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要发卖她不论是丁大侯爷还是丁太夫人都是拦不住的,就算是皇上知道,马家还在城中也只会默许。
左右为难啊,一边丁家母子对她的宠信与欢心,一边是她自己的安危,让她选一个当真是极难的;失了丁家母子的心她在丁家以后的日子会不好过的,尤其是现在朱紫萱得势的时候,可是如果不顾自己的安危,就算是得了丁家母子的欢心又如何?她忽然咬咬牙大哭起来,因为她想到一个主意,可以一晕了事。
“不要假装晕倒。”紫萱看穿她的打算:“要么滚一边去,要么让人绑了你去柴房,如果你晕倒的话,那就直接送去柴房明天发卖。我绝不是在说笑,说到就会做到,芳姨娘不相信大可以晕倒相试,看看我会不会把你送进柴房,看我明天能不能把你卖掉。”
芳菲现在是真得没有法子了,不要说是装晕了就是气得心疼眼下是真得有点头发沉,也不敢让自己晕过去;终究她慢慢的、慢慢的退到了一旁。
紫萱看着她一笑:“倒底是自己比较重,这才像是芳姨娘嘛。”说完看向丁阳:“好了,现在无人打扰,你可以遵旨行事。话说,我可是有点累呢,你再让我等下去不如就明天说好了。”
丁阳一脸震惊的看着芳菲,紫萱的话听到是听到了,只是脑中现在没有空闲想那些话:他真得没有想让芳菲相替,因为是皇上的旨意芳菲也替不了他;但是他没有想到刚刚芳菲那些都是在做戏,在紫萱的威胁下她退到一旁,不再管他了。
这个样子,真得不如芳菲什么也不做更好,至少他不会看到芳菲现在的样子,至少他还是会把芳菲当成原本那个倚在自己身边、以自己为天的小妇人。伤心,愤怒还有什么,突然涌上来堵在他的胸口,也堵住了他的嘴。
丁太夫人同样很失望的看着芳菲,没有想到她认为的好儿媳居然会为自己而置自己的夫婿于不顾;原本她也没有指望芳菲什么,眼下的事情不是芳菲能解决的,可是芳菲出来那么一哭一拜她是真得感动,相比朱紫萱这才应该是他丁家的儿媳,但是现在她的心中只余下恼怒。
冷氏等人都有些惊讶的看了看紫萱,然后都沉默着低下头谁也没有开口;芳菲的下场摆在眼前,而且大夫人能让大姨娘吃亏予她们来说不一定就是坏事;只是大夫人让她们吃惊不小,几句话让芳菲在人前露出她的真面目来,还真是厉害啊。
相处三年,她们真得没有想到有一天,大夫人会有如此的手段心计;这和前些日子只会喊打的大夫人又有些不同:是因为大夫人得了势,还是她们的错觉呢。
紫萱哼了一声:“要不要遵旨随你,不要做出这副不情不愿的样子;皇上让你赔礼你如此不情不愿的,不要说是一百个头就是一个头我也不受!当我是什么,不是真心认错以为我会稀罕吗?姨母,我们回房,明儿你让外祖父对皇上说一说,既然丁大侯爷不情愿……”
丁阳这次听进心里了,可是让他心甘情愿怎么可能,但是他叩了头如果朱紫萱真要闹,到时候皇帝烦得人也是她朱紫萱,而不是他丁阳了。
他双手按在地上,身子下倾,头低下,看着自己身影印在地上,他手背上的青筋如同一条条青色的蚯蚓盘在那里,还不停的在扭动着。
“一个——!”丁阳的头没有叩到地上,他刚刚抬起头来水慕霞就计起数来。
碧珠等到他把那长长的尾音喊完,丁阳已经又叩下第二个而水慕霞还没有来得及喊第二声时:他第一个喊是很及时,可是第二个却慢了那么一点点;忽然就开声道:“不算,重来。”
丁阳怒目而视,他忍辱负重,已经跪倒在地上,可是马家的人和朱紫萱却还是不放他:“士可杀不可辱。”
朱紫萱淡淡的道:“不要辱没了士这个字。说不算就是不算,让你叩头你不懂?你的头叩到地上了,叩出声音来了吗?这也算是叩头,你以为这屋里的都是三岁孩子。皇上的旨意啊,侯爷,不用我总提醒你吧?”
叩出声来!丁阳的手背的蚯蚓跳了跳,咬牙瞪着紫萱半晌终究还是他先移开了目光,因为这一百个头是他必须要叩的。想到朱紫萱自尽后自己心中的愧疚,他真想给自己两个耳光:天杀的女人,早就应该下十八层地狱,也就不会有他丁阳今日之辱了。
水慕霞咳了一声:“那我,先计数可以吧?”他看看紫萱又看看丁阳。
丁阳和紫萱都点头同意,他才拉长时间又喊了一遍:“一个——!”
这样的叫声传到耳中让丁阳的眼角狠狠的一抽,就好像是被人大力打了一个耳光在脸上般,可是他只能随着这声音叩下头去,且还要叩响头。
额头解到了凉凉的青石板,那凉意也无法让他心头的火气消去半分,两只大手的手指紧紧的扣在地上,指节都发白的没有一点血色:耻辱;每一个头都是耻辱。
但此时又传来碧珠的悠悠的、媚到人骨头里去的声音:“不算,重来。”
116章 四十一
水慕霞看向碧珠,伸长了脖子:“还重来?”
紫萱淡定的瞧着他点头:“就是要重来。因为我没有听到叩头的声音。”为了孩子,丁大渣就是为孩子才要死要活的就是不肯和离;本尊没有寻死前,他巴不得能甩开本尊,现如今她想离开成全丁大渣和芳菲吧,他丁大渣不知道哪一根脑筋搭错,居然和她唱反调。好,和离不了是不是?那我就让你知道知道“恶妇”的厉害。
被你们丁家骂了三年的恶妇,成,那也同我没有太大关系,咱要走了也不要招惹是非,更不想清算什么以前的旧帐;但是你们偏要留下我,那可真是不好意思了,我就是一恶妇,旁得本事没有,欺负你们丁家还是有那么几招的。
在金殿上所受的委屈,积了一肚子的火气,岂会那么容易就消失掉?她眯着眼睛看向抬头的丁阳又重复了一遍:“我没有听到你磕头的声音。”
丁阳咬牙再咬牙:“朱紫萱,你莫要太过份了,山不转水转,有句话叫做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他真得没有料到回府后会受如此大辱,磕头已经足够让他吐血了,朱紫萱偏还要百般的刁难。
丁太夫人也气得全身发抖:“你倒底想怎么样,就算你母亲救过他,你今儿逼死了他也是要偿命的!”她过去想拉起儿子来,这种悍妇真得应该打发走的:“阳儿,回头我和你一起进宫……”她的话没有说完就看到儿子摇头。
她很有些吃惊的看看紫萱,她不是要和离吗?丁家也同意的话,皇帝就算是要降罪也是两个的错,这和离之事应该不难的。原本是有所顾忌,可是现在皇帝都知道了,也没有降罪于丁阳,那此事皇帝还是偏袒于丁家的——就算是受点责罚也比看着儿子受辱强。
丁阳再次摇头:“母亲你坐下吧。”他看着朱紫萱咬牙半天,额头上的青筋动了又动长吸一口气也只能是再次叩头。但,他也把紫萱恨透,自出生以来他就没有如此恨过一个人;他用力的以头触地,感觉自己的心就要炸开了。
碧珠淡淡的、柔媚的道:“不……”
“不算,重来是不是?”水慕霞这次连计数都不曾,他摊开手:“得,您说可以了我再计数吧。”
丁太夫人身子颤了颤终于跪倒在地上:“我,我求你了,就看在你们夫妻一场的份儿上,就看在孩子的份儿上,不要再折辱阳儿了;你会把他逼死的,这样下去会把人活活逼死的。”她哭得涕泪横流。
丁阳看到母亲跪在地上过去抱着母亲落下泪来:“是儿子的错,是儿子不孝,您起来,您不要跪。在丁家,没有要你跪的人。”他瞪向朱紫萱:“你要我怎么样都行,可是不要……”
紫萱看着他:“我对太夫人做过什么,你现在要叩头是皇上的旨意,太夫人不想让你叩头,说这是对你的折辱,那是对皇上不满,同我何关?”她看向太夫人:“您起来说话,我受不得你这样的大礼,如果你对圣旨不满就去宫门那里跪着;最后,我并没有逼你儿子,再说最后一次这是圣旨。”
她弹了弹手指:“说到逼字,我是不会的,不过却是太夫人最拿手的,不是吗?说到逼死二字,倒让我想起悬梁的事情来。”丁家人逼死本尊时可有手下留情,可有想过本尊母亲曾救过丁大侯爷;现在却拿这种道理来说情,落到她的耳中也只是更添一把怒火而已。
丁太夫人见自己跪下也不管用,颤微微的起身:“好,我去跪宫门,定要让皇上把你这个恶……”她的话没有说完,因为碧珠拿出一只花花绿绿的蜘蛛把玩;不过她瞪一眼碧珠:“这里是我的家,我来去还有人能拦住我吗?真有人有那个本事,倒是可以试试杀掉我,看看我们皇上会不会放过那杀人的凶手。”
碧珠只是看着她柔柔的一笑:“慢走,不送。”她所说得话都不长,来去也只有几个字而已。
丁阳却拦住了母亲,他深知皇帝的心思不敢让母亲去宫门外闹,再说这个时候跪到明天一早,就算不是秋冬季节,他也担心母亲的身子受不住。事已至此,他恨恨的盯着紫萱,发狂一般重重的用头触地,把青石板砖当成了紫萱,狠狠的一次又一次的撞上去,他自己也不知道一连撞了多少下,才稍缓一口气而停下来。
此时的他额头已经是一片青紫色,可是这点疼痛于他来说真得算不上什么来,那种屈辱的煎熬才是最难受的;他的嘴角流出缕缕的鲜血,看一眼紫萱继续叩头,因为他知道不满一百紫萱是不会放过他的。
说得再多也不管用,他只有把一百个头叩足才成。每一个头都是对他的凌迟,对他身为一个男人、丈夫尊严的凌迟,虽然现在还不满半数,他已经被凌迟的血肉模糊。
丁阳叩头叩得快,水慕霞也很够意思数得也极快,就算是丁阳停下来的时候,他还飞快的计出两个数来:“三十七,三十八。”
碧珠看向紫萱,紫萱伸出一只手来翻了翻,她便娇媚的对水慕霞笑了笑:“实在是不好意思,累你数了这么久。十个,我数了十个,麻烦水公子再计数自十个开始。”
水慕霞被口水呛到了,然后他点点头很淡然的道:“在下懂了,请姑娘教在下计数如何?”
碧珠笑得眼变成了月牙:“我就看你是个不错的,唉——!”无缘无故的叹口气她看向丁阳:“十个了,你还要不要叩头了?”
丁阳狠狠的往地上吐了一口血水:“继续。”他不继续还能如何,圣旨压在他的头上,他半点也挣脱不得;此时他除了恨紫萱和碧珠外,最恨得就是秦侯爷了;不是秦家的多事,他今天岂能有这等奇耻大辱。
他因气而再次飞快的叩头,如果现在秦侯爷来他马上会跳起来狠狠的打两拳,当时秦侯爷说话他真得没有料到会是眼下的情形:一切全是拜秦侯爷所赐啊。
碧珠的声音慢悠悠的,丁阳叩三个头她也不见得能计一个数儿,丁太夫人气得全身抖作一团,厉喝哀求都不能让碧珠有所变化。
丁阳后来终于明白过来,开始缓缓的跟着碧珠的计数声音叩头,他现在是胳膊拧不过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