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不押和方刃决以及他们的小伙伴都惊呆了!
前方传来君阡戏谑的声音,“不过就是给老天喝水,你们三还这么纠结。方将军,梧桐是见过世面的人,你可莫要护得太紧了!哈哈哈——”
这次,轮到梧桐的脸黑了。
她怎么不说她自己见过的世面呢?这“世面”二字有待深度挖掘,君阡这不是摆明了玩弄自己吗?况且在居忧关第一晚去军营时,深更半夜,那些士兵们在洗澡,她是得长了路灯的眼睛才能看到啊!
方刃决黑着脸质问道:“见过世面?”
梧桐摇着双手,两人全然把进退不得的卢不押晾在一边,她连忙解释道:“没有没有!要有什么,也是我家小姐带着我去的!”
方刃决深思了一会,觉得梧桐的言语可信度比君阡高得太多了,这摆明了是君阡在诬陷梧桐。女人真是麻烦,明明好得不得了,为什么还要明争暗斗呢?
一根筋的方刃决根本没去想这是君阡和梧桐的玩笑,便安慰梧桐:“你放心,上次我输给了她,总有一天我会替你报仇的!以后你少跟着她!”
梧桐:“……”
卢不押急了,这两人一会说要跟着他去出恭,一会又罗里吧嗦地聊起天来,偏偏两人各站一边,方刃决保持着要跟卢不押一起去出恭的“友好”姿势卡着他的手肘,梧桐则是一副要去围观的样子,扯着马缰。这乍一眼不像是要出恭,倒像是三缺一,正在争执是找个人来打麻将呢还是三个人玩斗地主!
梧桐像是突然发现了重大消息,突然冲着方刃决斥责道:“哎呀你看,打扰到监军去做人生一大乐事了,这要是憋着可对身体不好。幸好监军有子嗣,不然这……哎,您请,您请!”
卢不押憋着怒火哼了声,便驱着马向一侧跑去,方刃决和梧桐立刻追上,依旧是一前一后。
“监军你看,这里没人了,不如您就委屈一下……”
卢不押哪里是要解手,只不过想找个机会脱离了君阡的军队赶去白灵城通风报信,被他二人这么一折腾,还真折腾出点尿意来。
“转身!”卢不押对着一只盯着他异常认真的梧桐大吼道。
梧桐咬咬唇,委屈又娇羞道:“我家小姐说,不过是给老天喝水,做什么矫情样,你自便,就当我是空气,你看不见我!”
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谁能将她当做空气?卢不押没好气地砖头看向方刃决,你女人要看我解手,这么有伤风化的事你是不是该管管?
方刃决撑着下颚专心地思考时不时对着他点头,卢不押一乐,这是要管吗?
“既然羽将军说梧桐见过的世面多了,那多看两眼也无妨!”方刃决既像是在回应卢不押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哎呀,天太热了,我不想出恭了,监军您自便,别客气!”
逃不掉又拉不下脸的卢不押浑身一抖,没好气地喊道:“不尿了!回去!”
无论你是真想尿还是假想尿,不给你尿尿才是真理!
梧桐优哉游哉地跟在后面,朝君阡做了一个胜利的手势。
邵奕炆深锁眉头对君阡道:“你这样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对待敌人就要残忍决绝,让他吃了亏还要往肚子里咽,这才是耍人的技术!”
邵奕炆本为正人君子,但听多了君阡的作为,这事似乎也没什么怪异。只是,她所谓的敌人,大概是不包括言止息吧。他自嘲地笑笑,何时,你能将言止息包括在残忍对待的敌人里?
也许很快,也许,永远不会。
离白灵城越来越近,君阡掐指算了算言止息的行军速度和路程,大约能在同一时间到达,便加快了速度。
卢不押的动作小了许多,君阡把军队交给他带去元明县时他以为君阡对他并不设防,便安安心心地与君阡汇合,这在沙漠上这一路,他发觉自己被骗了,君阡的演技是真真好,让他心甘情愿地给她做苦力。
此刻一旦有大动作,前方的人会立刻发觉。
而邵奕炆带着的艾斯早已化了妆,他并未告诉他人艾斯的身份,而精湛的乔装技术让卢不押都发现不了。是以卢不押并未在意,只想着等到达城下便趁机离开。
各自心里打着小九九,军队很快到达城下,玄齐军队驻扎在离城不远的东边,与羽战祁派过来早已损耗了一大半的军队汇合。
到达时已尽深夜,沙漠天际的晚霞红的妖娆,云端的艳丽和黄沙的寂寥融合在一处,连沙丘都染了些霞光。
风稀疏,天空却很干净,那彷佛近在咫尺的天涯伸手便能抓住,渺远而神圣的光泽拂照在灰白的城墙上。
战争,不过是一场又一场荒诞的传说。
生命,不过是上位者游戏中单薄的棋。
兵戎相见的纯粹,勾心斗角的繁复,被历史铭记是幸运,而被遗忘是命。
君阡站在高处凝望,沙海的褶皱如凝固的浪涛,一直延伸到地平线。
白灵城的城墙高且坚固,虽为沙漠之城,却连接了三国的通道,是以修城时用最坚固的材料。而项族人天上勇猛暴力,修城时同时铸造了最为锋利的长矛。
第一代城主暴戾,不但日以继夜地命人修城,还规定若是长矛刺进城墙是有一点损坏,便将工人杀了筑进城墙内,筑城之时,千里血河长流,白骨枯,黄泉路。
这是一座鲜血铸就的城池,但却不得否认它的坚固绝无仅有。项族人凭借着此城的依靠,繁衍生息,过得也算安稳。但族人天生的服从感,致使一旦城主野心膨胀,便会无止境的掠夺和杀戮。这百年来征战的成果,使得项族人越来越不满足于现在的生活。
征服!这是一个野性的民族!
“在想什么?”邵奕炆递上水和干粮,“赶了这么长时间的路,饿了吧!”
君阡结果他手中的东西,蹲坐在沙丘上。
自小爱干净的邵奕炆此刻却很自然地坐在她旁边,看着她凝眉思考着,时不时吃点东西。
“我有办法把艾斯送进城里!”君阡突然开口说道,“不过……”
“不过什么?”
君阡没说。
不是不肯说,而是怕邵奕炆想多。
“是不是只要把艾斯送进去,怎么都行?”
邵奕炆点点头,补充道:“但是你不可以去涉险。”
“如果我有把握呢?”
“那就告诉我!”
“我需要言止息的帮忙!”
☆、第34章 好巧不巧
“我需要言止息的帮忙!”
邵奕炆一怔,这是君阡第一次如此坦白地跟他说起言止息。
“我不能吗?”他问得有些心虚。
因为知道君阡不会让他去做事,因为知道自己不会武功很有可能会掉链子。睿智有什么用!此刻他觉得自己是局外人;根本插不上手!
君阡摇头道:“会武功吗?”
“……”邵奕炆无奈道:“你明知我不会,但是军中会武功的比比皆是!”
原本还想瞒着邵奕炆独自去进行入城计划的君阡突然觉得若是不把计划告诉他,也许他坚决不会同意自己进去。
“你想到了进城的办法?”
“是;”君阡答得干脆利落,“现在已经到了城下,卢不押马上要开始行动了。他劫了这么多粮草送到白灵城;自然是白灵城的英雄。此刻艾梵一定不会视之不理,我们便可以借助卢不押进城。”
“进了城之后呢?如果不能将艾斯平安送到城主府并且拿到城主令牌,艾梵会暗中囚禁他,到时城中百姓不知道艾斯在城中,我们的计划久无法实施。”
君阡不可置否;手指伸入沙中;行云流水般划了一条弯曲的道路;“你看;从东城门到城主府的路是四个方向中最近的,可依旧那么漫长,我们根本无法将艾斯安然的送过去。即便我们到达了城主府,怎么进去。进去之后还要找令牌,这是一个浩大的工程!”
她看着邵奕炆时不时点头认同,继续说道,“所以我们必须想办法让艾梵亲自同意艾斯的进入。”
“怎么可能?这是对他权利的威胁,他不会答应的!”
“他会!”君阡狡黠的笑笑,“艾梵好色,项族的贵族基本都与之联姻。若是此时白灵城出现一个绝色美女,艾梵会怎么做?”
“自然是……”邵奕炆古怪地看了眼君阡,“你是想?”
君阡得意地站了起来,拍了拍铠甲上的沙土,“我需要一个武功高强的美女,你若是现在去找需要多久?但是,我们的可视范围内就有一个!”
君阡极不道德地想到了言止息,若是让佻褚国睿宁王男扮女装去勾引男人,那一定是一场免费又经典的戏。
原本她想过梧桐,可是,梧桐的武功算不上一流,况且让她去勾搭男人,若是被方刃决知道——君阡瞬间想到方刃决挥着双钺冲到她面前,一把揪起她喊道:“男人婆,单挑!”这一定会是一场昏天暗地不死不休的纠缠,因为君阡一定不会答应跟他比试。
邵奕炆思索片刻,他明白君阡的意思,显然这事不适合自己来做,但心中依然那么不安,就像口渴之人面对着一杯茶水在犹豫时被人一把抽走,所有希望化为绝望。
为什么那个符合君阡计划的条件的人是言止息?仿佛就是为他量身定做。
若此刻没有言止息,君阡会不会想到这个计策?
没有注意到此刻微微颤抖的双手显露出他内心的不安,君阡觉得莫名有些好笑,论公论私,也许,这都算一个好的计策。
邵奕炆最终只是轻轻地说一句:“千万小心!”
“我进去之后需要些时日,届时烟火为号,若是看见烟火,立刻带人攻城。”君阡思其前后,艾梵不是简单的角色,兴许最后需要点压力。
“还有,记得不要亲自带人,让方刃决和梧桐即可,你若是出了什么事,我可是吃不了兜着走的!”
邵奕炆含笑点头,这是担心吗?也许有点滴的紧张,但若更多的是她作为一个将军的责任,那他宁愿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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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沙漠中心的天空那么开阔,月明星稀,只是这让人无法安奈的炎热和干燥,将这恢宏壮丽的景色一并除却了美感。条件艰苦,沙漠之中水源稀缺,洗澡已是一件奢侈的事情。
卢不押的帐篷外,隐约处有眼眸忽眨忽眨,被那星碎的光芒照亮了瞳孔,几滴酸楚的泪珠滴落。只是看守的人已去了一半,卢不押张望了一下,冷笑,这分明就是在试探他。
“监军!”
巡逻士兵看见卢不押出来,挺直了身板问好,卢不押点了点头,走向君阡的军帐。
他原是觉得其中有诈,不知君阡要做什么,与其让躲在暗处见不得光的小喽啰们盯着,倒不如让君阡亲自看着他,至少这样,君阡不敢轻易地下令。
帐篷中微弱的烛火跳动着,没有黑色沙漠的深邃,却带了些诡异,军帐中露出几个人影,守护的士兵被遣到了老远,这是在密谋。
卢不押很容易便靠近了军帐,听得里面的低声细语。
“我的密报应该到了侑京,父皇应该很快会派人将艾斯带来!”
“这样正好,只要艾斯到来,白灵城便可不攻而破!”
卢不押鄙夷地笑笑,想得很好,但艾梵绝对不会让艾斯进城。转念一想。君阡诡计多端,暗中生策,若是真被他们送进去了,那么这么多年的辛劳便化为灰烬。是不是该立刻进城向艾梵汇报?
“我们现在该怎么做?”军帐之内邵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