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手受伤了。」进来的是位身材高大健硕英俊的少年,只见他扬了扬手,面无表情向苍玥展示右手臂两寸长的刀口,冷冷的神情好像不断淌血的不是他的手臂似的。
「哟!这刀口挺深的,需不需要缝两针啊?」苍玥轻笑的边帮少年清理伤口,边开口调侃道。
「无所谓!」少年一副不痛不痒的四处打量着保健室。
苍玥在环顾一圈的少年眼中看出疑惑,知道他在寻找苍珏的身影,天生就不是什么善心人的苍玥,坏心眼的故意不用麻药,还故意放重手法仿佛是那刚实习的护士般笨手笨脚,就算再迟钝的人也恐怕很难忍受的钻心疼痛,让神游的少年终于肯把目光落在他的身上。
「实在抱歉,这里没有护士,麻药又刚刚用完。」扯开灿烂的笑容,苍玥回答的理直气壮。
皱了皱眉少年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任由苍玥在他手臂伤缝缝补补一声也没吭,佩服少年的坚忍,苍玥停止继续蹂躏他的手臂,打了个结剪断线上药包扎妥当,又叮嘱了不要碰水和小心感染,还建议他去医院打针消炎针。
少年不耐烦的点了点头站起来,可是却并没有离开的意思,只是执拗的盯着白帘笼罩的病床不言不语。
「怎么?你累了吗?这张床是我用的,刚刚我休息了一会儿,我晚还要值夜班。啊!这边还有其他的床位……」明知故问的苍玥笑眯眯的解释,似乎有意让他看得更清楚所以把垂帘全部都拉开。
「……」死死的盯着被单下露出的校服一角,少年面无血色的脸孔似乎更惨白了些,半晌后摇了摇头。「不用了,我回去上课去了,麻烦您了医生。」
「呵!似乎是个很有趣的人类。」望着少年离去的背影,苍玥的笑容不知为何显得有几分邪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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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志飞面色阴沉的走在前面,身后跟着的四位少年皆是满脸困惑不解,实在搞不懂他到底在气什么?是刚才干架时不小心让那几个家伙跑掉了?还是不小心挨了那一刀?还是昨天……
凌志飞并没有理会身后几人的胡思乱想,脑袋里全都是无法解开的疑团,他确定刚刚没有看错被单裹着的衣服是男式校服。学校男女生制服很容易分辨,女生是白蓝相搭配的连衣裙,男生的深蓝色立领上衣和长西裤。
对于保健室医生他也略有耳闻,听说他原先是在苍珏和自己没转来之前校园的偶像,就算如今也拥有着一票死忠的崇拜者。与喜欢和女孩厮混的苍珏,还有喜欢和男生一同活动的自己不同,听说他男女不忌,身边围绕的不是清纯少女,就是乖巧的少年。
想到这里凌志飞心里更加不安,明明记得中午在保健室的一般只有苍珏。因此他在四处找不到苍珏的身影,他才故意挨了一刀想去保健室找他,却没想到仍然是扑了个空。不能确定床上的衣服是不是苍珏的,可是他可以确定医生身上的衣服不是早上穿的那件。
难道医生就是苍珏的男人?凌志飞猛然停下脚步,不理会身后因没刹住撞成一团的少年们,拎住离他最近的少年脖领子问:「知道苍珏家住址吗?」
「不知道啊!」被勒得满脸通红的少年猛摇头道。
「医生呢?」凌志飞把视线移到后面的三人问道。
「不知道!」三人麻利的同时摇摇头。
「知道哪里能查到吗?」沉吟了一下,继续问。
「教务处。」四人异口同声答道。
「你们先回教室吧!」扔下一句,转身离去。
「咳咳……老大好像真的很喜欢那个苍珏的样子?!」被勒住脖子的少年终于喘过气来,边咳边说道。
「看来是这个样子。」其他人望着凌志飞匆匆离去的背影,互相瞅了一眼耸了耸肩道。
「真不知道男不男,女不女的苍珏,到底哪里吸引人啊?」缓过劲的少年不满的嘟囔着。
「谁知道了……反正青菜萝卜各有所爱,这跟我们可没什么关系……好了我们不谈这些,我们翘课去打游戏如何?!」得到其他人的赞同,四人勾肩搭背向外走去。
第四章
「你到底喜欢我哪里啊?」失控吼叫声在寂静的小树林里显得异常响亮。
这些日子来拼命东躲西藏的苍珏,终于在后山小树林被凌志飞堵了个正着,可能也实在是被追累了,苍珏终于忍不住冲着凌志飞发起脾气来。
「你到底我喜欢哪里?脸吗?实话告诉你,我从头倒脚都是假的,我做过全身整容手术。至于个性,我以前也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以前的我是个自卑胆小又怯懦的人。告诉我,你到底喜欢我哪里?」转生以后,不,甚至可以说从出生到现在,这是苍珏第一次发出如此气急败坏的怒吼。
活着时候的他没有机会也没有这个胆量如此发泄,转生成吸血鬼后苍玥虽然对他千般宠溺,可是了解苍玥本性的他也不敢太过火的胡闹。
在那群奉承他的男男女女中,更不需要他大吼大叫,她们只需要一个眼神就会心甘情愿的献上一切。只有这个如影随形的凌志飞,这个赶不走躲不过,黏黏糊糊的就好像口香糖的家伙,让他终于忍无可忍彻底的爆发了。
凌志飞被苍珏失控的情绪吓了一跳,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若有所思的瞅着对他怒不可遏的苍珏,微微沉思了一会,面色一正缓缓开口道。
「我一开始的确是被你的外貌所引诱,但是如果紧紧是外貌的话,我可能不会为你心动,漂亮的洋娃娃我见过很多,是你从内到外与众不同的气质深深的吸引了我。我或许真的不是很了解以前的你,但是我爱上的是现在的你,请相信这是我全心全意的真诚。」
「请不要把你的想法强加给我,你为什么不问问我的意愿?」似乎看都不愿再看凌志飞一眼,苍珏背对着他准备离开,并大声宣布他的决定。「从现在开始我不会逃避你,我会让我的作息恢复正常,如果你想继续缠绕不清,那么你尽管做好了。」
「……难道,我无就法取代你心中的那个人吗?」望着苍珏的背影,凌志飞突然开口道。
「绝无可能。」脚步微顿,苍珏斩钉截铁的答道。「你根本就无法与他相比,是他从死亡边缘拯救了我,让我重获新生,他是我的神,无人可以取代……」
「他是你的神?」瞅着苍珏远去的背影,凌志飞很少有情绪波动的脸上,浮现出一抹难掩的苦涩笑容,低声自语道。「你可知道,我心中的神只有你吗?为什么你的心里就没有我存在的空间,哪怕是一点点,我愿也足已……」
「唉——」悠然的叹息在空旷的树林里显得如此的悠长,神色有些黯然的凌志飞拖着沉重的脚步离开树林向教学楼走去。
「嘻……有趣,没想到一来就看到这么好玩的戏码。」两人离去后空荡的树林里,响起一串清脆笑声,一个金发碧眼漂亮可爱的小男孩突然出现在树林中。
小男孩甜甜的笑容有若油画上纯洁美丽天使的笑靥,可是眉宇间隐约透着精灵古怪,双眼中闪烁着不属于他这个年龄所该拥有的沧桑与睿智。
「唔!那个同族,似乎相当年轻的样子,不过他的主人是谁呢?这里应该是卡露狄亚的领域啊?难道他是?」微微沉吟小男孩自言自语道。「啊!不管了,我还是去找卡露狄亚,嘻嘻,已经好久没见到他了,他一定更诱人了……呵呵……」小男孩蹦蹦跳跳的向树林深处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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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二(5)班的自习课,难得教室里静悄悄的,没有了往日交头接耳嗡嗡低语,大家都一副贼头贼脑小心翼翼的偷瞄着教室后面,不声不响的苍珏和凌志飞两人。
这阵子谁不知道,这两人是王不见王,有一个准看不见另一个,当然最长见到的还是凌志飞,苍珏已经翘了将近半个月的课。这会苍珏突然出现在课堂上,不止学生们不敢相信,就连老师都吃惊不已。
就算后来凌志飞也出现在课堂上,他居然也没有像往常一样转身就走,还坚持上了三堂课。只是神情异常冷漠,已往课间女孩子找他聊天,不管怎么不耐烦他都会应对的,可是这会却板着脸一言不发。他浑身上下所散发的冰冷与拒绝的气息,让四周的人不敢轻易越雷池一步。
此时,苍珏右手支着下颚面无表情的望着窗外空荡的操场,双眸空茫茫的似乎没有任何焦距。而坐他隔壁的凌志飞,双眼专著的定在他身上。苍珏面容酷寒如冰,凌志飞视线炙热似火,这一冷一热,当事人倒也没什么感觉,周边的人可实在难以忍受,一个个偷偷的溜出教室,在门口小声商量着怎么办。
正在大家束手无策的时候,凌志飞的耐性似乎也到了底线,开口道。「珏,如果我们真的无法成为情人,那我们可以试着做朋友吗?」
见苍珏依然对他不理不睬,凌志飞继续说下去。「从我出生到现在,接近我的人,奉承我的人,都有着他们各自的目的,没有一个是全心全意只为了我一个人的。所以一直以来我没有朋友,我也从不屑拥有那种只能共富贵不能共患难的朋友。可是,是人都需要朋友的,对你的感情我很难分辨是爱情还是友情,也或许两者都有吧!既然我们不能做情人,那么我们可以试着做朋友吗?不是那种泛泛之交,而是一生一世荣辱与共的知心至交。」
听着凌志飞肺腑之言,苍珏心头微微一动,他有些心有戚戚焉。从小到大他也没有朋友,不管他如何的费劲心里讨好他们,回应他的大多都是有所目的算计。接近他的人不是想通过他跟他姐姐亲近,就是想从父母哪里弄些好处。
朋友,这个两个字真的好诱人,苍珏情不自禁的回过头,有些失神的盯着凌志飞伸出的手犹豫了起来。
「……可以吗?」凌志飞见此再接再厉追问道。
「只是朋友,没有其他?」苍珏依然谨慎的再次确定。
「嗯!朋友……」凌志飞神色坚定的点了点头。
「朋友!」苍珏释然的与凌志飞的手相握。
「哇!太好了……」躲在门外的学生们都奔来过来,围在两人身边又喊又叫。两人的和好,意味着校园里两大偶像之争告一段落,大家互相对立的行为可以结束,他们班级也可以恢复过去的平静,他们班继续保有同时拥有两大偶像,其他班级羡慕又妒忌的超人地位。
吵闹的声音惊动了相邻的其他班级,学生们都坐不住了,偷偷从后门溜出来,堵在高二(5)班门口探头探脑。当然老师们也不会迟钝的无法察觉,出来驱散门口聚集的学生,呵斥着教室内还在兴奋的又蹦又跳的学生们。
不过,在闹哄哄中,在同学们的见证下,苍珏和凌志飞开始了他们两人漫长的友谊之路。后来也的确如今天所愿,两人成为超越了亲情与爱情的知心好友,并在未来漫长无边岁月中相知更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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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苍珏这里乱成一团的时候,保健室里也传出一串凄惨的哀嚎……
「啊啊啊……为什么会这样啊……」孩童尖叫的声音在室内回荡。
翘脚舒适的坐在皮椅上的苍玥,没理会站在他面前尖叫的小男孩,只是随意的掏掏耳朵,再做了个隔音的结界,然后好整以暇的继续看着小男孩冲着他继续喊叫。
「你的脸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个子为什么会长这么高?还有你的头发?你的眼睛?啊啊……我美丽的卡露狄亚……」小男孩悲悲戚戚不停的尖叫道。
「我现在叫苍玥……」全身放松的靠在椅背上,神情懒懒的苍玥好心的提醒道。
「苍、苍……管你现在叫什么,我只知道你是我的卡露狄亚……」发音