱兄,他们、他们可是有差事在身的,你这次当真是闯下大祸了,这可怎么办呢?”他急得是团团乱转,就如是热锅上的蚂蚁。
那装死的太监躺在地上正在想:他是继续装下去等发疯的钱小国公走人呢,还是现在起来大声说他是要去传旨,然后借传旨快些离开好呢?他拿不定主意的时候,水慕霞的话让他马上胆气壮起来,要知道他可是传旨的人!
当即他自地上爬起来:“钱小国公,我可是要去传旨的,传得皇后娘娘的旨意,你如此胡闹等着明儿、明儿有人参你吧。”
钱天佑的两只眼睛瞪圆了,却不是因为太监说明天会有人参他:“你居然醒过来了?累得我半死你居然晕一会儿就醒过来,你当真是该死。”他当然没有忘掉正经事儿:“你还要去传旨?”
太监还是怕他的,遇到浑人你是有理也说不清,眼前亏他当然是不想吃得:“当、当然。我们走。”后面一句却是对侍卫们说得,他也恨透了这些侍卫们。
钱天佑听到那句当然,一个大脚丫子就踹了过去;可是他累坏了,那个太监也不会老老实实呆在原地由他踢,所以他一脚踹空自己就跌在地上。跌在地上也没有什么,可是他不小心把嘴唇跌破了。
看到钱天佑脸上的鲜血,水慕霞叫得惊天动地:“钱小国公受伤了,你、你居然把钱小国公弄伤了,你自己去向太后说吧,你自己去向太皇太后说吧!”他上前扶住晕头转向的钱天佑:“你没有事儿吧?”
钱天佑摇了摇头不说话,接着扑向那个太监:“你让小爷跌在地上!”太监这次不敢躲了,他老老实实的由着钱天佑打,连头都不敢护;终于吃过亏了,这太监福至心灵,在钱天佑累得晕倒前他双眼一翻摔倒在地上。
这次侍卫们也聪明了,不等水慕霞再开口说话,他们冲上来抬起来太监:“怎么跌下马来伤得这么重,要赶快看御医才成啊。”抬着昏迷的太监急急的向皇宫而去——钱小国公他们是应付不了的,还是回去禀明皇后和皇上由他们拿主意吧;这旨,他们是传不了了。
钱天佑累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打人真是个力气活儿啊。水兄,我和你商量点事儿。”他拉过水慕霞的袖子擦擦汗:“你怎么叫我表兄?”
水慕霞翻个白眼:“那是气极之下叫得,按辈份你应该叫我舅舅;我本姓萧。”
钱天佑的脑子没有转过弯来:“你占谁便宜?!”然后忽然愣住:“你是太后的侄儿,皇上的表兄——就是太后娘家的萧?”
水慕霞点点头:“不过,你叫我水兄也成。”
钱天佑瞪水慕霞半天:“萧家哪有你这么一个人,少乱攀亲;以后要吓人,就说是我钱小国公的大哥,比你说是萧家人更吓人些。”
水慕霞看天:“你要找我商量什么?嗯,我还有点事情要对你说,你如果真有话还是快点说为好。”
钱天佑挠挠头:“那个,我想请你为我保媒,赐婚的事情你不用管,只要……”他有些有好意思。
水慕霞却飞快的打断他,一把拉起他来:“钱老国公说要去撞景阳钟,我们还是快些赶过去为好。”
钱天佑的眼瞪得老大:“不是吧?我的天,快,快!”他手脚并用的爬上马:“你怎么不劝着他点呢?唉,你劝也是劝不住的,叔父啊,你这次可真闯祸了。”原来他也知道什么叫做祸事的。
水慕霞拉过他的马头:“过去是要过去,想救钱国公我们要请些人去才成。”
钱天佑急得很:“请谁,你快说成不成?要不你带我去,我们一边走一边说也行啊。”真是急惊风遇上了慢郎中。
188章 要血溅景阳钟(粉红票40张)
紫萱等得累了,和璞玉等人已经回到大厅上坐下;她打算等到二更三刻再无人来的话就回府,那旨意也就应该传不到了,明天一早她就早早入宫,必要为自己争个真正的自由身。
长平公主等人也回来入座,她们身娇体贵更是不耐久候,因为此事是她们所为才会如此上心耐得住性子:不过她们比起紫萱来,神色间则有着更多的不安和担心。因为她们比紫萱更清楚自家的表弟是个什么样子的人。
她们的不安倒也解了紫萱的耳边之扰,无人再来烦她,就连她说要告辞却又回来相侯,也无人出言相讥。
就在长平长长的打了一个哈欠时,殿门那里冲进来一个人怒目看着长平:“长平公主,你为什么要害我叔父的性命?如果我叔父今天晚上有个三长两短,我、我也就不活了。”来人正是钱小国公,他说完流下了两行泪来。
长平也有些头疼看着钱小国公,说起来这应该是她的外甥,但是钱家向来和公主们来往甚少,所以她和钱天佑并不是很相熟:“天佑,此话从何说起?”她下意识的向钱天佑的身后看去,果然看到了她表弟。
钱天佑却上前一脚踢翻了福双郡主面前的桌子:“你们做了什么好事儿你们自己知道,不要对我装什么好人;既然你们不想我们钱家安宁,那我也不会让你们有好日子过!”他说完又把福慧郡主面前的桌子掀翻,转身看到紫萱却没有动她面前的桌子,直奔长平而去。
长平公主看到两位妹妹的狼狈,她早一步站起来身来:“天佑,你浑便浑,却不要和我们胡闹,不然休要怪姨母们让人教训于你。”
钱天佑闻言把桌子掀翻,过去坐倒在长平公主的脚下就大哭起来:“我母亲去得早啊,姨母们不知怜爱还要欺负于我,母亲,你为什么不带了我去。姨母要教训便教训吧,我也不想活了,你教训完了我便去追随我的母亲,不再受人的气。”
长平气得要走吧,衣裙被钱天佑压在了身子下面,要让人责罚钱天佑吧,可是她还真是有点不敢:万一钱天佑当真来个寻死,不管是真死假死惊动了一心向佛不理世事的太皇太后,到时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楚的。
钱天佑却非要长平公主等人给个交待,口口声声说他叔父会有个三长两短,弄得公主和郡主们是个个束手无策。你打吧,钱天佑不还手,你骂吧,钱天佑就哭自己的母亲。
“你给本宫滚进来,不要以为本宫不知道这是你的主意。”长平应付不了钱天佑,便盯住了水慕霞:“就算你请来他,辅国夫人也嫁定了钱府。”
钱天佑猛得跳起来:“嫁定钱府可以,但是要迎娶辅国夫人是我,不能是我叔父。”
紫萱气得跺脚:“钱公爷,你能不能不要添乱了?!”真是头疼啊。
现在她知道水慕霞去做什么了,只是却很不理解水慕霞带钱天佑来这里的目的:传旨的太监既然来不了,今天晚上的事情就算过去,一切等明天进宫再说呗,为毛要把钱天佑弄来呢?要知道钱小国公的性子,谁能料到他做出什么事情来。
长平被钱天佑吓了一跳,福慧和福双也没有料到:“天佑你胡说些什么!”虽然长姐去得早,几乎没有什么感情,但倒底钱天佑的身体里有一半和她们相同的血。
水慕霞咳了两声:“景阳钟,好像是响了。”他指了指皇宫的方向:“如果我没有听错的话。”
殿上马上静下来,大家一齐侧耳细听然后除了紫萱外脸色齐齐大变;紫萱不明所以,但是看长平的脸色也知道此事非同小可。
钱天佑长嚎一声:“叔父啊,你怎么真得去撞景阳钟呢!”
长平听到后腿一软,如果不是有宫人上前扶住她就会跌倒在地上:钱老国公去撞了景阳钟?!想到原本她表弟在京中的时候,自己早该知道小事会经由他手变成大事,为什么认为今天晚上的事情会例外呢?
钱天佑干脆躺在地上:“要绝我钱家啊,母亲,你听到了嘛,叔父辛辛苦苦带大我,如今却撞了景阳钟——他不久就去和你们团聚了,丢下佑儿怎么能活得下去?佑儿就随我叔父一起去陪你们。”说到这里他忽然又坐起来:“我还没有成亲就要死了啊,母亲,你说我有多可怜。”他倒是不忘紫萱赐婚的事儿。
紫萱揉揉头:“钱公爷,现在还是赶去宫中看看钱老国公的情形为要吧?”
钱天佑却又躺下了:“我去了能怎么样,我一个无母无父的人,怎么能救得下叔父啊,我还是死在这里先一步去黄泉路上等叔父吧。”好在他只说没有做,但是长平很怕一会儿钱老国公真得有个万一,他真在自己面前寻死觅活。
如果钱天佑当真有个万一,太皇太后盛怒之下再有个万一,她就算是贵为公主也担待不起啊。
长平看着无事一身轻的水慕霞银牙错咬:“本宫现在就去宫门前,不管如何也会保下钱老国公一条性命的。”相信太后也不会真得看着钱老国公一命呜呼吧?可是,钱老国公撞得可是景阳钟啊,那罪名是天大;就算是太后和皇帝不想治钱老国公的罪,但是也不能饶过他的。
福慧和福双苦着脸站起来,她们当然也要陪长平走一遭了;早知现在,她们真得不会对太后搬弄是非请什么旨意了。
钱天佑终于爬起来,亦步亦趋的跟在长平的身边:“我的叔父有个三长两短,我就撞死在景阳钟上,以报叔父养育之恩。”换个人说这些话,就算是水慕霞这么说长平也不会怕的,她肯定会拍手让其去撞;但是换作是钱天佑,她还真不敢说让他去撞的话,因为钱家叔侄当真就没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出来的。
听完钱天佑的话长平真得不想让钱天佑到宫门前去,但是钱老国公如今是什么情形也无人知道,不让钱天佑去也不成。愁眉苦脸的长平公主带着钱天佑上了车,只能吩咐左右看死钱天佑,万不能让钱家人再把景阳钟撞响了。
钱天佑当真血溅了景阳钟,那她这个公主也就是大祸临头之时。
水慕霞并没有和紫萱在一起,他只是对紫萱微微点点头,就伴在福双身边连话也不曾对紫萱多说。
到了皇宫前,长平公主看到景阳钟前抱着三个灵位的钱老国公,才知道事情远比她想像的要大得多。那三个灵位分别为死去的长公主、驸马爷和钱老国公的妻室,也因此宫门前的侍卫们把钱老国公围在当中,却不敢碰他一根汗毛。
钱老国公就倚在钟边,年老体弱的他累得气喘吁吁,过一会儿他就抱起长长的钟杵就撞一下子,对身边的人是看也不看,只管撞他的钟。
长平公主也顾不得仪态提裙奔过去:“老国公,你还不停手?!”
钱老国公看到她怒自心头起,拿起公主长嫂的牌位当成竹板就抽向长平:“你们生得什么心思?反正你们也是容不得老夫活,老夫死也要死个明白,今天这景阳钟我是撞定了。”
长平公主被抽中两下子痛倒是说不上多痛来,但是贵为公主哪个敢打她半下:“你敢打本宫,要造反不成?”
钱老国公拿着长公主的牌位又抽了过来:“我这是代长公主打你,这是长公主在教训你!”他打得没有一点手软,看到自己侄儿过来把牌位往钱天佑手中一塞:“我来撞钟,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