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慕霞过去一把揽过院士的肩膀来:“你还是快点说那信为什么是假的吧,本公子的心就快被你吓得跳出来了;再不说,本公子以后就住你们家了,要和你的公子们好好的亲近亲近。”
老学究的院士吓了一跳,虽然并不认为水慕霞是个坏人,可是他也不想儿子们变成水慕霞这样不求功名、不报效国家之人:“皇上,纸也是十年前的、墨也是十年前的……”
“这个朕知道了,往下说。”皇帝也是一肚子的气,可是有些人越老越值钱啊,就如眼前的院士,有些事情皇帝还真得离不开他;因此他只能压下脾气来。
院士再次弯腰行礼:“皇上,但是墨是近几天才磨的,而用得水还是明月泉的水。”瞧,这就是本事了;整个翰林院里能有这等本事的眼下只有一个,所以院士就算说话有些罗嗦、有些颠三倒四,皇帝也只能忍了。
“明月泉?”晋亲王开口了:“那可不是平常人能得到的泉水,烹茶与研墨可都是上上之选,向来是宫中所用的泉水之一;有重兵把守的泉水,却和十年之前的旧墨研磨出墨汁来,护国夫人还真是地下有灵啊。”
皇帝细看了看纸上的字:“看起来不像是这几日才写的字。”
院士欠身:“这就是做旧的本事了,在一些赝品字画中就可以见到这种技巧,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东西;在臣看来,倒是这平常之墨汁应该兑了少许的‘龙香剂’,此法倒真是巧妙,不曾在以前赝品字画中所见。”
“平常之墨就算存放的时候有些不妥,也会被龙香剂给遮掩住;又因为龙香剂所用极少,平常之墨掩掉其丰肌与香泽,还真是不易让人察觉。臣,也是费了好大的心力才能确定——臣让人取了同样的墨兑在一起,写出的字就是比信上略新些而已,其它完全一样。”
“龙香剂?”皇帝闻言皱起眉头来:“你能确定是龙香剂?”
翰林院士抬起头来:“当然,臣岂敢随便妄言。虽然在太宗朝以前,龙香剂是宫中御品,但在太宗朝之后时常会赐给王公大臣们,虽然数量不多但是我上朝持有之人可不少。”
晋亲王此时开口:“非富即贵啊。”
481章 救命稻草人人抓
紫萱看一眼晋亲王和水慕霞,心微微一沉心知那个做假信之人城府极深:用平常之墨会有破绽,就加上一点龙香剂墨——此也为破绽,但是就算被人查出来也不能为其带去麻烦,因为龙香剂在上唐所拥有的人不少,而且不是朝中重臣就是封疆之吏。
就算是皇帝想要彻查,也不能就凭龙香剂就让这些国之栋梁认为自己被疑心是造假信之人。
丁老将军和司马明现在和刚刚是天下地下的分别了,没有想到刚刚还信心满满,转个眼就被院士送入了地底之下:翰林院士斩钉截铁般的说,那信是假的。
皇帝嘿嘿冷笑了两声:“朕就说过,这信是假的。护国夫人是忠心护国之人,而辅国郡主更是对朕、对朝廷忠心无二,岂会做出这等事情来?”
紫兰原本还在后悔自己刚刚经不过吓而说出的实话,此时听到皇帝的话她再也忍不住的叩头求起饶来:“皇上,民妇是被逼得,民妇当真是被逼得;一切都是丁老将军和司马大人面授于民妇,信与那小绣袋都是丁老将军交给民妇的,民妇只是被逼得。”
紫芝把身子缩到了紫兰身后发,虽然没有叫嚷可是一脸的泪水、可怜巴巴的神色,落入皇帝眼中使他眼睛微微一缩。
紫萱见皇帝不说话便上前:“皇上,紫兰姐弟三人的确是做不来这些事情,不要说是龙香剂他们弄不到,就是那十年之前的纸和墨他们也不会有;再者,他们也不知道十年之前边关的布置军情。信,绝不是出自他们之手。”
听到紫萱为他们说话,紫兰喜极而泣:“大姐姐,我们知道错了,我们知道错了。”此时能保住性命,他们就忘了丧母之痛;不过却也没有对紫兰生出感激之情来,所说只是因为猛然感觉自己不用死太过高兴所致。
皇帝也没有想到紫萱会说出这番话来,他斜倚在方枕上看着紫萱:“朕还真得有些吃惊,你要为她们姐弟三人求情?这可不像朕认识的辅国郡主。”
紫萱看紫兰一眼:“皇上,臣妾只是实话实说,并不是要为谁开脱、更不是要为哪个求情;人做错了事情就要付出代价,否则岂能记得住教训,岂能让旁人引以为戒不做同样的错事?无论是谁,错了就要被责罚才对。”
“紫兰他们的确弄不出这封假信,至于他们所说是受丁老将军和司马明大人胁迫,此事就要让两位大人和其对质了;不过,就算是受两位大人胁迫,可是到了宫中见到皇上,还有什么不能说出来,请皇上为其做主的?”
她说到这里脸上现出了悲愤:“冤臣妾也就罢了,可是他们却言辞凿凿的伤及九泉之下的母亲,这等事情臣妾无容忍之量,请皇上为臣妾做主。”她会为紫兰三人开脱?就算是老天下红雨,她也不会为紫兰姐弟三人说情的。
“至于丁老将军和司马大人,”晋亲王开口:“诬陷辅国郡主的事情不小,但是刺客之事更大;尤其是那信做假做到如此地步,其中的隐情岂能不查?送入天牢后,此事定要彻查到底才可以。”
丁老将军和司马明如今是作茧自缚,不去天牢是不可能了;而且在皇帝的逼视下,他们还有一件事情要交待:那封信是如何造得假。
司马明不是不想说而是他完全不知道,因此低下头等着丁老将军向皇上说明一切。现在让他微感好受的就是,此事他的罪责要小得多,因为信是丁老将军拿来的,造假的人也是丁老将军。
可是丁老将军也没有说话,他同样低着头就好像在等司马明开口一样;就好像晋亲王的话他没有听到,皇帝的目光他也没有看到般。
晋亲王冷冷的道:“刚刚都长了一条七寸不烂之舌,如今怎么也不说话了?”
“王爷你太着急了,”水慕霞放开翰林院士走过来:“他们两个人要想一想这罪责怎么分啊,是二八分呢还是三七开——想清楚了自然就会开口,王爷您还是有耐心些吧。”
紫萱看着丁老将军目光一闪,连儿子都能舍得出去的老狐狸,此时会怎么做那是呼之欲出得;只是万没有想到司马明如此傻,居然还在等着丁老将军开口,这分明就是要把自己送入狼嘴里啊。但,这和她没有关系,所以她很有耐心的等下去。
皇帝却是没有耐心的,他也不必有耐心:“你们是想二八分还是想三七开,如果没有主意的话就由朕来给你们拿个主意如何?”
丁老将军知道皇帝现在正在气头上,最好是不要再招惹他,否则一句话就让他们脑袋搬家,那人就算是有天大的本领,也不能让他死而复生的;只有活着,哪怕是在天牢之中那人也会来救他的。
“信是司马大人给臣的,如何弄得如同真得臣当真不知情。”他没有再让司马明再等下去,很及时的开口了:“臣也微懂一些书画的鉴赏,当时细看过以为是真得,才会想让紫兰等人那么说,虽然手段不光明臣却是为我上唐江山着想,不能看着有九黎之人行走在庙堂之上。”
司马明吃惊的抬头:“丁老匹夫——”
司马云气得以手捶地:“女儿早说过他不能尽信,父亲为何要如此信他?女儿就是被他小妾所害……”
紫萱看过去:“啊,你不说话本郡主都要忘了你和彩羽;”她向皇上欠身行礼:“皇上,此二女也不能轻饶。”
皇帝冷眼看向彩羽和司马云:“你们,好大的胆子。”他想杀鸡给猴看,让丁老将军和司马明能聪明点,把事情源源本本的向他说个清楚:“来人,把司马云和彩羽拖出去,杖毙。”
司马云吓得花容失色:“父亲,救我救我。”看到父亲正怒瞪着丁老将军,一只手指着丁老将军不知道是气还是什么,却说不出一个字来根本没有心思理会自己,当下又和皇上叩头:“皇上,一切都是彩羽谋划,臣女只是想借她的手找辅国郡主报仇罢了,饶命啊。”
她的痛哭却被彩羽打断,生死关头彩羽岂能让司马云随意乱推罪名在头上:“皇上,是司马家的人先来丁家,也是司马云主动要和我结成异姓的姐妹;司马家就是想要除去辅国郡主,为得就是能得到水公子做乘龙快婿。”
水慕霞挑了挑眉头却没有说话,只是拿眼睛看向紫萱:他怎么可能娶司马云为妻?不论有没有紫萱,司马云都非良伴。
晋亲王的手轻轻的落在水慕霞的肩膀上,可是手上的力道不小:“正事。”他提醒水慕霞不要在这个时候想七想八的,可是他的目光却落在紫萱的脸上,眼中闪过温柔的笑意。
水慕霞微笑着握住晋亲王的手:“正事要紧啊,王爷。”他的手上力道也不小。
紫萱对水慕霞和晋亲王的打闹很习以为常,根本没有往心里去:在皇帝面前?他们两个人对皇帝没有那么忠心,对上唐倒是有二十份的心;这个皇帝在两个人的心中份量并不重。
皇帝看向彩羽:“九黎之人不可以在上唐用毒,你不知道?”他是不会留个后患的,因为彩羽分明就胆子过大,和朱紫萱的胆大不同——朱紫萱很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在宫中、在京中胡作非为的很有分寸,从来没有威胁到皇家之人的安危。
就连碧珠也是同样,自来到上唐很安份守己,尤其是他们曾献上的避毒之物最让他心安:没有害他之心啊;更不曾在宫中用过药,进进出出向来守规矩的很。
彩羽才是真正的蛮夷之人,宫中的规矩、上唐的律法根本不在她的眼中,行事只求结果不问过程,什么人都敢谋算、什么事都敢去做;这样的人,怎么能够留得?
至于司马云,一个世家女敢算计太皇太后和太后二人,当然更加的该死;如果不是世家的自以为是,认为他们可以和皇家不相上下,还妄想回到几乎能和皇家平起平坐的时候,她有那个胆子算计太皇太后和太后吗?
这份心该杀十次都不足以赎其罪
彩羽闻言看向丁老将军,她知道丁老将军同意去天牢别有深意;此时能让皇帝改变心意,把她也投入天牢的话,就算是保住了她的性命。
司马云忽然大叫道:“丁老将军,彩羽这个妇人是来害你的,她就是要害得你们丁家断子绝孙,还要害得你四肢不全、乞讨度日才肯罢手——这是她在护国夫人墓前亲口所说,辅国郡主的话你不相信,可以去问护国夫人府的那些护卫们。”
她如果必死无疑当然要拉上彩羽,如果能活下得来的话更要让彩羽死:得罪一个深通九黎毒功的女子,那就意味着随时会死;她当然不会给彩羽找自己报仇的机会,因此把最重要的话放在此时对丁老将军说了出来。
丁家不是要害司马家吗?她现在就要看看丁老将军如何处置他的爱妾。
紫萱点头:“彩羽的确是这样说得,至于丁老将军你信不与不信本郡主不在意,老将军你懂得。”现在丁老将军和彩羽都可以算是必死之人,她根本不必再骗他们。
482章 绝后之秘
皇帝看了一眼司马云,再瞧一眼司马明心下盘算着,司马家不能留后患啊:瞧司马云这个小小的女子就这样狠,司马家可不像是平氏一族;今天他这个做皇帝的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