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无炀但笑不语,看得夜皓荻不禁叹气,说道:“罢了,罢了,既然你这麽说,那我就这麽认为吧。”
挥挥手,夜皓荻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锁爱呐,我的儿子吗?呵呵,真是有意思啊。
锁爱惊人的习武天分不久就显现出来,让教他的老师惊叹不已,连连称赞他是难得一见的习武天才。
“你不能找写象样的老师来吗?”擦拭著手中的剑,锁爱对著斜靠在柱子边的水无炀说道。
“是属下的失职。”水无炀也没想到从没学过任何武功的锁爱竟然这麽厉害,才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就已学会了所有的基本功,也难怪自己请来的老师不够看了。
皱了下眉,锁爱抬头盯著水无炀,似有无形的怒气向外扩张。
摸了摸自己的脸,水无炀不明白锁爱为什麽这麽看著他,“怎麽了?”
“你在夜皓荻面前也自称属下吗?”
“不。”
“那你也不需要在我面前自称属下,这让我感觉你在嘲讽我。”话落,锁爱就收剑进屋去学习了。
为了打败那个男人,他需要不断变强,一刻也不能放松。
嘲讽吗?眼神暗了一下,水无炀也说不清自己心中的感受,总觉得心十分难过,这麽久了,我还是得不到你的信任吗?
甩了甩衣袖,水无炀离开了。
两人全然不知刚才的那一幕全落在了夜皓荻的眼中,无炀也会有失落的表情?呵呵,真是有意思啊。
从屋顶飘然落下,夜皓荻走进屋里,终於第二次直接面对锁爱。
“你来做什麽!”一看见夜皓荻,锁爱就不自觉的紧绷住了自己的身体,全身散发著无尽的杀气。
“想杀我?”挑眉,夜皓荻丝毫没把锁爱防备的样子放在眼里,随意的在椅子上坐下。
“对,我要杀了你!”被夜皓荻无所谓的态度给激怒了,锁爱越发的愤怒。
“那就不要表现得这麽明显。”
话落,锁爱还未反映过来,就被夜皓荻一掌打趴在了地上,脸上鲜红的五个手印仿佛在嘲讽锁爱的不自量力。
尝到口中的铁锈味,锁爱体内的嗜血因子也被激发出来,他像头小兽一样猛扑到了夜皓荻身上,拳打脚踢了起来。
轻松的制住锁爱,夜皓荻毫不留情的殴打著他,“要杀我,你就要变强,就要学会如何隐藏自己,满身的杀气,笨蛋才不会提防你,你还太嫩了。”
把身体如同破娃娃般的锁爱扔在地上,夜皓荻不再看他一眼,“直到你自己有了足够强的能力再出现在我面前,不然,被我看见,我就杀了你,所以,好好保住自己的命吧。”
推开门,夜皓荻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仿佛背後满身是血的孩子和他并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一般。
夜皓荻冷血的让人颤抖。
倒在地上,锁爱满腔的不甘心,被那男人羞辱的感觉深深的印在他脑中,引发出锁爱更强烈的恨意,但他终究不是个普通的孩子,他明白要杀了那个男人,自己必须改变,变得和他一样冷血无情。
我一定要杀了你,夜皓荻,你等著,他日,我一定会把你今天加注在我身上的痛苦加倍奉还给你,绝对。
时间一晃而过,转眼间,锁爱已经有十六岁了,整整八年里,锁爱没有踏出过“水月居”一步,暗夜宫的人似乎也忘了有这麽一个少宫主,只有水无炀一如既往的照顾著锁爱的起居,为他安排老师,教导著他。
来到院子里,水无炀如愿找到了锁爱的身影。
一道白色的身影飞快的在落叶中穿梭著,剑气扫过,落叶一分为二,修长的身影美得好象一只白蝴蝶,脆弱却又带著不屈的坚强。
察觉到了水无炀的气息,锁爱收剑看著站在一旁的他,淡淡地说道:“你来了。”语气虽然冷漠,却少了一份戒备与不信任。
“是啊。”笑著把手巾递给锁爱,水无炀看著身高到自己脖子这里的锁爱,有些感叹孩子长得好快。
十六岁了,当年的孩子已经长大了,从夜皓荻和殷诗语那里继承得来的无双的容貌也越发的出尘,现在的锁爱已经美得分不出性别了。
“我要出水月居。”坐在院子中的石椅上,锁爱突然说道,目光投向宽广的天空,被束缚住双翅的蝴蝶终於要离开牢笼了。
“哦。”没有多意外,水无炀只是挑了下眉,“你确定你有实力能不被他杀了?”
“要杀我。”冷哼一声,锁爱捏碎了手中的茶杯,“我已经不是八年前的我了,要杀我可没这麽简单,是时候叫夜皓荻付出代价了。”
“你能确定就好。”低垂下睫毛,水无炀拉过锁爱的手,为他拨去了掌心中的碎渣,“不要再让我看见你那个模样就好。”
“无炀,我一直很奇怪,你明明是夜皓荻的心腹,为什麽一直照顾著我,而夜皓荻竟然也任由你,不怕你背叛吗?”锁爱收回手,问出了埋藏在自己心底已久的问题。
“我与他,只是一场交易的关系,但锁爱,你要记住,如果你真和他对著干的话,我是不会帮任何一边的,你要好自为知。”
水无炀从未对夜皓荻付出过忠心,但也永远不会出卖他,夜皓荻明白,所以放任他,他们两的关系是很难说清的。
“哼,奇怪的人。”站起身,锁爱也不想多问什麽了,反正只要知道水无炀不会插手他和夜皓荻之间的事就可以了。
“锁爱,你要保护好自己啊。”终究是自己带大的孩子,水无炀还是不放心的说了句。
“你以为我是谁?”回头,风情万种的一笑,那一刻无人会怀疑他和夜皓荻之间的血缘关系,因为那笑,是同样的自信与霸气。
呵,的确是我多虑了。起身,甩了甩衣袖,水无炀离开了水月居。
他们之间的战争,会怎麽样呢?水无炀没有告诉锁爱,这麽多年来自己会一直照顾著他,一半是自己本身的意愿,而另一半则是夜皓荻授意的。
那个喜欢被挑战的男人,想必等著他的成长已经等到不耐烦了吧。
八年来初次踏出水月居,锁爱没由来的感到一阵放松,似乎,水月居是困住他的牢笼一般。
终於,我终於能再次面对你了,这次,我一定要把娘亲和我的痛苦加倍的奉还给你。
想起当初夜皓荻毫不留情的下手打伤自己,锁爱就觉得那早已消失的伤口似乎又在隐隐作痛。
可恶啊,夜皓荻。
一拳打上树干,锁爱发泄著自己的怒火。
“啊。”
突然一声惊呼声打断了锁爱,转头望去,只见一个二十几岁的青年站在那里,有些惊恐地看著自己。
青年很美,带著一种病态柔弱的美,很容易引发别人的保护欲。
看著他,锁爱有些恍惚,仿佛像在看去世已久的娘亲一般。
“你是谁?我怎麽从来没见过你?”咬了咬下唇,青年开口问道,声音是柔和的。
“我叫锁爱。”依照锁爱的个性大可以一走了之,不理会这人,但却不自觉的报出了自己的名字。
“是哪个仆人的孩子吧,你长的真可爱,是迷路了吗?”看到锁爱身上朴素的衣服,青年猜想著,随即放下心露出了一抹温柔的笑容。
走上前拉住了锁爱的手说道:“我叫雪,来,我带你出去。”
“呃,我不是。。。。。。”有些无措地被雪拉著,锁爱也不知道该怎麽解释。
“好了,这里就是飘雪居的大门口了,你往前走的话就可以找到仆居了,自己要小心点啊。”摸了摸锁爱的头发,雪温柔的说道。
看著这样的雪,锁爱愣在那里无法动弹,好像,和娘亲真的好像,迟疑了一下,锁爱询问道:“我,我还能再来看你吗?”
“当然可以啊,欢迎你随时过来。”柔柔地笑著,雪十分喜欢这个孩子。
望著雪渐渐远去的身影,锁爱感觉心跳似乎加快了,已经很久没人对他这麽温柔了。
“锁爱,锁爱。”轻轻摇了摇躺在草地上睡觉的人儿,雪满眼温柔的叫唤道。
“恩。”皱了皱眉,锁爱睁开了眼,“是雪啊。”
“别在这里睡啊,会著凉的。”看著锁爱略带孩子气的揉眼动作,雪的语气中不禁带上了丝丝笑意。
“恩,知道了。”起身跟著雪走向院子中的石椅,锁爱目光始终停留在雪的身上。
经过上次乌龙的迷路事件後,锁爱就经常跑来找雪,雪也十分欢迎,一来二去,锁爱就成为这里的常客了。
“雪雪,这是送你的。”献宝似的拿出一支发簪,锁爱找了好久才觉得这支最适合雪。
“谢谢啊。”笑著接过发簪,雪的眼中闪过诧异的光彩,虽然平时对这方面并不注重,但也不代表雪不了解,这支发簪虽然表面不起眼,却是难得一见的佳品,用做原石的那块玉是少见的白玉,做工更是精美。
锁爱,到底是什麽身份?
经过多时的相处,雪当然不会再认为锁爱是仆役的孩子了,他的容貌、他的气质、他的才学,都不是一般同龄孩子所能比的。
但是因为锁爱一直都不过问他的身份,他自然也不能多问锁爱什麽,虽然只是假象,但他们都想维持好这份美好。
“我帮你戴起来。”拿起发簪,锁爱兴致勃勃的走到雪的身後,解下他的发簪,发丝如瀑布般滑落,散开来,更添了雪的柔弱美。
那一瞬间,锁爱觉得自己的呼吸都被夺走了。
“雪,你好漂亮啊。”锁爱赞叹道。
“不是这样的。”低垂下眼,雪的脸上有难掩的落寞与悲伤,他从来没有注意过我,他的身边总有数不清的美人,而自己只是其中毫不起眼的一人。
因为锁爱站在雪的背後,所以没有注意到他此时的表情,只是专心的帮他束发。
目送著锁爱远去的身影,雪原本光亮的眼眸不禁暗淡了下来,如果不是锁爱的出现,他永远都只是被抛弃的人,每日只能独自流连在这华丽却冰冷的牢笼之中,渐渐失去活力。
“雪公子,今天有宴会,宫主要求所有公子都出席,请你开始装扮。”一个老麽麽站在雪的身後,语气呆板的说道。
暗暗叹了口气,雪点了点头,跟著麽麽回房了。
华丽的厅堂,华丽的歌舞姬,繁闹的人声。
雪冷眼看著眼前的景象,心没有任何感觉,目光再次飘向最高席上的那个人,依旧是这麽英俊、依旧是这麽霸气、也依旧是这麽邪魅,这个他所深爱的男人啊,而自己却永远只能这麽远远的望著,不能靠近,反而时刻要看著他和身边不同的男女亲热调情。
低下眼,雪不禁露出了苦笑。
为什麽还要难过呢?自己不是早就知道有这种结果了吗?
虽然身处在这番繁闹的景象中,却无人能注意到夜皓荻笑容底下的嘲讽。
真是无聊的景象啊,没有任何乐趣可言。
“请你装也要装得像一点,不要露出本性。”坐在离夜皓邸最近的水无炀突然出声提醒了一句,不过音量当然只控制在他们两人所能听到的程度。
“呵呵,果然还是你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