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你装也要装得像一点,不要露出本性。”坐在离夜皓邸最近的水无炀突然出声提醒了一句,不过音量当然只控制在他们两人所能听到的程度。
“呵呵,果然还是你最了解我啊,无炀。”轻轻笑了起来,夜皓荻摸了摸自己的脸。
“既然觉得无聊,为什麽还要举办这种宴会?”水无炀无发了解他这种自讨苦吃的做法,还拖著他一起下水。
“因为,不举办会更无聊啊。”
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水无炀发觉即使过了这麽多年,他仍然无法了解这个反复无常的男人。
带笑的眸扫过全场,最终落在了雪的身上。
那是。。。。。。眸渐渐冷了下来。
“无炀,我记得前年我有把一支白玉簪送给你吧。”
“更正,是你要我转送给你儿子的,别说得这麽暧昧。”举起酒杯,水无炀回答道,因为那支簪非常精致且漂亮,所以水无炀至今还有印象,“干什麽突然问这个?”
“你看看那人的头上戴的可是那支簪?”
顺著夜皓荻的目光,水无炀望向了雪,在确认过後,显得有些惊讶,“的确是啊,难道有两支?”
“少来,这可是我特意去叫鬼斧神匠打造的,这世上只有这麽一支。”语气中带了一丝怒气,夜皓荻的笑容却越发灿烂。
“啧啧,原来你对锁爱这麽上心啊。”感叹了一下,水无炀没想到夜皓荻竟然这麽有父子爱。
不过啊,可惜那个美人了,踩到地雷了。怜悯的看了眼雪,水无炀摇头苦笑。
听完了属下的报告,夜皓荻挥手让他下去後,起身站在窗前,久久未有其他动作。
“你准备怎麽样?”坐在椅子上,水无炀开口打破了房内的沈寂。
“怎麽样吗?”声音中带笑,夜皓荻笑得一派愉快,可眼神却极冷,冷得让人心寒心惊。
“希望你别做得太过分了。”知晓夜皓荻的为人,水无炀无奈叹气,只希望他能听自己的劝。
“呵。”哼笑著,夜皓荻没有给出任何保证。
对他来说,一切都是随心情而来,如果真要他手下留情,那就要看他心情如何了。
泡好花茶,雪静静地坐在院子里,等著锁爱的到来,这样的日子在不知不觉中也过了好久了,自己似乎也喜欢上了和锁爱在一起的日子。
虽然觉得对不起锁爱,但和他在一起时,自己的确能忘了夜皓荻带给他的伤害。
因为一直觉得对不起锁爱,把他当了替身,所以雪尽一切可能的宠爱锁爱,想作为补偿。
“你在等谁?”突然,一道熟悉却又陌生的声音从院口处传来,惊得雪打翻了茶杯。
转头望去,意外的看见了那个从不出现在这里的,自己所爱的男人的身影,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
“真是不小心呢。”握住雪的手指,夜皓荻嘴角带笑的说道。
“宫,宫主!”反射性的抽回手,雪马上要下跪。
“不用行礼了。”扶住雪,夜皓荻赦免了这套繁复的礼仪。
“宫主怎麽会前来?”紧张地站在夜皓荻的身边,雪的内心既激动又害怕。
他觉得这一切都来的太不真实了,自己每天期待著夜皓荻的到来,可当他真来了,雪又不知道该怎麽做了,只能局促的看著他,感受著他在自己身边的感觉。
“我不能来吗?”挑眉,夜皓荻拿起了雪原本为锁爱准备的花茶,随口问道,却让雪吓得再次下跪。
“不,我绝对没这个意思。”
真是无趣啊,手撑著下巴,夜皓荻看著这个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男子。
“你做什麽!”
伴随著怒吼声,锁爱终於来到了,他一把扶起跪在地上的雪,一面怒视著夜皓荻。
很好,我等得就是这双眼睛。
原本暗淡下去的目光,在看见锁爱仿佛能喷火一般的灵动眼眸时,终於打起了几分精神。
“你想对我的宠男有什麽非分之想吗?我的儿子?”懒洋洋的说道,夜皓荻轻易捅破了两人极力掩盖的身份。
儿子!虽然知道锁爱的身份不简单,但雪也没想到他竟然会是夜皓荻的儿子,一想到这是夜皓荻和别的女人一起生的孩子,雪就无法冷静的面对锁爱了。
虽然锁爱已经猜到了雪的身份,但从别人口中证实的冲击力还是不小。
“好了,既然你等的是我儿子,那你们就慢慢聊吧。”起身,夜皓荻带著满意的笑容离开了。
“雪!”夜皓荻刚走,雪就马上离开了院子,锁爱一把拉住他的袖子,叫唤道。
“对不起,少宫主,我人有些不舒服,想要离开了。”甩开锁爱的手,雪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他需要冷静,他一下子根本无法接受锁爱的身份,光他是自己最爱的人和别人生的这点就让他几乎发狂。
呆呆地看著雪远去的身影,锁爱站在院子里,动也不动,满眼的落寞。
“夜皓荻!”砸碎了满桌的杯子,锁爱怒吼著,满脸怒火,为什麽为什麽为什麽,为什麽你总要破坏我的幸福!
锁爱当然看出夜皓荻是有意出现在他和雪的面前的,虽然不清楚原因,但光他打破自己和雪之间的关系这点就足以让锁爱恨他入骨了,恨上加恨,锁爱现在就想生吞活剥了他。
哼,好,很好,夜皓荻,既然你把我逼入绝境,那我也不会对你客气了。怒极反笑,锁爱平复了激动的心情,眼中隐约流露出杀意。
平静下来後,锁爱才注意到一个重要的问题。
夜皓荻是怎麽知道我和雪的关系呢?微微眯起眼,锁爱排除了水无炀出卖他的可能性,因为这件事自己根本就没告诉他。
这麽说来。。。。。。低头沈吟,锁爱警觉的查看了一下周围,只有可能是夜皓荻派人监视他。
想到这个可能性,锁爱勾唇一笑,又充满了信心。
看来他对我并不是完全熟视无睹嘛,相反,他或许还很在意我。
黑眸中流淌著阴谋的光彩,锁爱想他知道该怎麽做了。
“你准备让锁爱在暗夜宫里任职。”瞪大了眼,水无炀怀疑自己听错了。
“你没听错,我就是这个意思。”抬起茶盖,夜皓荻刚好遮住了他嘴边的笑痕。
“他想要杀你。”
“我知道啊,那又怎麽样。”无所谓的笑,夜皓荻丝毫不在意自己的生命安全。
“我真的很不明白,你到底想要干什麽,先是破坏他和你男妾的关系,让他更加狠你,後又准备让他到宫里任职,加强他的权利,你真的想玩命吗?”差点被气得说不出话来,水无炀真的不能理解这个男人的想法,太匪夷所思了。
“干什麽吗?”歪著脑袋,夜皓荻笑得邪气,“什麽都不准备干啊,只是觉得他很有趣而已。”
“他到底还是你的儿子。”水无炀终於忍不住,质问了出来。
他毕竟抚养了锁爱这麽多年,说自己完全对锁爱完全没感情那当然是骗人的。
“儿子吗?”哼笑一声,夜皓荻不以为然的说道:“那又怎麽样,对我来说,这世界上只分外有趣和无趣这两类人而已,而锁爱刚好对了我的胃口而已。”
“他不是玩具。”水无炀顿感无力。
“他当然不是玩具啦,因为他比玩具还有趣。”
大叹一口气,水无炀决定不再和这个男人沟通了,因为根本就说不通。
夜皓荻、夜锁爱。
水无炀捂著头,他已经可以预感到暗夜宫的将来会有多热闹了。
这对麻烦的父子啊。
大厅上,暗夜宫的掌权人物都聚集在一起,窃窃私语。
“宫主为什麽突然把我们都召集回来啊?今天并不是每月一次的会议时间啊。”
“不知道,但从接到的紧急命令来看,应该是很重要的事吧。”
怀著不安的心理大家静静地等待著夜皓荻的到来,毕竟宫主喜怒无常的性格是人人皆知的,生怕他又突然冒出什麽让大家难做的念头。
不消多时,夜皓荻、水无炀就走进了大厅,身後,还跟著锁爱。
大家的目光一下子就被这个和夜皓荻长得有七分相似,神情倨傲的孩子给吸引住了,安静的大厅又突然吵闹了起来,大家都在猜测这个孩子的身份。
“我来向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少宫主夜锁爱。”水无炀照例为夜皓荻主持会议,率先开口。
此话一出,底下的众人都大惊,当初锁爱的到来只有几个人知道而已,那之後,他就被完全关在水月居里,所以说整个暗夜宫根本没几个人知道他的存在。
现在突然冒出一个少宫主,无疑是把一颗石子扔进了水中,激起千层浪。
夜皓荻支著脸,眼中泛著笑意,他怎麽会不知道这些老家夥的想法呢,无非是怕自己的地位遭到威胁,真是让人讨厌又无趣啊。
不过。。。。。。余光扫向了站在身边的锁爱,夜皓荻的笑意更浓了,你准备怎麽办呢?
“你们有什麽不满吗?”挑眉,那双和夜皓荻神似的眼正透露出不满的情绪。
碍於夜皓荻在,众人脸上的虽然十分不满,但也没人当面回答锁爱的问题。
“没关系,你们是前辈,有什麽问题尽管像这个孩子提出来好了。”夜皓荻笑著说道。
众人一听,顿时明白他的意思,大胆的开口道:“这里是暗夜宫,虽然你是宫主的儿子,但没有实力的话,我们也是不会承认你的。”
“要实力是吗?”握紧剑鞘,锁爱狂妄的一笑,“那也要你们有本事啊。”
好小子。夜皓荻看著底下众人被气青的脸,心中暗笑。
“那属下就多有冒犯了!”一个年轻气盛的坛主出列,抱拳挑战。
走到坛主的面前,锁爱在距离他八步路的地方停住了,“动手吧。”
被锁爱狂妄的态度给激怒,那人也不管锁爱的身份,出剑攻向他。
“你到底想要干什麽?”水无炀不明白夜皓荻的做法。
“没什麽,只是觉得无聊罢了。”
“如果不想承认他,你就放他走吧。”水无炀知道再这样下去,锁爱迟早会出事的,在内心深处,水无炀还是很欣赏这个像火一样的孩子,他不希望这个孩子被毁了。
“你难得有良心替别人说话啊。”眼瞟了水无炀一眼,夜皓荻露出了一个恶劣的笑容,“如果不是你这个关心他的话,他也不会引起我的注意,而现在,我发现他似乎越来越好玩了,我都舍不得放手了。”
仿佛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水无炀第一次发现自己似乎一直都低估了这个男人的恶劣心理。
“而且,你不觉得吗?就算我想放过他,他也不会这麽轻易离开的,因为这个孩子像我啊。”感觉玩弄一个和自己很像的人似乎很有趣,夜皓荻觉得自己开始沈沦在其中了。
沈默,水无炀知道如果真的希望锁爱没事,那从现在开始他就不能表现出任何一丝感情,这个男人喜欢看人痛苦,他以玩弄别人的感情为乐。
早就该知道的,却仍旧这麽不小心,以为自己已经足够了解这个男人了,谁知那才是他真面目的一小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