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好这个词儿可并不好听,不过灵雀听不出来傻傻的点点头:“也不怕你们知道,也不怕他家老妻知道,我们是情投意合的,我为了他什么都可以做得,他也一样。你们不要妄想骗我了。”
“还说我们骗你?真得脑子有毛病。话说回来,老来得子当真是可喜可贺啊,那个孩子我也看到了,白白胖胖的好可爱,看得我都想娶妻成亲了。郡主啊,有些男人的话是不能信的,如果那种男人的话也能相信,老母猪都会爬树了;他会娶你?他会杀了你才是真得。”钱天佑真想狠狠敲一敲灵雀郡主的脑袋,看能不能让她明白点儿。
灵雀也不是没有识人之能,一看就知道钱天佑是几个男人里老实的,心中不自禁的有些动摇:说起来,他们也有多年未见,想让男人不近女色可能吗?他真得能做到?
水慕霞看她的神色有了变化,趁机自袖中拿出一块帕子来:“你要不要看看上面的人像,丁府当天可是给每位宾客都送了一方帕子,上面所绣就是丁老将军的最爱的小儿子,还有他最宠爱的妾室。”手帕上果然有一位千娇百媚的年青女子,她手里抱着的正是粉妆玉琢的小孩子,脸红红的、胖胖的极为可爱。
灵雀忽然自地上坐起来,一把扯过来帕子观看,双手却忍不住抖个不停,半晌才把帕子撑开;她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那个女子抱着的孩子,对那个女子虽然也恶狠狠的看了几眼,但她盯着那个孩子的时间长,且越来越有点移不动目光。
嗯,越看这个小孩子越有点像;她的心里就好像爬进去了无数的毒虫,霎间的痛苦让她眼中蓄满了泪水。
“不过再爱他的小儿子又能如何,向来是嫡子继承家业,为了嫡长子有多少家族杀掉妾室与庶子的?家和万事兴,庶子们最终不过是为嫡长子的仆从。不管有多大的家业,那都是嫡长子的,和其它的儿子无关啊。”水慕霞看着灵雀的样子忽然说出这么几句奇怪的话来:“不管丁老将军看起来有多爱小儿子,可真正放在心尖上的,只有他的嫡长子丁阳丁将军。”
灵雀听完双手用力死命的撕扯那方绣帕,却被水慕霞一把夺了过去。
灵雀大哭着去夺那绣帕:“他的确是老来得子,他的确是个幼子,却不在上唐而在我们九黎那个即将登上九黎国主之位的孩子,就是他的儿子。你们不要骗我,你们骗不到我的,他的儿子就在这里;为了他这个儿子,他不会杀我的,更不会杀掉他最爱的小儿子;使得九黎国主和马家势成水火,就是他的主意,他在为我们的儿子谋前程”
紫萱听得呆愣在原地看着水慕霞,有种看到神怪的感觉:他分明就是在引灵雀说话,只是他怎么猜到灵雀给丁老将军生了个儿子的?如果说能想到灵雀一直独身,却和丁老将军常年书信来往密谋大事,彼此深信对方极可能不只是一般的利益关系——但是能想到灵雀为丁老将军生出一个儿子来,却当真是能人所不能了。
水慕霞一脚把扑过来的灵雀踢倒在地上:“差点把我大姐和外甥的绣像弄坏还有,我可不是好人,没有不打女人的破规矩;我不会打得只有一种女人,那就是我的女人,你给我离远点,我可不是会怜香惜玉的人。”
他的确不会对女子下手,可是眼前的灵雀在他的眼中根本不是女子。
钱天佑抚掌:“深得我心,水兄,我们果然是至交好友啊。”却让水慕霞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被钱大公子扣上知己的帽子,不知道会笑掉多少人的大牙呢。
“你骗我?”灵雀几乎要疯掉了,爬起来又扑向水慕霞:“你说过你不骗人的。”如果不是她自废了毒功,如今怎么会被人如此欺辱——她的毒功本来就极弱,加上她又不必用毒功,这些年来居然无人发觉她的毒功已经废掉了。
水慕霞不客气用脚踢开灵雀:“当然是骗你的,就凭丁承业那个年岁,他还能生出儿子来?我自然是不骗人的,可是你不能算是人,骗你当然不用和你商量的。”他把帕子仔细收好:“做孽,你扯破了等着我大姐抓花你的脸吧。不就是看你和丁承业有些不清不楚,用几句话诈诈你罢了,值得你发疯?果然是笨女子,不过呢,你不笨也不会被丁承业给骗了。”
紫萱回过神来:“你儿子就是那个国主的弟弟——老国主就没有发觉?”她真得没有想事情飞转直下,变成了这个样子;嗯,有点让她坐过山车的感觉。
“老国主只怕也没有想到他的亲妹妹会害他的儿子吧?应该是她用自己的儿子把老国主的小儿子换走了,又想方设法的让老国主喜欢她的儿子,可是人算不如天算老国主突然死掉,她的儿子还根本没有长大成人。”水慕霞坐下:“唉,到处都是这样的事儿,真是让人烦啊,你说是不是,王爷?那个被换走的,啧啧,不知道是死是活呢。”
晋亲王横了水慕霞一眼,却没有吱声。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丁老将军是想让自己的儿子成为九黎之主,而让紫萱到九黎来只是为了让她“立功”后感恩于他,顺便和灵雀联手把他儿子送上国主之位;一切都那么顺理成章,到时候所有的一切都是紫萱所为同他丁老将军无关。谁又能想到,九黎的事情和远在上唐京城中的丁老将军有关呢。
而丁老将军要把九黎握在自己手里的法子,不是通过紫萱控制马家,而是直接让他的儿子继位:这种当然更能让他放心些;然后,等紫萱回到上唐重归丁家,九黎已经成了他的掌中物,以后想做什么都很有底气的。
不管是丁老将军,还是灵雀,在用计的时候对马家之人的生死根本没有才考虑半分,他们要得只是九黎。想想吧,他们都能把儿子舍出去送到老国主身边,还有什么是他们舍不出去得?不过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马家,顺手削掉其势力正好,至于死多少人,他们是不会关心的。
紫萱想通之后气得又扑向灵雀:“还敢说马家不是你所害?”
灵雀却突然吐出一血来,血色却是妖异的紫,正好是袭向紫萱的脸;她在喷出血来后人虚弱不少,却在唇角绽开了一朵笑意,毒辣的笑。
紫萱第一个念头就知道那不会是好东西,可是她就算是想避已经冲到了灵雀的身前,根本就停不下来,又如何躲避?
晋亲王脸色微一变,闪身就落到紫萱的身边,衣袖一甩就去挡那些紫色的血,不过他的衣袖只挡住了大半。
水慕霞却已经抱着紫萱立到了不远处:他是冲过来把打开的扇子扔出去挡血,而他抱起紫萱就跳向一旁:那些毒血只有几滴落在紫萱和他的衣服上,并没有伤到人;倒是晋亲王,他的衣服被毒血粘上的更多,衣袖不用说已经没有半截,而且衣袍也溅上一些,形成的小洞洞还真不少。
紫萱并不是真得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看到那些紫色的血把衣服蚀成那个样子,再想想喷到自己身上的后果,她是一阵又一阵的后怕啊;当下并没有再冲向灵雀而叫墨随风:“她喷出来的是什么东西,她把这种东西弄到肚子里,怎么也没有把她自己毒个肚穿肠烂?”
墨随风和雪莲、碧珠自屏风后奔出来,他们都在那边给马家的人治伤,看到晋亲王身上的衣服把碧珠吓得脸色巨变:“全消?”回头就看向紫萱,从头到脚摸了一个遍:“你没有事儿吧?”又看向水慕霞和晋亲王:“大家都没有事儿吧?”
晋亲王看看自己的衣袖点点头:“我很好。”说完看一眼紫萱,扬起另外一只袖子重重抽到了灵雀的脸上。
他只打人不说话。
而紫萱此时没有注意到水慕霞还在拥着她,忽然间她就到碧珠的怀里,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听到灵雀大叫一声,原来水慕霞轻轻的一点脚尖就断了灵誉的一根胸肋:水慕霞想要她的性命,不然也不会下如此重手。
他的动作看上去并不重,举止很是斯文可是不管是他的手动一动,还是脚动一动,灵雀身上定会有骨头断裂。
晋亲王看上去打得轻,可是一袖子就让灵雀的脸也肿了、牙也掉了;他看看水慕霞,忽然一脚踏到灵雀的小腿上:腿就断掉了。而他的动作带着天生的贵气,这两个大男人打人可比紫萱打得好看多了,但也重多了。
218章 寸断
灵雀痛得大叫着晕过去,再大叫着醒过来:“给我个痛快吧,求求你们了。”她实在是挺不住了。
晋亲王答她的又是一脚,正好踏在她的腿骨上,自然是接着断裂;水慕霞的脚尖又点断她一根肋骨,两个人并没有开口应她的话。
灵雀求恳不管用大叫出来:“你们两个大男人对妇人下如此毒手,不感觉脸红吗?”
晋亲王和水慕霞几乎是同时开口:“我不打女子。”
灵雀痛得大喊:“你们都是上唐有身份的人,说不打女子就不要再打了。”她终于找到一条自救的道路。
晋亲王淡淡的:“你是人吗?”
“你连人也不是,岂能是女子。”水慕霞鄙夷至极,他生平第一次对女子动手却并无半点不舒服。
钱天佑把嘴角都要撇到天上去了:“女子不能打?这是什么混帐原因——混帐人都应该打,管它是男是女;尤其是这种自以为是女子,天下的男人们会自持身份不打她,而被她欺负的都是像辅国县主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我们就要眼看着不管?”
“可以一掌拍死。”墨随风开口。
钱天佑的嘴角撇得更厉害了:“一掌拍死?岂不是太过便宜了做恶的这些妇人,不说其它就说这里的什么国后、什么郡主,她们连人也算不上吧?对马家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在马家之前她们做过什么,又害过多少人生不如死?轮到她们了,我们就因为是男人所以不能加一指于她们身上,就要一掌拍死她这么便宜她们?”
“怪不得有最毒妇人心之说呢,都是被你们这些男人惯出来的;反正她们也害了那么多人,最终也不过是没有痛苦的一死,她还有什么可怕的?而天下这般的恶妇人们知道了,当然更是无所顾忌了——王爷说得对,她们根本不是人了,做出来的不是人事,管她是男是女一律要让她在死后悔其所为,然后再弄死她才能让天下的坏人不敢再害人。”
“不管是男的还是女的坏人,只要她恶毒的让人发指,就应该是人人得而诛之。你们打得没有错啊,干嘛非要对她解释什么不是人——打她就是要教训她,就是为被她害得那些无辜之人讨个公道,就是要让她痛不欲生却又死不了,和她是男是女有什么干系。”钱天佑说完,拿起椅子摆起就砸在了国后的身上:“我打恶毒女人时绝不会手软。”
晋亲王回头看钱天佑一眼,过了一会儿点点头:“说得好。”他说完一脚再踏去就落在灵雀的手上:“恶毒之人就是恶毒之人。”
水慕霞看着钱天佑眼中也是惊叹:“没有想到我自命潇洒,原来却不如钱兄你多矣。”他这是真心当钱天佑是朋友了,而不以辈份来论交。当然,在他的眼中辈份算什么东西,是兄弟的当然就是兄弟。
墨随风摸摸下巴:“钱兄,看得透啊。”他想到烈儿忽然头一阵痛:这话可不敢说给烈儿听;虽然不怕她的鞭子,可是她倒底是个女子,万一累了跌倒或是伤到自己,那心疼的人还不是他?不过,他也认为坚持什么不打女人有点太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