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他出门时,我心里突然浮上一丝伤感,明天之后,这活生生的人说不定就化为死气沉沉的肉块。
天空中没有月亮,满天星子却璀璨夺目,如黑幕上散乱的钻石一般,风吹过,带来一缕似有若无的悲凉箫声,以及一股腐肉烂骨的死亡气息。
华五那带着羞涩的蜡黄笑脸,再次浮现在我眼前。
我看着在跳动着的烛光下的那沓银票,它们还仿佛带着华五的体温。
我心中霎时一动,行动却已经快过了意识,我随便扯了张纸给沈逸风留言交待了几句,又将华五这些银票掖进怀里,然后奔向马厩。
“给我一匹跑得快的。”我对那身上只着软甲的管马的兵士道,自从知道我是沈逸风沈公子的朋友之后,所有人见我都客气几分。
“可是杨公子,现在外面颇不安全,你这么晚了,要去哪里?”那士兵自然是好意,我已等不得那么多,放眼开始打量起马厩中的马来。
他叹一口气,牵出一匹除了四个蹄子之外,全身乌黑油亮的马来,这马我识得,竟是“乌云踏雪”。那马将头一扬,长嘶一声,像是知道要出去奔驰一般,炯炯大眼流露出的兴奋和焦躁的情绪,四个蹄子踏得地面“踏踏”作响。
“这是城主的爱驹赤烽,不知为何,他今夜出去,却没有骑它。”那兵士不像是对我说明,倒像是自说自话。马儿大概听到自己的名字,又长嘶一声,身子抖了两抖。
司徒变态骑马出去?他也出城了?我上前用手轻抚那马的后项,一面打量眼前这兵士。
他虽然面貌生的一般,眉眼之间却不自觉带了自信和睿智之气,只一抬眉,就使得他五官之中生出一种风流。
看来不会是池中物。
他为何能轻易将这马借我,大概只能是一个我无法猜透的谜团。
当我牵了马要走出马厩之时,他又唤住我道:“你这样不能出得城去,须得有城主的出关令牌。”
出关令牌?这个时候,我到哪里去搞一个出关令牌来?我大汗。
他像是看出了我的心思,从怀里摸出一物道:“这就是出关令牌,你可要好生收好,若见了司徒城主,直接转交给他既可。”
我就是猪,我现在也知道这个人绝对不是管马小兵那么简单。
关于本文,某要说两句
今天下午一来,就看见了场馆大人的警告,说一二章H尺度超标,可是某觉得一章的H尺度也许超标,但第二章真正是个冤枉……这么说来,比这个场景更H的文,为什么没有被投诉?这是个很诡异的问题。如果真的要写H文,某觉得写比这个更加H的文绝对是没有问题的,某在写它的时候,已经考量了一些尺度问题,所以第一场的BGH没有写的更加深入,而BL的H更加模糊处理过。
其二是某已经很严重的申明了这个文是21N的文,如果21岁的人还不能看这样的程度,也说不过去吧。
另外,某真的觉得,某要是做了改动,这个文的情节衔接,就没有办法进行下去了,所以如果真被逼无奈,某只能锁了前两章,将地址重新贴过。
如果还是不行,某是不是会成为下一个离开JJ的作者,也未可知。
这篇文不同于某以往的小白文,某是的想要写好它,但如果因为这种原因影响了整个文的行文,某不得不放弃这里,因为某为了这个文,付出很多。
这两天某病了,不仅扁桃体发炎而且患了胃肠型的感冒,全身无力且发热中,肚子还一直很痛,可是某还是坚持在写它,某不想因为什么投诉而放弃这个文的整体构思,希望斑斑和读者们能够理解。
以上。
另:看来上月榜,真的是一种错误么?
再另:关于有的亲亲认为某那段吃尸体的桥段,是模仿《夜泉》,但是天知道某并没有看过那个文,当年因为这个坑太大太虐,某过门而未入。真正要说起来,倒是《盲目游戏》(碧野绯红的某漫画)给了某一些灵感,但那也是完全不同的情节。
第十三章
乌云踏雪果然如传说中一般,我几乎担心自己驾驭不了,一路伏在它身上。
衣服的下摆在夜风中猎猎作响,这种感觉在回忆中,大概就是夜里和哥们儿们在山间高速公路飙车时与之相似。
我眯上眼,留意起周遭的情况,我只知道出了北门往北再二十里,具体这二十里是怎样的一个概念,我并不太清楚。城外是一片大草原,任何方向看上去都是一样,此刻我只能相信我跨下这匹马那敏锐的方向感。
远远能看见些许光明,大约是那处扎营地已至,我拉住缰绳翻身下马,找了一处树丛将它拴住。
拍了拍它的颈子安抚它的不满,对它道:“等会儿就全靠你了,至少他不用在这里送死,希望你能带他远远离开这里,去找他的家人。”我已经见不到露娜,可谓生离,华五若此刻死了,和他心爱之人,却是死别。生离尚有一线生机,死别可谓一丝希望也无。
慢慢的潜到营地附近,眼看营门已在眼前。
正打算往前行,忽而被人制住,我浑身肌肉顿时紧张万分,欲要挣脱,对方捂住我的嘴道:“六哥,不要做声,是我。”
原来是华五,我瞬间放松了神经。
“你怎么到这里来了?”华五压低的声音里有不安和意外。我拉下他的手,转身对他道:“你不要再去了,我带出来一匹马,你带着你的积蓄骑它去车云城找你的女人,走得越远越好。”
华五很认真的看着我,他的眼睛在星光下闪着光,是不知名的什么东西在燃烧的感觉。
“不,我不会离开。”他说,“我要将兵符盗出来,即使陪上我这条性命。”
是了,这个兵符,或许关系了一城人的性命,此时此刻,我似乎也能感动身受他这种热血沸腾的情绪。我拍他的肩道:“那兄弟和你一起去。”华五舒心的笑了,他本来有点病态凶悍的脸,因为这笑容显得憨厚起来。
“他们每过一个时辰就换一次岗,我们可以乘那个片刻悄悄潜入,不过四更时候,整个营地将起身练兵,是以我们现在只剩了最后一个机会。不过这个时刻,他们往往最为松懈,发现我们的机会,也最小。”华五一面给我指出那些暗哨的位置,一边对我说明。
我点头道:“那燕玮的营房,你可知道在什么位置?我们又如何在他眼皮之下,将那兵符偷出来?”
华五用有些古怪的眼神看着我,我突然意识到自己真是问了个愚蠢至极的问题,他们这种惯盗,必然是有些药物相辅。我不好意思的摆摆手,道:“我唐突了,且当我没问过这话吧。”
此刻突有哨声响起,华五和我忙将身子沉下,那暗哨上的士兵,此刻果然隐去了身影。
“快走!”华五低声道,瞬时就闪过两个死角,我急忙跟了上去。
进了营地,似乎一切都简单了许多,在华五的带领下,我们没费多少力气就找到了燕玮的帐篷,他的帐篷倒不难辨认,的确是比普通士兵的帐篷高大厚实许多。
帐篷里一片漆黑,但却可以听见里面传来粗重的呼吸声。
华五从衣袖里掏出一根又细又长的管来,在帐篷上轻轻划开一个小口,待向里吹迷|药。此刻我却在营地火把的照耀下发现,这帐篷的脚下,被像是血液的粘稠液体浸湿。
我拉住华五的手,示意他先缓一缓。
那液体,我用手指沾了些放于鼻下,一股血腥味斥充了鼻腔,我皱眉——果然是鲜血,还尚未凝固。
若不留意,大约会以为这只是被湿泥沾上的污迹。
这帐篷之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如果是刺客的血迹,以着新鲜程度,燕玮必然还未能收拾,他的营帐里一点动静也无,怎样想都不可能。
若这血是燕玮的,那么剩下的只有两种可能,而那呼吸声亦是他的的话,他也定已受伤到无力呼唤属下前来;若是刺客的呼吸声,那么这刺客就是杀了燕玮,也必然伤得不轻,以至于无力逃脱。
无论是那种结果,对我们而言都是盗兵符的大好时机,但我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渐渐扩大,我是真心希望它不要成真。
掀开幕帘,伴着浓郁的血腥味看到的一幕,我已明白,我的预感,果然成了事实。
借着漏进来的光线,可见这屋里有一个活人和一具尸体,尸体的头被整整齐齐的砍了下来,放在紧靠内侧的一个小几案上,满地的血,明显是从死人断掉的颈项中流出来的。不,不对,那个活人大腿上也开了一条二十多公分长的口子,虽不至深可见骨,也翻出了鲜红的肉来,血汩汩流出,没有止住。
尸体看脸就知道不认识,不过看他虎背蜂腰,身材健硕,手指指节粗大,应该就是那个传说中的燕玮将军。
我们进帐之后就没有动作,那活人明显也是看见了我们,微微有些吃惊,他吃力的开口道:“你们……怎会到这里来?”
第十四章
是的,我很惊讶我看见这个人,我未进来之前,我想到了离开之前,还得知一个人也跑出城来,这个人就是司徒变态。
我很希望我不会在这个时间这个场面遇到他,但他偏偏就是亲自行刺了燕玮,还取得的了成功。虽然他付出的代价,也不轻。
华五急忙弯腰扶他,道:“小的是奉命来盗兵符的……”
司徒思索了片刻,笑笑道:“也是,将那玩意儿带走了也好。”估计是华五的动作牵动了他的伤处,司徒的眉毛微微的皱了起来,但他却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华五看看我,我看看他肩上的司徒,我道:“你先带司徒城主离开吧,在我们碰头南边约半里地,我将赤烽拴在那里,我来找这兵符。”
华五道:“还是六哥你带城主出去吧……”
我道:“我那时候身上的伤还未好透,若我带了他出去,恐逃不快,被抓的可能比你带他出去大出许多……对了,那兵符到底什么样子?”
司徒此刻插口道:“他们的兵符是半块虎形玉石,你找寻动作且快些,若一炷香功夫不见你来,我们就当你已被拿获,先行离开。”
这家伙到了这种时候还不忘讽刺我,所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真真让人气的吐血。
对司徒的伤口作了简单的包扎后,华五扶着他小心翼翼的离去。我也不敢贸然点亮灯烛,只好借了外面的光亮四处探索,他营帐中的东西虽看起来简洁,在短时间内一一翻遍实在有些难度。
而且我忽略了一点,刚才司徒变态和华五在的时候我还没有觉察,只剩下我一人时我才惊觉,如今这帐篷之内,是我与那燕玮的尸体单独相处。
我努力压下心中涌起的不快和排斥感,不去看他的头颅,在他的几案上翻找起来,可是上面除了一些卷宗和地图,什么没有。
我将头转向他的尸体,若还有什么地方没有搜查,也就只剩下那处而已。
一块玉玦以大约是小羊皮制成的皮绳在他颈项上挂着,虽不知道上面雕刻得是不是虎,但它的确是个整圆的一半,不知它在燕玮头被砍下的时候,为何没有脱落。
外面传来一阵骚动,我一惊,急忙将那玉玦塞入怀中,算算时间一个应该还没有到四更,难道他们两人那边出了什么状况?
我刚起身尚不及动作,一个宏亮的声音从外面传来:“燕将军,有敌方探子被巡逻士兵发现,尚未拿获,不过我已派了人马前去追赶,不知将军这里……”有人掀开了幕帘,那报备的声音也立刻停顿,这一屋浓郁的血腥味和地上的尸体,想让人不第一时间发现都难。
这个方寸之地根本无可遁形,来人的视线很快从尸体转移到了我身上。
“你是何人!”他显然还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